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嫁妝 文 / 瑰意琦
以前林依琴不曾帶過從林依依這裡搶過去的首飾便是因為杜姨娘制止了，如今為了擺顯，竟是帶了出來。如今，林依琴的虛榮心果然強，被眾人羨慕讓她忘乎所以，連杜姨娘的警告也無視了。帶著林母生前的首飾就參加家宴。
林依依看著滿身林母首飾的林依琴，內心冷笑。
杜姨娘看了，皺起了眉頭，決定回去一定要好好說說她。
家宴過後，眾人還未散去，林依依突然哭了起來。這下嚇到了不少人。
「依依！你怎麼了？」林父關心的問道，看著林父關心的樣子，林依依在心裡鄙視自己。
「我~」林依依說著看了看林依琴，又哭了起來。不管怎麼樣，戲一旦開場了，就沒有返回的餘地了。
「怎麼了？」林父也看了一眼林依琴，似乎想到了什麼。
「我~我看到先母的遺物忍不住就~」
林父看向林依琴，突然明白了。
「依琴，你這些首飾是哪來的？」林父竟是少有的生氣了。
林依琴這才發覺上當了，連忙求救杜姨娘，可是林父一個眼神過去，杜姨娘也噤聲了。
「是~是大姐給我的。」林依琴連忙解釋。
「原來我以前竟是如此不孝的，將先母遺物隨便送給他人。」說完轉身對春桃罵道：「你們騙我，你們都說我以前就很愛惜先母遺物的，是決不讓人碰的。」
「冤枉啊！小姐！你確是從不讓人碰郡主遺物的。二小姐是不經小姐同意擅自拿走的。」春桃梨花帶淚的，讓人憐惜。
林依依聽了，便把目光狐疑的目光投向林依琴，「你搶我東西？」
「不是！是你給我的。」林依琴連忙反駁。
林依依又把目光投向春桃。
「小姐！我春桃對天發誓，如果二小姐在拿郡主遺物時，小姐說過一個『好』字的話，我春桃天打雷劈，五馬分屍，不得好死。」古人很信神靈，春桃這一發誓，使所有人都置信不疑。
林依依又把目光看向林依琴了。林依依知道以前的林依依是受過欺負，但決不是任人欺負的人，所以林依依知道以前的林依依一定會留下什麼伏筆的，在做準備時，稍微一問就發現埋下的伏筆了。
林依琴這時細想，才發現自己拿林依依東西的時候，林依依確實未曾說過一個『好』字，但因為林依依什麼都不說，所以自己也就當她默認了。
「二小姐！舉頭三尺有神明！你敢像春桃一樣發誓嗎？」春桃跪著逼問。
如果是杜姨娘的話，肯定會發些似是而非的誓言，就像林依依的那個保證，但是林依琴不是杜姨娘，被一連串的事給鎮住了，說不出半句話，於是，所有人都當她默認了。
「依琴，把所有從你姐這裡搶走的東西如數還回來。」林父臉色不虞的命令道，他那如白玉雕砌般的臉竟是紅了。
「是！父親。」林依琴忍不住抽搐。杜姨娘也一臉死灰。不過，戲才剛開演呢？！林依依內心得意。想著看了魏氏一眼，魏氏收到林依依的眼色後，也開口說話了。
「老爺！」
「怎麼了？」
「姐姐的遺物可是都在妾身這？」魏氏小心翼翼的問。
「怎麼了？」
「其實妾身早就想問了，乘此機會也就問了，姐姐的嫁妝是不是把精細的東西都放在在依依那啊？」
「不曾！」林父似乎想起什麼皺起了眉頭。
「可是~在交接時，清點東西，發現裡面的東西大多是些大物品，妾身雖不才，但也知道裡面沒什麼好東西，所以便猜測會不會在依依那！」
魏氏說完，林父的臉色頓時更糟了。
這時，古嬤嬤走了出來，行了一禮，開口道：「老奴這有容嬤嬤離開時清點的單子，夫人可拿去對對。」
「妾身這也有交接時的單子，不如就對對吧！」魏氏看著林父小心翼翼的建議到。
「對！立即對！不但要對，還要開倉對！」林父清楚的記得清平郡主當時的嫁妝可不知羨煞多少人呢！怎麼可能只留下些便宜東西呢？！
容嬤嬤那個單子寫得很詳細，除了來源和物品的名稱，連樣子什麼樣的，大小如何，質量如何，價值幾錢都寫得詳詳細細。當然在價值幾錢這裡明顯是寫貴了的。容嬤嬤早就料到這些東西不可能平安到林依依的手裡的了。
當下人把傳說中林父送給林母聘禮中的花瓶拿出來時，林父怒不可遏的砸了，「根本不是這樣的。」
拿了副單子中寫著林父的聘禮的書畫，林父看了一眼，「贗品！」又撕了。
又砸又撕的，到林父手上的東西就沒有完整的。如此盛怒的林父把小展坤等人嚇到了，甚至連依依和魏氏都嚇到了。
「父親！父親！」林依依連忙跑過去，拉住林父。
林父感覺到林依依拉著他，看了眼林依依才慢慢的平靜下來。
看了眼滿地的碎片，才緩緩地開口道：「當初侯府窮啊！給你母親的聘禮都是為父親自籌備的，這些東西——」林父明顯認出東西被換了。
「正是因為知道是老爺親自籌備的，所以郡主才一直捨不得用啊！才把它們保存了下
下來啊！」古嬤嬤懷念又感慨的說。
林依依再次打心裡承認，林母真的是宅斗高手，無論如何，僅憑這份心意，林父不可能不感動的。
良久，林父一動不動，後悠悠轉口，「杜氏！把拿走的東西還回來，還不回來按價錢雙倍還給依依。」聲音不大，卻落入所有人的耳朵。
林依依很感動，但此時卻更擔心林父。她不知道原來林父是這麼的在乎自己和逝去的母親的。
「依依！你隨我來！」說著，牽著依依的手就離開了。杜姨娘從頭到尾一句都不敢吭聲。最後，被丫鬟抬回畫眉園。
依依隨著林父到了書房，林父從一個暗格裡拿出了一個盒子。
林父把盒子交給依依，目光看著依依，但又似乎是透過依依看向不知名的遠方。
「這是你母親留下來的，大頭父親都替你保管在這了。你大了，可以交給你了。」林父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父親對不起你們母女，你母親對為父不捨不棄，甚至不顧家人反對嫁給為父，可為父卻沒能讓她過上好日子！是父親對不起你們！」林依依竟是見到林父眼中的淚光了。古代男人講究流血不流淚，竟然對自己的女兒流淚，可見林父用情之深。
「父親！逝者已逝，我們只可憶，不可追。但是我們還活著，活著就得向前看。母親的事，就算你我再不想，卻無法阻止。如今的母親挺好的，父親，錯過一次了，不要再讓自己後悔啊！」
林父看著林依依，拍拍林依依的頭，輕聲道：「回去吧！」
當晚，林父夜宿慧心園，毫不吝嗇的把林依依的話告訴魏氏，把林依依的情賣給魏氏。
此時，林依依正在算錢，發財了！發財了。一盒子的錢啊！當然除了錢就是莊子或者店舖的房契和地契了。總之裡面的東西勝過滿盒的金元寶啊！正如林父所說的，確實是大頭，比那滿屋的東西都要值錢。
第二天，林依依怕因魏氏介懷昨天的事，早早的到了慧心園。可到了之後，看見魏氏異樣的熱情，惹得林依依很不自在。
「那個！母親，你今天可沒亂吃東西吧！」林依依小心翼翼的問。
「傻丫頭！」
「哦！是父親跟你說過什麼吧？！」
「嗯！昨天謝謝你啊！」
「我？」林依依這才知道林父肯定是把自己的人情賣給魏氏了。
「我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父親跟你說過什麼？！」林依依一臉壞笑，看得魏氏不禁羞澀的垂下了頭。
「小姐，你就別打趣夫人了，看夫人那樣子~」蓮兒今個兒也熱情了不少。
「來！小姐！吃個點心，這是廚子新做的，嘗嘗味道如何？」連方嬤嬤也熱情了不少，看來魏氏是把自己的人情公之於眾了。不過還真讓林依依受寵若驚。
當天，林依琴大鬧風荷居，魏氏以多種名由再次把她關進祠堂裡。這下眾人終於耳根清淨了。
從林依琴和杜姨娘那裡果然拿回了不少好東西，但很多東西杜姨娘卻是拿不出來，依容嬤嬤的單子上的價錢來算，該還四萬多，因為林父說了要雙倍的，所以要九萬多。本來林依依是不指望她真的拿出來的，但幾天後卻真的拿出來了，讓林依依不禁大吃一驚。不過林依依發達了，也就不計較哪來的錢了。
時間一點一點平靜的過去了，放出來的林依琴也老實多了。總之是大家都相安無事。就這樣迎來了三月。
三月的這一天，風荷居迎來了一次波瀾。
原來，林母嫁妝裡有個店舖，三個月後，這個店舖的租賃期就滿了，那人想續租，只是林依依聽說了這話時，心裡卻想自己開店舖，便回絕了。來人很快就走了，林依依卻平靜不下來。
這天，林依依想來想去，自己什麼都不會做，要拿來幹什麼好呢？！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那首先是要瞭解這個店舖。
「古嬤嬤！你知道這個店舖在哪嗎？怎麼樣的？」
「小姐說的可是京城東街的店舖？」
「嗯！」這個店舖是林母店舖中最好的。
在古嬤嬤的敘述中，林依依瞭解到，這個店舖是大秦的始皇帝——秦太宗送給惠安公主的嫁妝鋪子，而惠安公主臨死前把它給清平郡主當嫁妝了，林依依可以看見這個店舖地段該有多好。若不好也不會一個月五百兩的店租了，林依依深感此店的重要性。
左思右想，林依依決定做成衣鋪，聽說此店以前是租給人做酒樓的，可見店面不小。林依依記得現代聽說過，最好掙的錢就是女人和小孩的錢了。成衣店毫無疑問將女人小孩的錢都一併掙了。況且在這京城裡，缺啥也不缺錢，最好地段的店舖當然買最好的東西咯！最好的東西當然最貴咯！最貴的也就是最掙錢的咯！林依依似乎看見金元寶、銀元寶紛紛向她跑來。
打定主意的林依依開始找門路了。
「嬤嬤！可知什麼人會刺繡？要很著名的。」
「小姐可是要繡衣服？」
「不是，我想開成衣店！」
「老奴不認識這等人，不過容嬤嬤是皇宮裡出來的，或許認識。」
林依依想了想容嬤嬤的事，容嬤嬤是林母走後，對林依依心灰意冷才離開的。
「嬤嬤！我在戴孝，不能外出，你能不能
幫我去看望容嬤嬤。」
「諾！」
「我雖不能去了，但心意勞你帶去！」
林依依左思右想，既是宮裡出來的，那年輕時肯定沒少跪，膝蓋多多少少也會受到傷害的。所以林依依最後讓古嬤嬤帶去護膝。
除了好的繡娘，還要掌櫃，掌櫃的話林依依想找魏氏，但想到魏氏也只是深居閨閣的女子，最後想到林父還是很疼自己的，不如去求林父。
找到林父，說明來意，林父深皺著眉頭。
「找倒不難找，只是閨閣女子做這種事不太好。」
「父親，這店舖是如此貴重，女兒實在不捨它落入他人之手，而且開店一事，女兒當然不會出面，所以才需要掌櫃啊！父親~就讓女兒試試嘛~」說到最後竟是耍嬌了。
「好吧！為父替你問問。」林父溺愛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