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7.印現(4) 文 / 絕雲生
怪物的屍體是怎麼消失的絕雲是曉得了,可剛解決一個問題下一個問題又來了,怪物的組成到底是什麼?為什麼當它們身亡後會灰飛煙滅,連個痕跡都沒留下?還有,通道中遇上的怪物第一隻攻擊是聲波攻勢,而第二隻卻是物理攻擊,那麼第三、第四呢,它們又將以什麼形式存在?而且雖然只是遇上兩隻而已,但絕雲卻發現第一隻和第二隻有很大差別,第一隻怪物的攻擊方式是比較特殊,就是絕雲在觸不及防下都受了點傷,可第一隻怪物明顯要比第二隻的虎頭怪物來得弱。為什麼這樣說呢?其實這裡面還是有區別的,是,要論給絕雲帶來的傷害是第一隻不知名怪物來的重,第二隻虎頭怪物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可怪物的強弱不能只看表面:就攻擊方面而言,因為絕雲都曾親身體驗過,他的感觸自然也是最深,第一隻妖獸除了音波攻擊較為奇特,不容易防禦以外,其他的根本沒法和第二隻的虎頭怪物比,如果是一、二兩隻怪物較量絕雲相信絕對是第一隻的不知名怪物先死去,虎頭怪物不是像絕雲似的修士,修士煉體一般都由外到內,在絕雲這個層次皮肉和骨頭或許能和虎頭怪物不相上下,但體內的臟腑卻僅是比一般人強上幾分,根本不能和虎頭怪物它們比,它們的強悍身體可是表裡如一,才不會被那種沒什麼攻擊力的音波傷及內臟。
而防禦力這一方面絕雲無法做太多評價,畢竟兩隻妖獸都是一刀解決,虎頭怪物就是強也是強的有限,但兩者絕對是虎頭怪物要強上一線,至於反應力或者說是速度,那麼虎頭怪物絕對要甩第一隻的無名怪物不知幾條街,就憑它能避開絕雲發出那一道刀芒,它的反應能力和速度就不會太弱。
這還是第一和第二,接下去的第三、第四絕對還會更強,而通道到底有多長?其中強悍的存在又會有多少?這一切都是未知數,若是絕雲有實力,自然這些秘密都將會在他手中解決,然而恰巧絕雲現在最欠缺的就是力量,第三、第四隻怪物絕雲還不至於害怕,第五、第六也有信心接下來,可下面的呢,就算他能打到第20隻怪物,誰又能說那時通道就到底了,這可是戰台界中唯一孕育神秘之地,其中的凶險和神秘、玄奧豈是一般人能窺視的。
無奈,竟然已是踏上了這條不歸路,絕雲也無從選擇,前路漫漫、道阻且長,他也只能上下而求索。握緊手中逆兵,這一刻,他只相信手中刃,斬荊披棘、戰盡諸天,縱是天崩地裂絕雲亦敢倚刃長嘯,破開那崩坍的天地,為自己斬出一條通天之路。
逆兵浮於頭頂,投下一七彩光罩將絕雲籠罩其間,眼見晶瑩的冰棺消散,他也不得不踏上前路未知的道路,但不管接下來的路究竟會如何,他都相信自己,他有信心離開這條幽暗如巨獸幽腸的通道,哪怕千鬼阻、萬妖攔,他都會用手中的刀敘寫心中之願,通道背後有的不僅僅只是離開的希望,那裡還有他內心的柔軟,願意傾盡一切守護的東西。
·······
血花飛舞,在這條不知寂靜了幾百年的幽暗通道,此刻卻變得極為熱鬧,雖說人數不多,但雞飛狗跳、龍吟虎嘯之聲亦能時常聽到,當然夾雜在陣陣哀嚎中的還有前進者不屈的血,鮮紅的血如戀人之血淚如泣如訴述說著通道中的慘烈與悲壯,只要置身其中也就沒了善與惡,他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不管哪一方,他們僅僅只是想活下去,別無他想,在生命進入倒計時,不知什麼時候或許就是下一刻死去,他們的內心也只剩活下去的唯一心願。
點點腥紅伴隨著前進者的腳步前行,只要他們還沒倒下,那麼那滴落、濺起杜鵑啼血似的血染紅花就不會停下。
「草····,媽的。」巨**寶帶著天雷降世的轟鳴聲破開時間與空間阻隔,直接撞擊到身前的怪物身上,那龐大的怪物發出一聲不甘、恐懼、絕望哀嚎,然後「轟···」法寶落地,重重擊在幽暗通道之中,響起震耳欲聾的聲音。
「呸···」吐出一口血水,此刻的天虛與天穹兩位老祖級別人物哪還有一點仙風道骨模樣,破爛的道袍、歪扭的頭冠、臉上還帶著不知是誰給予的幾條鮮紅血痕,嘴角處更是掛著大小不一的鮮血,好不淒慘。
「師兄,你說這戰台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東西不是你煉製的嗎?怎麼這麼變態,連我倆合力都幾乎沒法將這詭異通道打通。····咳咳····」又是吐出一口鮮血,傷勢較重的天穹也不管自己這般狼狽模樣,抬起頭問一旁的天虛上人。
「哎·····老道失算了!!」袖袍一甩,只見原先巨大的鼎狀法寶霎時縮小,變成一尊只有巴掌大小的小鼎被天虛上人收回手中,盯著先前的龐大妖獸站立位置,天虛聽完自己師弟的抱怨後久久不語,等了好一會這才滿含後悔的歎了口氣。
確實此刻的天虛是一腔的後悔,要是早知道這戰台如此強悍他也不會擱置了上百年,早就千方百計地將自己的神識印記烙在戰台之中,也不至於落得今天這般苦果,自討苦吃啊!!可轉念一想,要是沒有上百年的擱置,讓它浸滿了無數修士的鮮血,這戰台能不能成才還是兩說,更不用說達到今日的程度,所以說一飲一啄皆是天注定,半點不由人。
想通了這點,天虛後悔、悲痛的心情這才得以稍稍舒緩,掏出懷中一玉瓶,小心倒出兩粒丹藥,晶瑩的丹藥一離開玉瓶,霎時通道之中宛如百花齊放,無數鮮花芬芳撲鼻而來。托著兩粒丹藥,天虛凝視著身前漸漸歸於無形的百花虛影久久不語,伸手將其中一粒遞給天穹,天虛肉痛的服下手中丹藥,然後朝著前方走去。
而接過晶瑩丹藥的天穹雙眼閃過一絲喜色,這一路走來,加上在戰台界遊蕩了多年,他身上的藥瓶早已藥去瓶空,根本掏不出一個療傷的丹藥,而現在身受重傷必須得馬上治療,天虛給的這一粒丹藥無疑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不,不應該是解了燃眉之急,而是天降甘霖,給了他一個福音。見多識廣的天穹雖然僅是見過這種晶瑩丹藥幾次,記得上一次還是一百多年前,可是當一看到丹藥他就知道這是什麼了,更不用說還有百花香味和百花虛影
影,百花甘露丹,一種天級丹藥,也就是7品以上的上品丹藥,這種丹藥不說級別極高,就是煉製一枚的靈藥都是數以千萬計,其中之複雜非常人所能明瞭,總之一句話這種丹藥很稀少珍貴就是了,至於稀少珍貴到什麼程度,那就是以整個無極洞天的財富也不過一巴掌的數量,這還是總數,如果單論像百花甘露丹這樣對療傷有奇效的,那也就幾瓶而已,除了身為掌門的天虛其他人不說見過,就是曉得都不曉得自己掌門有這種東西,而天穹能知道其中秘密還是因為自己有一個朋友是專門煉丹宗門中的長龍,煉丹技術還算不錯,曾經和他拜訪過幾位煉丹高人,見過一兩次這種丹藥,也從他們那些癡心煉丹中人聽聞過一些。
明白手中百花甘露丹的珍貴,天穹不敢怠慢,而且時間也不是用來浪費,一仰頭一咽,服下百花甘露丹只覺得身心俱爽,就像炎炎夏日吃下一碗冰凍綠豆湯一樣,那種舒服由內擴散到外,如果不是因為有些不,天穹都想開懷大笑,來個御劍逍遙、乘風遨遊,好好感受一番天地的廣闊無垠。
服完百花甘露丹,只見天穹身上立馬多了一層淡淡的白光,白光籠罩著天穹全身,就像是給他全身上下都鍍上了一層白色膜,白光閃爍,天穹身上的翻開血肉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而他也清晰感覺到自己受到歪扭、斷裂的筋脈、內臟在急速恢復中,隨著內傷一起恢復的還有天穹近乎枯竭的靈力,戰鬥了這麼久,尤其是剛才那一場近乎九死一生的戰鬥,天穹的靈力也到了快要枯竭的邊緣,可一粒百花甘露丹服下,靈力就像開了口的噴泉,源源不斷噴湧而出,想來不用多久他的靈力也能恢復大半,能夠再次擁有戰鬥力。像百花甘露丹這種天級丹藥已經不僅僅只是用來療傷這麼簡單了,沒錯百花甘露丹是療傷聖藥,可身為天級丹藥其中蘊含的靈藥有多少?實在不可計量,又怎會沒有幾味偏重恢復靈力的,畢竟有了靈力才能更好修復傷勢不是嗎?所以像百花甘露丹這種天級丹藥往往不僅只有一個功效,只是有所偏重罷了。
細細感受下身體的變化,天穹也來不及等身上的傷勢完全恢復,眼見天虛繼續前進,他也趕緊跟上,小心注意著左右,一路走來他們可沒少遭到偷襲,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不說他們都吃了好幾塹了,單單豐富的閱歷也讓他們懂得在這種神秘通道中小心無大錯。
······
「轟隆······」雖是拖著殘缺的身子,但天虛和天穹兩人完全掩飾不了他們眼中的欣喜,也不顧身上衣物如何破爛,身上怎麼千瘡百孔、血流不止,更不看手中的法寶損壞到什麼程度,以往手中的法寶缺個邊角都要引發他們勃然大怒,但在近日、此刻他們眼裡哪還有手上的法寶,如果不是小心使然,也是因為習慣,說不定他們倆早把這礙手礙腳的東西扔了,還是棄之如敝履,連看都不看上一眼。
跨過腳下自己砸出來的大坑,兩人也不管身上時不時傳來的強烈陣痛,強行催動體內僅存的靈力,急速趕往眼前散發光芒之地,他們能清晰感覺到那裡就有他們夢寐以求所想要的東西。
走進發光之地,兩人便癡迷的看著左右浮在虛空閃爍著點滴星光的內容,「生···」「死···」一人言生,一人言死,兩人一臉驚駭地同時轉頭看向彼此,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那抹無法相信、激動、興奮,恐懼,害怕等等複雜神色,雖然他們心裡共同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們這就是他們想要的,是他們千辛萬苦尋找的,可幸福來得太突然讓他們有一種害怕失去的恐懼。
不愧是做了幾百年的掌門,天虛的心性明顯要強過天穹,僅是一會兒,他便強行鎮定下來,看著天穹道:「生···」聽到「生」字天穹下意識的說出了「死···」然後兩人激動地齊聲道:「印,生死印!!這是生死印!!!」
雖是說出了心頭的想法,可天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不是他的心性不行,為了這生死印天穹不知花了幾十年時間,幾十年如一日在這片寂寥、荒蕪的血色世界中苦苦找尋那飄渺的生死印,如今生死印到了跟前,他自然少不了患得患失,無法從容自如。
「沒錯,這應該就是生死印!!哎···苦了你了,師弟。」看到竟然天穹喜極而泣,天虛不免有些愧疚,可這是沒辦法的事,為了整個無極洞天的繁榮,他們不得不這樣做。
現在不是傷心、高興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先將這裡的生死印掌握,這種僅存在於傳說中的絕學有幸遇到,如果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錯過,那自己不僅沒能將無極洞天發揚光大,還會成了洞天的千古罪人。「好了,師弟,我們還是先背下強上的經吧,遲則生變,還不知道這古怪的戰台會發生什麼事!!」
「嗯,聽師兄的。」心神一收,天穹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當下立馬轉頭,一人一邊,快速記憶牆上的發光字。按說以修士強悍的記憶能力,只要眼睛掃過幾乎都能記下,可在這裡兩人根本與常人無異,雖然也能一目十行,可掃視下來幾乎沒記下多少,看上幾遍也只能記個大概,可這些不是奇聞異事,這可是修煉之法,不說大概就是有一個字有差別,那導致的結果可能就是滔天大禍,容不得兩人大意。於是原本只需幾分鐘的事情,在此地、此刻就不得不花上大半天了,而且還要一個一個字的記憶,時間的花費還算好的,那原本就低靡的心神幾乎達到了崩潰的邊緣,記下一面牆,兩人臉上都佈滿了凡人幾天幾夜沒睡覺似的血色疲勞,如果不是以修士的強悍身軀,下一刻兩人說不定就會因為疲勞倒下。
兩人還在專心致志地記憶發光的牆壁,然而在發光牆壁的另一面,一名少年同樣拖著殘缺的身子緩緩步入另一座洞穴,昏暗的洞穴沒有一絲光芒閃爍,少年冰冷的血眸閃爍著冰寒的殺機,整個人宛如面臨死亡的危獸,散發著毀滅、絕煞氣息。冰冷的雙眼看清身前除了一個空洞的昏暗洞穴以外就沒有其他東西,順勢偏頭一望,當看到右面的牆壁如面鏡子完整地將天虛和天穹所在洞穴的一切完整顯現出來,他那雙血色浸滿的雙眸慢慢退去,轉而換上一層狡黠的愚智,雙眼中光芒閃爍,無數字在其間
跳動,那些天虛和天穹需要花費半天力氣才能記下的內容就像活了一樣,一個個脫離右面牆壁飛入絕雲雙眼,而他懷中的那面古老、簡樸銅鏡於此時在沒人控制情況下,自發飛起,縮小、旋轉,變成一輪龍鳳呈祥、一龍、一鳳交錯的星辰太極圖,龍鳳化作太極兩極,星辰修飾著龍鳳覆蓋不了的位置,將整個嬰兒拳頭大小的太極圖佈滿,然後龍鳳太極旋轉印入絕雲印堂,無數擠入雙眼的星辰光字竟是在絕雲體內游到印堂位置,頭部清晰的血肉經脈佈置就彷彿模型放在眼前,讓人能清楚的看到點點星光字游於血色透明經脈中,游到印堂的龍鳳太極,然後消失。
面對這一切,絕雲就彷彿傀儡一樣,除了被動接受,他根本連動根指頭都沒辦法,而隨著星光字飛入絕雲雙眼,天虛兩人所在洞穴忽然起了變化,一個個字似乎由於被天地所不容,神秘不知名力量好似一隻吞噬字的蟲子,緩慢卻有節奏的將生死印內容抹除,等到兩人發現這一情況,那不知名力量已經抹除了絕大部分內容,只剩下他們還未記住的那一部分,是兩人掌握完整的生死印,還是神秘力量搶先一步抹除,接下來就看誰的速度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