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六十七章 :天長地久(下) 文 / 南宮婠婠
一句樸實無華的話語,卻讓陶酒酒對胡萊萬分感佩。
他不是那種英俊高大的男人,可這簡簡單單的幾句,卻讓陶酒酒覺得他的形象變得格外高大美好。
江婉兒愛上這個男人,果然沒有愛錯。
能夠和這樣一個處處為自己著想的好男人相愛,簡直就是上天的恩賜,只可惜情深緣淺……
離開警察局的時候,陶酒酒依然心事重重。
葉洪濤的手傷還沒有徹底痊癒,今天是為了避嫌,才選擇自己開車,沒有通知公司的司機。
坐在車子內,他看著副駕駛座上沉默不語的陶酒酒,又是一陣心疼。
她太重感情,把朋友看得幾乎比自己還要重要,這件事情發展成這樣,以她的性子,又要難過好久了。
「酒酒,如果有一天你遭遇了什麼災難,我也一定會奮不顧身地擋在你前面。」葉洪濤認真地訴說道。
若換做是平時的陶酒酒,早就毫不客氣地反駁他,說他這分明是詛咒自己了。
但今天,她沒有心情,也不曾去細想這句話背後的含義。
「洪濤,我的心裡好亂……」陶酒酒語氣中有著濃濃的擔憂。
「別怕,有我在。」葉洪濤將手擱在她的肩膀上。
他寬厚的手掌帶著神奇的安定的力量,陶酒酒覺得亂跳的心似乎平靜下來了……
在回醫院的途中,葉洪濤在一家餐廳中訂了晚餐。
陶酒酒什麼也沒有說,站在一旁看著他點菜。
陶酒酒很容易就看出來了,葉洪濤所點的好些菜式,都是從前的她喜歡吃的……
過去了這麼多年,他一直沒有忘記麼?
陶酒酒心中五味雜陳,有一種奇特的感情,擋在意識中,似模糊著,又漸漸要變得清晰,無奈中間梗著一層薄薄的膜,怎麼也無法衝破……
葉洪濤點完餐,載著陶酒酒繼續上路。
一路上,陶酒酒想著自從自己回來之後所發生的點點滴滴,像是撥雲見霧,看到了葉洪濤的心。
這個男人是如此地愛她,若是這次再錯過了,她會不會抱憾終身?
也許,是江婉兒的事情給了陶酒酒太大的感觸,在看到了別人經歷的磨難和波折之後,她才明白,擁有一份幸福,是多麼地難能可貴。
她暗暗告訴自己:再給葉洪濤最後一次考驗,如果,考驗通過了,自己就留在他的身邊。
晚餐過後,南南沉沉入睡,葉洪濤也有點累,靠在沙發上打起了盹。
陶酒酒睡不著,一個人站在窗邊看風景,腦子裡面卻是翻江倒海,沒有一時半刻的平靜。
五年前的往事,最近葉洪濤的所做所為,江婉兒前後兩次的感情遭遇……
如果愛,就該握緊;若不愛,就應及早放手。
五年前,她若肯多給葉洪濤一些信任,是不是就不會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呢?
可惜,時間長河無法倒流,那些逝去了的時光,怎麼也回不去。
陶酒酒緩緩轉身,望著葉洪濤的臉。
在這個安靜的傍晚,他睡得很沉,英俊的臉一反平常的冷冽,有種與世無爭的安靜和淡泊。
陶酒酒朝著沙發走去,伸出潔白如玉的手,想要撫上葉洪濤的臉……
手機的鈴聲打斷了她的動作,陶酒酒像觸電一樣縮回手,暗笑自己的癡傻。
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她接起手機,漫不經心地問道:「您好,請問哪位?」
「我是慕婍婍。」對方聽似平靜的聲音蘊含了滔天的恨意。
「是你,你打來做什麼?」陶酒酒頓生警惕。
慕婍婍笑容中透出冷意,醞釀了片刻,才說道:「你認為,我為什麼會給你打電話呢?問候你和洪濤嗎?」
「有話快說,我不想浪費時間。」陶酒酒的聲音也變得冷漠。
慕婍婍是什麼樣的人,五年前她就看透了,她沒有心思和這種人兜圈子。
何況……
陶酒酒望了望依然睡得很熟的葉洪濤,心想,今天早上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宣佈自己解除了婚約,依慕婍婍的性子,肯定恨極了他吧?
慕婍婍笑了:「酒酒,想不到五年過去了,你還是像過去一樣沉不住氣。」
陶酒酒沒有回答,靜靜等候著她的下一句話。
「明天下午兩點鐘,洛水河畔,不見不散。我知道羅楷死亡的真相。」慕婍婍的聲音冷漠得似要結冰,「你若是想救胡萊,最好乖乖地按時赴約,不能驚動任何人。否則我不保證我會不會後悔。」
慕婍婍口中的「洛水河畔」是一個在建中的高檔著名小區,否則她們又怎麼可能在長長的洛水兩岸見面呢?
「你真的知道真相?」陶酒酒小心翼翼地說著,盡量壓低了聲音,唯恐吵醒了熟睡的葉洪濤和南南。
「自然,不僅如此,我們倆之間的賬,也該好好算一算了。」慕婍婍的聲音越發清冷。
她們兩個人之間的賬?
陶酒酒嘴角噙起冷笑,慕婍婍是不是弄錯了角色?
五年前差點連命都丟掉的人是她,慕婍婍有什麼資格叫囂著要算賬?
「好,明天下午兩點,我準時到。」陶酒酒說著,掛了電話。
病房內的葉洪濤和南南還在熟睡著,沒有人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陶酒酒欠起身來,替南南掖了掖被子,再折過來,為葉洪濤理了理滑落的毛毯。
「酒酒……」葉洪濤喃喃念道。
她以為他醒了,剛要答應,卻發現那僅僅是他的一句囈語。
再強的人也有累的時候,葉洪濤一定是非常疲憊了吧,才會睡得這麼沉。
陶酒酒揉了揉太陽穴,她覺得很累,卻殊無睡意。葉洪濤特意睡了沙發,把房間內的另外一張床留著給她,可他卻不知道,她根本睡不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江婉兒的事情還懸在那裡,慕婍婍又對她發起挑釁。
如果,羅楷的死真的和慕婍婍有關……
以慕婍婍殘忍的心性,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亦不奇怪。
她和慕婍婍都是女人,單人赴會,應該不至於發生什麼出人意料的事情。
陶酒酒不知道,就在她開始講電話之時,一向淺眠的葉洪濤已經醒了,其後他一直閉著眼睛假寐。
從陶酒酒的話中,他沒有聽到什麼實質性的內容,但毋庸置疑,她是要去赴一個約。
到底會是誰約陶酒酒呢?
葉洪濤滿心疑問,卻沒有問陶酒酒,他知道以她的性子,一定不會對他說實話。
為了自己的閨蜜,陶酒酒可能會做出各種傻事。
與其讓她過早地看穿自己的心思,倒不如找個最好的時機,悄悄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