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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一十七章 安撫 文 / 排雲掌

    當然,耆齡除了訴苦之外,還給吳可帶來了江西的最新戰報……

    話說不是吳可忽視江西的情報,也不是他不能得到準確情報,只是時間上可能拖延得要久點。

    之前他的地盤畢竟一直在安徽,雖然江西有水牛這個釘子戶在,可江西局勢紛亂想要經營完善的情報網絡可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做到的。

    最重要的是,其實吳可對江西的情報並不是怎麼在意,只要能夠在正常時間得到消息就足夠了,加上他擔任兩江總督時日尚淺,對江西官場的影響力還弱得很,有些事情真是著急不來。

    不過能從江西巡撫俊口中得知,曾國藩所率湘軍在石達開部手上吃了不少虧,心中頓時湧起滿滿的幸災樂禍。

    1858年秋冬季節,石達開部從福建殺出後進入江西地界,並先後攻克江西瑞金,連城,南安。部隊在這裡休整。

    一八五九年一月,太平軍楊輔清部正在景德鎮與清軍進行激戰,石達開看準這一時機,派出兩路軍隊分別攻佔了江西的崇義和信豐,牽制清軍,以配合楊輔清部的作戰,並有進攻贛州,進一步與楊部聯合收復江西的意向。

    然而在石達開撤離福建後,已經把幾乎所有注意力轉移至對付太平天國在江西勢力的曾國藩,聞訊後急匆匆調派湘軍大將蕭啟江部前往應戰付石達開,從而一度造成了對楊輔清部作戰時兵力上的分散和不足。

    可笑曾國藩上書朝廷時曾言:「此股賊首聞系翼逆石達開,其黨賊翼為張遂謀,賴裕新,傅忠信,諸逆首皆從前漏網之賊首。石逆在南安時,景德賊囑其由贛吉取道北竄,與之合勢,與之合勢,以竄皖鄂,石逆復稱須由南安竄湖南,下趨鄂省,以取上游之勢。此書為江西樂平紳團搜獲,其蓄謀之狡毒如此。」

    曾國藩明明看出石達開部的行動是應楊輔清的要求而與之配合,其對清軍的牽制和對楊部的支援是有意為之,事後還如此大義應對難道不怕兩邊不得利兩邊都吃虧嗎?

    最可笑的是,在朝廷詢問江西戰事之時,曾國藩不知合兵一處先解決一路,反而還對朝廷如此表態:

    「贛州居江西之極南,景德鎮居江西之極北,相距千有餘裡,臣駐建昌,距兩軍各五六百里,調度不靈,轉運不便,且兩處皆孤軍深入……今日詳加體察,顧此則失彼,顧南則失北,與其懸心兩地,不若專力一方。已咨商江西撫臣耆齡,請其別調勁軍,以剿南,贛,兼辦團練,以散脅從。臣即專辦北路,調回蕭啟江一軍,歸並饒州,彭澤等處,在江西則臣管北邊,耆齡管南邊……」

    這就是赤落落的分權啊,所幸耆齡和曾國藩關係不錯,有並肩作戰過的戰友之情。在江西戰事上耆齡還需要湘軍的大力支持,否則只怕早就鬧翻天了。

    可結果怎麼樣呢,江西重鎮景德鎮就這樣被楊輔清輕而易舉拿下。

    曾國藩之後的表現更讓吳可感覺好笑,景德鎮陷後,清軍又失利於(魚嚴)魚山,復陷東流,

    楊輔清氣焰囂張猖狂之極,一度揚言欲竄湖口、九江等處。

    再等到石達開率部攻入江西,出瑞全、會昌徑入信豐,抵南安界,江西局勢一下子有糜爛之象。

    而這時湘軍大將張運蘭奉檄調自閩赴建昌。曾國藩將人留下並表示:閩事不足慮,信豐,南安賊亦無害,所以調至者,圖商景德鎮耳。若東犯廣信,西踞湖口,則九江危矣。即日撥帶勁旅,倍道馳抵景德鎮……

    吳可聽到這,都有仰天大笑的衝動了。

    老曾真是好魄力啊,就連他吳某人都不敢輕視石達開,對上的話無論其在歷史上的赫赫威名還是真實能耐,都得小心應付。

    而此時石達開正是最虛弱之時,剛剛轉戰浙江和福建兩省,兵疲將累正是趁機將其殲滅的大好時機,尼瑪的老曾怎麼就認為石達開部不算啥捏?

    當然,他也不得不承認曾國藩對戰局的把握是相當精準的,石達開回師江西,北進贛州是對楊輔清的一種回應。

    聯繫楊輔清囂張「揚言欲竄湖口、九江等處」,「以窺皖鄂」來看,九江可能才是當時太平軍與湘軍較量的焦點。

    楊、石欲從江西「窺皖鄂」,位於江西,安徽,湖北交界處的九江無疑是他們要「窺」的。石達開部的行動雖在贛南,用意卻非攻城略地,他做出北進姿態,卻沒有進一步的行動,實際是欲將湘軍的一部份注意力從贛北轉移到千里以外的贛南,也就是造成湘軍「顧此則失彼,顧南則失北」的局面,以此來聲援景德鎮楊輔清部,減輕楊部的壓力,乃至為其進一步進逼湖口九江創創造條件。

    因此,曾國藩所作出的「信豐、南安賊亦無害……若東犯廣信,西踞湖口,則九江危矣」的判斷,是抓住了戰局要害的。

    不得不說,曾國藩能夠利用太平軍崛起這一機會,組建湘軍迅速名揚天下也不是沒有道理,最起碼他在軍事戰略上的眼光極其不俗。

    不然在起事之前與老曾有相同條件,甚至更優渥條件的團練大臣又不是沒有,就比如安徽籍的那位在位侍郎,在淮南折騰了幾年差點沒把老命都被折騰進去,現在都已抿然眾人矣,要知道那位侍郎大人回香組建團練之時的聲勢,一點都不比老曾差甚至條件更好。

    可到現在,依舊艦艇如故的只有曾國藩一人,而且還是受到過重大打擊的情況下,單單這一點就不得不讓人佩服不已。

    至少吳可就知道自己萬萬不能出錯,只要出過一次大錯可能以後都沒翻身機

    會了。這也是他一貫行事謹慎,從來不給朝廷添麻煩的原因所在。

    這世上沒什麼絕對公平的事兒,就連想要獲得相對公平的機會都難,能夠在亂世之中出頭的沒一個善類。

    然而,讓人感覺耐人尋味的卻是,曾國藩儘管看出了贛北戰事是重點,卻終於只調了張運蘭一部去景德鎮,而人數猶在張運蘭部之上的蕭啟江部卻留在了贛南繼續與石達開部對峙。

    曾國藩明知道「與其懸心兩地,不若專力一方」,卻還是形成了這種「顧此則失彼,顧南則失北」的局面。

    當然這也不能說是種失策,因為石達開的北進姿態雖然在後來看其實是「虛」,但倘若湘軍對其不屑一顧,全力爭奪贛北,石達開隨時可以「虛者實之」,按楊輔清提議的那樣「由贛吉取道北竄與之合勢,以窺皖鄂」。

    而蕭啟江部也不足以阻擋石達開部入湘,贛南那些團練武裝就更不足以阻止石達開部長驅北進了,而石楊二部「合勢以窺皖鄂」無疑是曾國藩最不希望發生的狀況之一。

    因此,明知是計,卻又不能不中,曾國藩終於將蕭啟江部留在贛南。

    在回復朝廷之時老曾如此說道:「賊初踞景德鎮,勢焰熏熾,江右要衝之區,肆行無阻,及南安既復,信豐解圍,大為官軍所懲創」,

    可見石達開部在南安和信豐的活動,還是給了老曾極大的壓力。

    不過吳可感覺老曾太把自己當湖事了,之前不是說得好好的,他與江西巡撫各管一邊嗎,怎麼到了緊要關頭他的手又伸得如此之長?

    最讓吳可感覺難以接受的是,石達開部竟然能在贛南從容休整了一個冬天,然後調整部署一路長驅直入殺奔湖南而去。

    聽完了這樣漫長曲折的戰事講述,吳可啥意見都沒發表,只是好好安慰了一下苦逼的江西巡撫耆齡,並表示等他騰出手來班會加大對江西的支援力度,不過再次之前江西戰場不能再出其它事兒了。

    耆齡自然滿口答應下來,反正石達開部已經轉移,湘軍也能集中主力人馬對付還盤踞在江西的太平軍部隊,江西戰場上的主動權已經被官軍牢牢掌握,太平軍想要攻城掠地可不容易。

    為了徹底安住耆齡的心,讓這廝好好幫他看住江西,吳可很隱晦的表示,如果有什麼事情不方便的話,而湘軍又騰不出手來的時候,他可以去找九江守將吳水牛,明言表示這位可是他吳大總督手下的得力干將,而且大家都是兩江勢力很多事情做起來比湘軍方便得多。

    其實這也是吳可最感覺奇怪的地方,尼瑪的九江太有水牛這位鄉勇隊大將坐鎮呢,可江西局勢危險之時無論是耆齡和曾國藩都沒想到他身上去,而且楊輔清揚言欲搶佔九江硬是嚇得他們慌了手腳,尼瑪的真當鄉勇隊將士是吃乾飯的啊?

    送走了心情複雜的江西巡撫耆齡之後,咸豐九年的正月也已經快要過去。

    整整一個來月的忙碌效果還是非常明顯的,起碼吳可對於兩江政務和軍務都熟悉得差不多了,而且手下重要官員基本上摸全了底,眼下就是放開手腳大幹一場的好時候。

    他首先針對的就是手下直接掌握的那十來萬清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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