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開戰啦 文 / 瑰意琦
新夫人嫁進來的這兩個月，侯府可以說是禍事連連啊！雖然自己是不信那個風水之說，但是不保證有人信。因為這個傳言，新夫人到現在都沒能在侯府立穩。調查指示不可能是願身體主人所為，那麼最先要懷疑的便是這個杜姨娘了。
這個杜姨娘聽說也是個官家小姐，不知為何卻成了父親的小妾。生母死後，掌家的便是她，所以她亦有動機。而且聽說這次繼母碗裡的大紅花也是她「碰巧」發現的。若沒猜錯，她這麼做有兩個目的：第一，除掉我，因為華嫂是我的人，出去華嫂一家等於斷我手腳，也可以使我與繼母反目成仇。第二，彰顯自己的無害，買恩給新夫人，這樣，不說遠的，繼母懷孕了，府中庶事自然要交給他人，這樣杜姨娘無疑就成了最佳人選，到時繼母的孩子能不能生下來來時兩說了。
不得不說，杜姨娘真是精打細算啊！只是，第一個目的能不能成功，還得看我配不配合。至於第二個目的嘛！則要看繼母配不配合了，這也是這次我重點要看的，若真是就這麼上當了，我只能說這個繼母真的很沒鬧，如此便不會向她示好了。
「母親，這是發生什麼事了？箐箐一大早的就在哭，說要救救她家人什麼的。」無辜！無辜！老娘要裝得很無辜。
果然是個小孩子，就這麼承認了你們的關係。杜姨娘心裡更不屑了。只是出口的話變成了：「哎呀！大小姐你不知道啊！這些下人有多可惡，明知道夫人懷孕了卻在燕窩裡放了大紅花。你不知道，這大紅花······」說著看向侯爺和夫人，掩掩嘴，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看得林依依心裡直反胃。
「哦！那你怎麼知道的？你看著他們放的？」
林依依問得很無辜，一副好奇娃娃的樣子，但聽得杜姨娘臉上忍不住抽搐。
「大小姐怎能這麼說呢？！這碗燕窩就經她的手，不是她會是誰？！而且在她的房裡也搜到了大紅花，而且還有人看見她家男人前幾天出入藥店，再者藥店的夥計也認出來，說是前幾天在他們店裡買過大紅花。」杜姨娘口中的她當然是華嫂了。
這麼看來，確實證據確鑿啊！
「不是的！我娘是不舒服才買藥的。」
「不舒服，買藥？！那看的是哪個大夫，開的藥單在哪？」
「我——」因為杜姨娘掌家，所以一家人做事很低調，因為一點小病看大夫，還不落人口舌？而且娘是掌管廚房的，若傳出有病，還不馬上被剝了差事？！所以用大紅花其實是聽別人說起的偏方，無證無據。
「箐箐閉嘴！這哪輪到你說話了？！」林依依及時插話，若此時「我」不出下文的話就會被當默認了。
「是！奴婢多嘴了！」箐箐也注意到自己越矩了，低下頭，默默的退到一旁。
「杜姨娘別見怪，都怪我沒教好這些奴婢。」
「哪裡！這怎能怪大小姐呢？！」
這一輪就這麼揭過了。
「若我沒記錯的話，母親的藥該由母親的小廚房煮的啊？怎麼會是華嫂呢？」華嫂是大廚房的掌事，就這點就夠人懷疑了。
母親眼睛一掃，一個小丫頭走了出來，跪在中央。
「回大小姐，夫人這燕窩本是我煮的，但是夫人院裡的三等丫鬟柳兒有事找我，要離開一下，華嫂便說幫我看火了。」
林依依目光掃向華嫂，華嫂不禁縮縮脖子。一個大管事需要親自幫人看火嗎？！而且華嫂顯然是個謹慎的性子，要不然也不會從杜姨娘的管家中撐到現在，這明顯是向新夫人賣好，好一個棄暗投明啊！
箐箐聽了，急得眼淚在眼睛裡打轉，生怕林依依就此不管了。
林依依看在眼裡，雖然生氣，但也知道這是賣人情的好時候。
「原來如此！但是要放藥也不必那麼明顯啊！你看！這藥黑黑的，燕窩白白的。」這種燕窩有人看不出奇怪才怪呢！
「大小姐有所不知，夫人吃的燕窩有房研碎了的紅棗的。」代為回答的是母親身邊的嬤嬤，好像叫，叫方嬤嬤來著。
「哦！那你們是怎麼知道的？」又是一副無辜的樣子。
「這得多虧了我們姨娘了，是我們姨娘發現不對勁的。」杜姨娘身後的奴婢頗為驕傲的說，神情中的那得意勁兒，果然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奴婢。
「哇！原來杜姨娘學醫的啊！」兩眼放光，老娘是好奇寶寶。
「你是什麼意思？」杜姨娘警惕起來了。
「大家都看不出來，就你看出來了，我猜就連大夫都沒你厲害了。你不是學醫的又如何知道？」
話一出，大家都把狐疑的目光投向杜姨娘。畢竟這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按說聞出來的吧！藏紅花又不是氣味濃烈的東西，不可能聞聞就知道。說是看出來的吧！有紅棗在，要不早就被認出了。
杜姨娘聞言撲通的跪在地上。
夫人把放在杜姨娘身上的眼光收回，轉向林依依。
看樣子，這個嫡女還不笨。
「妾身知罪，妾身不該瞞著老爺、夫人的，其實，妾身幾天前就知道華嫂家有人去買藏紅花了，所以今天看見這燕窩才警惕起來的。
「原來你早就知道啦！」可不可以說是知情不報呢！依依心裡偷笑。
「妾身——，只是買藏紅花而已，總不能就這麼定罪吧？！萬一錯怪好人呢？！所以妾身才沒說出來的。」頭埋得低低的，讓人看不清她的神情。根據林依依所看的宅斗文經驗，不用猜也知道，這時該面露狠光了。
「既然如此，那母親這些天所有的吃食你都一一過問咯，真是辛苦你了。」主母的吃食餐餐關注，這是什麼心思啊？！在場的沒有一個蠢人，眾人的懷疑對像毫不猶豫的全轉向了杜姨娘。
「不是的，只是——」
「只是華嫂笨，要放藥還專門跑到母親的小廚房去，還親自要求看火，就怕母親出事了別人懷疑不到她身上！」懶得跟杜姨娘糾纏了，不是不知道要痛打落水狗，只是沒有打狗棍啊！沒證據再怎麼逼問下去也無用，不如就這樣吧？！而且到了如今誰心裡還不明瞭呢？！
「老爺，夫人。老奴就算真的要害人也不會做得那麼明顯啊！老奴冤枉啊！」華嫂一點就明瞭。
「冤枉啊！」
「冤枉啊！」
喊冤聲此起彼伏啊！林依依優哉游哉的聽著這交響樂。
至於真相，那是不可能查到的，起碼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以如今的情形看來無論是煮的人，還是研的人，抑或是去紅棗核的人，或者是傳遞這些東西的人，他們都是可疑的，只要堅持不是自己的錯，也無從查起了。注定是筆糊塗賬了。
「夫人。」這是要個態度了。
「蓮兒。」蓮兒是夫人的大丫鬟，也是剛剛出來指證華嫂的那個丫鬟，本是她煮燕窩的，而且端燕窩的也是她，華嫂只是幫忙看了一會兒而已，論起罪，她當然要擔大頭。
「是！」一如既往的沉著，不慌不忙的，讓林依依不禁跳高了眉。
這種丫鬟正是自己想要的。
「紅棗中混了藏紅花，你竟不查，罰你二十大板，扣月錢一年。」
「謝夫人大恩。」
紅棗中混了藏紅花嗎？！如此就是認定藏紅花和華嫂無關了。想到這林依依臉上都忍不住露出笑容了。
「華嫂！」
「是！」華嫂的心吊了半天，終於放回了肚子裡了。
「你也有不查之罪，罰你十大板，扣月錢半年。」
「謝夫人，夫人明察秋毫！」
「別謝我，要謝就謝依依吧！要不是依依，你哪能洗脫罪名。」
「謝大小姐。」頭用力往地上嗑，好像不會痛那樣，聽得林依依覺得自己的額頭好像都痛了。
「別謝我，其實我也是——」還沒說完就嗚嗚的哭起來了，眾人一時還未反應過來，這又是鬧哪啦？
「嗚嗚嗚~~」薑汁好辣啊！止不住淚水啦！看樣子，挺傷眼睛的，以後能不用此計就不用。
「怎麼啦！是有什麼委屈了？」繼母還真配合。
「不是！不是的！只是，嗚嗚嗚~」哭聲止不住的響起了。
「有什麼話儘管說，有父親、母親替你做主。」這丫頭怎麼說哭就哭呢？！難道不滿我的決定，看樣子是我高看她了，真不知進退。
「我，我——」
林依依擦擦眼淚，站了起來，對夫人行了個禮。
「哎呀！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好的突然就行禮了？」魏薇蘭心裡也納悶了，這是來哪套啊？！
「本來此事由母親來斷，相信母親也會給人一個公道的，並不該女兒插手，只是，只是——」說著有忍不住嗚嗚兩句了，所有的人都只能看著我做戲，耐心的等著。
「只是這府中，原伴先母身邊的人時越來越少了，我想知道一些關於先母的事，卻發現，除了我院子裡的一些人略知一二外，竟是難找了。聽姜嬤嬤說，華嫂一家就是母親的陪房，華嫂以前還是母親身邊的大丫鬟呢！所以我這才——」
這段話可真是聞者傷心啊！不過老娘可不只是在博同情，還在控告杜姨娘，告訴大家，老娘我本就和杜姨娘不和，杜姨娘此計正是針對我的，免得你們不明白她為何要自導自演。第二，也是告訴母親大人，我的人早就被打壓了，這些天暗地裡搗鬼的可不是我，我沒有那種能力。
「母親明白！」這句話包含的意義太多了。
看向這個不動聲色的母親，對方似笑非笑的，眼底一片澄明。依依突然覺得，或許這個母親不錯。
第一戰告捷！
林依依突然覺得，或許自己挺有宅斗的天賦的。差點忍不住仰天長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