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71章 流言蜚語 文 / 夢蘿
回到公寓，凌小昔隨手將塑料袋扔在了茶几上，進入浴室，擰開花灑，沒有脫去身上的衣物，任由那冰冷的液體從頭頂上澆灑下來，粘稠的衣衫緊貼在她曼妙的身軀上，透著一股性感的朦朧美感，冰冷的觸感順著毛孔走遍她的全身，等到心頭的那抹悸動徹底被冷意取代，凌小昔才脫掉外衣，伸手取下一旁的浴袍，隨意地裹在自己的嬌軀上。
濕漉漉的長髮朝著木質地板滴落著冰冷的水珠，她**著一雙玉足，白皙的腳趾在月光下美麗得猶如玉石，毛巾不停擦拭著長髮，她的眸光暗暗掃過茶几上靜靜擱置著的東西，眼眸中閃過一絲暗光。
「呵，這點小恩小惠……」艷艷紅唇中，吐出一聲不屑至極的呢喃，隨手將塑料袋扔進了垃圾桶裡，然後和衣上床，一夜無夢。
第二天，許是因為衝動下洗了冷水澡的緣故，原本降下去的溫度，似乎有了回升的徵兆，凌小昔揉著吃疼的太陽穴坐在大床上，總算明白了，什麼叫自作自受，太陽穴抽抽地疼痛著，那痙攣的感覺，像是要把他的腦袋徹底炸裂開來，難受地擰起眉心，在出發前往公司前，找到附近一家診所，打了一陣急速退燒針，驅車趕赴華天。
前台接待的人員，見她的身影出現，臉上頓時曖昧地笑了起來，「總經理，早上好。」
「早。」凌小昔微微頷首，一副精神十足的模樣，哪裡看得出，她有病在身？
接待員彎下腰，從櫃檯裡取出一個精美的飯盒，遞到了凌小昔跟前：「總經理，這是半個小時前，左氏的助理送來的早餐。」
凌小昔眼皮一跳，自然看見了前台那打趣的目光，心底難免有些難為情，她輕咳了一聲，故作鎮定地將飯盒提起，乘坐電梯，抵達了自己的辦公室，原本想如昨天一樣，將早餐扔進垃圾桶中，卻鬼使神差的，坐在椅子上，將飯盒打開，裡面盛放著清淡的流水性食物。
凌小昔雖然不是醫生，但她卻知道生活常識，生病期間適合吃什麼，她瞭然於心。
手指輕輕在飯盒的蓋子上遊走著，眼眸顫動，心底有感動，有滿足，也有抗拒！
「叮鈴鈴——」忽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深思，凌小昔隨手將飯盒推到一邊，在看見來電顯示的瞬間，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左宵默……」偌大的三個字，無比清晰的湧入她的視野，這個男人，就像是一朵罌粟，她明知自己正在和他玩一場十分危險的遊戲，可是為了孩子，為了左楓宇，為了五年前，她背負的深仇，她只能選擇咬牙繼續往前走。
這麼一想，心底那絲絲感動，徹底煙消雲散，凌小昔遲疑了幾秒，才接了電話：「喂？」
嗓音比起昨日，明顯好轉了不少，左宵默微微鬆了口氣，「昨晚有按時吃藥嗎？」
凌小昔忍住喉頭癢癢的感覺，努力偽裝出一副什麼事也沒有的模樣，笑道：「當然，左總的吩咐，我怎麼敢違抗呢？」
腦子裡浮現出離開公寓時，被自己隨手扔在屋外，等待情節員工前來收拾的垃圾袋，凌小昔唇邊的笑多了幾分戲謔的弧度。
「那就好。」左宵默滿意的點點頭，「早餐記得趁熱吃。」
凌小昔對他的慇勤，有些抗拒，卻又礙於他們之間如今戀人未滿的曖昧狀態，只能應答一聲，掛斷電話，她臉上的笑容頃刻間全部消失，冷眼看著面前擺放著的飯盒，只覺得心底一陣膩歪，隨手將飯盒掃落到垃圾桶中，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翻開桌上的文件，進入了工作狀態。
凌小昔一直在等待邵氏那邊的聯繫，可這都過了好幾天了，邵啟鵬卻連一個正面的答覆也沒有，她處理完堆積的文件，用內線電話通知rose來自己的辦公室。
rose推門進屋，恭敬地站在她的面前，「總經理。」
「把這些文件交給陸總，另外，邵氏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嗎？」她雙手合十交疊著托住精美的下顎，銳利的目光落在rose的身上，讓這位剛剛走出大學校園不久的菜鳥，頓時只覺得壓力山大。
吶吶的搖搖頭，不敢直視凌小昔犀利的目光：「對不起，總經理，邵氏那邊還沒有答覆。」
「知道了。」凌小昔斂去眸中的失望，揮揮手，rose如蒙大赦般，落荒而逃一溜煙離開了辦公室，走到辦公廳，她不停地拍著胸口，一臉心有餘悸的表情。
凌小昔沉思了一陣，拉開辦公桌的屜子，只見裡面正放著一張黑色的簡約名片，那是她同邵啟鵬初次見面時，他送給她的見面禮，手指將名片夾住，在指縫間把玩了幾下，她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似乎是在掙扎著什麼。
許久後，凌小昔才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從嘴裡吐出一口濁氣，拿出手機，按照名片上的電話號碼，撥通過去。
「嘟嘟嘟。」短暫的嘟聲後，電話被人接通，她的神經也為之一緊。
「喂？」邵啟鵬清潤的嗓音，從聽筒那邊傳來，凌小昔甚至能想像出，他此刻面對陌生的來電時，略帶疑惑的樣子。
「邵總你好，我是華天公司的總經理凌雨涵，上次我們在酒店見過面的。」凌小昔公式化的說道，聲音甜美，態度既不顯得慇勤，也不會讓人覺得卑微，恰到好處。
邵啟鵬微微一愣，「是你啊……」他柔和的眼眸裡迅速閃過一絲微光，「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上次我有告訴過邵總，華天想要同邵氏合作的事，不知道邵總考慮得怎麼樣了？」凌小昔忍住心頭的期盼，不願讓自己看上去太過急切，在商場上，一旦失去了先機，接下來的事，就會變得愈發困難，如果被邵氏得知，華天只有它一個選擇，那麼，邵氏必然會漫天開價，這一點毋庸置疑。
「嗯，」邵啟鵬應了一聲，沉思幾秒後，才說：「我馬上有一個視頻會議需要召開，這樣吧，下午兩點，我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們可以見面詳談。」
「那麼，地點呢？」凌小昔輕聲問道。
「就在f校區外的咖啡廳。」邵啟鵬笑著提議道。
凌小昔整個人猶如雷擊般徹底愣在了原地，f校區的咖啡廳，那個地方……
她的沉默，讓邵啟鵬的臉上浮現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凌小姐？」
清潤的聲音，將凌小昔走神的思緒徹底拉了回來，她吶吶地點頭應下，但心底卻不如表面上如此的平靜，早已掀起了滔天駭浪。
閉上眼，任由心底的疲憊席捲過四肢百骸，凌小昔揉著眉心，只覺得腦子裡亂糟糟的，耳畔甚至有千萬隻蚊子飛過的嗡鳴聲。
「啟鵬哥哥，你快看，今天又推出了一個新鮮口味的飲料，我們去試試好不好？」青蔥的少女站在一間咖啡廳外，看著上面張貼的新品種飲料推出的宣傳海報，垂涎三尺地說道。
「小昔，你忘了嗎？前兩天你才因為吃了太多冰淇淋，結果半夜去醫院看病的，今天不能再吃了。」儒雅的少年好脾氣的阻止了少女拿自己的身體胡鬧的行為，握住她的手腕，就要把人帶走，少女不甘心的一路上不停的叫囂，一張臉憤憤地糾結成一團，到最後，還是少年買了最新口味的葡萄棒棒糖，才把少女給逗笑了。
明明是許多年前的事，可這一刻，卻是那樣清晰的浮現在凌小昔的腦海中，她溫熱的手掌蓋住面部抖動的臉蛋，不願讓任何人看出她此刻的脆弱。
偌大的辦公室內，安靜得落針可聞，明媚的陽光從窗戶外折射進來，卻驅不散，女人身上的寂寥。
中午，凌小昔根本沒有用餐的胃口，獨自一個人待在辦公室裡，手指不停揉著眉心，精神並不高漲，神色也略顯黯淡，她的目光時不時轉向懸掛在牆壁上的擺鐘，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心，愈發的混亂起來。
另一邊，邵啟鵬開完與美國那邊的視訊會議，剛走出會議室，就看見被他派去調查凌雨涵身份的保鏢捧著一疊資料現身，他心頭一喜，匆忙與邵氏的高層揮別，然後進入了自己的辦公室，坐在旋轉椅子上，急迫地問道：「怎麼樣？」
「少爺，這是你要的調查資料。」保鏢將凌小昔的生平簡介以及在國外的經歷通通交給了邵啟鵬。
他不停地翻看著手中的資料，世界上真的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小昔是在五年前失蹤的，而凌雨涵同樣是在五年前開始在商場上綻放她的光芒，名聲鵲起，兩個人的五官越看越讓人覺得熟悉，只是，一個不施粉黛，一個卻畫著精美的妝容。
「你先出去。」邵啟鵬揮揮手，示意保鏢率先離開，隨後，他開啟電腦，聯繫了在國外電腦技術方向的好友，讓他將凌小昔昔日的照片，與現在的照片進行復原和比對。
對方立刻答應下來，只是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邵啟鵬焦急地坐在辦公室裡，眉心不自覺地皺了起來，心情幾多害怕，幾多不安，他擔心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凌小昔和凌雨涵這兩個人，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又害怕他們真的是同一個人，可是，又該怎麼說明，她見到自己，不與自己相認的事情呢？
邵啟鵬總覺得自己像是走入了一個迷宮，怎樣也轉不出去，滿腦子的困惑。
如今，他只希望能快點拿到最後的比對結果，讓他能弄明白，凌雨涵，究竟是否是曾經的凌小昔。
等待的時光度秒如年，邵啟鵬不知看了多少次鐘錶，在半個小時後，美國方面才傳了比對的結果過來，從傳真機裡緩慢出現的資料，一點一點映入邵啟鵬的眼，他的手指微微顫抖著，將溫熱的紙張捏在掌心，一目十行的看了過去，卻在看見最後的結果時，清明的眸子猛地一縮。
「小昔……」
那鮮紅的similar100%一行字，讓他激動得甚至說不出話來，他恨不得立馬見到凌雨涵，問問她，究竟為什麼，五年來，從不曾與自己聯繫過，甚至在見面後，也偽裝出一副他們不認識的陌生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