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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父子 文 / 枕上山水

    蕭琛和林睿被賈敏欺負哭的時候,他們的爹正坐在對面一間書齋之中,一面親自動手烤著各種各樣的肉串,菜串,一面自斟自飲,閒閒的聊天。

    林如海這種清閒的日子是常態,但是對於越來越忙的蕭謹來說,卻是偷得浮生半日閒。

    「如海,再有半年多,你就出孝了,正好後年又是大比之年,你是不是該下場一試了?」蕭謹現在已經在開始建立自己的班底了,林如海、楊澤幾人,既是他的好友,又有能力,家世、人品皆不壞,是他天然的助力。

    林如海現在一聽考試腦袋都疼,不過他家夫人說過,就是天才,也不能保證一次下場就會高中,多的是考十多年,二十來年的,才考中進士的。他頭一次下場,不求他考中,先去試試水,感受一下考場的氛圍就行。

    聽賈敏這麼一說,他才覺得沒多少壓力,甚至在兒子展露出他的聰明之後,林如海都打算努力培養兒子,到時候他借兒子的光就好了。當然這種想法一起出來,就被他老婆打了個抱頭鼠竄,然後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又刻苦了一個月,才哄得老婆開顏。

    「我應該會下場,潤之他們呢?」林如海覺得考試這種事,呼朋喚友的一起去還是比較好的。知道有個人跟你一起受罪,是件多麼開心的事兒啊。

    蕭謹道:「當然會一起下場,你沒見潤之幾人都很久沒出來了麼?」全都被自家老爹壓著用功呢。

    林如海笑道:「我說呢,這小兩個月來。只見穆蒔那廝跑來閒逛。」穆蒔是下任的東安郡王,不必下場。朝中自然有他的位置,因此比林如海他們。卻是要自在許多。

    蕭謹呵呵一笑,很是不懷好意,林如海一見便問:「你又使什麼壞了?」

    蕭謹隨手挾了顆花生米扔進嘴裡,閒閒的說:「咱們都累個半死,憑什麼他天天無所事事閒逛,太礙眼了。」

    「所以……」

    「我就是跟郡王爺提了那麼一嘴。」蕭謹笑得格外開心,「誰知道,郡王爺認了真,最近一直在抓著穆蒔讀書呢。」

    林如海:「……」真壞!

    蕭謹叼了個肉串。手上不停,又烤了兩串菜卷,刷了些油,再刷些醬料,最後撒上辣椒面、孜然粒和芝麻粒,拿起來咬了一口,滿足的瞇了瞇眼,「哎,如海。這麼自己烤著玩,確實有趣。」

    林如海淺淺的抿了一口素酒,「我今兒特意準備的,本打算帶著媳婦、兒子來賞梅的。結果被你劫了胡。」這話說得格外哀怨。陪蕭謹喝酒,哪有跟老婆、兒子在一起有趣。

    「那對不住了。」蕭謹的口氣裡沒有一絲歉意,到時手起筷落。把林如海才烤好的小排骨給挾走一塊。

    林如海額上崩起青筋,「你自己不會烤啊。」靠。跟他那兒子一樣,總喜歡搶別人的。

    「總覺得你烤得格外好吃。」蕭謹嘿嘿一笑。讓你兒子總欺負我兒子。我肯定得找回場子。

    「對了。」林如海臉上浮起一個壞笑,「聽說,聖人又要給你塞小老婆了?」林如海好奇怪,這些爹都是什麼毛病,總給兒子塞女人,也不怕兒子學壞了。

    蕭謹原本沒把這個當回事兒,可架不住他爹每次給他女人,都會被林如海嘲笑一個月,漸漸的,他對這事兒也有些牴觸了。「沒辦法,誰讓我子嗣少呢。」蕭謹無奈的說。他這一年多累得跟條狗似的,天天回到府裡,就想著能不被打擾的好好睡上一覺。在這種堅苦的條件下,他老婆還能懷孕生子,已經是他在用生命來造人了好麼,他爹還有什麼好不滿意的呢?

    「兒子就很好麼?」林如海純是自己生不出來,所以就說葡萄酸的那種。「聖人子嗣到多,可是結果呢……」他沒說得太明白。想想之前封的幾個王爺,除了蕭謹和六皇子,不是都折裡了。而且,皇子之間鬥得厲害,間接牽連到皇帝。兩年多前的那次受傷,已經令啟祥帝的身體每況愈下,一年不如一年,老得厲害。

    蕭謹對這些異母兄弟何嘗不是時刻都在防備,可他不能明說,只能沉聲警告:「如海……」

    林如海擺手:「行了,我知道,我知道,不說了。」他給蕭謹倒了杯酒,「你這段時間熬得不清吧?看著瘦了不少,氣色也不好。」

    蕭謹道:「今天山西幾省都遭了蟲災,顆粒無收,一直都在忙著賑災的事兒。」

    「再忙,也要注意休息,身體可是你自己的。」林如海意有所指的道:「既然這麼忙,就要好生保養,貪花戀色的事兒少做,那可不是享受,那是玩命。」

    蕭謹道:「我像是那種好色之徒麼?」

    「反正你自己當心。」林如海嘟囔了一句,「哪,我之前欠了甄家一個人情,這兩天人家賭到門上來討了。」林如海斜了他師兄一眼,「你對你那位甄側妃態度和緩一點,讓我把這個人情還了。」

    蕭謹一瞪眼,「你就不怕欠我的。」

    「可著一個人欠,心裡踏實。」林如海笑著回道。

    「你到不客氣。」蕭謹笑罵了一句,卻沒再說別的。心裡因林如海如實相告的作法,很是滿意。看看,這位師弟還是自己最親近,什麼事都不瞞著。

    「阿爹……」「父王……」兩團紅通通的肉球滾了進來,兩張圓圓的小臉上都掛著淚珠。

    蕭謹和林海兩個傻爹都是同樣一個蠢表情,起身離坐,半蹲下身,把兒子摟進懷裡,然後拿帕子給兒子擦臉,「乖兒子,誰欺負你了。」說著,兩人的眼睛同時往對方懷裡的肉球看去。心裡都在轉著一個念頭,就是那個小壞蛋,又欺負我兒

    子。

    「阿爹,壞娘欺負我。」林睿哭著跟他爹告狀,還用了修辭詞來形容他娘。

    到了蕭琛這裡,他肉呼呼的小胳膊環著蕭謹的脖子,「父王,嬸嬸欺負我。」待聽了林睿的話,又加了一句:「壞嬸嬸。」

    林睿小朋友很能分得清里外,他娘他自己說可以,別人說就不行。胖臉上還掛著淚,卻立刻扭頭去吵,「不許你說我娘壞。」還威脅的舉起肉肉的小拳頭,皺起小小的眉頭,做出兇惡狀。

    這麼護著娘的小朋友,得了自己親爹的一個讚賞的親親。

    蕭琛覺著林嬸嬸還是不錯的,只是被林睿這麼一凶,他又嘴硬的道:「本來就壞,她不給我吃糖就算了,還要攔著母妃不給我。」在兩歲多的小朋友眼裡,不給吃糖決對是一件比天還大的事兒。

    林睿踢著小腳,「那也不許你說我娘壞!」總之,我可以說,你不許說。

    蕭琛:「就說,壞嬸嬸。」然後,他爹在其師弟威脅的目光裡,拍了兒子的小屁屁,「不許沒禮貌,怎麼可罵嬸嬸。」

    蕭琛:「哇哇,父王也壞,他也說了,你都不打他。」

    好吧,林爹也拍了自己兒子,「怎麼能說你娘呢。」你娘永遠是對的,知不知道!這是家規。

    林睿剛剛是氣忘了,被老爹一拍,現在想起來了,他到是沒哭,抿了抿小嘴,很識實務的跟他爹道歉,「爹,我錯了,不該那麼說娘的。」

    「嗯,知道錯了就是好孩子。」林如海疼愛的摸摸兒子的小腦袋,這時才想起來問兒子,「你娘為什麼不許你們吃糖啊?」

    林睿小朋友學話能力還是比較強的,「娘說,要罰我們偷吃糖。」

    「不對,嬸嬸說,罰我們說話不算數。」一直旁聽的蕭琛,立馬出來指定林睿的話不對。

    然後兩個人又吵了起來,把他們的爹吵得頭疼,只好叫來奶娘問清楚。

    林如海顯然是個溺愛兒子的老爹,聽完之後,一把抱起兒子,許願到:「沒事,兒子,爹給你偷糖吃。」

    蕭謹翻了個白眼,立馬吩咐奶娘,「既然做錯被罰了,就不要再給他糖吃了。」又訓林如海:「有你這麼教孩子的麼!」

    蕭琛對這句話理解比較深,他用羨慕的眼光去看林睿,林叔叔好好啊。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蕭琛長大成人,結婚生子,他總是覺得,有個像林如海那樣的父親,真的很幸福。

    林如海這麼好的爹,還被他兒子出賣給他娘了。蕭謹帶著妻兒在林家悠閒了一整天,一直到用完晚飯才離開。晚上吃得飽飽的林睿,被賈敏抱進懷裡輕哄時,立刻就倒向了他娘,把他爹給賣得一點不剩。

    林如海氣得好想揍這小子的小屁屁,可以老婆的目光裡,只能陪笑的站在一邊,「夫人,我就是隨便哄睿兒高興的,決不是要違抗了你的命令。」

    林睿跟小夥伴玩了一天,在母親香香軟軟的懷抱裡,很快就睡著了。賈敏給兒子蓋好了被子,起身揪了老公的耳朵回屋,好好的教育了他一頓。

    而同樣準備就寢寧王夫妻兩個,卻是蕭謹在跟崔氏說:「如海的妻子賈氏,到有幾分見識,你可多像她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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