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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三章 父母心 文 / 枕上山水

    夜色深沉,屋外寒內凜冽,室內暖香宜人。百合、青蓮幾人守在屋外,面面相覷,卻一絲聲音也不敢發出。老爺和太太已經密談了半天,卻一絲動靜也沒有。

    「啪!」茶碗被人用力的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百合幾人身子一顫,都垂下了頭,誰也沒膽子去裡間看看。

    「作死的小畜生!」林侯用力一捶桌子,壓低聲音罵了一句。他只覺得心突突的跳,額上青筋暴起,卻還記得不能發出太大聲音。

    對面而坐的林夫人,默默垂淚。

    「哭,哭,哭,就知道哭!」林侯喝罵了一句,「看你教的好女兒!」

    林夫人哭道:「都是我的錯,可如今已然如此,還得老爺拿個主意!」

    林侯本是氣得鼓鼓的,今見老婆這樣,也不由得灰了心,呆呆坐在原處,好半晌才長歎一聲:「既然她鐵了心,便由著她吧。若是平南侯家來提親,我便允了又何妨,只是……」林侯冷笑一聲:「你們娘兩個,不要後悔才是!」林侯已經懷疑,是不是老婆相中平南侯府,怕他不同意,才私下裡弄了這一出。

    林夫人張口欲辯,卻無從說起。女兒每次跟平南侯世子見面,確實都是跟她一起出去的時候。唉,還說什麼呢,懷疑就讓他懷疑好了。

    林侯一甩袖子走了,自去前院書房休息,他現在不想看到老婆,會忍不住吵架的。真是……愚蠢的婦人!以為三皇子就肯定能作下任繼位?要他看來,玄得很!還好女兒嫁的是平南侯世子,長房這一支,而不是另外兩房的兒子。世人皆知,平南侯長房與其餘兩房不和,待老太太一死,分了家。受的影響也能小點兒。

    林夫人見丈夫走了,木木的坐了一會兒,叫人進來收拾,便上床睡覺去了。只是縱然躺在床上,她也睡不著,眼睛睜得大大的,瞪著帳子頂,思緒也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因著林灩的事兒,林侯與林夫人都懸著心,一連幾日都不曾過好。特別是林夫人,眼底的青色連粉都蓋不住了,整個人更是迅速的憔悴下去。林灩大約也是知道自己做得不對,再加上被自小一起長大的丫頭壞了事,情緒也不高,整日躲在芷蘭園裡,抄女誡。

    青書和紅蕊兩個,被灌了啞藥,連同一家子。都被發賣出去。兩個姑娘連跟家人見面都沒有,就被人牙子帶走。林夫人處置了兩個丫頭,解了一些恨意,把餘下的人留給賈敏處理。方才回去院子。

    能把女兒弄到林夫人和大姑娘身邊伺候,青書和紅蕊兩家在林府裡也頗有根基,這回連大人帶孩子一起發賣,完全是沒想到的。兩家人哭成了一團。不住的給管家磕頭,希望他能在侯爺面前給美言兩句。

    「哭得那個慘,一家子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都用繩綁在一起。只等人牙子來領人。」余嬤嬤回來跟賈敏細學,「瞧著怪可憐的。」又藉機教導賈敏身邊的丫頭,「看到沒,自己不守規矩,到連累了一大家子人跟著受苦。」

    墨菊笑道:「我們萬萬不敢的。」白蘭這邊被奶奶打發了,榮國府那裡聽說之後,第二天就把白蘭的一家子都賣了,一天兒都沒多留。

    「那幾個婆子?」賈敏用些下不了走,林夫人把青書和紅蕊弄啞了,按理來說,這幾個婆子也得比照辦理才是,可她無論如何也下不了那個令。

    余嬤嬤瞭解自家姑娘,便道:「奴婢斗膽,已經照夫人所說的處置好了。」聽意思,肯定也被灌了啞藥,發賣了。

    賈敏靜靜的出了會兒神,才幽幽歎道:「是我著了相,賣便賣了吧,正好也給府中個警告。讓他們知道什麼可為,什麼不可為,省得也步了這幾個人後塵。」

    因處置了好幾十人,賈敏心情一直都不是太好,情緒鬱結之下,這個月月信來時,便格外難過了些。面白唇青,疼得她冷汗直冒,一直抱著湯婆子,窩在炕上,懶懶得不願意動。

    林如海見賈敏難受,也跟著難受,特意托了蕭謹,請了好幾位太醫回家會診,甚至連專給宮中后妃們看病的孫之鼎都給請了回來。

    幾個太醫聚到一起嘀咕了好一會兒,說起脈案什麼的,林如海聽了一頭霧水,最後只好問:「內子的病可好治?」

    幾位太醫互相謙遜一番,把孫之鼎推出來回話,又是一通醫理脈理什麼的,最後才總結:「身子是有些弱,又有些體寒,不過都不妨事,喝幾劑藥調節一下便好。」

    尼瑪,以前的都這麼說!林如海又追了一句,「先前請了大夫,也是這麼說的,藥吃了不少,卻總不見效。」

    孫之鼎便有些不大高興,心道:市井上的那些個庸醫也是能跟我比的。

    林如海偏又加了一句:「前次請了陸太醫,當時有所緩解,過後又是如此。」

    好吧,陸興和的水平很不錯,比他也不差什麼。孫之鼎笑道:「內宅婦人少動多思,這都正常,真想徹底根除,生子之後,月子時,好生調養,自然就好了。」

    靠,說了等於沒說。林如海也不好得罪太醫,請人寫了方子,又去抓藥,再請教了如何煎藥,怎麼服用,有何忌口,整整折騰了五六天。

    賈敏喝好幾天的苦藥湯子,只覺得打嗝都帶著一股藥味。「奶奶,該吃藥了。」早飯過後,翠竹又端了碗藥來,賈敏蹙眉道:「我記得昨兒就是最後一副了?」

    「大爺問孫太醫了,說是讓再吃上三副。」

    討厭!賈敏一點也不想再吃了,她端過碗,緊目運氣,然後一飲而盡,就忙著去翻果脯匣子,直到拿了顆烏梅含在嘴裡,方才也緩了面色,抱怨道:「這孫太醫開得藥是放了多少黃蓮啊。苦死人不說,還帶

    股怪味。」

    「孫太醫的藥奶奶吃著還是有效果的,您這幾日臉色都好了許多。」墨菊端著茶過來,伺候賈敏漱口,笑著說。

    賈敏點頭道:「確實有些本事,我這幾日手腳都不那麼涼了。」

    「奶奶,咱們家的太太打發賴嬤嬤來瞧您了。」竹青進來回話。

    「叫她進來。」賈敏理了理衣服,吩咐道。

    賴嬤嬤,以後榮府大管家賴大的娘,伺候賈母時盡心盡力。極得賈母信任。以至於她的兒子做到榮國府的大管家,自榮府貪了無數的銀錢。當日榮國府修大觀園,以備元春省親時用。當榮國府大觀園修成之後,賴家居然也修了個小花園,還請了賈母一干人去賞玩,甚至探春還跟賴家學了一點承包花園的作法。

    呵呵,從賴嬤嬤到賴大,都是賈家的下人,一個月的月錢有數。他是怎麼使奴喚婢,造房建園的?想一想就知道,賴家的花園是怎麼建起來的。顯然,賈母也是知道的。她甚至公開說過,賴嬤嬤幾人都是財主。就這樣一家人,挖了賈家無數的牆角,富了自家之後。給自己孫子捐了官,卻連老主人借錢都不肯借,最後還怕假帳。贖身一走了之。

    是以,賈敏真是對賴嬤嬤沒啥好感,就算她是賈母的貼心人也不行。

    賴嬤嬤一早上得了賈母的吩咐,套了車,帶著賈母給女兒東西,來了林家。她兒子跟車,到了地方,投了貼子,被人讓到角門裡一處屋子坐下,等了好一會兒,才見一個婆子帶著幾個媳婦子出來,笑道:「奶奶傳您進去,跟我來吧。」

    賴嬤嬤這一年多來,時常被賈母打發來見女兒,對林府中的人也熟了一部分。尤其自家姑奶奶理事以來,林家的下人見她更熱情了些。

    「勞煩你了。」賴嬤嬤笑道。

    那婆子一笑:「您客氣了不是。」便不再言語,直管在前面帶路。轉過一道迴廊,又穿過一道垂花門,走過一條夾路,終於來到了松風園後門。

    那婆子上前叫人,沒一會兒一個小丫頭跑出來。她笑道:「好孩子,去回翠姑娘,就是親家太太的人到了。」

    小丫頭眨著眼睛看了賴嬤嬤一眼,脆生生的笑道:「嗯,我這就去,聽姐姐們說,奶奶等了好一會兒了。」饒是這麼說著,到底也沒先請賴嬤嬤進院。

    小丫頭扭身進了院,過了有一會兒,便見余嬤嬤帶人笑著迎出來,見面就福身,「賴嫂子來了,奶奶這幾天正念叨太太呢,可巧您今兒就來了,快進來。」

    賴嬤嬤每來一次都咂舌,自家姑奶奶的規矩好大。她對著余嬤嬤笑道:「姑奶奶最近可好?前兒國公爺聽說姑爺請了好幾位太醫回來,又說不是給侯爺和夫人的請的,可嚇壞了,特特去問了孫太醫,知道姑奶奶沒什麼大事,這才略略放心,可到底心裡不安,打發我來看看。」

    余嬤嬤笑道:「原也沒什麼,只是大爺心疼奶奶,行事誇張了些。」她左右看看,笑著湊近了些,小聲跟賴嬤嬤嘀咕了兩句,賴嬤嬤面上也帶出好笑來,「姑爺這般疼姑娘,咱們就都放心了。」

    「誰說不是呢。」

    說話間,到了正房外,余嬤嬤道:「賴嫂子,您等下,我去通稟奶奶。」

    賴嬤嬤笑點頭,「嗯。」便是廊下住了腳,守門的丫頭笑道:「媽媽,奶奶吩咐了,說是天冷,讓您帶人直接進去就是。」

    得了這話,余嬤嬤便拉了賴嬤嬤進了正房。

    賈敏在東邊的暖閣裡坐著,面前的桌案上,放著厚厚的一摞帳冊。見賴嬤嬤進去,才放下手中的筆,笑道:「別多禮了,坐吧。」

    賴嬤嬤不知怎麼的,當著賈敏就放鬆不下來,不自覺的端正態度,賈敏雖說了不用多禮,她還是福了福身,才小心的在腳踏下坐下來。面帶笑意的仔細看了看賈敏的面色,雙手合什,念了句佛,笑道:「看著奶奶的面色還好,咱們也就放心了。」

    要不麼,賈敏這幾日養的,玉容紅潤,氣色好極了。坐在哪裡淺淺一笑,便讓人覺得花也開了,水也柔了,說不出的好看。「老爺太太身子可好?二哥哥家的大哥兒。快滿週歲了吧,前兒聽說病了,如今怎麼樣?」

    「老爺太太身子都好著呢,珠哥兒也沒什麼大事兒,如今已經會說話兒了,瞧著就聰明,老爺、太太別提多喜歡了。」賴嬤嬤將賈家最近的事兒跟賈敏學了一遍,尤其是兩個小主子,賈赦的長子賈瑚和賈政的長子賈珠,兩個小孩子差不到兩歲。天天都抱到賈母的正房去,每天都有說不盡的故事。

    無論爹娘怎麼樣,小孩子總是可愛的,賴嬤嬤說話又有趣,賈敏聽得仔細,時不時扶案而笑。隨著賴嬤嬤的話,腦中已經浮現出一大一小兩個肉糰子滾在一起的畫面。

    「太太如今事事順心,所牽掛的唯有姑奶奶一人了。」賴嬤嬤突然歎了口氣,自荷包裡掏出兩張紙來。呈給賈敏,小聲道:「這是太太派人尋的秘方,一個是調養身子的,一個生子的。」說著。悄悄塞給賈敏。

    賈敏哭笑不得的收了下來,說了一句:「讓太太操心了。」

    賴嬤嬤見過賈敏,送了東西,也得往正院去見過林夫人。賈敏這幾日身上不自在。林夫人放了話,讓她不用過去了。正好今兒身子好了,賴嬤嬤又來看她。便一直往正院走一遭兒吧。

    賈敏笑道:「賴媽媽且坐坐,喝杯茶,我去換身衣服,一道去見太太。」說著,就下地穿鞋。

    賴嬤嬤瞪大了眼,見賈敏把腳伸進剛才見過的兩個毛絨絨的怪鞋裡面,施施然的往西暖閣走去。余嬤嬤見她眼睛跟著大奶奶的腳一直走,笑著解惑,「那是我們大姑娘做

    出來的,叫什麼拖鞋,只在屋內穿,到是方便得很。」

    「呵呵,林大姑娘果然蕙質蘭心。」賴嬤嬤誇了一句。

    賈敏換了玉色素緞棉襖,紫妝花緞棉裙,披了大紅素紗面白貂皮裡的斗篷,頭到沒用重新梳,只換了一隻累絲雙鳳掛珠釵,用了兩隻點翠蝶釵壓了鬢角,對著鏡子左右瞧了瞧,隨手折下一小段青花膽瓶中供著紅梅,斜簪進發間,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說了一句,「走吧。」

    「奶奶,手爐。」梅青趕著追了出來,抱怨道:「奶奶總不記得帶手爐。」

    「行了行了,就你這丫頭磨牙。」賈敏似真似假的笑罵了一句,才轉身,賴嬤嬤就慇勤的過來扶著她,笑道:「那就是梅青?哎喲,當日隨姑奶奶出嫁時,還是個毛丫頭呢,如今到出落個美人般的模樣兒,到底是姑奶奶會調理人,我們家那丫頭,真是沒福氣,若是能跟姑奶奶身邊伺候上兩天,也能沾點氣,省得整天淘得讓我厭棄。」

    「呵呵,賴媽媽要是省的,就把你閨女送到我母親身邊去,要說,再沒人能得過她老人家了。」賈敏抿嘴一笑,心裡卻道:就怕你捨不得。這賴嬤嬤眼光也不錯,不肯把女兒送進府去伺候人,應該是想脫了奴籍,尋個好人家嫁了吧。

    果然賴嬤嬤笑道:「我家那丫頭,淘氣得很,又被我慣壞了,可不敢讓她去伺候太太,沒得惹太太生氣。」

    賈敏:「呵呵,媽媽過謙了。」

    說話間,到了正院門口,早有小丫頭進去回話了,百合和張嬤嬤迎了出來,熱情的挽了賴嬤嬤的手,把她拉了進去。賈敏一愣,隨即想到件事,平南侯府至今也沒動靜,別說官媒了,平南侯見到林侯甚至都沒什麼反應。林侯和林夫人都急壞了,偏世間婚事,都是男求女,那有女求男。他們家跟平南侯府也不大熟,這個嘴也張不開啊。但是賈家不一樣,賈代善與平南侯曾各掌一軍,協同作戰,也算是有些交情,說不得,這套話的事還得落在親家頭上。

    果然,林夫人面對賴嬤嬤很是熱情,見面就叫坐,又問了賈代善和賈母好,得知賈政長子一個月後滿週歲,立即表示會過府祝賀,還當著賴嬤嬤的面兒,把賈敏誇了又誇。

    賈敏秀眉微揚,暗自好笑,頭回知道自己還有這麼多好處呢。

    賴嬤嬤走了之後,林夫人了把賈敏留了下來,揮退眾人,小聲問她:「人聽說,平南侯夫人與親家母有舊?」

    平南侯夫人的親媽是聖人一母同胞的親妹子,當年為哥哥,嫁給了掌著兵權的蔣家,與丈夫感情還不錯,生下兩子一女,蔣家為聖人登基也算是出了大力的。聖人登基之後,對這妹妹格外優厚,連帶著外甥前程、外甥女的終身一併都管了。平南侯當年也是個英俊的小伙,又是年少出名,很是迷了一批都中少女的心。平南侯夫人就是其中之一,跟其他迷戀平南侯的小姑娘不同,她有個疼她的娘,還有個可以牽紅線的舅舅,並且她舅舅牽的紅線,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保障,沒誰敢不聽。這樣,平南侯夫人和平南侯成親。

    平南侯當時正鬱悶,他繼母非要將自己家侄女嫁他,他十分不願意。奈何,他爹同意。正束手無策的時候,皇帝賜婚了,還是公主的女兒,艾瑪,簡直就是天下掉下來個仙女啊!本著感謝老婆解了他的圍,平南侯對平南侯夫人十分體貼。然後他就發現了,娶個公主女兒的好處,那就是他媳婦完全不怕他繼母,他繼母只要敢說話帶點刺兒,他媳婦當場就頂回去不說,還要回娘家告狀,然後公主就會給女兒撐腰,他繼母立刻要被公主訓成茄子皮色兒。艾瑪,這老婆娶得太值了。

    咳,平南侯跟賈代善關係不錯,一起抗過槍麼!兩家男人好,這老婆只要不是個性太次,基本交情也都不錯。何況,賈母還算是幫了平南侯夫人一個大忙。這兩位成親以來,沒少努力,可生的都是女兒,在連生了三個之後,平南侯夫人再彪悍,靠山再硬也有點犯嘀咕了。正好,賈母連生兩子,她就私下裡求助了一回。賈母手裡應該當秘方,就給了。也是運氣好,這回真生個兒子出來,就是這個平南侯世子。若不是這小子比賈敏小上那麼兩歲,以兩家的交情,娶了賈敏還不一定是誰呢了。

    這些古早的往事,賈敏知道的並不算多,也只是偶爾聽賈母念叨過那麼一兩句。如今林夫人問,她想了想,便撿著能說的說了。

    林夫人聽了就道:「找個時間,你回家如此親家母說一聲兒,看看能不能透透平南侯府的話?」她這幾天,心都是提著的,婚事一天不訂下來,她就一天不安心。

    賈敏點了點頭,「後天我就去。」

    「嗯,好孩子,這事兒還得請你母親多費心。」

    「應該的。」

    賈敏不知道,平南侯夫人也求到也賈母處。她那個寶貝兒子,也到了該說親的年紀了,她看了這個看那個,總覺得這些小姑娘或這或那的,都有點小缺點,配不大上她兒子。正跟丈夫商量的時候,她兒子提了個人,說是看上了林侯的女兒。

    平南侯夫人一愣,連忙就問。總算這位世子也不太蠢,沒敢直說,已經跟人家姑娘私定終身了。估計他要直說了,他娘死都不會同意的。他就說,有一次去慕相家,偶然見到了這位林大姑娘,清美麗,言談有物,絕非世俗閨秀。

    愛子難得看上個姑娘,家世也不錯,算是門當戶對,雖說她哥哥不能再襲爵了,不過聽說學問很好,又在聖人面前掛了名兒,前程肯定會不錯的。跟丈夫一商量,平南侯也覺得還行。那這樣,就差看這姑娘什麼樣了?

    平南侯夫人打聽了一下,都說林家大姑娘不錯,懂詩書,善女紅,還會管家。聽著這姑娘也不錯,平南侯夫人還想眼見為實一下。可他們家跟林家沒交情呀?冒然上門是不是不好?她突然想到了賈家,榮國公的女兒不是嫁到林

    家了麼,正好可以求著賈母把人請來,她見上一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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