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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9 給皇上的一封信【2】 文 / 煉獄

    宮錦哭笑不得,這樣的信,她也能讓一個隨從代筆寫出來給他,他這個皇帝的面子,不用要了。

    不用去看最後面的簽名,這口氣再不會是別人能寫出來,敢寫出來的。

    簽名的後面,有一個清晰的紅色唇印,彷彿她潤澤誘人的唇,在誘惑著他。

    他的唇角不由得微微翹起,越來越高,臉上顯出一抹柔和寵溺的笑意,硬朗的線條柔和起來,冷峻臉色不翼而飛,不由得將信紙放在鼻端,輕輕地嗅了一下,似隱隱嗅到她身上的味道。

    奚寧邦低頭,再低頭,皇上太失態了,他裝看不到吧。

    宮錦閉上眼睛,她似就在他的眼前,言笑盈盈囂張地用手指點著他在說些什麼警告他,嬌憨的笑容,璀璨的眸子,令他時刻縈繞在心頭。

    良久,他才睜開眼睛,劍眉一挑,目光狠狠地盯著無常一筆好字,暗恨不已,這樣的書信,她怎麼敢口述給一個隨從知道?

    宮錦回眸,才發現奚寧邦低頭恭立在一側,想到剛才他失態的模樣,被奚寧邦看在眼中,不由得冷哼了一聲,臉上發熱。

    奚寧邦再低頭,脖子都快斷了,眼睛盯著地面,他不是有意看到皇上失態啊,真的很無辜。

    「寧邦,那個無常是什麼人?」

    「是家父身邊的四大護法之一,武功極高,沉默寡言,素來惜言如金,請皇上放心,無常絕不會對任何人洩露娘娘給皇上的書信。」

    「這信是無常代筆的吧?無常的字跡,你認識嗎?」

    「臣認識,臣不知道是否無常代筆。」

    宮錦將書信的一角出示給奚寧邦:「看看這是無常的筆跡嗎?」

    「是,皇上,正是無常的筆跡,娘娘多有疏忽,請皇上恕罪。」

    「哼,她是不好意思讓朕看到她那一筆慘不堪言的字,就敢用一個侍從代替給朕寫信,越來越不知道規矩,這樣的信……」

    宮錦將手中的信,抖動了幾下,無奈地輕歎。

    「皇上恕罪,無常絕不敢將心中的內容對任何人透露,他不是不知深淺的人,請皇上恕罪。」

    宮錦沉思片刻,將手中的書信收了起來:「她一路玩的開心,留朕一個人在這裡,莫非是要在外面過年,連年夜都不肯回來陪朕嗎?」

    奚寧邦低頭不語,奚留香的打算他不清楚,皇上縱容沒有逼迫奚留香回來,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只有沉默不語。

    「看緊她,隨時將她的消息傳遞回來。」

    「臣遵旨,皇上,娘娘離宮多日,恐怕時日太久,會將消息洩露出去。」

    宮錦沉思片刻:「知道了,你去吧。」

    奚寧邦躬身告退。

    奚留香沿路觀看風景的同時,也暗中詢問探查當地官吏情況,民生等詳情,雖然她可以不過問朝政,對朝政不感興趣,但是這裡到底是宮錦的國家,她是不能關心的。

    為了更好觀賞風景,體察民情吏治,奚留香的車馬放慢,沿路停留的時間也長了起來,每到一處遊玩之時,很多時候她是在觀察當地民生,官吏是否清廉。

    到了這個世界,她承認無法再置身事外,不去管這些平民百姓們的事情。也有為他分憂的意思,每一個漫漫長夜,腦海中都是他的身影,幾度入夢。

    「噠、噠、噠……」

    急驟的馬蹄聲從遠處疾馳而來,一人匍匐在馬背上,殷紅的血不停地從馬背上滴落在雪地上,一滴,兩滴……

    綻開的紅梅,在潔白的雪地上盛開,飛濺……

    因為馬的速度很快,飛濺的血隨風四散,一路留下觸目驚心的痕跡。血痕向遠處延伸,越來越多,越來越濃。

    顯然馬背上的人,是因為失血過多昏迷過去,趴伏在馬背上,身上的血滴落的越來越少,可能即將流光身上的血。

    「少爺,是邊軍。」

    無常盯著前面馬上的人說了一句,奚留香僱傭了一輛馬車,和無常很**地靠在鋪了厚厚被褥的馬車中,點著火爐,馬車中的溫度真的不錯,有吃有喝。

    「哦,是哪裡的邊軍?」

    奚留香掀開車窗向前面看了一眼,那匹飛馳的馬速度略略慢了一些,似奔跑的時間太久,耗盡了力量。

    「去看看,將馬和人接下來,是東海的邊軍。」

    「是。」

    無常掀開車簾,飛身從馬車上縱身而出,輕飄飄地向前方疾馳的駿馬迎了過去,趕車的人瞪大眼睛,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無常。

    「停車。」

    「是,公子爺。」

    趕車的人急忙將馬車靠向路邊,停了下來,奚留香掀開車簾也縱身向駿馬飛身躍了過去,趕車的人揉了揉眼睛,這兩個人是神仙嗎?

    「無常,怎麼樣?」

    「還有一口氣。」

    無常將馬背上的人從馬背上拎了下來,點了那個人的穴道,握住他的手將內力傳輸進去,馬沉重地喘息著,噴出熱氣站在一邊,低頭用頭拱著自己的主人。

    「傷太重,失血過多。」

    「還能說話嗎?」

    無常搖搖頭,奚留香微微蹙眉,東海郡的邊軍到了此地,必定是有極為重要的事情去建安回稟,她伸手取出幾枚銀針,將那個東海郡的邊軍抱入懷中,將銀針刺入那個人的脖頸中。

    用銀針激發此人最後的潛力,讓他說出來意,奚留香明白此人快要耗盡生命,是無法救活了。

    銀針刺入這個人的脖頸,他忽然睜開眼,眸子中閃過一抹亮色,精神一振,最後的生命力被奚留香用銀針激發,他看向奚留香。

    「我知道你是東海的邊軍,是葉飄零派你去建安回稟軍情的吧?」

    來人目光落在奚留香的臉上,不由得目光大亮:「娘娘,軍情請娘娘回稟皇上,緊急軍情,恕臣未能送到建安……」

    「好,我知道了,交給我放心吧,你有什麼話說吧。」

    「娘娘,臣知罪,未能及時將軍情送到建安,見到,娘娘,臣也就……」

    那人緊緊握住奚留香的衣袖,手掌滿是血跡,冰冷刺骨,僵硬的難以活動。一路握緊韁繩抱住馬,就是為了不從馬上掉下來,將軍情送到。

    他自知性命不久長,唯一的願望就是能逃出去,將軍情交到別人的手中,代替他送到建安,生命到了盡頭,人的大腦反而清晰起來,看到奚留香的臉,他第一時間就認出女扮男裝的奚留香,心頭一鬆。

    「娘娘,求娘娘為臣報血海深仇,豐城知府……」

    來人斷斷續續地說出這句話,吐出一口血,眼睛大瞪著嚥下最後一口氣。

    奚留香微微歎息,伸手放在來人的大睜開不甘心的眼睛上:「放心吧,軍情我收到了,你的血海深仇,我會查明替你昭雪的,你的家人朝廷會好好安置,讓你沒有後顧之憂。」

    來人聽到奚留香的話,眼睛被奚留香輕柔撫摸,終於閉上,直挺挺地躺在雪地之上。

    遠處急驟的馬蹄聲響起,奚留香迅速將來人脖頸上將幾枚銀針啟了出來,拉著無常回到馬車中。

    遠處雪沫飛濺,十幾匹駿馬一路疾馳,奚留香微微瞇起眼,那些人定是來追殺這個東海邊軍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將手中的軍情塞入無常的懷中:「你先躲開,不得我的命令不得露面,我看看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少爺,讓屬下留下吧。」

    「你?能和這些人溝通說話嗎?留著力氣來救我吧,盯緊這些人,放心,我不會被他們傷到的,去吧。」

    「是。」

    無常從馬車中閃身而出,將身形隱藏起來,帶馬奔行進入路邊的積雪樹林之中,暗暗觀察從遠處疾馳而來的人。

    「老兄,馬車中只有我一個人,明白嗎?」

    奚留香將一小塊銀子塞入車伕手中,低聲道:「若是他們將我帶走,估計不會難為你,你回去就是。」

    車伕急忙躬身:「不敢再要公子爺的賞賜,公子爺已經給了小人很多,小人省得,只是公子爺您……」

    「無需為為擔憂,速速離去就是。」

    奚留香將手收回,將車簾放下:「放慢速度向前方走,別緊張。」

    「是,小的明白。」

    車伕也是走南闖北的人,什麼沒有見過,心中雖然驚懼緊張,到底還能控制住。

    他趕著馬車緩緩向前方行進,離著倒在地上東海邊軍的屍體還有一段距離,從遠處疾馳到此的十幾匹和人就到了跟前,將馬匹勒住,下馬打量查看死去的那個東海邊軍。

    他們在低聲說著什麼,為首的一人,側目看向奚留香的馬,此時奚留香的馬車,離這些人也不過數丈遠,速度不快。

    車伕見到這些凶神惡煞般的人,似乎嚇壞了,將馬車向路邊趕了過去,似要繞路行進。

    「停車,給爺下來,過來回話。」

    為首的一人,目光陰狠,冷冷地盯住車伕,目光似要穿透車簾,落入車中。

    車伕戰戰兢兢地將馬車停了下來,跳下馬車躬身向前走了幾步,不敢靠近也不敢遠離,躬身向為首的人施禮:「公子爺,小的只是路過,小的什麼都沒有看到,請公子爺高抬貴手,小的就是混口飯吃。」

    為首的人三十多歲,身上散發陰戾冷酷的氣息,犀利的目光比此刻的寒風更冷,盯了車伕片刻:「你是何時到此?可曾看到其他人和什麼事情?」

    「小的剛剛駕車到此,遠遠就看到這位從遠處疾馳到了這裡,跌落馬下,幾位爺就到了,其他的小的都不知道,請公子爺明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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