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5章 塵封的舊回憶 文 / 夢蘿
「不要再繼續,啟鵬,凌家的事,不需要你插手。」邵樂冷聲警告道,似乎不願意邵啟鵬太過介入五年前凌家破產的調查中。
「為什麼?爹地,我不明白,當年的凌家在商界的根基不淺,一夜之間破產,這根本不可能!其中一定有隱情。」邵啟鵬反駁道,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爹地不明白嗎?為什麼要阻止他的調查?
邵樂本就陰沉的臉色愈發難看,他的手掌砰地一聲砸在書桌上,空氣裡瀰漫著一股讓人窒息的壓迫感:「我的話你沒有聽見嗎?我讓你停止所有的調查!」
邵啟鵬一臉愕然地看著忽然發怒的父親,隱隱的,他感覺得到,凌家的事或許爹地知道不少內情,臉上溫柔的笑容逐漸淡化,如畫的眉眼浮現一絲凌厲,「爹地,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邵樂心頭咯吱一下,邵啟鵬算不上冰冷的話語,卻讓他感覺到了一種壓迫感,這個兒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有了在他面前能夠挺直背脊說話的勇氣與能力!他微微顫抖的指尖取出一支雪茄,深深吸了一口,朦朧的白霧模糊了他臉上複雜的神色,「啟鵬,這件事太複雜,其中牽扯到許多內情,聽我的話,不要再繼續調查下去了,懂嗎?」
這是邵樂第一次在自己的兒子面前露出疲憊,甚至語調中隱隱透著一絲祈求。
「爹地,你果然是知道什麼的,你當年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凌家破產?看著凌伯父在看守所裡自殺?」邵啟鵬不明白,他不是和凌伯父私交篤定嗎?為什麼在明知道真相的情況下,還能夠見死不救?
邵樂指尖一抖,灰色的塵埃從煙蒂上緩緩落下,燙得他的手指驀地起了一個水泡。
「這是你和我說話的態度嗎?」邵樂冷聲質問道,避開邵啟鵬銳利的視線。
「爹地,你在逃避!凌家的事真的是有人在背後動了手腳?這個人你也認識嗎?」邵啟鵬的口氣咄咄逼人,這一刻,他只覺得這個父親格外的陌生。
他還記得,從小父親和凌震的感情雖不是親兄弟,卻勝似兄弟,在商界,誰不知道凌氏、邵氏是兄弟集團?可是,他現在才知道,他的父親竟會冷眼看著兄弟被逼到自殺的地步!
「爹地,這些年來,你就從來沒有見到過凌伯父到夢中來找你嗎?」
「放肆!」邵樂瞬間暴怒,嘩啦一聲,手臂揮落了桌上的茶杯,巨大的聲響在房間裡迴盪著,繞樑不絕。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手指直指邵啟鵬的鼻尖,幾乎快要喘不上氣來。
「老爺。」聽到動靜的管家急忙從屋外推門進來,見邵樂有氣無力的模樣,臉色驟變,立馬拿出藥瓶,將藥丸送到邵樂的嘴中,同時,指責的目光也看向了一旁驚滯的邵啟鵬:「少爺,你不要再激怒老爺了,難道你不知道老爺有很嚴重的心臟病嗎?」
邵樂的心臟一直以來都要靠起搏器才能勉強維持生命力,多年前,雖然進行了換心的手術,但隨著年紀的增大,心臟要承受的負荷,也越來越大,醫生早就警告過,不能讓他的情緒太過劇烈,要不然,很有可能隨時會一命嗚呼。
邵啟鵬臉色一白,心頭的自責與內疚如同潮水驟然爆發。
「爹地……」他喃喃地喚了一聲。
「你不要再說了,總之,凌家的事,我不會讓你插手,管家,派人二十四小時跟在少爺身邊,記住,沒有我的允許,絕不許他離開這個家半步!」邵樂喘了幾口氣,下了禁足令。
「爹地!你這是軟禁。」邵啟鵬指責道,他不明白,明明凌家的事有內情,為什麼爹地要三番四次的阻止他去調查?
邵樂怒極反笑:「難道我這個做老子的,連軟禁你的資格也沒有嗎?管家,照我的話去做!」
管家為難地看了這對對持中的父子一眼,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家變得只剩下硝煙了?幽幽歎了口氣,走到邵啟鵬面前:「少爺,請不要讓我難做。」
邵啟鵬臉部的肌肉緊繃成一條線,唇瓣緊抿著,靜靜凝視了邵樂幾眼,什麼話也沒說,利落的轉身,只是在離去前,拋下一句決然、堅定的話語:「爹地,我不會放棄的。」
他答應過小昔,會幫助她找到凌家破產的真相!他絕不會就這麼妥協。
等到他的身影從房間裡消失,邵樂身體裡最後一絲力氣也終於被掏空,他疲憊地癱軟在椅子上,眉頭緊鎖。
這個兒子的個性究竟像誰呢?看似溫柔,卻固執得讓人頭疼。
「凌家啊……」一聲惆悵的感慨從他的唇瓣裡吐出。
管家護送邵啟鵬回房後,捧著廚房熬好的高湯,重新返回書房,「老爺,少爺還小,很多事不明白,您沒必要這麼動怒。」
「還小嗎?」邵樂苦笑一聲:「我倒是覺得他的翅膀長硬了,你相信嗎?老李,我現在很後悔,答應他回國的要求。」
如果他仍舊生長在國外,是不是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他還是自己心目中,最完美的繼承人。
「老爺,這塊土地是少爺的故鄉,他總會回來的。」管家安慰道,「再過幾年,少爺會明白老爺的苦心。」
邵樂疲憊的閉上雙眼,心頭的怒火徹底消失,一顆心,沉甸甸的,彷彿堆積了一塊巨石般,壓抑地他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替我查,究竟啟鵬是在為誰調查凌家當年的事。」
管家臉色一怔,「少爺在查五年前的往事?」
「是啊,呵,如果沒有人提醒,他怎麼會對凌家的事上心?還有,凌雨涵這個女人的資料,你替我重新調查一份,記住,我要她從小到大的全部消息。」希望是他多心了,他總覺得,這一切和這個卑賤的情婦脫離不了干係!
管家將邵樂的吩咐仔仔細細記下,然後派人特地前往美國,著手調查凌雨涵的背景資料。
「嗡嗡嗡……」
深夜,放在床頭的手機毫無徵兆地震動起來,凌小昔披著浴袍從浴室裡走出,一邊擦拭著濕潤的長髮,一邊走向床頭,一條未讀的短信安靜地躺在她的私人信箱中。
「邵氏集團董事長已經對你起了疑心,你的身份很有可能暴露。」
電話號碼被屏蔽,凌小昔愣了一秒,然後瞭然地笑了笑,會和她暗中聯絡,並且如此警覺的,除了面具男不做他想。
「你究竟是誰呢?」她怔怔地看著屏幕上的短信,喃喃低語道。
這個男人五年前忽然出現,救了當時奄奄一息的自己,甚至不留餘力地幫助她,幾乎是一手將她調教成現在的樣子,她唯一知道的,只有一點,他和白家絕對有著不可調節的仇恨!不然,他也不會送給她白家違法的犯罪證據。
搖搖頭,將內心的疑惑通通拋出腦海,凌小昔放下手機,整個人平躺在大床上,將腦袋放空。
「在想什麼?」一隻微涼的手掌探入被褥,肆意的遊走在她的身軀上,指尖挑開寬鬆的浴袍,肌膚相觸,一股電流順著血液瀰漫開來。
「啪!」凌小昔羞惱地拍開了某人為所欲為的手臂,「大半夜的,別隨便發情!」
這個男人腦子裡除了那種事,就沒有其他健康一點的東西嗎?
「我以為你是在邀請我。」左宵默眼眸一暗,幽幽的目光掃過她露在被褥外的香肩,嘴角彎起一抹邪魅的弧線。
「我又不是你!」凌小昔白了他一眼,「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公司,現在,睡覺!」
「不做點有益身心健康的事情?」左宵默略含期待的問道。
「不、用、了!我沒那個興致。」凌小昔果斷拒絕,甚至連一秒的猶豫也沒有,她絕不會放任左宵默的任性繼續滋長,這個男人,只要放鬆下來,就會拽著自己翻雲覆雨,如果真的讓他得逞,恐怕明天她就沒臉出門了。
左宵默聳聳肩,「那還真遺憾,不過誰讓我捨不得讓你失望呢?算了,這次就放過你。」
手臂蠻橫地圈住她的腰肢,將人拽入自己的懷中,緊緊地摟住她,閉眼熟睡。
凌小昔怔忡地看著他恬靜的臉廓,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滿足的淺笑,她知道,這個男人為了她一次次讓步,明明是那樣霸道、強勢的個性啊。
心,柔軟得不像話,她的腦袋在左宵默熾熱的懷抱中磨蹭幾下,偌大的房間裡,瀰漫著一股溫馨、寧靜的氛圍。
第二天一大早,凌小昔依稀感覺到有一隻手,正在她的身上遊走,癢癢的觸感從腰部傳來,她霍地睜開眼,「你在幹嘛?」
正埋首在她胸口的某人,無辜地抬起頭,理所當然的說道:「索要昨晚的福利。」
「拜託,你看看現在才幾點?」凌小昔惱羞成怒地低吼一聲,虧她昨晚還為他的體貼心動,她就不該對這個男人抱有半分的希望!
「可是,它想你了。」左宵默指了指自己的小帳篷,語調頗為幽怨。
凌小昔惡狠狠瞪了他一眼:「洗手間在那邊,麻煩你自己解決。」
說罷,她用力將身上的男人推開,翻身躍起,嘴角抽搐地看著衣衫不整的浴袍,胸口幾乎整個曝露在外,還好她沒有裸睡的習慣,不然的話,恐怕又會被他得逞。
左宵默無奈地看了眼正在叫囂著想要釋放的帳篷,再看看滿臉不願的凌小昔,心裡的衝動徹底退去。
「也只有你,能讓我妥協。」他頗為鬱悶地歎了口氣,**著健碩的上身,走向浴室,很快,裡面便傳出了淅淅瀝瀝的水聲。
妥協嗎?
凌小昔站在窗戶邊,竊笑不止。
匆忙吃過早餐,凌小昔特地囑咐保姆記得按時送左楓宇上學,隨後便被左宵默牽著離開了別墅。
「他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隨時提醒。」風中傳來某人憤憤的聲音。
「小宇才多大?不是小孩是什麼?」凌小昔伶牙俐齒的反駁道,對左宵默滿是醋意的話,充耳不聞。
左若欣羨慕地看著他們迎著清晨的陽光離去的身影,老哥現在是幸福的吧?那樣溫柔的表情,她幾乎從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