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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比拚內力 文 / 莫聆雨

    初春尚寒,百花只是微露新芽,還不成氣候,唯一有可能飄落的不過就是些還未凋落的梅花,哪裡會有這漫天紛亂的桃花。

    事出反常必為妖,是不是妖,付恩不敢確定,他卻知道有詭異,暗自戒備著。果然瞬間之後,一道黑影撞破了桃花障,直奔付恩而去,桃花在這黑影身上停留片刻,便即飄灑開,說不出的繁華優,同時也透著一股死亡的妖冶。

    付恩可沒有心情欣賞這詭異的美麗,因為就在下一刻,數道寒光在他的雙眼、咽喉以及手腕亮起,直冒寒氣。付恩知道這是敵襲,毅然轉身,把手中的二人向寒光撞了過去,赫然是把王雨鑫和影殺當成了武器。敵人的攻擊太快,在一瞬間就同時攻擊了付恩無處要害,這讓付恩也有些措手不及,而且他的來意不言自喻,當然是為了救人,既然如此,就讓他救不到人,把人質當成武器,讓對手投鼠忌器。

    付恩瞬間的應變拿捏住了來人的心思,眼見要傷人兩人,急忙收招遁入桃花障中,不過來人彷彿也是變起倉促,收招不及,終究是在影殺身上留下了攻擊的印記。四道細長的傷口頓時出現在影殺的後背上,顯然是指爪一類的武器留下來的。

    能夠在出招時讓場面變得如此華麗的人,天下間除了杜樽恐怕也難找到第二人,他以桃花障眼,施展偷襲,對付恩來說也是很撓頭的攻擊,若不是他手中有著人質讓杜樽不敢放手施為,說不定此時已然中招了。

    只是杜樽的攻勢顯然不只這一點,退入了桃花障中,他就如同隱藏在暗處的獵豹,隨時準備撲殺獵物。

    付恩在等這些凡人的花瓣落盡,可是幾個回合之後,這些花瓣就像細雨一樣下個不停,把自己的視線完全擋住了,他有心闖出去,可是漫天的桃花卻隨著他而動,讓人不勝其擾,而這期間,杜樽也連續偷襲了幾次,偶有得手,也只是給付恩添幾道皮外傷。不過付恩依靠人質自保,逼得杜樽終究不敢攻的太猛,只是他屢次彷彿收手不及似的,總能在影殺身上留下傷痕,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

    看清這點,付恩也知道雖然對方現在聯手,可互相之間也肯定有著顧忌,心中一動,付恩將王雨鑫拋在腳下,一腳踩住,故作憤怒的吼道:「出來,你這個縮頭烏龜。」同時直勾勾的看著前方。他這麼做也是為了誘敵,雖然人質在自己手上,孤軍奮戰的滋味可不好受,誰知道現在這個人之後會不會有其他人出手,車輪戰是以弱勝強的一大典型法寶,眼前這些人都是高手,自己可不見得經得起消耗。

    而且這些人和王雨鑫是一路的,付恩將王雨鑫扔在地上,一是為了激起對手的救人之心,而也是讓杜樽放手施為。杜樽有所顧忌不敢用盡全力,自然也留力準備隨時遁走,付恩要製造一個一舉引出對手的機會,哪怕以身範險。

    「來了。」付恩心中一動,就聽身後傳來一聲輕微的嗤響,他掄圓了胳膊,轉身把影殺朝身後砸了過去,然而預料中的寒光沒有出現,反而是一團黑色長條物事,帶著一股惡臭飛了過來,這股惡臭就算是付恩心志堅定也忍不住屏息皺眉,他下意識的將影殺在身前一橫,臭物就打在了影殺身上,赫然是一隻鞋子。這一刻付恩陡然鬆了一口氣,如果那東西撞在他身上,估計他連死的心都有了,可是他剛剛鬆了口氣,就知道不好。身側勁風襲來,一股寒氣直逼腰際,付恩知道自己的陷阱沒奏效,反而中了敵人的計。

    以惡臭難當的鞋子來噁心人,然後趁著對手心神鬆懈之際發動偷襲,杜樽對時機的把握十分到位,饒是付恩之強也著了他的道。不過付恩好歹是身經百戰,身體本能的向後一退,企圖避開杜樽的招式,他沒有選擇更方便躲閃的前撲,而是後退,乃是抱著立刻反擊的心思,饒是身在危局,付恩也時刻圖謀反擊,膽量和心機都值得稱道了。

    可是他明顯的算漏了兩點,第一個是腳下的王雨鑫,付恩一退不要緊,踩著的王雨鑫立刻回復自由,他的手臂受傷嚴重,可是腿腳還能動,乍然得了自由,王雨鑫真氣流轉全身,從背部穴位外放而出,立刻將他抬起,腳踢連環,自下至上的踢向付恩。而付恩漏算的第二點則是影殺,他對那只臭鞋的惡感已經不消多說,依靠影殺一擋才逃過一劫。他是人,影殺也使人,而且身受其害的影殺的反應比付恩大了十倍,幾乎就是眨眼之間,影殺渾身抖若篩糠,劇烈的以付恩的手勁都把持不住,一息之後,影殺的雙手就已經化成了掌形,雙雙劈了過來。

    三面受敵,付恩立刻做出了應對,他飛快的朝前踏出一步,拼著吃下王雨鑫和影殺的攻擊,一把格住杜樽的攻擊,同時一拳擊向杜樽的胸膛。杜樽沒想到付恩會如此悍勇,也顧不上繼續攻擊,拚命擋住了胸口的一拳,整個人如同飛石一般被擊飛出去。

    付恩如此做也是在快速的權衡利弊之後的最佳舉動,首先他要破了礙眼的桃花障,杜樽就成了首要的攻擊目標,其次王雨鑫身受重傷已經成了強弩之末,顯然不足為懼,而影殺雖然頗具威脅,但是戰了這麼久,消耗不小,再者杜樽的攻擊也是頻頻落在他身上,加大了影殺的傷勢,最主要的是,影殺此時的震怒更多的還是對那只臭鞋的噁心心裡作怪,爆發力雖強,卻難以持久,還很可能反傷了自己。

    基於這些原因,付恩做出了自認為最佳的應對,以他的身體條件,哪怕是硬吃王雨鑫和影殺的攻擊也不怕。然而世事之所以無常,就是因為總是有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付恩一拳打退了杜樽,王雨鑫和影殺的攻擊也同時落到了他身上。付恩早有準備,暴喝一聲,身體頓時脹大了一圈,他的這招不僅僅是用在發力上,同時也能盡可能的減免自己受到的傷害,就彷彿一顆球,氣充的越足,越不會被摔癟,同時彈力還很驚人。

    付恩的這個技巧簡直是屢試不爽,然而今天,他卻發現了不對,影殺和王雨鑫的拳腳非但沒有被彈開,反而牢牢的黏在了他的身上,兩人的內力噴吐而出,源源不斷的向他體內衝了過

    來。在這一刻,付恩才深刻的感覺到兩人真氣的奇特。影殺的真氣陰柔而綿長,冰冷中斂藏著極致的殺意,竄進體內,猶如陰險的毒蛇,預備著給付恩致命的傷害。玄冥真氣卻好似狂暴的猛獸,隨時都可能暴起傷人,這種天地本源的能量,蘊含的毀滅力量,自是非同小可。

    兩種真氣同時入侵,付恩立刻就動彈不得,他得盡力運氣抵抗。異種真氣的侵入,就如同在身體裡植入別人的血液,如果相溶倒還無礙,如果不相溶,就容易有致命的危險。付恩不能動,也不敢動,他已經被影殺和王雨鑫逼入了比拚內力之局,雖然兩人都受了傷,可是一個不小心,他自身也容易落敗,甚至走火入魔,畢竟經過了這麼久,他的消耗也不少。

    付恩的力量讓人敬畏,他的內力修為也非同小可,三人一成比拚之局便即顯露出來,付恩的內力一分為二,堪堪將兩人打過來的真氣抵住,若不是此時的拚鬥是在付恩的體內進行,他很可能就要做出強勢反擊。以他身體的強度,也不敢做太激烈的反抗,只能慢慢的加以驅除。

    這麼做的話,付恩無疑就得需要大量的時間,可是很顯然時間是他最稀缺的東西,因為此時在場的,可以說都是他的敵人。

    杜樽,他被付恩擊退之後,桃花障也跟著消散,這也讓他能夠看清局勢,知道三人在拼內力,他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這種危險的局面,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傷到王雨鑫。只是他雖然不敢輕舉妄動,卻不代表不能施以援手,杜樽壓抑住胸口翻騰的氣血,快速的奔回來,受傷的鋼爪,朝著付恩的眼睛捅了過去。

    起初,他的速度還很快,可是越接近付恩,他的速度越慢,不只是三人鼓蕩的內力將週遭的一切都向外推,主要原因還是他得給付恩造成壓力,這種利劍懸於頭頂打給人的心理壓力無疑是極大的。杜樽不敢輕易打破三人的平衡,可是製造壓力對他來說是一點壓力都沒有。

    看著杜樽這賤人以這樣的方式威脅自己,付恩也不由得冒出了一身冷汗,他正在全力抵抗王雨鑫和影殺的真氣,哪還有餘力關注杜樽,可是對方鋼爪上的寒氣直逼雙眸,也讓他整個人都僵住,一不小心差點被王雨鑫和影殺鑽了空子。

    壓抑住心中的驚惶,付恩只能暫時不理會杜樽,畢竟這賤人還只是威脅,而王雨鑫和影殺才是真正的絕殺。他剛剛差點失守,讓兩股真氣撞在心脈上,然而就是這一個失守,卻令他發現了一絲機會。就在剛剛自己差點守不住的時候,付恩發現王雨鑫和影殺的真氣竟然有著強烈的交匯在一處的趨勢,這一發現讓付恩有些驚奇。

    習武之人都知道,相同的真氣可能會產生融匯的狀況,而不同的真氣則會相互排斥,而且就算是同種真氣,不同的人修煉也會有些微的不同,沒法完全融合。付恩能感覺到王雨鑫和影殺的真氣,是本質的不同,可就是這兩種不同真氣居然隱隱的要融合在一起。付恩不認為他們是出自同源,那唯一的解釋,就是抵消。

    不同屬性的真氣是很容易相互抵消的,這就是相生相剋的原理,付恩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此處。如果兩人真氣真的抵消了,倒是省了他不少力氣,而且杜樽的攻擊就在眼前,也讓付恩狠狠的下定決心一搏。

    猛的加力將兩人真氣推了回去,跟著就收攝真氣護住心脈等主要血脈。不出他的意料,那兩人的真氣一返即回,發現前方沒了阻擋,一起朝付恩的心脈衝了過去,可是就在他們要衝擊到目標的剎那,兩道真氣陡然變向,放棄了付恩的心脈,反而向著對方狠狠的撞了過去,其勢之大,令得付恩也不由的再提起兩成真氣,將心脈護了個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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