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０１１章 一巴掌 文 / 隨性

    與玉輕盈的一番接觸，令蘇臣感覺自己卑微的心靈似乎獲得了一種春雨的滋潤，在他的眼中整個天地都變得親切了起來。可張器師卻如同一隻討厭的臭蟲，在他的眼前轉來轉去，直將令他感覺萬分的厭惡。

    這一夜，蘇臣在屋頂接受星光洗禮時，胸中的怒意不斷地翻滾著，這種情緒的變化居然令他的星質吞吐量急劇加大，這是他所始料不及的。

    那些璀璨的星光從天而降，便如同光流瀑布播撒到他的身上，通過他毛孔滲透到到他的身體裡，直令他與星辰再次獲得了一種共鳴。

    在這種共鳴之中，那些星辰特質開始活化他通體的細胞，強化他週身的肌肉，他感覺流動的血液之中充滿了滾滾力量，這股力量所到之處直令他的肌體閃爍起了絲絲奧妙的神華。依稀之間，蘇臣在這些星辰特質擴散時看到了器紋的影子，這令他感覺十分的歡喜。

    因為正是這種星紋特質，令他擁有了煉製星紋元器之能，更令他擁有了與高高在上的張器師討價還價的資格。蘇臣打心眼裡，對這星紋特質產生了一種親切感。當這種親切加入到二者的共鳴之中後，更加助長了二者之間的交流。

    時近三更時分，蘇臣已然完全陶醉在了淒迷的星光之中。他在星辰之光中蕩漾，星辰之光又在他的軀體之中蕩漾，二者的聯繫已然密不可分。

    更重要的是，他身體裡的星紋特質容納量終於第一次達到了飽和狀態。綿綿密密的星紋在他身上浮現而出，看起來便如同傳說之中的圖騰。

    蘇臣感覺自己的肌體之中充滿了力量，似乎一拳可以打倒一頭大象。他將天叔傳授給自己的一套壯體拳法施展開來，只聽風聲呼嘯，力暈滾滾，竟然有種海嘯來臨之前的那種危機感。

    當這些星質運用到眼睛之上後，蘇臣感覺周圍的一切事物都變得清晰了許多，那風吹樹枝搖晃的速度也逐漸減慢，這令他的視野變得神奇起來。

    這時，幾隻螢火蟲從房頂悠悠地飛過，它們便如同一隻隻靈幽的眼睛，給夜空裡增添了幾許的光亮。蘇臣饒有興趣地起身追過去，伸手欲要捕捉。

    原本這只不過是他的一時興趣，可是由於星辰特質強化了他的視力，提高了他的意識，這些螢火蟲原本詭異的行動軌跡居然完全被他掌握。他的雙手虛空抓出，將一隻隻明亮的螢火蟲抓在手裡，感覺到了絲絲的浪漫情懷。

    這一夜注定無眠，蘇臣在發現了自己身體的諸多變化之後，整個人都興奮得一夜未睡。他一直折騰到天亮，才感覺到一絲絲的疲憊。

    晨光之中，一陣剛勁有力的叫喝聲響了起來，那是行中的侍衛們在晨練。蘇臣走到屋邊，居高臨下地看去，只見那些侍衛原本疾快如風的招式似乎變慢了許多，這令他隱隱明白，自己獲得的那些奇異功能似乎還可以用在戰鬥之上。

    晨光之中，蘇臣帶著平靜的笑容，懷著興奮的心理向器室而去。

    卻不想才剛進器室之門，他便看到了令人不悅的一幕。只見兩名侍衛大咧咧地坐在器室的工作台之上，捧著熱茶喝個不停，看到他進來，他們不但沒有挪挪屁股，反而還指指點點，面上儘是輕蔑的笑容。

    這兩名侍衛都是張器師的近衛，皆為行事老練的五級元者，更重要的是，在以往的經歷之中，二人都曾欺負過蘇臣。此時蘇臣已然成為了器師，可是他們卻依然不將他放在眼裡，這令蘇臣感覺到了一絲的惱怒。

    「你們兩個都給我站起來，在本器師的面前，有你們坐的份兒嗎？」蘇臣冷笑一聲，指著他們二人發出一聲暴喝。

    「哎喲，你這個下賤的小廝成事之後，脾氣也大了不小嘛。」

    陡聞這一聲大喝，兩名侍衛俱都一怔。當他們反應過來之後，兩名侍衛放下手中的茶碗，面上閃過了濃郁的譏諷之色。

    「我現在是玄兵行的正式器師，不再是小廝，希望你們能收回下賤這兩個字，要不然我要你們好看。」蘇臣盯著二人，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的憤怒。

    「我如果不收呢？」一名侍衛挑釁道。

    「你小子少在我兄弟二人面前擺譜，就你那鳥樣兒，不是下賤是什麼。還讓我們收回，我不但不收，還要再多說兩遍……下賤，下賤，你就是下賤！」另一名侍衛更過分，竟然跳下工作台，指著蘇臣步步逼近。

    那人的手指指著蘇臣，那泛著青紫的噁心嘴唇不斷抖動，他的眼神之中更是閃爍著惡毒的光芒與得意的神情，這令蘇臣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揮起那厚重的巴掌重重地拍到了那張豬臉上。

    啪！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這大力的一巴掌拍在那名侍衛臉上，直將他肥嘟嘟的大臉拍得變了形。當他身形不穩就勢倒下時，臉上迅速浮現出了一個清晰的掌痕。

    看著青紫色的掌痕，聽著他奇怪的慘叫，欣賞著他眼神之中的愕然，蘇臣感覺極為解氣。他大咧咧地坐到籐椅之上，接過小廝送上來的一杯茶，笑瞇瞇地飲了一口：「絲，好茶呀！」

    「臭小子，你敢打我，信不信我一刀劈了你。」被打的侍衛反應過來之後，騰的一聲站起了身形，他抽出腰間的佩刀指向了蘇臣。

    「持刀威脅行中器師，你的膽子不小呀？」蘇臣猛地一拍案頭，向著那名侍衛叫道：「只要你不怕張器師收拾你，不怕行中處理你，你便儘管劈一刀試試。」

    「別以為張器師倚重你你便如此得意，我還就要劈你一刀，看看你這個小雜種兒到底有多大的膽量。」那名侍衛怒火之下，不惜一切地揮刀向著蘇臣劈來。

    刀光爍爍，風聲呼嘯！

    那名被打侍衛的怒火直令整個器室的空氣都凝固了，另一名侍衛看到同伴兒真的要持刀劈下，面上閃過了一絲的猶豫之色。

    「混帳，給我住手！」

    眼看那刀便要落到蘇臣的身上，器室之中卻陡然炸起了一道風雷。接著一顆小石子破空而來，將那名侍衛的刀給震飛了。

    那名侍衛看清來者之後，頓時神情一凜，面上的狂暴之色盡斂。他顧不得撿自己的佩刀，向其躬身行禮：「屬下見過張器師！」

    「我讓你們來保護蘇器師，你們倒好，不但對他不敬，反而還持刀斬他，你是不是不想在玄兵行混了？」張器師指著那名侍衛的鼻子咆哮著。

    「張器師，那小子竟然敢打我……」那名侍衛聽了這話，指著自己的臉據理力爭道。

    「他是器師，你是侍衛，你對其不敬自然該打，難道這有什麼錯嗎？」面對張器師的質問，那名護衛不說話了。

    看著眼前的二人在演戲，蘇臣只是冷笑著沒有說話。他明白，兩名侍衛先前的態度定然是張器師暗中默許的，他們的目的便是想唬住自己，好讓自己成為他們的掌心之物，任其揉捏。

    當自己表現出強硬態度，甚至不惜與其玉石俱焚時，張器師又出來圓場兒。兩個唱黑臉兒，一個唱紅臉兒，這樣下三濫的手段，令蘇臣看了心頭一陣反感。

    張器師對那侍衛訓斥一番後，這才扭頭笑瞇瞇地看向了蘇臣：「蘇器師，這兩個傢伙不懂事兒，我已經教訓了他們了，你看這件事情是不是就此了結呢？」

    「你們的戲演得不錯，不過我還有兩個問題要問他……」蘇臣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邁步來到了那名挨打的侍衛面前。

    「你先前好像罵我下賤……有這麼回事兒吧？」蘇臣緩緩地抬起手，指著那名侍衛質問道。那名侍衛聞言應也不是，拒絕也不是，面色顯得有些狼狽。

    「可惡，你居然敢罵蘇器師下賤，簡直是混蛋。」一邊的張器師聽了這話，不由向著那名侍衛高聲叫道。

    「是我下賤，我下賤……」接到張器師的暗示，那名侍衛連聲道歉。

    「好像你先前還罵我是小雜種兒……」蘇臣瞇了瞇眼睛再次問道。

    「這都是我的錯……我是小雜種兒，我是小雜種兒。」那名侍衛儘管眼神裡充滿了不甘之色，可是礙於張器師在場只能繼續低頭認錯。

    「這還差不多，以前我做小廝的時候任你們欺負，那是因為我無權無勢。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我成為了器師，便獲得了隨意欺負你們的資格，惹得我火了將你們打個半死，再踢出玄兵行，希望你們好自為之！」蘇臣的手指都快要點到那侍衛的額頭上了，可是他卻絲毫不敢還口。他的犀利反擊不但令兩名侍衛顏面掃地，更不啻於在張器師的面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看著三人的面色難看，蘇臣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他緩緩地吐出胸中的濁氣，顧若無人地發出了一個悠悠的聲音：「我要開始煉器了，希望你們能給我創造一個良好的工作環境。」

    兩名侍衛聞言狼狽地走出器室，在門口展開了警戒。張器師則深深地看了蘇臣一眼：「蘇臣你不但器術精湛，而且眼光也格外的犀利，還真是英雄出少年。只是希望你能記住我們的約定，否則本器師絕不會繼續如此容忍你的。」

    「既然是合作，便要真誠，我也希望你不要再派人來試探我，這樣會破壞我的心情，繼而影響影響我的工作進度的。到時候每天的三件器紋元器完不成，你可不要怪我。」蘇臣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地說道。

    張器師的面色抽動兩下，無聲無息地退到一邊，等待蘇臣煉製器紋元器。在此之前，他已然將自己的器室周圍清空，以保證自己的秘密不會外洩。

    只是他留在器室之中，除了保守自己的秘密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便是想要伺機偷窺蘇臣的器紋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