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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魘 文 / 琴音絕瀲

    「凌,有沒有怎麼樣?」玉絮緊張的捧起他的臉,冰冷的觸感讓人極為冷靜。

    千慕凌的頭始終未抬起,拉開她的手沉聲道:「我千慕凌接受不起,送給你好了!」

    送給你好了!再也沒比這更諷刺的方式了。「啪」,一個響亮的巴掌再次響起,「千慕凌,侮辱我可以,不許侮辱連音哥哥!」

    他嘴角一咧,血絲順流而下,「完了?那就消失吧。」

    連音的拳頭緊握,若不是月惜攔著,早就拔刀了。「月惜,我們走!」開始以為把月惜交給他是正確的,沒想到被假象迷惑,這一次,他不會放棄了!

    月惜牽起真紅的手,看了玉絮一眼,轉身離去。真的要做到這種地步嗎?她是魘沒錯,千慕凌不可能不知道,若是讓她察覺到自己已經死了,她這副軀殼也就不存在了。為了彌補以前沒給過她幸福也好,還是依然愛著她也好,對她來說都不重要了。

    「月惜,他真的太過分了,這種混蛋不要為他生氣!」真紅義憤填膺道。

    月惜坐在木板上仰望著屋頂,那是虛無縹緲的未來,她的生活注定與仇恨相伴,與血腥為伍,突如其來的一段姻緣不過是人生的一段消遣,沒有誰規定一生只能愛上一個人,只是對第一段感情有些遺憾吧?

    「真紅姐姐,謝謝你!」月惜笑了笑,對她的說法既不苟同也不否認。

    不知道了什麼時候,月惜還是沒有睡著,獨自去外面晃蕩,她沒那麼瀟灑的釋懷。

    密道裡依舊燈光幽幽,在一些地方還能看到類似房間的地方,古時躲避的話可以在這安歇吧。或許在某一個轉角,還期望著那人會來給她一個解釋,這樣快的變化速度,真的接受不了。

    「咚咚」似乎有什麼撞擊的聲音,月惜聞聲而去,那聲音隨著腳步加快也越來越清晰。她停住了腳步,沒錯,就是這扇圓形門。一把青銅鎖將它鎖上,外面還用木棍撐上了。她小心翼翼的前進著。

    手還未觸及木棍,深沉而冰冷的女音突然響起,「你想幹什麼?」

    月惜轉過頭,玉絮一身白衣拖地,空洞的眼神悲慼中帶著凌厲,死人的氣息讓她十分不快。「在下睡不著才起來瞎逛逛,倒不知王妃有何貴幹?」

    她未回答月惜的問題,只是一步步走進,面無表情。「你愛著凌對不對?」

    月惜一愣,雖然想否認但是覺得沒必要了,「是,但你是王妃不是嗎?」她鼓足了勇氣才說出這句話,從來都不會心慈手軟的她什麼時候學會寬容了?

    忽的,她的眼裡流出一縷暗紅色的血淚,月惜大吃一驚,「你」

    本以為她是傷心,卻又笑了起來,「你是凌的新王妃對不對?你身上的玉珮便是皇家王妃的象徵!」她歎了口氣接著道「果然凌已經不愛我了。」

    看著她的血淚,月惜竟有那麼些不忍,「不,他還愛著你!」月惜堅定道,曾經是那麼相愛,怎會輕易忘卻?不然也不會因為她傷自己這麼深。

    她再向前一步,輕輕擁住月惜,有一股淡淡的藥香味,「謝謝你代我照顧他!」

    月惜整個人都僵硬了,她竟然

    「咚咚」,又是撞門的聲音,月惜轉過頭,「這」華未說完一把冰冷的匕首插入腹部,月惜一掌打開她,「你」她忍住疼痛單手撐地。

    玉絮也吐了暗紅色的血液,卻依然蕩漾著妖嬈的笑容,「我不許任何人接近凌,所以,去死吧!」凌只能是她一個人的,她那麼愛他,任何女人都不許愛他!

    「月惜!」轉角處的千慕凌剛好聽到這句話,他不敢相信這是玉絮說的,再見兩人,月惜已經受了致命的傷。身體放佛被抽空了一樣,他衝過去擁住她,顫抖道「月惜,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凌,為什麼?」玉絮見到這副情形咆哮道,眼睛裡的血淚還在流淌,與女鬼無異。

    月惜的臉已經泛白,手顫抖的抬起「打開那個門」。

    千慕凌抱起她一腳踹開緊鎖的門,整個木門都倒了。而裡面竟然是「師傅!」千慕凌大吃一驚,師傅怎麼會在這?不是在梅山嗎?

    「凌!」她迅速的衝了過來環住他的腰哭泣,「難道你已經不愛我了嗎?」

    這麼多事突然撞在一起,讓他無法冷靜。「對不起,現在我只愛她!」這是他心底的答案,因為那份愛早已逝去,曾珍藏過,愧疚過,但是他現在愛的,仍然只有懷裡的人。

    突然腰下有冰冷的觸感,月惜一驚捏住了插入千慕凌腹中的匕首「小心!」

    千慕凌反射性給了她一掌,那身體便像斷了線的風箏飄了出去。他跪在了地上,「月惜!」

    已經虛脫的季舒弦艱難的從腰間拿出兩瓶藥,嘴唇動了動終究什麼也說不出來。千慕凌打開藥瓶給她服藥和止血,「你千萬不能有事!」

    身後的女子,已經失去了最後的意識,那淒涼的血淚已經流乾,徹徹底底的死了,化作一堆枯殼便消失了。

    原來季舒弦和粉菊也是在此遇險,落入這間房內已經昏迷不醒,再睜眼已被綁在椅子上。大概是因為在此太寂寞,她沒想過要殺他們,卻又怕他們走掉,每天送一頓吃的便不管他們了,這麼鹹的食物再加上缺水,嗓子幹得冒煙了,所以說不出話來。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月惜的傷好,有季舒弦在不是很擔心,但在這樣一個密室裡真讓人心驚膽顫。

    「千慕凌,拿開你的髒手,別碰她!」連音惱怒的拍開正欲抓住月惜的手,他有什麼資格在這假裝好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月惜的心傷身傷!

    千慕凌縮開手沒有反駁,自顧自的往外走著。她現在最不想見的人恐怕就是他吧?說出那麼傷人的話,他心如刀割。一開始他就接受月兒已死的現實,從絮兒的眼睛,體溫,流不出眼淚他知道她是魘,但是他欠絮兒的,只想彌補她幾天,跟月惜還有一輩子可以長相廝守。

    有時候以為給她短暫的傷痛可以用以後來彌補,用時間衝散,但總會有那麼一個傷疤存在。以前的已成為過去,再怎麼捨不得只是回憶,何必自欺欺人傷害自己最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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