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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 殺雞駭猴 文 / 排雲掌

    事實證明,援軍高層之前的擔憂有些多餘……

    南昌城外的太平軍人數一下子超過兩萬不假,可比起南昌守軍來說也不過多了一倍人手而已。

    儘管太平軍攻城很有一手,但手段也就那麼幾樣,無非就是挖地道埋炸藥炸塌城牆和直接在城牆根下埋炸藥轟塌城牆,在有了足夠的防備之後效果也就那樣。

    之後幾日,太平軍賴漢英部與石貞祥部開始聯合攻城。

    戰鬥進行得十分激烈,太平軍戰士一個個奮不顧身抬著雲梯往城牆上爬,連綿不絕甚至一度衝上牆頭。

    結果全都被江忠源指揮守軍趕了下去,檑木滾石還有熱油等等常規手段齊出,在城牆腳下製造了一堆可怖屍體,講太平軍攻城部隊硬生生擋在城外不得寸進。

    不得不說,一心高防守的江忠源還是跟給力的。儘管需要獨自面對兩萬太平軍的強大壓力,但城內守軍卻被他調派得井井有條絲毫不亂。

    強攻了幾日無果,想挖地道和往城牆腳下埋炸藥的手段又被提前發現破壞,一時間太平軍也是拿城高牆深的南昌城無可奈何。

    眼見傷亡太大,鄰省官府援軍紛紛開拔正在趕來途中,再這樣耗下去可不是個事,沒辦法之下幾個太平局頭頭腦腦一合計決定臨時改變策略。

    南昌是個硬骨頭一時啃不下,那就啃外圍州縣,把南昌城徹底孤立起來以後再慢慢收拾就是!

    於是,入贛太平軍主力留下圍困南昌,另由檢點曾天養率領一支部隊,於8月上旬至9月中旬先後攻佔了南昌外圍的豐城、瑞州(今高安)、饒州(今鄱陽)、樂平、景德鎮等州縣。

    同時沿途還徵集了不少糧食,用以支援進攻南昌的太平軍和接濟天京。

    「廢物廢物,統統都是廢物!」

    最近一段時間九江非常熱鬧,經常有『不速之客』狼狽萬分趕來『投奔』,要是這是好事可偏偏吳可卻高興不起來,反而憋了一肚子火氣。

    話說這是怎麼回事呢,還不是太平軍檢點曾天養幹的好事。

    幾乎以摧枯拉朽之勢橫掃南昌外圍州縣,各州縣官府稍有抵抗再崩潰那還是好的,有的連抵抗都沒有直接望風而逃。

    這幫逃命的傢伙還不盲目,逃得性命之後一窩蜂趕來九江,說是請求湖北援軍幫他們收復失地,實際上是找避難窩來了。

    這還不算什麼,最讓吳可感覺噁心鬱悶的是,為了顯示『誠意』這幫混蛋一個個拍著胸膛說聽候吩咐,卻將跟隨逃竄而來的那點潰兵抓在手裡不放。

    尼瑪這是什麼意思,把哥們當猴耍麼?

    休說他看不上那些失了膽氣的渣渣兵,就算看上了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巧取豪奪,每家也就小貓三兩只能頂什麼事?

    讓他不爽的還有逃來官員帶來的一個不好消息:長毛檢點曾天養在進佔瑞州時,還順手輕鬆擊潰自湖南來援的訓導江忠淑所部楚勇二千餘人!

    尼瑪有沒有這麼坑的?

    江忠淑聽名字就知道跟江忠源的關係,可以說應該是援軍中最著急救援江西的,也是最肯下死力拚命的。

    可惜他沒江忠源的指揮才能,三千楚勇竟然被五千太平軍擊潰,要是放在江忠源身上根本不可能發生。

    可惜的是,江忠淑敗了之後沒來九江,而是向湖北平江方向後撤,沒有機會見上一見。

    「堂哥你得出面管管,那幫傢伙實在不像話!」

    讓吳可頭疼的事遠不止與此,剛剛安置好那幫敗軍之將,水牛便怒氣沖沖的跑來告狀。

    「又出什麼事了?」吳可感覺有吐血的衝動:還讓不讓人活了?

    原本以為入贛太平軍沒『特別關照』九江是好事,誰知道麻煩依舊不斷他根本沒得空閒,事兒一樁接著一樁找來。

    「堂哥,那幫傢伙實在太過分了,一點敗軍之將的自覺沒有不說,反而還對我九江防務指手畫腳亂整一氣!」水牛滿臉鬱悶控訴道。

    要知道九江防務實際是他親手掌握,對於那幫趕來九江避難的敗軍之將指手畫腳自然十分不滿。

    可惜的是那些傢伙大多官出身,官位品級比眼下才區區五品的水牛差也差不到哪去,貴武匪的傳統讓水牛不敢輕舉妄動,這不跑到吳可這來討主意了。

    「哼!」

    吳可聞言怒哼出聲,心中一時不爽到極點。

    尼瑪被太平軍趕得像狗一般的貨色,到了老子的地盤竟然還不老實,大難臨頭還玩內鬥這套把戲,真真是死不足惜!

    心中如此想法立時便有了主意,衝著一臉急切的水牛嗓音低沉開聲道:「既然那幫傢伙如此能耐,那將將他們放去九江邊沿坐鎮,正好一展才華建功立業!」

    水牛大喜,屁顛屁顛回去給人設套。

    那幫趕來九江避難的南昌附近州縣官員,在九江知府的統合下本想爭取部分話語權,當慣了大爺的他們可不習慣伏低做小,尤其還是向一幫武夫低頭。

    至於九江知府的行為就更好理解了,不爽吳可強行剝奪他的防務指揮權。

    如今關鍵時刻他們也不敢鬧

    得太過,不然被陰死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的打算只是小小折騰一下,讓吳可知道他們的存在並給予必要尊重,卻沒想到後果竟然如此嚴重。

    「吳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一副富態如豬的七品知縣滿頭大汗,一雙魚泡眼瞪得老大又驚又怒,咬牙切齒盯著水牛恨聲道。

    「沒什麼,朱大人既然對防備長毛有心得,那就應該發揮最大作用!」

    水牛雙手一攤鄭重道:「目前南康局勢緊張正需要朱大人這樣的好手幫襯,這不我便遂了大人的心願!」

    「誰說我想去南康的……」

    朱知縣頓時臉色變得煞白一片,身子顫抖哆嗦哆嗦辯解道。

    「朱大人昨天可不是跟我這麼說的吧?」

    水牛毫不客氣打斷了性朱的話頭,臉色一變眼神冰冷,一裂嘴角寒聲道:「莫非朱大人在玩我不成?」

    「不,不,不……」

    姓朱的知縣嚇尿了,身子一陣搖晃差點摔倒在地,面無血色滿臉死灰連話都說不清楚。

    「不管如何軍令已下,朱大人願意去得去不願意也得去!」

    水牛此時已放下偽裝,沖姓朱的惡狠狠道:「朱大人,還請今日之內帶著手下趕赴南康,否則軍閥從事絕不輕饒!」

    說完狠話他轉身就走,根本就沒理會身後姓朱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求哀嚎。

    尼瑪的,既然敢跳出來找事,那就要有承受嚴重後果的準備。

    朱姓知縣在水牛毫不容情離開後,頓時一屁股癱坐在地褲襠一熱竟真被嚇尿,乾嚎了一會之後不知想起什麼猛然從地上爬起,匆匆換了一身衣裳後不顧身上還帶著隱隱的異味,哭嚎著找到九江知府要他幫自己求情說好話。

    九江知府聞訊自然無比震驚,急忙招呼來昨天一起鬧騰的同盟,不敢做絲毫干戈第一時間趕到援軍駐九江臨時大營。

    可惜他們來晚了一步,吳可剛剛出去巡視防務去也,頓時朱姓知縣眼前一黑昏倒在大營門口,引起一陣不小混亂。

    軍令如山,尤其在這種局勢艱難之時。

    不論是九江知府還是一起折騰的同盟,都不敢勸朱姓知縣留下違抗軍令。

    幫忙說情歸說情,真要他們承擔責任的時候抱歉以他們肩不能挑背不能抗的瘦弱身體,承擔不起這份重擔啊。

    結果就是,朱姓知縣淒淒慘慘帶著手下人馬出城趕赴南康,形單影隻連前來送行的都沒有,可謂淒涼到了極點。

    這傢伙也是個狠角色,眼見自家狀況如此淒涼,頓時恨極了挑頭鬧騰的九江知府,還有那一幫逃過一劫的同盟之輩,對援軍高層反倒沒多少怨恨。

    人家這是殺雞駭猴呢,只是可憐他卻是那只被挑中的雞。

    南康那種危險地方他自然不會去,出了九江城外圍防線不遠,朱姓知縣便掉轉方向直接消失在沒出現過。

    消息傳回九江自然又引起一番波瀾,水牛殺雞駭猴的手段效果極佳,儘管朱姓知縣那幫同盟一個個難免生出兔死狐悲之念,卻是沒人再敢跳出來鬧騰。

    九江知府剛剛牽頭弄出的同盟組織頓時一轟而散,一個個老實本分得很再也沒有敢出頭挑事。

    輕而易舉解決北部問題,吳可也沒太放在心上而是把所有注意力都投向烽火連天的南昌附近。

    太平軍檢點曾天養繼續帶兵肆虐南昌周邊州縣,而入贛太平軍主力依舊時不時試探性攻一下城,逼得南昌守軍只能眼睜睜看著太平軍在外頭肆虐,卻是不敢輕舉妄動。

    而九江援軍自從收縮防守後,一下子也失去了危險入贛太平軍後方的能力。

    處於最前沿的永修駐兵不足兩百,而且還是當地民團跟衙役組成,不要說威脅曾天養部,人家部來找麻煩都得謝天謝地了。

    吳可知道這樣的局面發展下去可不是啥好事,只能被動挨打的局面極傷士氣,搞不好重壓之下不需外力自己就崩盤了,還好到了八月末的時候清軍各路援軍終於姍姍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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