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平妻 文 / 瑰意琦

    「這有什麼的，咱也不求能當個正妻！」打從知道林依依這個人的背景後，就沒想過自己的女兒能當正妻。

    「不當正妻？」齊母也心動了，若說給軒兒當正妻的話，她還嫌易綵衣的身份配不上呢，若不是正妻，倒也適合。心中開懷，但臉上倒一副為難的樣子。「那豈不委屈綵衣？」

    「委屈，怎麼不委屈，妹妹這麼做還不是可憐姐姐你，有這麼個兒媳，只怕也不把你當回事的，有綵衣幫你一把，豈不貼心？！若姐姐你憐憫綵衣，到時多幫幫綵衣便是了。」說著還擦了擦鱷魚的眼淚。

    被易母這麼一說，齊母倒真的有幾分內疚。

    周嬤嬤實在看不下去了，「夫人，你忘了，少爺曾在六王子等人面前發過誓言呢？！」她指的正是那晚齊志軒編來騙齊母的話。

    齊母一聽頓時銷聲。

    易家母女臉色又不好看了，這個周嬤嬤總是壞她們好事，以後定不能留她。

    周嬤嬤無意中一抬頭，發現易家母女看她的眼神充滿忿恨，頓時心驚。想起以前的事，她比誰都清楚易母心胸有多狹窄。

    易母是打小就愛贏，別的姐妹有的好東西她都要，不給她就搶。連身為姐姐的齊母也不例外。百姓家多寵小兒女，而他們上官家也一樣，身為小女兒又會撒嬌的易母比木訥的齊母受寵多了。所以齊母倒是常常被易母欺負。

    記得那一年，齊家有心與上官家成姻親，齊老夫人當時有意去上官家相個小姐。許是有心試探。當時帶了兩份各不相同，但又極好的份頭飾和衣服過去。他們的母親上官夫人也不好太過偏頗。便把東西分給兩個女兒。

    但易母不甘，在母親面前不敢放肆。私下想把東西搶來。但小女兒哪個不愛美，當時齊母是怎麼也不願意讓的。最後易母見搶不過來，便更覺得那件好了。後來想了個法子，把自己的那件毀了，嫁禍給齊母。上官夫人以為齊母嫉妒，毀了妹妹的衣服，便做主把齊母那件給了易母。

    後來，不知是不是齊老夫人看出了什麼，最後定親的反而是齊母。讓易母恨得不行，天天跟齊母做對。齊母軟弱，告訴母親上官夫人，但上官夫人覺得好姻緣都給齊母了，便叫她忍忍。常常被易母欺負又得不到伸張，弄得齊母時常在角落裡偷偷抹淚。

    想到這，周嬤嬤更確定不能讓易綵衣進門。

    不管周嬤嬤怎麼想，易母卻是不死心，「到底發了什麼誓言。讓姐姐這般為難？」

    齊母是個沒城府了，易母一問便回答了。

    易母臉上一黑，但很快又滿臉興奮，很快又壓了下來。一臉慼慼然，「我可憐的姐姐唷~這麼一來，何時才得孫兒繞膝。這麼說來軒兒豈不一輩子守著她一個女人。這簡直就是妒婦啊~如何要得？」

    齊母被她這麼一說，心中的那點不滿就膨脹了。但又無奈，不禁也一臉慼慼然。「唉~別說了，軒兒娶她也是不得已，如今後悔又能怎得？」

    見齊母這番模樣，易母心裡樂翻天了。

    「這~也不是沒辦法！」

    齊母一聽，瞪大了眼睛，「真有辦法？」

    易母自信的點點頭，「軒兒只說不納妾，可沒說不娶平妻！」

    齊母心動了，但齊家不是一般人家，斷沒有娶平妻的。想到這，齊母又黯然了。把理由一說，易母不以為意的笑了。

    「妹妹還當什麼事呢？以前沒有，那現在就不能有？以前你可聽說過男子只能娶一個的，也沒有！她都能有，為啥咱不能有？」

    見齊母還在糾結，易母冷笑，「不娶就不娶，軒兒只能一輩子被那個女子吃定了，要想百子千孫，只怕只能做做夢了！」

    「這~」齊母驚恐，這話是踩到她的硬傷。古人都講究子孫興旺，齊母也覺得這才是大事。

    齊母咬咬牙，「好！你們放心住下，我這就跟老夫人提提！」

    說著，作勢要走，易家母女一臉興奮。周嬤嬤見齊母被迷了心竅，連忙拉住，「夫人，如今天色已晚，老夫人定然睡了，不如明日再說！」

    齊母看看天色，確實很晚了。便點點頭，退了回來。

    易家母女頓時一臉菜色，死死的瞪著周嬤嬤。周嬤嬤不由的感覺到一陣寒意從腳底升了上頭頂，打了個寒顫。

    送走了易家母女，齊母是越想越不對勁。其實當主母這麼多年了，也跟三房斗了這麼多年了，她多少也有些警惕的。只是腦子還是轉的慢，容易受人挑撥，衝動了些，只要給時間她靜靜回想，多少還是能想通的。

    看著齊母呆呆的想事情，周嬤嬤輕輕地為她梳著頭髮。她知道這時候最好不要去打擾她。

    「嬤嬤！」齊母輕喚一聲。

    「欸！」她知道齊母是想通了一些事了。

    「你之前為何打斷我的話？」

    「夫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周嬤嬤早已習慣這種對話。

    「可她不是別人！」

    「說出去到底不光彩。」周嬤嬤心裡輕歎一聲，大夫人還是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嗯！」其實自己那些糗事，也不想讓別人知道，她也想通了，只是問一問，證實自己的想法而已。

    又過了一會，「那你是不想綵衣進門？」

    不想！很不想！當然，周嬤嬤

    嬤是不會把心底話說出來的，一時沉默了。

    「你是在介意以前的事嗎？」

    「」

    「唉~兩姐妹哪有隔夜仇的~」

    聽到這，周嬤嬤無語了。她這個主子，好是好，但太沒心計了。

    堅持周嬤嬤知道齊母對易家母女還不設防，便沒急著說出緣由，免得落個下乘。

    「夫人，前天少夫人才進門，你今天就張揚著給少爺娶平妻。老夫人會怎麼想，少夫人會怎麼想，少爺又該怎麼想？不說他們了，好歹是自己府的，但威遠侯府會怎麼想，蕭府又該怎麼想，別的人聽了又會怎麼想？」

    齊母聽了臉上一白，她剛才只想著今天周嬤嬤和易家母女的互動，以為周嬤嬤介懷以前的事，還沒想到那麼遠。如此想來還真險，就算普通人家也沒在新人剛進門就給添人的啊。若她真的受了唆使去跟齊老夫人說了，只怕她與林依依那點微薄的情分也該到頭了。

    「那你說該怎麼辦？」

    周嬤嬤心中一陣驚訝，想不到到這時候了，大夫人還想易綵衣進這個家，難道就如此相信易家母女？！

    其實齊母也不是那麼信任易家母女的，只是她著實不想自己兒子一輩子只守著一個女人，這太不像話了。而易綵衣好歹是自己妹妹的女兒，有著血緣在呢，多少安心些。

    周嬤嬤思索一陣，「不如只給行個方便，其他的就不管了。」

    齊母不禁皺起眉頭，「這樣可行嗎？」

    當然不可行，你當少夫人吃素的啊？！

    當然這些心理話，周嬤嬤是不會說出來的。「當然了，若是夫人提起，少爺不喜歡的話，你是哪頭都不討好的，但若是少爺喜歡，少爺提起就算是老夫人也會同意，少夫人更是沒轍了，到時怪也怪不到您身上。至於易小姐，你都給她行方便了，若不成，那是她沒手段，又哪能怪您，若無手段的話，就算您真的給她求個平妻那又如何，若是不得寵，豈不害了她，所以夫人這是一舉兩得呢！」

    齊母想了想，也覺得對路。便不再提平妻一事。

    第二天一大早的，易家母女便找上門，可惜齊母已經被周嬤嬤說服了。硬是不開口說平妻一事。

    易母見不是氣候，忍不住，「姐姐，你之前不是說要軒兒娶綵衣作平妻的麼？你跟老夫人說了麼？」

    不提還好，一提齊母就火了，但見是自己的妹妹，便壓下火氣，「你見過娶妻三天就娶平妻的麼？難道不知道齊家是世家貴族，你想齊府成為京城笑柄麼？」

    不說什麼世家貴族還好，一說易母也有幾分火氣了，在她心裡，齊府夫人一位就該是她的。如今姐姐搶了她的，還敢在她面前得意炫耀，簡直氣死她了。不過也知道到底在人家的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三分。

    「姐姐，妹妹也是為你好，你沒瞧見，所有的管事都到逍遙居（林依依住的地方）了，這些人都慣是捧紅踩黑的，若再這麼下去，你這豈不冷清？」

    被易母這麼一說，齊母也軟了三分，「好妹妹，你說的姐姐知道，只是這規矩在這，姐姐不得不顧慮周全啊，況且姐姐同意也沒用，還得老夫人同意呢？！雖依依剛進門，可姐姐我也看出來了，老夫人最是疼愛依依了，怎麼可能同意呢？難免到時你我都被落了臉。」

    易母想想，貌似如此，據她的觀察，這個家還真輪不到她姐姐當家。她姐姐只是表面的當家而已，實地當家的還是齊老夫人。她不喜歡齊老夫人，因為當初她沒選她。

    想到這，也忍不住歎了口氣，「難道就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