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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1章 想見她?一個人來 文 / 夢蘿

    手機的鈴聲在安靜的山坡中央響起,驚得不少棲息的飛禽紛紛展翅,左宵默強忍住疼痛,架起紀文修的一直胳膊,拖著他,吃力地從山坡爬到半山腰的一塊巨石旁,臉上的血色早已消失得一乾二淨,冷汗順著他的額頭不住地落下。

    「噗哧」

    「噗哧」

    巨大的喘息聲,在紀文修的耳畔迴盪著,直到走到安全地方,他才靠著巨石癱軟地坐了下去,後背的疼痛好似千刀萬剮,可紀文修卻連吭也沒吭過一聲,他可是老闆最得力的助手啊,這種時候,怎麼能拖後腿呢?

    左宵默泛著冷汗的手掌緩緩取出手機,在看見上面跳動的熟悉號碼時,他的眼眸頓時縮緊。

    想也知道,這通電話絕不可能是她打來的,那麼就只剩下……

    撲閃的睫毛遮擋住了他眸子裡的冷光,手指輕輕按下接通的按鍵,將聽筒貼近耳朵。

    「左總,我就知道以你的本事,這種小型爆炸根本不可能讓你死掉的。」白小林那聽不出是嘲諷還是誇獎的聲音,清晰地從揚聲器裡傳出。

    左宵默深吸口氣,努力保持著聲線的平靜,「那還真是多謝你看得起啊,千方百計將小昔綁走,甚至計算到我會趕來,白小林,士別三日,真的應該對你刮目相看啊。」

    「這還得多謝左總的栽培才對,如果不是你和這個女人,我也不會從美夢中醒來,怎麼樣,心愛的人現在危在旦夕的滋味,可**?可好受?」白小林低笑兩聲,似乎想要聽到這位曾經高高在上的總裁向自己服軟,向自己低頭的聲音,只可惜,他算錯了。

    「我想,我會畢生難忘,」左宵默用力握緊拳頭,胸口的疼痛似乎再次加深了幾分,可他卻不在乎,面對這種瘋狂的男人,他必須要保持理智,才有可能換到一絲生機。

    左宵默的平靜,讓白小林臉上的笑容化作了猙獰,他怎麼可以說得雲淡風輕?怎麼還能夠笑得出來?

    「你就不怕我殺了她嗎?」白小林怒聲問道,曾經清澈的眸子,此刻只剩下一片瘋狂。

    凌小昔不自覺放輕了呼吸,她知道,左宵默是在打心理戰,想要安全逃脫,就必須要先打亂對方的陣腳。

    如果左宵默得知,此時此刻,他最在乎的女人,竟與他心意相通,恐怕就連死,也會含笑九泉吧?

    在沒有見到我痛苦之前,你不會殺她的。

    這句話,左宵默沒有說出口,只是低聲發出一聲輕笑,似嘲弄似諷刺,卻讓白小林心頭的那團火,蹭地一聲燃燒到了極致。

    「你以為我不敢嗎?」他咬牙切齒地問道,左手驀地抽出腰間的手槍,漆黑的槍口對準凌小昔的眉心,彷彿隨時會按下扳機。

    凌小昔索性閉上雙眼,不願讓自己露出任何一絲的恐懼,這種時候,她只能將一切交給那個男人,她相信,他會把自己安全救出去的,明明說要放棄他的人是自己,說要離開他的人也是自己,可是,到了這種關頭,最相信他的人,還是她。

    這是何等諷刺的事實。

    「你想怎麼樣?」左宵默冷聲問道,手指窸窸窣窣伸入西裝上衣的口袋,從裡面掏出一支香煙,含在嘴中,這個時候,他只能用尼古丁來克制住內心的恐慌與不安。

    紀文修努力保持住頭腦的清醒,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和白小林的通話上。

    「我想怎麼樣?」白小林尖聲反問了一句,然後呵呵大笑:「神通廣大的左總,你猜我想做什麼?」

    「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嗎?」左宵默滿不在乎地說著,點燃的香煙,冒著裊裊的白色煙霧,模糊了他那張冷峻、森寒的容顏。

    他的話語說得太輕,太過微不足道,就像是從來不曾將這條命放在心上。

    白小林猛地握緊拳頭,「你不怕死?」

    「怕,怎麼會不怕?」左宵默無所謂地笑了笑,看,他不是已經被自己迷惑住了嗎?朝紀文修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與警方取得聯繫,左宵默可不想孤身奮戰,盡力拖住白小林,然後等待支援,將小昔安然救出。

    只要在絕對理智的情況下,左宵默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不會有任何的差錯。

    紀文修輕輕點頭,艱難地挪動著身體,想要到一旁僻靜的角落裡,與警方取得聯繫。

    可他們卻不知道,他們倆的一舉一動,都被白小林的手下看在眼裡,夜視望遠鏡,可以清楚的將他們所有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老闆,目標人物在拖延時間。」耳廓裡的無線耳麥忽然傳出手下的提醒,白小林原本動搖、混亂的思緒,也在一瞬間冷靜下來,他譏笑一聲:「左總,你是打算用語言讓我混亂,然後尋求支援嗎?」

    左宵默眼眸一冷,看來,他的的確確是在附近,銳利的目光在四周緩慢地掃過,可以藏人的地方,又能將他們這裡盡收眼底的地方,應該是……視線在深山的頂端停下,寡情的嘴角緩緩揚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啊,被你猜中了。」

    「你可以試試,是你的人快,還是我手裡的爆炸更快。」白小林漫不經心地說道,他從計劃好一切的那一刻起,就沒有想過獨活,他只希望用這條命,換這兩個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仇人,一同共赴地獄。

    凌小昔聞言,背脊上蹭地竄起一股寒流,她愕然睜開雙眼,一眼就發現了白小林黑色風衣的腰間,那一圈圓鼓鼓的形狀。

    難道是炸彈?

    「唔唔唔!」她拚命地發出警告,想要讓左宵默警覺,那痛苦、沉悶的聲音,透過手機,清晰無比地落入左宵默的耳中。

    她的反應是不是說明,白小林的話,不是騙人的?他還有後招?

    左宵默立馬朝紀文修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停止向外界呼救的行為,既然白小林還有後手,他便不能夠用小昔的命做賭注。

    一個瘋狂到失去理智的男人,誰也猜不到他的下一步究竟打算做什麼。

    **!這種受制於人的感覺,簡直是糟糕透了。

    左宵默將嘴裡的煙蒂吐下,尖頭皮鞋狠狠地擰動著,直到將煙蒂踩到土壤中,他才勉強克制住了心裡的冷怒。

    「白小林,你若敢傷她,我必要你白家即使全家慘死,也不得安生。」狠厲至極的話語,脫口而出,帶著一股毀天滅地的瘋狂與決絕。

    「是嗎?我可真怕啊。」白小林故意抖了抖身體,可臉上的笑容卻不自覺地擴大,「左宵默,這話你還是留到下了地獄再說吧。」

    「你究竟想怎麼樣?」他深深吸了口氣,冰冷地質問道。

    如今,白小林的手裡有人質,有佔據地利,左宵默的形勢絕對不容樂觀,可奇怪的是,即使到了這種地步,他的身上也找不到任何一絲的懼怕與動搖,唯一的不安,也僅僅只是在擔心,凌小昔的安危。

    紀文修擰起眉頭,雖然不知道老闆為什麼會半途制止尋求支援的打算,但是,如今他也只能聽從老闆的吩咐了,相信老闆一定能解開這個死局。

    「我想怎麼樣?嘖嘖嘖,左宵默,你說,你害死了我的爹地,害死了我的姐姐,面對你,我應該做什麼呢?」白小林露出一臉深思的樣子,忽然,拇指並中指,一個清脆的響指在寂靜的深山裡響起:「不如,你就跪下磕頭吧,向我白家被你害死的人,磕頭賠罪。」

    不要!

    凌小昔再也無法做到平靜,他絕對不能接受這種要求。

    「唔唔唔唔!」拚命地哽咽聲,不斷從膠帶後傳出,身體不安分地摩擦著樹樁。

    白小林被她弄出的聲響饒得頭疼,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扇了過去:「別以為我不打女人。」

    如果是以前,即使是一句大聲的話語,他也不忍心對她說,可是,曾經有多愛,現在他就有多痛恨這個利用了自己後,又害得他的親人慘死的女人。

    蒼白的臉蛋迅速浮腫,一個顯目的巴掌印,在她的臉頰上清晰的出現,一抹血絲,順著凌小昔的嘴角落下。

    她幾乎被扇得頭暈目眩,整只耳朵,似乎也泛著嗡鳴聲。

    「你對她做了什麼?」左宵默無法再保持平靜,怒聲高喝道,那響亮的巴掌聲,讓他的心也跟著抽痛起來,他怎麼敢,怎麼敢對他的女人……

    「呵,我還以為左總對什麼事都能做到無動於衷呢,看來你果然很在乎這個女人啊,就是不知道,是你的尊嚴重要呢,還是她的命更重要,左總,我的耐心很有限,留給你的時間可不多。」白小林滿意地大笑起來,左宵默的痛苦,只會讓他變得暢快,變得張狂。

    還有什麼比得上,將一個恨得咬牙切齒,甚至想要把對方碎屍萬段的人,狠狠地踩到腳下,折斷他的傲骨,打破他的面具,看著他磕頭求饒,更讓人舒坦的呢?

    不要……

    凌小昔用力搖晃著腦袋,求求你,不要答應他。

    左宵默握著手機的指骨已泛起了一陣青色,他死死咬住牙根,冷峻的容顏已是一片猙獰。

    老闆……

    紀文修在心裡喃喃喚了一聲,他怎會看不出左宵默的痛苦?

    「怎麼?比起這個女人,左總果然更愛自己嗎?或許,我把她這張如花似玉的臉給劃破,左總才能下決心?」白小林緩緩轉過頭來,凌空打了個響指,立馬有保鏢走上前,將一把鋒利的匕首塞到他的手裡,他輕輕挪動著步伐,信步走到凌小昔的跟前,「嘖嘖嘖,難過嗎?這個男人口口聲聲說愛你,但在這種時候,他卻連尊嚴也不肯為你捨棄掉。」

    痛苦吧,難受吧,露出失望、痛心的表情,只有這樣,他心裡的仇恨才能得到釋放。

    可出乎白小林的預料,凌小昔根本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悲痛,反而艱難地扯動著面部的肌肉,似是想要笑?

    她居然會笑?

    白小林臉上浮現了一絲驚詫,凌小昔的反應,根本不在他的預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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