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七章 ：哪壺不開提哪壺 文 / 南宮婠婠
汽車緩緩啟動，朝著人民路開去。
這段路並不是很短，況且還是下班的高峰時期，故而汽車總是走走停停的，很不連貫。
每當汽車停下時，葉洪濤就要扭頭看向陶酒酒，時不時地說個笑話逗她。可陶酒酒卻是始終苦著一張臉，嚴肅的神情彷彿她正面對著一個萬惡的大流氓似的。
「你今天心情不好？」與陶酒酒相反的是葉洪濤，他看起來神采飛揚，心情舒暢得不得了，「這個純音樂聽著有些悶。我換首歌！」
「我記得你以前只聽純音樂的。」陶酒酒接口道。
「小麗前幾天幫我換了幾張碟。」葉洪濤答道，「你們都是小孩子，我想你應該會喜歡。」
「那天……」陶酒酒差一點就要脫口而出，說自己和葉麗一點都不像，可一想到江婉兒的處境，她立刻警惕性地剎住了話峰。
「哪天？」
「沒什麼，聽歌吧。」陶酒酒閉上眼睛傾聽。
車內，一首梁靜茹的《暖暖》靜靜回想起來。
「都可以隨便的，你說的，我都願意去，小火車，擺動的旋律。
都可以是真的，你說的我都相信，因為我完全信任你。
細膩的喜歡，毛毯般的厚重感，曬過太陽，熟悉的安全感。
分享熱湯，我們兩隻湯匙，左心房暖暖的好飽滿。
我想說其實你很好，你自己卻不知道，真心地對我好，不要求回報。
愛一個人，希望他過更好，打從心裡暖暖的，你比自己更重要……」
陶酒酒聽著聽著，竟隨口哼了出來，聲音很小，葉洪濤卻留意到了。
「其實，你唱歌也不是那麼糟糕嘛。」他笑道。
「……」哪壺不開提哪壺，讓她直接去撞牆算了。
陶酒酒訕訕地笑了笑，她這個人就是這樣，得意忘形的時候，太難過的時候，就容易犯諢。她犯諢會做的事，也就那麼一兩件，其中就包括用她那五音不全的嗓門唱歌。
「到了。」
洛水市最大的購物中心——人民路第一百貨公司就在眼前。
看著葉洪濤為自己打開車門，陶酒酒有些怔忡。真巧，他們今天穿著了同樣的色系。
陶酒酒上身穿著白色荷葉邊泡泡袖雪紡襯衫，搭了一條黑色一步裙，而葉洪濤則是白色純棉襯衫配黑色西褲。
儘管兩人的穿著都很職場，可走在一起，還是會讓人誤認為他們倆穿著情侶裝。
陶酒酒如往常一般紮了簡單的馬尾，明眸皓齒，青春氣息逼人，有一種清水芙蓉的美好；無論葉洪濤走到哪裡，他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兩個人並肩而行，男的就像影視劇中帥得不可思議的男主角，女的也像是影視劇裡清新可人的女主角，說不出的登對。
「前往第一百貨，看來要買大件的？」葉洪濤笑問。
「呃……」陶酒酒思考片刻，才說道，「給我母親買件衣服，給我爸買件襯衫，給我哥哥買條領帶，給我嫂子買條裙子，還要給我侄子買套衣服以及一些玩具。」
「這麼多？你打算回家『探親』嗎？」葉洪濤笑問道。
「切，我又不是出了遠門，只是最近這陣子沒回去而已。好不容易有工作了，也意思意思嘛。」
「我簡單計算了一下，要買齊你說的這些東西，你這個月的工資恐怕還不夠吧？用自己的私房錢也就顯不出新意來了吧？」
「……」葉洪濤的腦子有必要轉得這麼快嗎？就算知道了，也沒有必要說得這麼清楚吧！
「幹嘛這麼幽怨地看著我？」葉洪濤伸出手指點了點陶酒酒的鼻子，「要買齊這麼多東西，起碼得弄到半夜，你確定你挨得住餓？」
「……」陶酒酒的確沒有考慮過這麼多，臨近下班時滿腦子想得就是逛商場買禮物的事。
「一樓有很多餐廳，現在這時候已經很難找到空桌，咱們就隨意對付對付吧。」葉洪濤說著，順勢拉住陶酒酒的手。
陶酒酒想要抽回手，換來的卻是葉洪濤的堅持和那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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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尋了好一會兒後，陶酒酒和葉洪濤無可奈何地進入一家名叫「炭韓國」的韓國料理店。這家餐廳的整體感覺整潔而簡約，挺適合他們，最最重要的還是店內幾乎沒有多少客人，讓他們不用忍受排隊的痛苦。
「這裡看起來還不錯。」陶酒酒讚道。
「想吃點什麼？」葉洪濤將菜單遞到她手上。
「一份石鍋拌飯吧，別的……不用了。」陶酒酒沒有心思在吃的上面花太多時間，一心只想著快些結束晚餐。
「服務員，兩份石鍋拌飯，再來兩份烤牛肉、兩份泡菜卷。」葉洪濤揚聲叫道。
「好的，請稍等。」年輕的男服務員微笑應道。
「我不吃泡菜。」陶酒酒對葉洪濤說道。
葉洪濤訝然：「你這個吃貨，無論什麼時候胃口都那麼好，居然也有不喜歡吃的東西？」
「我小時候在鄉下住了七年，那時候吃過一種特別好吃的泡菜，之後就再也吃不下別的泡菜了。」陶酒酒解釋道。
童年的那段歲月對陶酒酒而言是遙遠的過去，模糊得幾乎想不起來，可卻無法忘記一個溫暖的懷抱。
「你為什麼會在鄉下住過一段時間？」葉洪濤目中鍍上驚趣，「據我所知，你父親三十多年錢就已經事業有成。如果說你哥哥品嚐過苦日子，那並不奇怪。可你……」
「當時我還那麼小，怎麼知道是什麼原因？」陶酒酒撅起嘴，「難道你可以說清楚七歲之前發生的每件事嗎？」
「我……」葉洪濤撓頭想了想，「還記得不少，如果真要較真的話，那也的確忘記了很多。」
「哼！」陶酒酒別過臉去，「你丫的呸呸的，除了少數神童或者刻骨銘心的記憶，大部分人都不會記得小時候發生過的那些事情的好不好！」
陶酒酒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她對於七歲之前的印象會那麼淡，除了少數的記憶碎片，她竟然忘得徹底。如今所記得的，還都是父親母親跟她講述的。
只是，她的心中隱隱約約記得一張面孔，她好像管她叫過「媽媽」……
她還可以肯定，那張面孔不是秦小鳳的。況且她從來沒有喚過秦小鳳「媽媽」。
那她口中的「媽媽」，又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