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93章 放長線釣大魚 文 / 景小樓
風輕輕吹起,吹動著湖面層層漣漪,瀲灩的波光粼粼,陽光灑在王妃清麗的面容上,她微微含笑,美目幽靜,望著皇帝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以前的那一切,都算了吧,冽寒。」
那一聲冽寒,喚的他心口又被撕開了一個口子,他疼痛難忍,眼底毅然決然,「如卿,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我好恨我自己,若是當年我早點回來,你就不會嫁給他,你就不會成為他的妻子,我不管那麼多,縱然面對天下人的唾罵,我也不會再放開你。」
他堅定的握著她冰涼的手,卻感到她的畏縮,她退後一步,垂下眸子,不要他看到她眼裡的難忍,「冽寒,罷了吧,都過去了。」
她湊到他的耳邊,儼然肅穆的凝視著他,低聲道,「你應該知道楚王與染傾之間的感情,染傾雖然不說,但是我心裡明白,我希望你不要再逼迫那孩子了,放了他們吧。」
皇帝身子一怔,險些沒有站穩,他緊緊凝視著王妃,目光瞇起,緩緩道,「雲離不會跟染傾在一起的。」
他說的極為嚴肅,連王妃都大吃一驚,緊緊盯著他,「為何?」
皇帝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深深的凝視著染傾的方向,眼眸更深,似笑非笑道,「他們自有他們的命數。」
王妃回過頭,看了染傾一眼,無奈的長歎了一聲,再也沒有抬頭看皇帝,低著頭道,「這件事……到此為止吧,冽寒,我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你與王爺刀劍相向。」
皇帝神色微沉,他的內心早已冰封,毫無感情,除了在她面前,否則,他根本就不能算是一個正常人,他已經要被這冷冰冰的宮殿,還有宛若嫣那個**瘋,皇帝死死扼住王妃手,「不,你不能離開我!」
王妃輕輕推開了他的手,就在那麼一瞬間,楚冽寒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心竟然如此脆弱,哪怕她的一個眼神,都能傷他傷的體無完膚,阮如卿目光清幽,神色寂靜,緩緩道,「算了吧,冽寒,這一切都算了吧。」
她緩緩轉過身,一滴眼淚終究還是滴落下來,她擦乾面上晶瑩剔透的淚珠,上前緊握著染傾的手,染傾被她抓的很痛,表面上依舊沒有表情。
「我們走吧。」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染傾,染傾是她親生的,她知道這個親生女兒的心思,她讓自己入宮,恐怕就是為了攪亂皇后與皇上的心吧。
「母親。」染傾看了一眼身後依舊站在原地的楚冽寒,深深歎道,「我們就這麼走了嗎?」
王妃面色淡然,薄唇微微瞇起一絲笑意,「傾兒,你不必捲入我們的紛爭之中,他與我,注定不會有任何結果。」
「為何當年母親要下嫁給父親……」染傾猶豫了片刻,還是問道。
王妃深然的眸光突然一怔,抬起頭緊緊望著她,等到二人已經走出了宮門,王妃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當年我與冽寒情投意合,本已決定下嫁於他,誰知他被先帝派去南邊作戰,一別一年光景,我苦等他回來,誰知得到的居然是他的死訊……」
王妃清澈的眼波滴落一顆豆大的眼淚,心中疼痛萬分,「後來我心死如灰,一心求死,在這段時間裡,是王爺幫了我許多,先帝賜婚,本想將若嫣賜給王爺,誰知王爺當眾據婚,想要娶我為妻……」
染傾眼底不禁冷笑,原來定安王告訴她的一切,果然有所隱瞞。
王妃繼續緩緩開口道,「我下嫁給王爺的那日,誰知皇上竟然回來了,我傷心欲絕,欲甩下一切跟他遠走高飛,可是……」她抬起頭,淚眼朦朧的凝視著染傾,「我不能這麼做!」
染傾當然明白,她與定安王的婚約是先帝御賜,況且定安王已經據婚一次,若是她跟楚冽寒一走了之,阮家的家族又該如何,楚冽寒的皇位難道也不要了嗎?還有定安王,他又該如何面對這一切?
「所以我捨棄了皇上,選擇跟王爺共度一生。」王妃神色愧疚,美目微垂,無可奈何的長歎了一口氣,「王爺本想放我與皇上一起走,可我不能對不起王爺,他已經是我拜過天地的丈夫,我不能這樣讓他一人獨自承擔後果。」
染傾長歎了一聲,或許這就是王妃性格裡的軟弱之處,她要顧及的太多,想要保護的人太多,最後只能讓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這麼多年的夫妻感情,或許王妃早已不不像當年那麼愛皇上,或許,她真正深愛的還是在那個最艱難的時刻陪伴自己的人,而不是當年一往情深的楚冽寒了。
王妃神色極為低落,欲哭不哭的模樣失魂落魄的,看上去憂心忡忡,她無奈的望向染傾,伸手扶著她,「這件事我一直不願意提起,畢竟過去這麼多年,只是我們對不起若嫣……」
染傾搖了搖頭,顯然並不這麼看,她幽靜的目光黑漆漆的,沒有任何表情,「母親,這件事本就不是你的錯,父親不喜歡她,自然不會娶她為妻,所以你不必太過自責。」
雖然話是這麼說,只是可憐了若嫣,王妃心中終究無法釋懷,長歎了一聲道,「罷了罷了,這都是冤孽啊。」
染傾目光低沉,嘴角輕輕勾起一絲悄無聲息的笑意,「居然皇上在後宮,那麼想必父親他們也已經回去了。」
「無論如何,我一定不能要律兒白死。」王妃的眼睛裡滿是篤定,她抬起頭直視著染傾,無奈歎了一聲,「傾兒,你到底打算怎麼做?」
她勾起薄唇,似是而非的笑道,「這件事母親只管放心好了,我一定會還一個清白個我們定安王府。」
兩個人才剛剛回到王府,宮中的小太監就來傳話了,傳召定安王府一干人等進宮,當然其中也包括染傾與王妃,南宮靖看向染傾,不明所以的皺起了眉頭,他隱約覺得,這個妹妹似乎早已放了長線,現在就等著釣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