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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回歸 文 / 枕上山水

    賈敏這裡為了兒子,費盡了心思,真要愁白了頭髮。性好,在他兒時,自己訂了老婆,要不將來大了,該說親時,只怕更麻煩。每每這樣想,賈敏都自覺不自覺的對柳氏更親近幾分。

    千里之遠的神都,已處於彌留之狀的宋氏,不捨的拉著小兒子的手,殷殷叮嚀,「你四姑姑是個最明白不過的人,又素來疼你,姑父自己有本事又有聖眷,日後我兒受了委屈或有事不決,可去請教他們。」

    十四歲的賈鏈,已長成個翩翩少年,此時眸中帶淚:「太太不要說這種喪氣話,您一定能好的。」

    「唉,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若娘去了,你父一年之後,肯定會娶繼妻,你千萬保重好自己。努力溫書,不要學你父親……咳咳……」宋氏咳得嘶心裂肺的。

    賈鏈撲了上去,小心的拍著宋氏的背,看著瘦骨嶙峋的母親,眼中不覺滴下淚來。

    宋氏苦熬了兩天,再也無力支撐自己,帶著對愛子所有牽掛,不甘心的去了。賈鏈一月之內,先失兄,再失母,哭了個天昏地暗。賈赦對於嫡妻的亡故,也是心酸難忍,難得升起了愧疚。他去賈母面前力爭,要讓自己老婆的葬禮隆重一些,被賈母兜頭啐了一口,「你早幹什麼去了,瑚兒去了,不見你這當爹的有多難過,到是藉機弄了銀子買了兩個小老婆。眼看著你媳婦病得起不來炕,你抱著小老婆吃酒賭錢,風流快去了。如今做出這幅樣子來給誰看,又想藉機弄了銀子去買些賤|人回來!」

    賈赦被賈母當著弟弟、兒子、侄子的面一頓罵,只覺得面上無光,不肯再呆下去,胡亂認了個錯,便出來了。

    賈母等賈赦走了。方才大哭起來,「我這是造了什麼孽,生出這麼個畜生來……」

    她這一哭,賈政幾人慌忙過來勸,之前賈瑚早夭之時,她已經病了一場,才剛剛見好,再哭壞了可怎麼辦?賈母大哭一場之後,心裡反而敞亮了些。她拭了淚,方才道:「老二。你哥哥是不中用的,叫你媳婦受受累。你嫂子是個再好沒有的女子,只可惜嫁了你哥哥那麼個混人,委屈她了。生前她受了委屈,現在不能再虧待了她,不要怕花錢,不夠就只管問我來取。」

    「再有,璉哥兒一會你去,舊著這單子。把你娘的嫁妝都理出來,抬到我這邊的庫房裡封好,等你成親之後,這些就是你的。不要再叫你那混帳老子偷拿了去。敗光了。」

    該說的都說完了,賈母眼淚又下來了,對賈政道:「給你妹妹去信吧。」

    賈敏怎麼都沒想到,好好的過去了十來年。宋氏和賈瑚居然還是死了。她接到家書的時候,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作夢呢。賈家派來送信的人是林之孝夫妻和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夫妻,男的不能進來。林之孝家的和周瑞家的如今都站在賈敏面前,兩人皆了低垂著臉,恭恭敬敬的立在一邊,等著賈敏問話。

    賈敏那時呆愣半晌,方才流了淚,屋裡伺候的丫頭見了,連忙過來勸,又有翠竹几人各自嫁了人,又都回來伺候,看賈敏傷心,都圍過來勸,好容易賈敏止了淚,啞了嗓子細問:「怎麼好好的就去了?大嫂子的身子我知道,是弱了些,可瑚哥兒都要十六,原該說親,也是個大人,怎的說沒就沒了?」

    林之孝家的小心的回道:「大爺是染了天花沒了的,大太太傷心之下就病倒了,沒過一個月就歿了。」

    天花?賈敏用力的握緊了手,他們還是抗不過老天麼?「璉哥兒如何?」

    「老太太親自照看呢。」

    「老太太身體怎麼樣?」

    「大爺去的時,病了一場,如此已經大好了。」

    賈敏略略放心,這才問了賈赦一句:「大哥哥呢?」

    「大太太去了,大老爺也是悲痛的。」林之孝沒好意思說,大太太百日才過,賈赦就已經招人家回家吃酒作樂了。

    賈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下一擺手,「他是什麼樣,我盡知的,不必你替他說好話。」

    「難為你們一路趕來,想必也累了,下去歇息吧。」賈敏揮了揮手,自然有人請了林之孝家的和周瑞家的出去。周瑞家的不開心,她們家太太實際上已經掌了榮國府好幾年了,連帶著她們這些陪房都跟著水長船高。在賈家,別說賈珠、賈璉這些小主子,就是大太太宋氏,對她都很客氣,見面還有個座兒呢。結果到姑奶奶家,連個座兒都沒混著不說,姑奶奶連個正眼都沒給她。

    回到林家給他們安排的住處,兩人的丈夫還未回來,周瑞家的忍不住道:「都說咱們姑奶奶規矩大,今天總算見識到了。」

    林之孝家的笑了笑,沒有接話。他們夫妻兩個為人很低調,不該說的話一句都不多言。何況這樣背地裡議論主子的事兒,更是想都不用想。

    林之孝家的和周瑞家的退下去之後,賈敏坐在哪裡默默流淚,還把丫頭都打發出去了。林睿下了課過來,一進正院就覺得伺候的丫頭們個個小心翼翼的,臉上的笑也沒了,還都站在屋外。這是什麼了,有什麼人惹得他娘生氣了?

    「翠姨,誰惹娘生氣了?」他左右環顧一圈,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邊翠竹。翠竹几人這些年都已經由賈敏作主嫁了出去,八個大丫頭中,翠竹、墨菊、梅青、竹青四人嫁了家中的管事,成婚之後,依然在賈敏身邊伺候。白素、綠梅幾人卻被放奴籍,嫁了外人,如今年年都要進府裡來請安,到比之前侍候賈敏的時候還要慇勤了些。

    現今賈敏身邊的大丫頭一色都是水果,什麼櫻桃、葡萄、楊桃、梅子、杏兒、瓜兒、梨兒、桔兒等等。具說當年定名的時候,還有林睿的一份功勞,他把自己愛吃的水果,都列了出來,非讓他娘的丫頭叫這個。賈敏也無可無不可的允了,讓還個

    小豆丁的林睿特別高興,那段時間常常把還是小丫頭的幾人叫來叫去的。

    翠竹對待林睿很是恭敬。她跟在賈敏身邊最久,深知這位主子的心意。她最忌諱主僕不分,也討厭主子仗勢欺人,是以從她身邊出去的,對待林睿這個林家唯一的繼承人,沒有一個不恭恭敬敬的。「大爺回來了,太太心裡正不自在呢,您多開解開解。」

    「娘怎麼了?」

    「都中來信了,您大表哥和大舅母都沒了。太太接到信的時候,就哭了一場。如今正傷心呢。奴婢們勸了幾句,便被太太打發出來,也沒法多言,也不知太太難過成什麼樣了。」翠竹一臉的難過。

    林睿一聽就冷了臉,「太太獨自傷心,怎麼也沒打發人去叫我,或者請老爺回來?」他娘一個人悶著傷心,對身體多不好,若再病了可怎麼麼好?他娘身邊這些丫頭。還得再多訓訓。

    翠竹叫林睿一句話說得臉上通紅,連忙請罪:「都是奴婢們疏忽了。」

    「下不為例。」翠竹到底是伺候他娘的老人,不好多說。林睿撩下一句,自打了簾子。偏頭進去。

    賈敏這時已經緩過不少,見兒子進來,懶懶的說:「你這主子的架式拿得越發好了,連我身邊的人都敢訓。」

    林睿猴到賈敏身邊。「本就是她們疏忽了,若不是看她們都是娘身邊的人,早就叫人帶下去。好生立立規矩了。」林睿這主子譜兒,決對是跟蕭琛學的。小時候就時常出入王府,蕭琛是王府的世子,原就跟一般人家的公子教育側重點不同,林睿一點沒少全都學來了。後來,林睿隨父母來到江南,但也沒斷了與蕭琛的通信。這兩個小貨,誰學了什麼,做了什麼,都會在信裡告訴對方。在蕭謹成為太子之後,身為下任准太子的蕭琛,學習內容已經進化到了如何鎮懾、駕御身邊的下人,他到一點沒藏私,全都教給林睿了。

    「娘,我知道大舅母和大表哥去了,你難過。可不能太過了,萬一傷了身子,叫兒子和爹爹怎麼辦。」林睿再聰明,也是個十歲的少年,眨著黑白分明的眼睛,關切的看著賈敏。

    賈敏隨手摟了兒子在懷,「放心吧,娘身體好著呢。又不是紙片人,叫風吹吹就壞了。」

    「娘,你可要好好的。」林睿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經歷身邊的親人去世,實在有些不安。這天,他一直緊跟著賈敏,用飯時要坐在母親身邊,寫字溫書也要貼著母親,甚至晚上要睡了,還裝可憐的問:「娘,我能和你一個床睡麼?」

    林如海已經忍了他一個晚上了,此時必須不能忍,直接抓了兒子的脖領子就把他薅了出去,嘴裡還訓他:「你都多大了,還跟你娘撒嬌!丟不丟人!」

    林睿是撅著嘴巴回屋的,心道:爹爹你都多大了,還不是一樣要粘著娘!

    賈敏準備各色東西,又給兩個哥哥和賈母寫了信,叫來林之孝家的和周瑞家的,讓她們帶回去。周瑞家的抿了抿嘴,抬頭看了賈敏一眼,似有話要說。

    賈敏這幾天心情一直很不陽光,連帶著神色都淡淡的,見狀開口:「周姐姐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周瑞家的那意思,是想避開林之孝家的跟賈敏私下裡單獨說,可見賈敏的架式,沒有與她私下裡單聊的興致,只能幹咳兩聲,艱澀的道:「姑太太,我們太太聽說江南有不少良田地賣,能買一些。只是我們人生地不熟的,還得姑太太給指個明路。」周瑞家的帶著王夫人的命令來的,要買的田地也是王夫人的私房,不會放到公中。

    賈敏笑了笑,「你們來晚了,之前我就已經寫了信,跟老太太商量過了,買下三十頃地,地契派人送了回去。如今,二嫂子想買上好的良田、鋪子卻是沒有了。餘下的,怕是二嫂子也瞧不上。」這麼多肥肉,早有有人盯住,在沒賣之前,都已經商量好了,哪裡能剩下。給賈家買的這三十頃地,還是從賈敏這一份子裡出的。賈敏已經給賈母送過信了,這三十頃地算是賈家的祭田。不許人私自動用。

    周瑞家的就是因為好東西都有主兒了,餘下的周瑞去看過了,確實不值得一買,這才來找賈敏。琢磨著,能能走走後門。沒想到,賈敏一句話就給回絕了,而且還說,賈家已經得了地,這讓她下面的話都不好說出口。

    「你們明天還要早點起程,今兒早點歇了吧。替我給老太太、大哥、二哥、二嫂子問好。」賈敏見周瑞家的不出聲了。就叫兩人下去。

    櫻桃是個心直口快的姑娘,見周瑞家的出去,撇了撇嘴:「都來了快十天,早做什麼去了!自己不成了,才想著來問太太,真好意思!」

    賈敏看了她一眼,櫻桃立刻低了頭,不再言語。

    賈敏去午睡的時候,櫻桃、楊桃幾人一起在外屋炕上坐針線。梅子輕聲道:「都說你多少回了,嘴裡留點把門的。這虧著是太太心善,不然得吃多少板子。」

    櫻桃扯了扯梅子的袖子,滿口央求:「好姐姐。我錯了。」

    楊桃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壓低聲音道:「她這認錯到快。」

    櫻桃順手掐了她一把,嗔道:「你又來笑我。」

    楊桃回手也捏了她一下,兩人才要鬧起來。葡萄道:「都消停些吧,太太這幾日心裡不自在,好容易歇個晌兒。你們還要鬧。」

    她這麼一說,幾人都老實下來,低頭專注的做起針錢來。

    賈敏躺在床上,來回翻了幾回身,還是睡不著。她心裡只有一件事,宋氏死了,賈赦必定要續絃,難不成還得把刑氏娶回來?不是她愛插手哥哥的婚事,實在是這刑氏有些上不得檯面,出身不高,根本就壓不住王夫人。可是娶個出身好的回來,賈璉就是繼妻的眼中釘,肉中刺,這更

    不是好事。當然,賢良的繼母可能是有,但賈敏可不想去賭這個可能。

    賈璉算算,如今也十四歲了,不可能再放在老太太身邊養著,何況老太太身邊尚有元春在,縱是新兄妹也不可能在一個院子裡住著,賈璉必定得搬出內宅。如今榮國府是王夫人掌家,聖待侄子大面過得去就行,不可能像對自己兒子一般精心。便是王夫人暗裡苛責侄子,老太太也很有可能不知道,她的地位再尊,有些事,眼下也有些鞭長莫及了。

    賈敏這裡真是左右為難,她不知道自己給賈母的信上,勸說賈母給賈赦再娶個比宋氏出身次一些,但也要門第相當的老婆回來這事,到底是不是做錯了。

    她這裡左右為難,賈母也難。大兒子自己不爭氣,在都中半點好名聲也沒有,即使襲了爵,也只是空有個爵位,半點差事沒掛在身上,一個實職都沒有,那個好人家的女兒肯嫁過來給他當填房?基本上自宋氏滿了百日之後,賈母就一直操心著這件事。她看不上賈赦,到底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是她的親兒子。

    等到宋氏過後滿了百日,賈母連著試探了幾家,要麼避了,要麼岔開了話題,竟是沒幾個人接這個話題的。賈母犯了難,又不能看著兒子就這麼當個老光棍。只能一再降低標準,又因賈赦死了正妻之後,越發的沒了型,便想娶個厲害的回來,好管一管他。只是這人太難找,又拖了半年,才尋了一家姓刑的小官家的長女。其父母已逝,家道中落,只留下三女一子,都是長女拉撥大的。媒人都說,這位刑大姑娘是個厲害的,說話爽利,人又精明,特別善於掌家。總之,就是把人誇了再誇,唯有一點不大好,因為擔心弟妹,這位刑大姑娘,歲數大了些,已經二十多了。

    賈母不大樂意,可再尋了幾個,還不如這位刑大姑娘。媒人又說,這刑大姑娘容色不錯,賈母無奈之下只能點了頭。就這樣,替長子訂下了一個小官之女。

    賈赦知道後,特別的不高興,尋了賈母吵鬧,「兒子怎麼說也是一等將軍,何樣淑女娶不到!竟給兒子訂了個沒落的小官的女兒,是何道理?」

    賈母氣了個半死,開口就罵:「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誰家肯把好好的閨女嫁你受苦?你若是個好的,像你妹夫那樣,得了聖眷,不用咱們去求,自有大把的好人家原把閨女嫁進來。你呢?書讀不好,襲爵考試,若不是聖人憐憫,你連這一等將軍的爵還襲不上呢。連個差事也沒有,見天跟著人吃酒賭錢,又一味的好色,誰家願把女兒嫁你?若是我,我也不肯!」

    賈赦被賈母罵了一頓,賭氣回去了。他也知道,婚事是父母作主,賈母都訂下了,自然沒有他回絕的餘地。一時又想到弟弟,心中不滿,若是賈政死了老婆,他娘肯定會千方百計的給他再娶個好老婆回來,決不會如這般,草草應付了事。想到這裡,他更恨賈母偏心,又沒法說,只能拉著人出去吃花酒作樂。

    因為刑大姑娘青春老大,婚事很快就走完了六禮,刑氏帶著刑家近乎四分之三的財產嫁進榮國府。刑氏算來也很有姿色,賈赦開始也算稀罕了兩天,把賈母給他娶了個小官之女的怨氣消了不少。可是很快的,他就有些厭煩了。刑氏小門小戶出身,說話行事難免就帶了出來,讓賈赦十分看不上眼。又有,他待妾婢女很多,刑氏不太喜歡,為此兩人鬧了兩次。刑氏帶過來的兩個陪房丫頭,一次酒醉之後,他上了一個,徹底讓刑氏跟他翻了臉。賈赦可不是賈政,讀書讀得有些迂氣,直接就把人給收拾老實了。

    刑氏嫁入賈家本就忐忑,受丈夫的氣,賈母又不肯管。再加上王夫人出身大家,嘴上雖不說,可那種千金小姐的作派還是刺痛了她的眼睛。樁樁件件的事情堆在一起,刑氏到越發的小氣刻薄,也讓賈母和賈赦越來越看不上她。她在賈家生活越難,就越看重金錢,這就是個惡性循環。

    賈敏是在賈赦成婚三個月後收到來自娘家的信,賈母關心了女兒、關心女婿,又關心了外孫子,反正通篇都是各種閒話家常,直到信末,才輕描淡寫的提了一句,「你大哥哥續絃了,新的大嫂子姓刑,是個小官兒的女兒,已經成婚三月了。」在於新嫂子,整篇就這一句話,就交待完了。

    林如海回來時,就見他老婆在歎氣,他一邊解衣一面問:「好好的歎什麼氣?可是睿兒又淘氣了?」

    林睿特別斯的說:「兒子最近很乖,好久沒讓娘煩心了。」

    「不是你,難不成是我?」林如海反手指了自己,隨即又搖頭,「不可能,我也很乖。」

    賈敏瞪了兩人一眼,「我大哥娶妻了,是個小門小戶的女兒。」

    林如海瞬間就明白,做出口型,「姓刑?」

    賈敏點了點頭。

    晚上兩人睡下之後,賈敏道:「估計離紅樓開篇沒多久了,你去注意一下,姑蘇城裡到底有沒有甄家吧。」香菱是個可憐的女孩子,能救就救一把。從古以今,人販子都是最該千刀萬刮的人。

    林如海最明白他老婆的心,立刻就答應下來,還握了賈敏的手:「你放心,如今蘇州知府是潤之,我會跟他說,多注一下。」

    「嗯。」

    提到紅樓,便不能不提書中的決對主角賈寶玉。賈敏板著手指算了一下,不大確定的問:「賈寶玉差不多該出生了吧?」因為紅樓當中的時間線很不明確,她當初看的時候,也沒怎麼留意,眼下實在是算不出來。

    賈敏都不知道,林如海就更不知道了,他把老婆一摟,「反正你那位二嫂子真把賈寶玉生下來,你娘肯定會給你送信的。」

    賈敏一想也是,不過,賈寶玉要是來了,那林妹妹也就不遠了吧?這麼一想,她撫上肚子,真是滿心期待。不過,有你們這對父母,林妹妹還會是書上那個多情敏感的林妹妹了麼?真是值得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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