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風俗店 文 / 一碗二鍋頭

    在後半段黎曉牧講的內容進入正題後，李廣志在一邊聽的同時，一邊心裡也在對他所說的東西進行整理與分析。聽到黎曉牧最後的這番話，他沉吟了一會道：

    「老黎，從你前面介紹的情況來看，你的這個擔憂不是沒道理的。除非我們能讓怒羅權和東北幫火拚一場，並且徹底的將東北幫的人打跑或打服。否則的話，這個威脅的確會一直存在。」

    「但是這個辦法」他搖了搖頭道：「憑大勇的面子不一定能說動怒羅權的老大，而且我也不會讓大勇這麼去做。我一早就說過，我們是來這兒掙錢的，不是來混黑玩命的。黑幫火拚這種事情太危險了，我是肯定不會讓大勇參和進去的。」

    黎曉牧一籌莫展的點頭附和道：「這個辦法肯定不行，危險什麼的先不講，我們也拿不出那麼大的利益去請動怒羅權和東北幫做對。黑幫的人也要吃飯，沒有足夠的好處拿，再大的面子也不可能讓他們幫你去火拚的。」

    李廣志撓著下巴上的鬍渣子，若有所思的對黎曉牧道：「老黎你說得沒錯，利益才是一切問題背後的原動力。這三個黑幫想趕走你，不就是眼紅你這個行當能掙到錢麼？只不過，案內人這個行當目前的利益空間太小了，有你在便沒他們吃的，所以他們也不得不趕走你。」

    他拍了拍黎曉牧的肩膀，語氣有些熱切的道：「老黎你有沒有試過換一個角度去想。如果我們能把案內人這個行當給做大，大到其中的利潤空間可以容納下更多的人，是不是在某種程度上也算解決了和這幾個黑幫之間的矛盾了？」

    黎曉牧一臉迷惘的望著他，似乎完全沒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他解釋道：「我有一個暫時還比較模糊的想法，是關於如何發展案內人這個行當的新路子。如果這個想法能夠成功實現的話，按照這個新路子，從案內人這門生意裡掙到的利潤，應該能支持我們這個小團體擴充到200人的規模。」

    「只要我們能掌控住這個新路子裡的某幾個關鍵點，不怕被人反客為主的話，那麼我們大可以主動邀請那幾家黑幫來一起合作。這些黑|道混混都是些有奶便是娘的傢伙，只要我們給出的利益足夠大，說不定將來就是這些黑幫分子在給我們打工了。」

    黎曉牧這回終於聽明白了李廣志的意思，他有些錯愕的微張著嘴，遲疑了一會兒才道：「廣志，你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你你真有這樣厲害的法子？」

    李廣志略帶苦笑的搖了搖頭道：「我現在也只是有個大概的思路而已，這個法子在現在的歌舞伎町街上可不可行，如果可行的話，該怎麼具體的操作這些我都還沒有想好。」

    他抬手看了看表，然後坐直了身子對黎曉牧道：「老黎，我這個想法最後能不能成型，主要就看我對歌舞伎町街裡的風俗業瞭解得能有多詳細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看咱們就先別想那麼多，還是按之前說好的，你先帶去我熟悉熟悉這裡的環境吧。」

    三人結賬從店裡出來，時間大約是晚上九點。這個鐘點，正是歌舞伎町街裡最熱鬧的時段。

    街道兩旁的樓宇，幾乎從上到下都被五光十色的霓虹燈招牌和燈箱所遮蓋，放眼望去，整條街道似乎是浮在一片燈海之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招牌和燈箱上，或是曖|昧挑|逗的字，或是性|感誘惑的半|裸女郎影像，無一不是在勾引著身處其間人們的內心**。

    李廣志三人漫步在這條**之街上，不時被沿街店外的拉客者攔住招攬生意。

    「先生，要吃飯嗎？我們店裡有整個新宿最好的鐵板燒師傅，而且現在還有特價哦。」

    「阿尼ki（大哥），想不想洗澡輕鬆一下？我們店裡的姑娘服務可是一級棒！」

    「幾位先生，來店裡喝一杯吧，朝日生啤200圓一杯，飲放題（隨意喝）一位只需980圓！」

    三人繞過一個又一個的拉客者。黎曉牧一邊走一邊對李廣志介紹道：「現在歌舞伎町街的生意不景氣，好多正規店都不得不僱人在門口拉客了，前兩年這裡可沒有這麼亂。」

    他又補充道：「其實這些人也能算是我們的同行，不過他們基本上只拉本國客人，而且也只會固定的站在自家店門口，和我們之間倒也沒什麼競爭。」

    李廣志一邊左顧右盼，一邊問道：「老黎，剛才那個問我們要不要洗澡的，應該是給「收普」店拉客的吧。這裡邊上就是新宿區役所，「收普」店也能開在這兒？」

    所謂的「收普」店，是英「soap－land」的日語諧音，也就是日本風俗店裡的一個大類──單間浴室的另一種稱呼。

    五零年代的時候，日本政府新出台了一部《買|春防止法》，規定在所有的風俗店裡，不允許客人和從業者發生實質性的關係。於是，單間浴室這種鑽空子的風俗店便很快開始流行起來。

    單間浴室，其實就是一種妓|院和澡堂的混合體。為了遵守法律，店家僅僅只給給客人提供一個單間的浴室，以及一個陪浴的女郎。至於客人和陪浴女郎在封閉的浴室裡會發生什麼事，那都是個人的自由，和店家無關。

    這種明顯是掩耳盜鈴的說法在當時得到了政府的默認，並且還進一步的在新修改的《風俗營業等取締法》中獲得了確認。所以，這種最開始被稱為」土耳其浴室」的風俗店自被創造出來之後，很快就成為了整個日本風俗業裡的一支主力。

    「收普」店裡表面上還是規定客人和陪浴女之間是不能進行到「本番」的，但她們可以為客人提供多種各種各樣的非實質性|服務。比如後世在很多浴池為主題的愛情動作片

    裡可以看到的「墊上遊戲」──客人躺在浴室的氣墊上，陪浴女渾身抹滿滑溜溜的泡沫在客人身上蹭來蹭去就是「收普」店裡的保留項目。

    後世曾獲得iso9000認證的「莞式服務」，裡頭有很多的服務項目，也都是從這個時候的日本「收普」店裡學過去後，再發揚光大的。

    八十年代的時候，由於一個土耳其留學生對「土耳其浴室"這個稱呼十分不滿，經大使館向日本政府就此提出了抗議。在外國人面前尤其愛面子的日本政府很是從善如流的取締了「土耳其浴室」這個稱呼。於是，聰明的日本風俗店老闆們乾脆便給自家的店取了一個十分直觀和貼切的名字──「肥皂之地」，後來慢慢的被簡稱為「收普」。

    「收普」和「斯納庫」算是日本風俗業裡的兩大基礎行業，所以對這兩種店，前身曾在札幌薄野歡樂街混過的李廣志，從前身的記憶裡也有所瞭解。

    按1984年新修改的《風俗營業等取締法》規定，在學校，居民區和政府機關周邊是不允許開辦」收普「店的。所以方才李廣志才會好奇，新宿區役所就在邊上不遠，這裡怎麼會有「收普」店的店員在外頭公然拉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