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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四十五章 湘軍在江西(二) 文 / 排雲掌

    曾國藩在東路採取的是進攻性措施,他在軍事會議上表示:「所謂東路者,為江浙轉餉之路,關係大局非輕,吾等分派羅澤南帶湘勇三千人,由江西省城繞出湖東,攻剿饒州之賊,又與撫臣陳啟邁合募平江勇四千人,同剿東路。\.\」

    曾國藩在東路派出了悍將羅澤南,投入兵力七千多人,可以說是下了大賭注的。湘軍在江西戰場似乎要重整旗鼓,力爭控制全局了。

    石達開卻抓住空隙來了次奔襲,打亂了湘軍的部署。正當羅譯南等次第陷饒州、樂平、景德鎮諸地,準備撲向祈門、徽州等城鎮時,石達開抓住曾國藩逗留江西,上游空虛的機會,率軍直取武漢重鎮,並把矛頭指向通往湖南的祟陽、通城等走廊。

    咸豐帝下旨急調曾國藩上援武漢,曾遭到婉辭拒絕,倒是羅澤南認識到局面對己不利,他向曾國藩分析吳楚形勢,「調方今欲圖江、皖,必先復武昌;欲圖武昌,必失清岳鄂之交。」勢在必救,曾國藩才派遣羅澤南率軍馳援。

    石達開取得武漢大捷後,乘勝進軍岳鄂之交的通山、崇陽、蒲圻等地,可惜韋俊部在羊樓司遭到羅澤南湘軍的狙擊,未能直掏湘軍老巢。

    然而,石達開畢竟調動了湘軍在江西的兵力,取得了戰場的主動權。

    曾國藩自稱他起初在江西戰場上,「所以長驅千里,勢如破竹者,陸路有塔齊布、羅澤南,水路有楊載福、彭玉麟諸人。」

    這四員湘軍悍將,塔齊布因屢攻九江城不下,已氣死在軍中;羅澤南、楊載福都到湖北了;只剩下一個彭玉麟在江西臨江;湘軍在江西戰場落得個兵單將弱的挨打局面,遏得曾國藩不得不採取守勢,他自述「不宜數數進攻,以頓兵損威,仍當俟江漢上游攻剿有效,以取建瓴之勢。」

    因此「九江、湖口陸營,數月無大戰事。」

    在這段時期內,太平軍不僅扭轉了危局,也在江西戰場站穩了腳跟,前後為時將近一年。

    從咸豐五年十月到咸豐六年二月(公元1855年11月到1856年4月),太平軍在江西戰場展開全面攻勢,湘軍陷入困守待斃的窘境。

    當石達開在岳鄂交界處受阻後,立即乘虛回軍,反攻江西,在當地義軍配合下,連克新呂、安福、分宜、萬載等縣,展開全面反擊。

    當時朝廷驚呼:「於是贛水以西亂民響應,眾至十餘萬,瑞、臨、袁同時告警。」江西戰場的形勢急驟向有利於太平軍方面發展。

    曾國藩倉促採取應急措施:「其一,江西水軍單薄,抽調戰船駛赴省河防其東渡,其一,擬調羅澤南一軍回駐通城,牽制逆賊後路,亦可兼顧楚省;其一,擬留遮克敦布一軍防守東北四府,庶錢糧有可徵之處,奏報有可通之路。」

    結果仍然無濟於事,到咸豐六年二月底,「綜計是時,賊陷江西府城八州,縣邑五十有奇。屢分黨南撲贛州,東擾廣信,報往來,餉需轉運,僅廣饒一路可通,亦時有賊蹤焉。」曾國藩悲歎自己是「臣久困一隅,兵單將寡。」

    他蜷跼南昌,為了苟延殘命,只得與太平軍拚命爭奪臨江府,力求保全樟樹鎮。這是因為江西的地理形勢,「全省以贛水為中路之經,……一水中分,而兩岸州縣之多寡,地形之大小,蓋略相等。其袁州、臨江二府之河稱曰袁江,至樟樹鎮而匯於贛河。樟樹鎮者西近瑞、臨,東按撫、建,兩岸之關鍵,省城之咽喉」。

    曾國藩要苟全性命於南昌,自然認為江西戰場「實以樟樹鎮為最要」。因此,他忍痛撤九江之圍,將周鳳山的陸軍調赴臨江前線,又令彭玉麟率領內湖水師逆贛江而上,也「扎駐該鎮」。

    江西巡撫「俊又調周尊彝,林葆等之陸軍,劉於潯之水師,隨同駐紮,用全力扼守樟樹鎮,以保東岸,以衛省垣。」

    石達開指揮太平軍還在擴大戰果,他分兵遣將攻下了瑞州、哀州、臨江、吉安等江西諸重鎮,自己親扎大營於臨江,與樟樹鎮近在咫尺,使曾國藩如芒刺在背,日夜不安。

    他在一道奏摺中,對石達開的這一戰略部署極感恐懼,說他經過「細心察看,石賊久居臨江,為上下適中之地,凶悍之賊必萃於此。南別窺伺贛州、南安,以通兩粵之餘匪;北則居守武寧、新昌,以通九江之歸路;全勢注於江西,意圖盡披枝葉,困我省會,凶謀詭計,實可痛恨。」

    太平軍與湘軍軍在江西戰場全面展開搏鬥後,優勢已在太平軍這一邊,鬥爭的焦點又移到奪取省城的咽喉之地樟樹鎮上。

    為時不久,太平軍更佔盡了優勢。咸豐六年二月十八日,周鳳山在樟樹鎮大敗,「營壘全陷,並勇潰回南昌,省城人心大震,奪門奔走者不可禁御,或相踐以死。」

    樟樹鎮丟失,南昌門戶大開,曾國藩困守孤城,甚至「聞春風之怒號,則寸心欲碎;見賊船之上駛,則繞屋彷徨。」

    何況湖北的道路久塞,現在又與湖南隔絕,此時此刻,他感到「道途夢梗,呼救無從,中宵念此,魂夢屢驚。」自認為是「軍興以來,各省所未見」的敗局。

    當時江西戰場上的湘軍,確實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窘境。即以兵力而洛論,「在內惟李元度一軍,在外惟羅澤南、劉長佑二軍。」

    而李元度一軍被拖在撫州戰場;從湖南趕來的劉長佑部又被太平軍攔截在萍鄉;那個羅澤南早於二月初八日被太平軍擊斃在武昌城外的洪山,由於音訊隔絕,曾國藩還在懇求咸豐帝急調羅澤南率軍回「救岌岌將殆之江西」。

    可以說,在江西戰場上,湘軍連反擊力量都沒有。儘管曾國藩急如星火地向四方求援,也無法挽回頹勢。

    可惜,正當曾國藩陷入絕境,南昌指日可

    破,太平軍佔有江西全省在望的時刻,咸豐六年二月底(公元1856年4月3日),石達開接到東調參加第一次破江南大營會戰的命令,在緊要關頭離開了江西,遂使曾國藩死裡逃生,湘軍也擺脫了一次毀滅性的打擊。

    這一階段是太平軍控制江西戰場全局時期,歷時約為半年。

    從咸豐六年二月到十二月(公元1856年4月至1857年),江西戰場又有了新的變化。

    石達開雖然離開了,但是太平軍並沒有放棄江西。

    當是時,「吉、袁、臨、瑞、撫、建等府之賊,浚濠堅守,近省各縣亦另有老賊踞守城池」,可見是在堅守陣地以待時機。

    曾國藩驚魂甫定,也不敢冒進,強調「兵家以攻堅為最忌,再三諭各營將領,勿徒事仰攻以損精銳,」

    因此「數月以來,無大戰事。」。曾國藩借此機會積極擴充兵力,加強訓練,以便反撲。

    八月,曾國荃在長沙招募湘勇千五百人;周鳳山既抵長沙,募勇千七百人。曾國藩則在南昌「收集陸軍,裁併訓練,每日巡視操場,既而出居營盤」;還「作陸師得勝歌,水師得勝歌,以致軍土,於戰守技藝、結營佈陣諸法,曲盡其理,兵勇鹹傳誦之。」

    又是擴軍,又是訓練,湘軍的士氣開始恢復,戰鬥力增強了。

    朝廷的各路援軍,還在陸續向江西開趕,咸豐六年的三月底至四月初,湖南援軍劉長佑終於「克復萍鄉」,蕭啟江又「克萬載」;六月,福建援贛的兵勇在建昌的已達二千六百多人,「湖北援師已克新昌、上高,兩湖聲息可通;廣東援師已入守贛州,當可保全要郡。」

    曾國藩認為戰局已有轉機,他當時表示:「先是,賊蹤四布,贛、吉、袁、瑞聲息久不達南昌,至是,音間漸通。賊至江西以來,水師扼剿屢勝,賊不得逞,乃於吉、袁、瑞、臨各處造成戰船,制攻具,乘夏水漲盛時,齊舉以趨南昌,於瑞河口、臨河口、塘頭堎、生米司皆為營壘。」

    太平軍與湘軍已形成相峙局面,距離石達開離開江西僅僅兩個月,這局面一直維持到當年七、八月間——太平天國「天京內訌」發生以前。

    「天京內訌」使得天國領袖們無暇顧及長江上游,江西形勢終於劇變。湘軍在江西戰場上全面出擊,結果是「南昌、哀州兩郡全境肅清,九江、南康、瑞、臨、吉安各屬邑收復過半,賊勢益衰。」

    兩軍對峙階段前後歷時十個月,以太平軍失利結束了。

    從咸豐六年十二月算起,到咸豐九年六月為止(公元1857年1月至1859年7月),是湘軍大舉反僕,太平軍在江西戰場艱苦奮戰的時期。

    此時的湘軍已在相峙階段完成伺機反撲的準備,因此一開始就凶焰頗盛,如湖北援軍攻佔瑞昌、德安;湖南援軍奪了新喻、永寧,連西安將軍福興也奉旨領兵抵達南昌,曾國藩奔走在南昌、瑞州兩地指揮,躊躇滿志,準備由他手裡來收拾江西殘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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