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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 :意冷 文 / 放生第一

    ]]第七十章:意冷

    錢弘佐根據許太后的意思,開始讓袁半夢處理一些戶部的事情,另選年輕的官吏,擔任御前秉筆一職。

    錢弘佐即位以來,正是戴惲氣焰最為囂張的時候,大部分先王老臣的表現,令錢弘佐非常失望。戴惲被誅殺後,一些老臣自稱年事已高,向錢弘佐提出辭官歸隱的請求,本來是打算試探一下:錢弘佐是否還信任自己,沒想到,錢弘佐對他們均不予挽留。反而令一些太學生、殿前帶刀侍衛等年輕一輩,充實官場,更換了為數眾多的官吏。只有禮部主事由先王老臣,繼續擔任。

    這一天,禮賓殿內,許太后在和錢弘佐在共同接見閩國來使。吳越國和閩國是同盟國關係,定期都要互派使節,攜帶禮物拜見對方的國君,以鞏固聯盟。但這一天閩國派來的使節,比較特殊,竟然是許太后的兄長,也就是錢弘佐的舅父,他的名字叫何薄。

    何薄之所以既是許太后的兄長,又不姓許,是因為他不並不是錢佐弘外公的親生兒子,而是養子。許將軍是閩國大將軍,何薄的父親曾經是他的貼身侍衛。為了保護他,而戰死沙場。何薄母親改嫁後,許將軍特意收何薄為養子,養育在自己府中,以報答那個為自己犧牲的侍衛。

    錢弘佐從來沒有見過這位舅父,對他頗為客氣,免了拜見的禮節不說,還回賜了很多禮物給閩國王室,以便使自己的這位舅父回國後,能掙到面子。

    許太后只是坐在一旁,參加朝見,始終沒說什麼。待正式外交事務結束後,何薄提出想單獨跟許太后說幾句話。錢弘佐有些愕然,歷來外國使節來訪,都是他跟母后共同接待,從沒有人,要求單獨跟母親私下會談,這種國事訪問,卻讓他這個國主迴避,多少有點說不過去。

    但何薄畢竟身份特殊,是自己的長輩,錢弘佐望了望許太后,等候她的示下,許太后道:「既然何尊使有話要單獨跟哀家說,那聖上就先去忙其他朝政吧。」

    錢佐弘心思縝密,這一次舅父突然到來,他料定其中必有內情,也許外公有什麼重要的話,要舅父帶給母親,便起身告辭。

    待錢弘佐走遠,許太后示意身邊的宮女,全部退下,這才問道:「何尊使,如今已經沒有外人,有什麼話,請說吧。」

    何薄快步走到許太后身邊,近到幾乎呼吸可聞,低聲道:「新月,多年不見,我十分掛念你。」

    許太后冷漠道:「何尊使,哀家政務繁忙,無暇敘舊,如果你要說的,就是這些,那你可以回國賓館休息了。」

    許太后不但話說得冷淡,對何薄在私下場合,依然不以兄長相稱,態度更顯得疏離。

    何薄見許太后對自己如此冷漠,有些難堪,但依舊**道:「新月,我們過往種種,我始終刻骨銘心,午夜夢迴,都追思不已。」

    許太后道;「前塵往事,早已灰飛煙滅。」

    何薄歉然道:「以往種種,都是我的錯。新月,你能原諒我嗎?」

    許太后皺了皺眉,道:「何尊使,哀家剛才說的話,你沒有聽到嗎?我政務繁忙,你有話不妨直說,我沒有時間,跟你追憶從前。」

    何薄終於道:「既然這樣,那我就直話直說了。」

    許太后默然。

    何薄道:「閩國王室因爭奪王位,出現了內亂,老爺不願意介入這些爭鬥,已經辭官歸隱了。」

    何薄原以為許太后會非常驚詫,出乎他的意料,許太后依舊面色平靜,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放下茶杯道:「哀家雖然在吳越王宮,但閩國政局,只怕比你,知道的還要多,這些事就不用你跟哀家說了。我爹明智,知道及早抽身,我很是替他老人家高興。」

    何薄萬沒料到許太后對娘家的富貴榮辱,如此淡然,大出意外之下,好半天沒有再說話。

    許太后不耐煩地用茶杯的蓋子,敲了敲茶碗,再次提醒何薄,不要耽誤自己的時間。

    何薄只好道:「新月,你是知道的。我之所以能在閩國做官,全仗有義父這個靠山。而今義父辭官歸隱,我在閩國朝堂中,已經沒有立錐之地。」

    許太后冷笑道:「你在閩國能做官,並不是因為有我爹這個靠山。而是我爹不想你對我,有非分之想。我當初對你一片真情,可我爹只不過許諾:讓你進入閩國的官場,你就立即接受了我爹給你安排的婚事,所以你在閩國能當官,不應該感謝我爹,而是應該感謝我,不是嗎?」

    許太后的直言不諱,讓何薄面紅耳赤,勉強辯解道:「新月,我之所以想闖一番事業,那也是因為:我不想你嫁給一個平庸之輩。我原本是想,等我飛黃騰達之後,就休掉原配娶你為妻的。你相信我,我這輩子,只愛過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

    許太后道:「這麼說,你我確實志同道合,你不想我嫁給一個平庸之輩,我果然嫁給了吳越王。」

    何薄賣乖道:「新月,你的福運當真得天獨厚。可惜,這吳越王錢傳瓘死得早,這偌大的深宮,難免寂寞。」

    許太后感觸道:「深宮哪有不寂寞的?就算先王在世時,也不見得就不寂寞。」

    何薄道:「新月,你讓我留在吳越國吧,你如今當政,就算提拔我為吳越宰相,你也做得到。聖上畢竟年紀小,你想監國多少年,我都能為你效犬馬之勞。而且我做了吳越國宰相之後,你可以隨時召我入宮,討論政務,這樣我能身居要職,而你從此之後,也不必再為寂寞所苦。」說罷,挑逗地對許太猥瑣地斜笑。

    許太后瞇起了眼睛,似乎有些看不清

    清眼前這個男人,看了半晌才道:「你作為閩國使節,來到吳越,原來是特意來求官位的。你想當吳越國宰相,這有什麼難的?不過就是哀家一句話而已。可是,我不喜歡有妻小的男人,如果你回到閩國,把他們都殺了,再來投奔我,我保證你,能得償所願。」

    何薄嚇得臉色發白,道:「新月,你以往又善良又溫存,如今,如今……」

    許太后譏諷道:「你以為吳越國的宰相,是無能懦弱之輩,能當的嗎?我讓你把老婆孩子殺了,只不過想看看你,有沒有膽量氣魄而已。」

    何薄道:「這份膽量氣魄,我確實沒有。但我可以拋棄他們,來投奔你。只要我留給妻小一些銀錢,讓他們生活有所依靠,兩國相隔遙遠,他們不會妨礙我們的。」

    許太后長長歎息了一聲,面色疲憊道:「你對官位,雖然有執念,好在還沒有喪盡天良。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何薄道:「新月,你相信我,我真的能拋下他們,跟你再續前緣。」

    許太后道:「退下吧,我累了。」

    何薄道:「新月,你我的戀情,我這麼多年,一直都深埋於心底,保守這個秘密。你看在我守口如瓶的份上,留我在吳越朝堂吧,哪怕不是宰相也行。我在閩國,真的是混不下去了。」

    許太后反問道:「如果我不給你安排官職,你是不是打算,不再保守我們曾經相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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