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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章 從此陸楓是路人 文 / 琴音絕瀲

    月惜上前敲了敲門,許是吵鬧聲太大,良久不見僕人來開門,於是敲門的手變成錘了。

    不一會兒果真有人來了,滿身酒味,約摸三十歲的年紀,見月惜一身華衣氣度不凡,頭上只戴了兩顆明珠齊流蘇髮釵,脖子上白色狐裘更襯冰肌玉骨。忙恭恭敬敬行個禮:「小人拜見夫人,請問夫人是今晚的客人嗎?」

    月惜也不跟他打啞謎,「本王妃今日沒收到請帖,你去通報一聲,說是凌王妃來了!」

    那僕人聽了還沒緩過神,「哎喲,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小人這就去請大人。」剛走了幾步,不對呀,這凌王妃今日不是死了嗎,怎會出現在譚府?忽而打了個寒噤:不會是鬼魂吧?再回頭,月惜還站在原地做望月狀,今夜寒風凜冽,分明就沒有月亮,酒後經風一吹就清醒了許多,整個人都開始發抖了。

    「老爺,前面有位自稱凌王妃的夫人拜見!」那僕人在酒桌旁私語道。

    譚振林臉色一變,「胡說什麼,哪還有什麼凌王妃,快趕出去!」

    那僕人聽了左右為難,「老爺,那位夫人穿戴不凡,生得羞花閉月,簡直跟仙女似地,不像是騙子啊?」

    譚振林一聽隱隱覺得不對勁,他親自派人去調查過,那凌王妃已經入棺安息了,他倒要看看是什麼人敢為非作歹。一張臉笑嘻嘻道:「各位請慢用,本官失陪一會。」

    月惜見譚振林生龍活虎趾高氣昂的走出來,那圓滾滾的肚皮滑稽至極。眼看著他要過來:「看這位老爺滿身富態,福澤不淺,想必就是知府大人吧?」

    譚振林也被月惜的容貌驚訝了一把,傳聞太子妃娘娘為京城第一美人,不知這位較之如何?「承皇上恩德,百姓擁戴,本官只是做個傳口信的人罷了,這位姑娘說自己是凌王妃,是不是有些誇大其詞?眾人皆知凌王妃被歹人陷害,香消玉殞,這位姑娘玩笑可開得有些大了。」若不是看她生得這麼漂亮一張臉蛋,估計早把她趕出門外。眼睛時不時盯著她看,如意算盤倒是打得響。

    月惜哈哈大笑:「凌王妃的頭銜自是無人敢冒名頂替,但譚大人可知詐屍這一說法?」

    譚振林心裡緊繃著,難道是什麼地方出錯了?「本官絕不信這無稽之談,若無其他事,本官還要招待客人,要是願意,留在譚府也是可以的。」

    月惜臉色一變,知道他意有所指,隨即拿出妃印,「不認識本王妃,也該認識這妃印,如今成千上萬的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缺糧斷藥,知府大人作為父母官不聞不問,還大擺宴席,酒肉賓客,你可知罪?」她的眼睛變得凌厲起來。

    譚振林看著那妃印後退一步,難道是沒殺成反倒露了馬腳?「哼,什麼凌王妃,都是假裝的,來人啊······」一聲命令,隱衛和護衛出動將她倆團團包圍。

    月惜譏笑,「這是狗急跳牆要造反嗎?」

    譚振林聽完大怒,被一個小女子這樣羞辱,且管她是不是王妃,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無論如何她都留不得。「大膽刁民,夜闖知府府邸,將她給我抓起來,本官親自「審問」。」倘若真的被抓了,那審問便是逼良為娼吧?

    月惜大笑,拿出軟劍凌波微步般竄到譚知府身旁架住了他的脖子。正好門口驚動了所有的賓客,其中大部分還是地方官員,貪污受賄。齊齊走到門口,看到的便是這副情景。

    「怎麼樣知府大人,你還抓我嗎?」月惜調笑道。

    「大膽賊人,你若動本官半根毫毛,就別想活著出這大門。」說吧罷眼睛還是不放心的盯著劍看,寒光幽幽,隨時可將他抹脖子。

    月惜一個響指,季舒弦他們便帶著杜臻一家子出來了,皇伊閣和立冶的人已經將他們包圍了起來。譚振林慌了神,睜大眼睛看向來人,正是連皇室都忌憚的那人——季舒弦。「季大人這是······」

    季舒弦歎了口氣,「倘若還有一個好官在,也不至於生靈塗炭。譚知府,至千萬百姓於不顧,貪污受賄,氣壓百姓,偷偷將藥草斷絕是凌王無法向皇上交差,刺殺凌王妃,種種罪行都夠誅你九族了。」

    譚振林立刻傻了眼,渾身癱軟。平時跟他走得近的一些地方官忙跪下求饒,「季大人饒命,下官們也是迫不得已,譚大人為知府大人,自然得聽他的。」

    「哼,一個個貪生怕死,見風使舵。」

    季舒弦一揮手,「將他們全部關進大牢,聽候皇上處置,我們得繼續救災民。」

    月惜終於鬆了口氣,在這個節骨眼上還出這麼些事,真叫人擔憂啊。

    地牢昏暗無光,僅火把所能照亮。月惜想做最後的審問,卻無意間聽到這樣一段對話。那是譚振林和他的師爺。

    「老爺,你覺得丞相會救我們嗎?」

    譚振林滿的臉陰霾,怒氣衝天,「現在誰不是避我們避得遠遠的?陸正會是那麼笨的人去做地頭蛇嗎?」

    「當初老爺就不該聽他的去冒這個險,王妃沒殺成陞官發財別肖想,現在更是四面楚歌半隻腳踏進棺材,大人何不來個魚死網破?」

    「陸相是誰?是凌王妃的姨父,你覺得她會聽我們的還是陸正的?陸正早就把一切污水都潑到我頭上讓我無翻身之日,如今落在凌王妃手裡更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月惜已經聽不下去了,先前聽說他追殺姨娘以為是一時怒氣,現在在別人口裡聽說他要殺自己,更是痛苦到了極點,當真是一點親情都不念要她消失嗎?或許一切都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他是自己的姨父,再不濟也只是讓她吃吃苦頭,這會子知道他要殺自己,真的接受不了。

    在她心裡哪怕有一點點的親情,現在也給抹去了。陸家,楓家已經毫無瓜葛,無論官場還是私下,她一定不會顧及什麼親情了,從此陸楓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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