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八十一章 :前塵往事猶昨日 文 / 南宮婠婠
陶酒酒喝了一口湯後,便沒了胃口。
「怎麼,很難吃嗎?」來人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陶酒酒側過臉來,苦澀地一笑,隨即雙眸中閃過一道亮光,充滿期盼地問道:「既然我慾火重生了,那我媽呢?她現在是不是也躺在某一個山洞裡?我能不能去看看她?」
「阿姨去世了。」來人據實以告,跟陶酒酒說出自己所知的,「阿姨當場就沒了,慾火重生並不是真正的重生,只是挽救了你的性命……阿姨現在,已經安葬了……」
「去世了……」
聽來人這樣說,陶酒酒如被冰封,渾身僵硬。
她怔怔地想著,彷彿不能明白「去世」兩個字的含義。
她的生母去世了,將她帶到這個世上來的人離開了……
陶酒酒的眼前浮現出幾天前的那個夢境。在夢裡,沈顏在向她告別,說自己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原來,那個地方的名字,叫做天堂。
陶酒酒覺得心痛得無法呼吸,她想哭,卻壓抑地哭不出來,所有的哀傷凝噎著,找不到釋放的出口……
去世了,她的生母為了救她,去世了!
陶酒酒怔忡著,一次次地回想著兩人第一次見面時,沈顏的笑容。
那時候她們還不知道彼此的血緣關係,不過是本能地投緣。
那個笑容,注定永遠定格在她的回憶深處,想起一次,傷痛一次。
前塵往事猶昨日,而故事中息息相關的那個人,卻再也回不來了。
陶酒酒按住胸口,只覺得疼。
好疼,那種疼,像是被吸血的針狠狠地刺了一下,傷口那麼深,卻流不出血來。
「想哭的話,我的肩膀借給你。」來人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陶酒酒沒有任何猶豫,靠在來人的肩上,哭了個肝腸寸斷。
她從來不知道,她可以有這麼多的眼淚。她的眼淚,就像是決堤的河流,傾瀉而下,打濕了來人的大片衣衫。
「哭吧,把所有的傷痛都哭出來。」來人拍著她的肩膀安慰著,聲音輕得如同在哄一個小孩子。
陶酒酒的眼淚滔滔不絕地流著,她哭得那麼傷心,將所有的傷心都化解在淚水裡面。
她忽而有了奇怪的想法,她想,她會不會是個災星呢?
假如,沈顏不曾為了她而離開那個偏遠的小山村,便不會招致這樣的噩運;縱使死於疾病,那至少也得到善終,總好過葬身大火面目全非。
過去了許久許久,陶酒酒止住了哭聲,肩膀仍一抽一抽,兀自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醒轉不過來。
「既然哭夠了,就暫時放下悲傷,把身體養好再說。」來人語氣溫和地說著,「你的腳恐怕還要休養一陣子,我看,我就留在這裡照顧你吧。」
「你留在這裡?這怎麼可以?」陶酒酒著實有些不好意思。
來人笑了笑:「難不成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擔心葉洪濤那小子來打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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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亮後,邱青山便鑽進了山洞,通知陶酒酒自己要外出一會兒。
「市集?離這裡有多遠?」陶酒酒烏潤的雙眸鍍上困惑。
「總得採購一些我們習慣的食品。」邱青山皺了皺眉頭,「他們這個民族的人已經習慣了單調的食品,可我們不行。」
原來是為了食物的問題。
「那……你要……」陶酒酒頓了頓,覺得有點說不出口,「小心點。」
她這是在表示關心嗎?
邱青山望著陶酒酒不太自然的表情,竟有一絲難得的感動。
兩人也算是相識了這麼久了,這還是第一次,她主動表現出關心。
「謝謝。」邱青山笑了笑,轉身離去。
陶酒酒目送著邱青山離開的身影,腦子裡天馬行空地轉過許多念頭。她不知道邱青山為什麼這麼無條件地幫助自己,難道……他真的對自己有什麼特殊的感情?
陶酒酒自嘲地笑了笑,再一次撫了撫被踢得微微發疼的肚子。裡面那個不安分的小傢伙,又在練習廣播體**,可讓她這個當媽的著實受罪。
假如當初邱青山對她有些心思那還說得過去,她長得也算馬馬虎虎差強人意,勉強夠得到「美女」這個標準,但是問題是,她現在不僅和葉洪濤訂過婚(雖然婚約解除了),並且還懷著葉洪濤的孩子!
所以,陶酒酒這一回想不明白了,他為什麼會對自己這麼好?
住在這個與世隔絕的洞穴裡,對陶酒酒來說倒是件好事。至少,她因為沒有了葉洪濤的任何消息,而不會心酸、心痛……
她忘了,許多事情,是沉澱在心底的,並不是不去想,就代表可以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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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青山回來的時候已是午後,此時,陶酒酒正在那個撒妺烈人的攙扶下,小心翼翼地走在草地上。
自從經歷了六六三十六天的養傷,她已經度過了危險期,接下來的日子便是康復的過程了。
而曬太陽,無疑便是很重要的一環。
夏日的陽光原本應該很毒辣,在這人跡罕至的深山裡面卻是恰到好處的柔和。
洞穴的外面樹林林立,另有一處溪澗,或許正是因為如此這兒才格外涼爽。
陶酒酒在草地上散了半個多小時的步偶一回頭時,便瞅見了背負著大包小包的邱青山。
見他這麼快就回來了,陶酒酒的嘴角勾起一抹甜美的笑容。
「你都買了些什麼?」陶酒酒靠著樹幹,十分好奇地問道。
邱青山一件一件地取下捆綁在身上的購物袋,喘了幾口粗氣,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後才答道:「你能想到的日用品,我全都帶來了……我想,足夠我們用上一星期!」
「一星期?」
「是啊,我估計在過一個星期,你的身體便完全康復了!」邱青山笑了笑,「對於撒妺烈人的神奇,我這回可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只不過他們所生活的環境,我們倆一定習慣不了。就算這裡再美好,我們也要盡快離去!」
陶酒酒不太習慣他的這個用詞:「我們倆……」
邱青山以為她是在質疑什麼,忙接著說道:「咳咳,你放心,我可不是葉洪濤那傢伙,從來不做乘人之危、威逼利誘的事兒……」
陶酒酒望向邱青山的眼神忽然變的鄭重起來:「邱大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我希望,你能認真地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