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6.隕落之地（14） 文 / 絕雲生

    當眼前的兩道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即便絕雲明白這並不是真實的，她們兩人不可能有事，但劇痛中的他依舊仰天怒吼，聲聲震天絕響蕩起漫天水花，肆虐著這往日裡波瀾不驚的湖面。

    無數道水柱沖天而起，此刻面上掛著兩條鮮艷血痕的絕雲就彷彿天地之主，一揮手，一跺腳都有驚天之能，但即便如此他也無法將自己雙眼上的疼痛減輕分毫，這一切只是無力的發洩罷了，於事無補。

    「不······」當那最好的身影漸漸變淡，直至消失，絕雲那因為劇痛而早就扭曲到極致的面孔這時竟平靜了下來，冰冷的漠然不知何時悄然爬上了臉上，兩顆空洞眼睛下源源不斷地湧出鮮艷的紅色，沿著冰冷的面頰緩緩流下，但這般恐怖的傷發生在此刻的絕雲身上，竟彷彿無物般被他忽視，那因為身體裡的水分流出太多而黏合在一起的嘴唇早已被一層鮮紅所濕潤，只是他的上嘴唇還黏著一層淡淡的肉皮，不過這並不影響他說話，沙啞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漠然悄然響起，在這周圍儘是「辟啪」作響落雨聲中，絕雲那低沉而沙啞的聲音原本應該是聽不見的，然而這時的他的聲音卻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響亮，直接傳遍整個湖面，甚至具有滲入人心的力量。

    「給···我···，停下來！！」大概是虛弱的緣故，也可能是剛才的慘叫已經將他用來說話的力氣全部耗盡，這句僅是只有幾個字的短句竟花費了絕雲不算短的時間，一開始都是一字一吐，每說完一字都需要停一會才能接下去說另外一個字，但那飽含憤怒、不甘、痛苦、凌厲的冷厲最後呵斥卻是一氣呵成，宛如帝王的命令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震懾諸天。

    就在那最後的「來」字如發洩絕雲不甘迴響在湖面上時，他雙眼傳來的劇痛也達到了最頂峰的一刻，鮮艷的暗紅自空洞的眼瞳中如噴泉般飆射而出，染紅了絕雲那蒼白的面色，和之前流下的血淚交織在一塊，再不分彼此。

    當血紅落下，深紅中一籃、一紅，兩隻詭異的眼球竟如活物一般透著一股不一般的靈動，仰天射出兩道銅鈴大小的光柱，直she蒼穹，正當絕雲處在這古怪莫名的異變中之際，他並沒有注意到就發生在他眼前的一幕，令人驚駭、無法置信的一幕。

    出自絕雲莫名、詭異的紅藍眼球的光柱，在離開那兩顆變得不一般的眼球後，直she蒼穹，看起來不過有些威力的光華，劃過天際，留下的卻是一段幽暗、深邃，彷彿永遠沒有盡頭的幽深隧道，雖然僅僅只是驚鴻一瞥，但兩道光柱後面拖著的尾巴，顯然可不是什麼簡單的尾巴，那種吞噬一切的毀滅氣息無不說明它的恐怖，而具有此等恐怖威能，又是這般光景的，在修真界中只有一樣，那就是空間崩塌造成的天地裂痕，除了因為承受不住強大力量而崩潰的此界天地道則所引起的吞噬一切力量，其他具有如此強大破壞力的力量修真界還從沒有出現過。

    紅、藍兩道光柱在掠過高空，將這片天地硬生生破滅掉一層後，最終消失在那灰濛濛地氣體內部，生死不知。不過因為這兩道恐怖的光柱，絕雲終於找到了出路，只見呆愣中的他也沒有動作，他週身卻突兀地多了一層淡淡的毫光，灰暗的光芒好似一層僅能散發光芒的灰塵，將絕雲團團圍住，彷彿驅趕似的將他送離了這片充滿了古怪的神秘天地。

    當絕雲回過神，只覺得眼前光景一晃，又是一處意想不到又不曾見過的奇異之地，五光十se的流光自周圍映照在臉上，照映出那張又恢復幽深的黑瞳面孔，之前的毀滅之眼——一籃、一紅彷彿不過是一場夢，夢醒了，幻想也就破碎了。

    低頭看著自己那清晰到連血脈網絡都能看到的蒼白大手，剛才那痛不欲生的眼目刺痛就好似一場惡夢，現在終於從夢裡醒來，由雙眼傳來的清涼感覺，外加那比之前還要好的視力就是最好的證明。既然已經從夢裡醒來，那現在該做的就是先找到夢璃，這一刻絕雲內心對夢璃的思戀是從未有過的深切，陣陣思念彷彿自靈魂深處投射出來，驅使著他盡快找到那抹倩影，以證明那一切不過就是一場夢。

    細瑣的聲響來自前方，似乎前面有不少人在吵鬧著什麼，自從從夢境醒來，絕雲就又發現自己的識海彷彿被什麼古怪的力量壓制著，神識的力量在這裡又派不上用處了，除非想死，否則是沒有人白癡到妄動神識給自己招來完全無法想像的恐怖威脅的。

    抬起腳，既然前面有人，說不定夢璃就在那裡，一想到那已經變得能令他火熱不已的身影，絕雲就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帶著期望快步穿過這虛有其表的地下洞穴，走入另外一個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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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地穴中，原本盤膝坐著正在煉化什麼的青年猛地睜開雙眼，眼瞳中充滿了無法置信的神情，呆愣地看著從洞口陸續進來的數道身影，竟不知該說什麼。

    「這裡····該不會又是一處···」看著眼前散發著強大氣息的數道寶光，有過前車之鑒的萬生門王長老格外小心地警戒道，這話是詢問，也是自我告誡，告誡自己不要因為一時的貪心而枉送性命。

    其他人一看到眼前又是五光十se的寶光，不用王長老提醒，一個個宛如驚弓之鳥，做出提防姿態，竟沒有一人敢於上前一探。

    「應該不會！！···」看著眼前令人垂漣不已的寶物，寶物不多，但每一件都散發著強大氣息，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血妖那充滿戒心的雙眼中閃爍著貪婪光芒，顯得頗有幾分意動。

    「你去試試！！如果是真的，那你就賺大了！！」癲魔平靜的聲音從血妖身後傳來，帶著一絲淡淡的戲謔，漫不經心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