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494章 馬千竹的計劃 文 / 八爪章魚
至於范芳老子那邊,就不用李穆操心了。身為一個老公安,范芳老子疑心病很重,什麼都留一手,那邊的領導逼著他簽逮捕令,他肯定會留下證據來。沒簽的話可以證明自己沒簽,以後挨不住簽了,也能證明自己已經拒絕過幾次,是迫於無奈才簽了名。這樣萬一李穆翻了盤,他也好減輕罪責。只要馬千竹去問一問,那邊看到中紀委出面,一定會非常高興的把逼著簽名的領導給賣了。
「錄像嗎?只能算是間接證據而已。還有逮捕令逼供什麼的,最多也就牽連到具體的辦人事員身上去。」馬千竹搖搖頭說,「這事李穆你是怎麼看的呢?要是單純想寧事息人呢,我就打個電話過去警告姓何的一下。但是有了一次就有下一次,這一次沒有成功,下一次可不一定了。我建議你還是給他來一次深刻一點的教訓。」
深刻的教訓?要多深刻啊?如果搞得徹底翻臉了,馬千竹可不一定能有何書記當得長。進了政治冰箱的人特別保鮮,因為他們不能再進一步,敵人自然也就少了很多。好像王顯兒的父親,他已經當了差不多十年的副省級幹部,要是按照平時的軌跡,要麼高昇,要麼就在********中敗落了。位置就那麼少,敗落的可能性遠遠大於高昇。
「這個……」李穆有心說隨便教訓一下就行了,可是看著馬千竹的樣子,好像要把何書記拉下馬才罷休。這樣會不會反應過度了啊?要是真的成功了,李穆會被人怎麼看呢?至少這幾年馬千竹還在位的時候,肯定沒有人敢來惹李穆了,至少副省級的不會,正省應該也不會。就算是失敗了,那也是馬千竹和何書記的鬥爭,在他們沒有分出勝負之前,李穆都不會有事。
雖然馬千竹和何書記都是副省,但馬千竹在中紀委,職業就是抓領導幹部的錯誤。在********中擁有天然的優勢。政法委書記又是一個業務繁忙容易犯錯誤的職位,要真的鬥起來,除非何書記的靠山塗了印度神油那麼硬,或者運氣逆天,否則的話,馬千竹是絕對不會輸得,最多就是兩方平手。
當然了,強極則辱,過幾年馬千竹不在位了,或者在鬥爭中失敗了,李穆肯定沒有好下場。不過那時候富貴地產已經度過了危機,到時候最多不做生意搬到其他省份就好了嘛,總不見得何書記會跟著過去。他年紀也不小了,又沒有更進一步的可能,熬幾年不在位了,還能把李穆怎麼樣?「那我應該怎麼做呢?」李穆問。
「如果你想一勞永逸,那麼就要引蛇出洞!」馬千竹說,「讓何林然把你抓起來,然後,我就可以強勢介入了。而且你的罪名不能太輕,太輕的話,他就會說只是想敲你一筆錢。」這樣的話,誰都沒法子說什麼。高官對著商人敲詐勒索,那是多麼正常的事情。「那個販毒什麼的就不錯。」
這樣太危險了吧?君子不立危牆下,被人當做毒番子抓起來,那可是一不小心就要掉腦袋的啊!李穆的人生履歷已經夠完整了,做過富二代,上過大學,破過產(雖然不是自己),出過國,穿過越,賺過錢,連看守所都進過,再要充毒番子,似乎沒有什麼必要。「能不能用別的辦法啊?」李穆問。
「辦法有很多,可是斬草除根的就只有這麼一個。」馬千竹心裡也很是熱切。他辦了神農公司的案子,雖然錢是撈了不少,可是沒抓到人,也就沒什麼功勞。如果這一次能夠扳倒一個副省級的幹部,那麼功勞可就大了。「你可要想清楚,你不過是和我舉報了一些王崗的問題,他就把你給恨上了,大費周章的對付你。從這點看來,這個人十分的陰毒,要是這一次一計不成,他大丟面子,肯定會恨死你,說不定還會想其他的法子。到了他快要退休的時候,臨下台瘋狂一把,指使幾個親信手下硬把你抓了去,我可不一定能夠及時把你救出來。」
對於快要退休的高級領導,例行都有一個最後的晚餐。只要別太過分,一般都不會有人追究。而一個副省級的政法委書記,把一個地產商抓起來打一頓,判個幾年罰幾千萬,算是過分嗎?當然不過分了,就算那個地產商是無辜的也不過分,更何況現在哪裡有無辜的地產商這種生物啊。李穆的關係再多,最多也就辦個保外就醫監外執行什麼的。至於判決本身,是不怎麼會改的了。
「那就……按照馬老師的辦法吧。」李穆心裡很是憋屈。做生意怎麼這麼難啊,不依附官僚吧,生意根本做不下去。依附了官僚吧,就要受其趨勢,出錢出力不說,一不小心還會被犧牲掉。而那些官僚盤根錯節,對付了一個,背後那些同黨靠山全都出來了。就沒有能夠平平安安做生意的地方嗎?
李穆瞬間就把這個想法壓了下去,太天真了!社會是由各種無形的組織組成,比如說公司、家庭、紅十字會等等。一些組織強大,一些組織弱小,一些組織控制著另一些組織。在國外,控制力最強的,是由銀行作為主體的財團,也就是所謂的資本家們。而在國內,控制力最強的,就是官僚們組成的政府機構了。
要在國內做生意,如果不想理會官僚們,那就只能在政府管轄的空隙或者範圍外,就算是撈偏門都做不大,更不要說做正門了。其實在國外也是一樣的,只要是做大了,就撇不開財團,注資、入股、安插耳目,一樣都不會少。納斯達克上面有無數創業者公司上市然後一夜暴富的故事,可是一旦上市,公司的控制權就不在創業者手裡了。
一旦利潤下滑,或者就是背後的財團覺得礙事,這些創業者就會被趕出公司去。當然了,人家老牌資本主義了,自有一套規矩在。創業者被趕出去也是發大財了,就好像喬布斯一樣,被趕出了一手創立的蘋果,還有錢投資工業光魔。但是如果有人不肯放棄公司的控制權,那人家也不是吃素的,強姦殺人吸毒精神病一樣都不少。
錢是什麼?可不是什麼紅票子綠票子,甚至也不是真金白銀。要是到了沒有人的地方,拿著一大堆金銀珠寶有什麼用呢?錢代表的是社會資源,有了錢,就能付出報酬讓別人給你辦事,能夠買東西,能夠建房子,能夠挖水塘。有錢人,就等於是掌握了很多很多社會資源,不依附著社會上控制能力最強的組織,怎麼可能拿到這麼多的社會資源?
「那就好,我會給你安排的,這幾天你就安心的在京城住著,等我安排完了,你就回去山南省。放心好了,不會有問題的。」馬千竹低聲說,「如果有問題,我自己丟臉不說,連帶著你那個……恩,連帶著王凌也沒臉面啊。」他本來想說便宜岳父,可是這時候還是少開玩笑為好,對於李穆來說,畢竟也算是大事。「這個主意我會和王凌說的,如果他不同意,我自然也不會勉強……這裡轉右。」
所以王顯兒究竟給她父親運作了一個什麼職位啊?怎麼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李穆先把疑問壓在心底,專心聽著馬千竹的指揮開車,不一會兒已經到了馬千竹的宅院。門口還有武警在站崗,可是看到馬千竹的車子,問都不問,只是一個敬禮,就把他放了進去。「馬老師,已經到了。」李穆小聲對馬千竹說。
「進來坐一坐吧。」馬千竹說。
李穆自然從命,把車停好,就跟著馬千竹進了去。要是在地方上,一個副省級的人物,住多大都不奇怪。可是在京城,卻只是一套貌不驚人的小院子,雖然李穆只看到了大廳和餐廳,不過推算起來,應該是200平都不到,裝修也不怎麼豪華,連個空調都是好幾年前的舊貨,開了以後好一會兒才涼下來。不過這麼沒準,說不定這裡只是掩人耳目,一進裡面就是大堆大堆的翡翠玉石田黃什麼的呢。
「馬老師,這次帶的禮物,不如先放在這裡吧?」李穆說。這麼貴重的東西,當然不能放在酒店,李穆隨身帶著的。他很想看看,馬千竹要怎麼處理那一塊價值一千多萬的玉佛,要是放進門裡面去,李穆說不定就能窺視一下省部級官員的內室是怎麼樣的了。
「算了,現在我媽已經睡下了。你一片心意,還是當面送給她吧。明天反正要喝酒的,就那時候一起送了吧。」馬千竹說,「我這個身份地位,要是給家裡人過壽大擺筵席什麼的,會比較敏感。不過小小的鬧一下,又不在正日,就不要緊了。好了,我看你也很累了,趕緊回去睡覺吧。明天記著過來,隨便找一個有一點特色的酒就可以。輸了就輸了,沒什麼大不了的。」要是萬一不小心贏了也沒關係,把那個酒窖的酒折合算錢再算成股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