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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 瘟疫 文 / 琴音絕瀲

    王管家拿來壓箱底的朝服為他穿上,因保管得當,隱隱有淡淡的香味,跟玉隱身上一樣的香······

    「我等你回來吃飯!」每次上朝她都會這樣說,依稀還聽得見這樣的的叮囑。千幕凌的手顫抖了一下,還有他那未出生的孩子!他握著的手指節作響,是千慕鈺,毀了他的一切,他會一一討回來的。

    馬車到達宮門後,太陽剛剛露出眉梢,在秋天的清晨,如女子害羞的面龐,在薄霧朦朧中若隱若現。

    朱紅色的宮門前冷冷清清,只有駐守的侍衛在打著哈欠,顯然是他來得太早了。千幕凌下了馬車,這樣的宮門好像許久未看到了,他緩慢的行走著,一步步忘卻過去準備著新的開始,但那些仇恨是永遠抹殺不了的。無論在戰場上還是朝堂上,只要他在一天,就要把那個人逼上絕路。

    「凌···凌王?」侍衛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這個小兵也曾在他的營下效力過,最後實在是天資庸俗,經過百般努力才練了些基本的武功在這當起了守門人。在某些地方上還是值得讚許的,因為他的認真努力,勤奮上進,千幕凌覺得他能夠看好皇宮大門,便將他調了過來,一別數年,千幕凌還是有點印像的。

    他繃緊的臉稍稍收斂了點,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幹,明忠。」

    那個叫明忠的侍衛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的背影,他不敢相信王爺還對他這個小小的侍衛記憶猶新,瞬間對他的敬畏又多了一點。

    天色尚早,一些婢女門也是剛起來,從千幕凌身邊路過之時基本上都是一個反應,大腦短路一瞬間後跪下行禮,而且都是抖的跟篩糠一般。誰人不知昨晚的壽宴凌王抗旨不尊險些屠城,本來已經夠懾人了還要來這麼一遭,無不畢恭畢敬的對他。

    這條小道上人煙稀少,草木顯得有些荒涼,因長時間沒有打理顯得蕭條落寞,雜草瘋長。那麼枯黃的色彩像抽乾了血液的人般,石頭擋在大門中央寫著「冷宮」二字,如犯罪的努力被打上永久的烙印。

    「母妃!」他輕聲喊道。

    田思楚在廟內無事可做,日落而息,早上也就越發勤奮。聽到聲音時停頓了一會,想來應該是自己的錯覺,她便提起用來洗臉的水向屋內走去。

    她仍然一身袈裟乾淨單薄,纖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千幕凌的心狠狠的痛了,他有什麼資格當這個凌王,讓自己的母妃在破爛不堪的塚內生活。他跑了過去,替她接下手中的木桶再次喊了句「母妃」。

    田思楚先是被他的舉動嚇著了,再聽這句母妃,自然而然的面孔慈祥。「凌兒,這一大清早的,你來這種地方幹嘛?」

    他二話不說便把她擁住,「母妃,跟兒臣回去吧!」

    眼中的晶瑩順著臉頰滑下,「凌兒,母妃是不會回去的,這便是母妃該在的地方!」

    「母妃在此忍饑挨餓,受苦受累,兒臣怎能安於錦衣玉食?」

    她擦乾了淚水脫離他的懷抱,理了理他的朝服。「凌兒,因為母妃的自私未能給你安定的生活,才會讓你一次又一次陷入絕境,這些懲罰都是輕的。」若不是她對自己感情的逃避,又怎會他從小失去庇佑?屢遭殺手,奪妻弒子,任誰都會悲傷欲絕。

    「這些都是兒臣沒用,根本就與母妃無關。」

    「凌兒,你快些去上早朝吧,不然母妃在這也白呆了。」

    原來,這麼做都是為了他,不讓百官畏懼他的兵權,正因為知道他的決定才會用免死金牌保他,讓他重返朝政。從他願意出席宴會時她便知,躲在暗處的她欣慰的笑了。本來是想看看那個人,卻讓自己看到了兒子,母子連心,他想做的她總會知道一些。

    千幕凌看了眼守在門口的她,轉身離去。不知哪裡飄來了桂花香,遍佈了整個冷宮。

    皇上一頂黃金冠顯得精神抖擻,似乎將昨日之事忘得一乾二淨。可是當他把視線往底下四排官員裡一掃,心裡又繃緊了。自從得知他無心皇位,便將兵政大權交與他,一方面是自保,一方面防止「逼宮」的現象,但是萬萬沒想到有一天他最疼愛的兒子會把矛頭對準他。

    「皇上,微臣有要事啟奏。」陸豫上前道,現在的他發話越發勤奮,因為無人約束。旁白的陸正看著他出去一臉陰霾。

    「陸愛卿有何事啟奏啊?」

    「微臣聽南方傳來消息,從南疆邊界一帶的瘟疫越發嚴重,僅僅三日便有郡縣百信全部患病,異常痛苦,就連大夫都無計可施,所以微臣懇請皇上派御醫前去查看一番,緩解災情。」

    一提到南疆和瘟疫,千幕凌便眉頭緊鎖,若是由他們引來毒門的**及百姓,這個代價也太大了。

    千慕樺點了點頭,同樣面色凝重,「此等大事必須趕快遏制,照這樣下去京城也勢必受到牽連,各位愛卿有何看法?」

    「皇上,依臣之見此等症狀非同小可,太醫院的御醫帶一半的人足矣,禁止所有百姓出城門便可讓疾病停止!」陸正出列道,說完還不忘跟陸豫對視一眼,各懷心思。

    「嗯,陸愛卿言之有理!」

    陸正接著又出來了,彎腰反駁道:「皇上,臣認為此種方法尚有欠缺,城中百姓並非全部遇難,應當經太醫診斷後將沒病的放出城外,有病的則聚集在一起等待治療方法。」

    父子二人又一次唱了反調,朝中的大臣都有些疑惑,這丞相父子難道事先沒商量好麼?為何是兩個人上奏?

    千畝樺左右為難的看著下面兩個人,「陸愛卿的想法更加為民著想,那些沒病的確實該放出來以免被傳染。」

    「皇上,臣倒認為陸學士的一時心軟會連累到更多人。」千慕鈺出面,剛受到打擊的陸正稍稍有些安心。

    「哦?太子還有更好的法子?」

    「既是瘟疫,想必可通過各種方式傳播,特別是以人為媒介,以及水源,風向······如若錯放一人將會有更多人被傳染,太醫院御醫有限,到時候想阻止都阻止不了了。」

    已是到這個嚴峻的問題,所有人都對千慕鈺讚不絕口。真不愧是太子,廣泛涉獵,無奇不通,心思縝密,實為治國之才。陸豫聽罷羞愧的退了回去。

    千慕樺欣賞的點點頭,「真不愧是太子。」

    「如果以這種法子,那跟殺了幾個郡縣的百姓有什麼區別,既是不治之症等太醫趕到南疆,她們都支撐不下去了。雖不能根治,普通御醫也該有緩解的法子,將城中百姓分離為兩撥,注意防護措施,每個人都按時喝藥也暫可緩解,不僅派御醫,民間也有許多神醫真人不露相,何不張貼皇榜來招納奇人與御醫共同研究新藥,畢竟太醫院都是給皇親貴戚看病,對民間的病情不十分瞭解。」說話的是千幕凌,有條有理,似乎更能得民心,最大可能性將病治好。

    一時間將他們堵得啞口無言,皇帝的哽塞,千慕鈺的不甘,百官的讚許,陸豫的感激······這凌王果真非同凡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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