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六章 大鬧一場 文 / 楓挽林
鳳墨儴走到御書房門口,門口的侍衛並沒有阻攔立即就讓他進去了,顯然是皇上吩咐過了。
「七弟,你昨日遇刺的消息朕已經聽說,可曾受傷?朕聽聞你還抓住了他們並留了活口。」皇帝鳳墨軒見鳳墨儴進來後,從案桌後站起身走了下來。
鳳墨儴向他行了君臣之禮才道:「臣不曾受傷,臣今日來也是因為這件事,臣已找出這些刺客背後的真正主子,還請皇上為臣做主。」
皇帝鳳墨軒雖然知道這次刺客是受誰指使去刺殺七弟,可他還是裝作不知,氣憤道:「七弟,這件事就算你不查朕也會將那幕後黑手查出來,這刺殺皇子的罪名是跑不了的,七弟能這麼快將這幕後黑手找出來,也省下了朕不少功夫,七弟,你查出的是何人?」
「將軍府的大將軍成豐揚。」鳳墨儴直接道出那人的名字。
皇帝鳳墨軒臉色微變,驚詫道:「七弟,這人竟是大將軍,你確定?」
鳳墨儴不答話只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喚道:「冷一,將那人帶進來。」話音剛落,便有一個身材高挑修長樣貌普通的男子拎著一人走了進來。
皇帝鳳墨軒心想這次七弟該是帶著充分的證據過來的,要是沒有凰權國的插足,他倒也想趁機除去將軍府這顆毒瘤,可偏偏事情不是這樣,他能做的也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不讓七弟動將軍府,對於七弟,他承認他十分忌憚,可畢竟是自己的七弟,母親當年在七弟身上下蠱這件事一開始他也是反對的,可比起這江山,所謂的兄友弟恭又算得了什麼!
「這人是?」皇帝鳳墨軒收斂起思緒,他看著立在自己三米之外的普通男子,疑惑的問道。
鳳墨儴一邊示意冷一將那人的臉抬起來一邊道:「皇上,他是臣的護衛,而他手中拎著的人則是刺客的領頭,臣說是大將軍派人來刺殺我並不是沒有證據,此人就是證據,臣相信可以在大將軍的麾下查出此人。」
皇帝鳳墨軒聽罷,歎了口氣才道:「你和大將軍都是朝堂的功臣,朕實在不敢相信刺殺這事是大將軍派人做的,也罷,七弟可否先將此人交給刑部處理,待朕查明此人的身份就立即下令逮捕大將軍,不過也許是有人故意栽贓給大將軍,朕會吩咐下去讓他們盡快將此事查清,七弟,你看這樣可好?」
任何人都聽得出皇上這明擺著就是在偏袒大將軍,雖然這其中的原因他們並不瞭解,作為他的親弟弟,經過當年那件事,鳳墨儴的心早就冷了,「這件事就不牢皇上費心了,此人的身份臣已經派人下去查了,既然皇上說過願意為臣做主,那臣只好等查出此人的身份再進宮了,臣今日過來只不過想求個恩准而已。」
皇帝鳳墨軒一愣,這人的身份若真被七弟查到了,到時候就是他想包庇將軍府都難,可他確實說過會為七弟做主,話已出口卻是無論如何也不好再收回,他想了想終究將案桌上的一封書信遞給了鳳墨儴,「你自己看吧,朕也難做。」
鳳墨儴挑了挑眉,接過書信,迅速的將其上的內容看了一遍,心中輕嗤一聲,難做?皇上果真是糊塗了,這封書信擺明了就是凰權國在威脅鳳元國,而且將軍府不知何時已經與凰權國勾搭在了一起,這只說明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凰權國已經起了吞併鳳元國的心思,可笑皇上竟然以為只要不動將軍府兩國就會一直交好下去。
如今最好的計策就是將將軍府給抄了,這樣既可以給朝堂上的官員一個警示,也剷除了凰權國在本國的羽翼,如此一來也給了凰權國一個警示,讓它不要小瞧鳳元國,鳳元國畢竟是個大國,凰權國就算想動一時半會兒也動不了,它根本就吃不下。
鳳墨儴閉了閉眼,父皇在時鳳元國還是一個繁榮昌盛的強國,可是如今竟然已是內憂外患,然上位者還不自知,他也不想再幫他,他要做什麼便做什麼吧,當他再睜開眼時已將眼裡的情緒盡數收斂,「皇上,您想怎麼做?」
皇帝鳳墨軒見七弟已然妥協,心中一喜,將原本的打算說了出來,「就當這件事不曾發生,大家都退一步如何,明日朕在宮中擺宴,你們都過來,大家言歸於好如何?朕相信一定是你和大將軍之間有什麼誤會,說開了就好。」
鳳墨儴當即拒絕,「臣明晚還有事,臣與大將軍也沒什麼話要說,臣如今已無法再上戰場,原先的那半塊兵符還請皇上收回去。」
鳳墨儴說這話明顯是不願來,可既然他已經讓了這麼一大步,皇帝鳳墨軒倒也不好勉強,「七弟既然明日有事就算了,天氣還沒有變暖,七弟多注意身體,這半塊兵符放在你手上朕放心,畢竟你是朕的親弟弟。」
鳳墨儴神色淡淡的點了點頭,躬了躬身便帶著冷一退了出去,至於原先被冷一拎過來的那人則被扔在了御書房。
皇帝鳳墨軒看著七弟漸漸走遠,歎了口氣,命人進來將躺在地上的人拖出去,侍衛問道:「皇上,是將這人關起來嗎?」
鳳墨軒有些煩躁,「拖出去斬了,人頭送到將軍府去。」既然動不了,那殺他個奴才出個氣總成吧!
侍衛愣了下便反應過了,他應了聲「是」便將人拖了出去。
鳳墨儴出了御書房便徑直向宮外走去,冷一跟在身後看不清主子的表情,「主子,你是不是在進宮前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鳳墨儴腳下步子頓了下,偏頭看了他一眼才道:「這倒沒有,不過這個結果我是想過,沒想到最後還真是,也罷,既然通過皇上這條路動不了成豐揚,那通過百姓那條路會如何,九弟和墨玉也該到將軍府了。」
——
除卻中間發生的那件事外,鳳墨曦和墨玉這一行人一路上都不曾在出過任何風波,雖然跟在隊伍後面的很多百姓都離開了,可人數還是相當的可觀,當他們將隊伍停在將軍府府門前時,百姓們都嘩然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大將軍派人來刺殺端王殿下的?」百姓中已有人開始猜測起來。
「極有可能,要不然為何景王殿下會將這些人押送到將軍府門前。」又有人說道。
「可大將軍為何要派人刺殺端王殿下?」
「……」
一時間議論聲不止,將軍府門口已是人滿為患,而原本守在將軍府門口的兩個下人早在瞧見一大片人向這邊湧來時,就立刻將大門關上跑進去通報了。
鳳墨曦勾唇一笑,瀟灑的從馬上跳了下來,雖然落地的時候腿輕微的顫了下,幾乎沒人能夠發現,墨玉隨即也下了馬,他默默的想,這人不作就不會死,果真是真理!
鳳墨曦走上前,旁邊的兩個護衛也跟了上去,他示意那兩個護衛拍門,自己則揚聲喊道:「大將軍,開門,本王今兒來呢,是想送份大禮給你,你這閉門可不是應有的待客之禮。」
他喊完這一聲便不再喊,護衛依舊在拍門,可等了半響也不見門內有任何動靜。
鳳墨曦摸了摸鼻子,這大將軍不是想只要死不開門就能讓他回去吧,不好意思,他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有耐心,而且臉皮還不薄。他轉身看向圍在這邊的百姓,揚聲道:「本王今日來將軍府不過是將原本是他大將軍手下的人還給他,他這不開門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本王還得將這些人領回去,我景王府糧食有限,可養不起這麼多人,他若是再不開門,我們就撞進去如何?想必你們也沒見過將軍府是何模樣,要不本王今日就領你們進去遊玩一趟如何?」
有不好百姓聽了都大聲叫好,但也有人大聲問道:「景王殿下,我們想知道昨日刺殺端王殿下的刺客是不是就是這些人?您將他們送來將軍府是不是說刺殺端王殿下這件事是大將軍指使的?」
鳳墨曦摸了摸下巴,露齒一笑,一口白牙極為燦爛,「你們這個問題問得極好,我七哥十歲就上戰場,保家衛國,就算後來突然生了一場大病,在朝堂上也為百姓們做了不少事,大家心裡都清楚端王殿下從頭到尾為我們大家做了多少事,而今卻有人看不過眼,派人來刺殺端王殿下,本王如果說那人就是大將軍你們相不相信?至於他想要刺殺七哥的原因本王也很好奇,這些用鐵鏈捆縛著手腳的確實是派來殺七哥的刺客,你們願不願意跟隨本王進去問個明白?」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靜了下來,不過只一瞬間便爆發出了百姓們願意跟隨的呼聲,對於他們敬仰的端王殿下,他們愛戴並願意相信他!
「好,既然這樣,為了端王殿下,也為了讓我們得到這刺殺背後的原因,來人,準備撞門。」鳳墨曦抬了抬手,一聲令下,人群紛紛讓開容得下兩人並排走的道,四名護衛兩人在前兩人在後分別抱著不知打哪找來的粗壯樹身向將軍府大門走去。
「行了,撞吧。」鳳墨曦讓到一邊,揮了揮手,「咚」的一聲響,兩根樹的頂部便結結實實的撞在了門上,當他們準備開始撞第二下時,門慢慢的開了。
鳳墨曦慢慢笑開了,嘴裡嘀咕道『這早點打開不就什麼事都沒了,非得逼爺用這個手段。』他揮了揮手示意護衛抬著樹下去。
將軍府的大門完全敞了開來,一個身著黑色錦袍,一臉嚴肅國字臉長相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中年男子身材高大,體格壯碩,他身後跟著十幾個小廝。
「景王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要踏破老夫的將軍府了?」中年男子一雙虎目怒瞪著鳳墨曦,語氣裡是毫不掩飾的怒氣。
鳳墨曦擺了擺手,臉上仍是掛著笑意,「大將軍,您說的這是什麼話?可是您將大門關得緊緊的才不得不使本王出此下策,你要是早開門了,說不定我這時候都已經在您府上喝上茶了。」
成豐揚冷笑一聲,「老夫可從沒見過有人是帶著這種陣仗去人家喝茶的。」他轉頭看了眼台階下的一群人,眉頭微蹙,「這些被鐵鏈鎖著的是什麼人?你將他們帶到老夫府上有何貴幹?」
鳳墨曦心裡冷嗤一聲,這老東西還跟他裝,面上卻還是一副詫異的模樣,「大將軍不認識他們?他們可都是您昔日的部下,為您出生入死,您就這樣當面不認他們不大好吧。」
成豐揚不理會他說的話,「老夫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老夫勸你還是帶著這群人回去,不然老夫可要進宮面聖了。」
鳳墨曦咬了咬牙,要是這老東西死不承認他還真沒什麼辦法能讓他就範,最起碼目前沒有,要不,先強行衝進去將這老東西揍一頓解解氣。
「怎麼?景王沒話說了,老夫今日還有事,恕老夫不接待,回府關門。」成豐揚瞇了瞇眼,一撩袍子轉身就準備進府。
鳳墨曦剛準備繼續開口,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墨玉開口了,「大將軍,你無需再裝糊塗,是不是你派人來刺殺七哥你心裡清楚,而且七哥現如今已進宮面聖,當然是帶著人證。」
「大將軍,到底是不是你派人刺殺端王殿下的?你為何要這麼做?」底下的老百姓們也開始叫了起來,他們急於知道事情背後的真相。
成豐揚腳下的步伐停住了,他轉身看向先前說話的少年,語氣中帶著疑惑,「你是…?」
「墨玉,尚書家的二公子。」墨玉簡單明瞭的說道。
成豐揚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才道:「原來是墨家老頭的兒子,呵,聽說五年前你求著你爹要在端王殿下身邊當小廝,這做奴才的滋味不錯吧,可有學到什麼?」
這本是諷刺性十足的話,墨玉聽後卻一本正經的答道:「受益匪淺,端王殿下於我來說亦師亦友。」
「呵,就算端王殿下進宮也沒用,老夫說沒派人刺殺就沒派人,除非你們現在就拿出證據,底下的這些人就是你們說的那些刺客吧,那老夫現在可就當著你們的面問了,你們當中可有人識得老夫?是老夫派你們去刺殺端王殿下的嗎?」
由於這些刺客的下巴還不曾接上,他們無法說話,不過頭還是可以動的,於是他們都搖了搖頭。
成豐揚挑釁的看著鳳墨曦他們,那意思很明顯,沒有人承認,你們沒有證據能拿老夫怎樣?鳳墨曦在心裡暗罵了句,果然是隻老狐狸,竟然將了他們一軍,這些人原本就是你的部下,怎麼可能承認。墨玉咬了咬牙,要是他們再不做點什麼,等這老東西進去再要讓他出來可就難了!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突然從下面的百姓中走了出來,當鳳墨曦和墨玉看到那個男人時不禁大吃一驚,這個男人正是那真正的領頭,鳳墨曦和墨玉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眼裡存在同樣的疑惑,難道冷一他們沒有抓住此人?不對,這人就算武功再厲害,冷一他們幾人的武功也絕對不差,怎麼可能讓男人毫髮無傷的走出來,奇怪,這其中定有貓膩!
成豐揚看見來人眼中迅速閃過一抹詫異不過很快便被他掩飾下去,另外底下的護衛和刺客們眼裡也迅速閃過疑慮。
男子慢慢走上台階,站到大將軍成豐揚的面前,「大將軍,你真的不認識我們這些人?我們曾經可都在你手底下當過兵打過戰。」
男子此話一說成豐揚瞳孔猛的一縮,立馬大聲斥責,「你胡說什麼?你是何人?是景王找你來故意針對老夫的?」
鳳墨曦和墨玉聽到男子的話也很驚訝,這男子竟然背叛了成豐揚,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這…人難道被誰給洗腦了?他們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底下的百姓則緊緊盯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男子看,在心裡猜測這男子究竟是何人!
男子歎了口氣,這才不急不緩的說道:「大將軍,你還要演戲演到什麼時候?難道不是你讓我安排一撥人埋伏著,想趁著端王殿下下山的時候刺殺,很可惜沒有成功,當您聽說端王殿下抓住了三個活口時更是急得不得了,怕端王殿下從他們口中問出什麼,於是你派我們半夜的時候潛到端王府將那三人滅口,很可惜,我們又掉入了端王殿下挖的陷阱中。」
成豐揚一下子瞪大了眼,「你胡扯,全是胡扯!」
原本百姓們心中還在想著也許派人來刺殺端王殿下的真的不是大將軍,可突然冒出來的男子說的話卻有條有理,百姓們不由得又開始懷疑。
男子瞇了瞇眼,嘴角扯出一抹極淡的笑容,「胡扯?我為何要胡扯?原本我對大將軍你可也是忠心耿耿,不過從昨晚你派我們去滅口時我就一直再想,原先的那些人原本也是我們的同伴,他們被活捉了你會派我們去滅口,若是我們也被活捉了你會不會又派其他人來滅口呢?我們對於你來說只是你穩固權利和地位的工具而已,所以我現在不幹了,我覺得我活夠了,我寧願還呆在軍營裡,雖然艱苦點,但我活得自在,活得問心無愧,活得頂天立地。」
成豐揚意識到現在這種情況對自己很不妙,面前的男子的確曾經是他的手下,他也一直重用他,可他心裡卻覺得這個男子不是那個人,總覺得有些奇怪和彆扭。
「老夫不想再與你們多說。」成豐揚言罷轉身便要進府。
鳳墨曦連忙上前一步攔住了他的去路,「大將軍這麼著急回府作甚?難不成是做賊心虛了?」
底下有數百雙眼睛就這樣盯著自己,而景王剛剛又說了這話,他要是現在不管不顧的進府,不就真落實了做賊心虛,可要是不回府,他保不準男子又會講出什麼話來,總之不論前進還是後退都對自己極其不利。
鳳墨曦攔住成豐揚的去路,兩人就這樣僵持在了原地。
男子看了眼被鐵鏈鎖著的人,突然走下台階走到其中一個人的面前,他看著他道:「對不起,你的另外兩個兄弟被我們自己人給殺了,我真的很後悔也很痛苦,我雖然是你們的領頭,可我們畢竟也是兄弟,我想當你一個人被關在一個地方又不能說出幕後主子是誰的時候一定很痛苦,好了,現在都解脫了,我們已經背負了太多的罪孽,何不讓我們用接下來的餘生來償還?我們現在過的日子真的是人不人鬼不鬼,若是讓我們的家人知道了,他們會怎麼想我們?」
成豐揚聽到男子的話,從心底湧上不好的預感,鳳墨曦則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那人雙眼有些呆滯的看著男子,隨即淚水像開了閘似的湧了出來,嘴裡發出含義不明的嗚咽聲,男子將手伸到他的下巴處一擰,下巴被接了上去,那人張了好幾次嘴,最終哭叫出聲,「是大將軍派我們去刺殺端王殿下的,是他,都是他。」
其他被綁著的人有的眼裡也有了淚水,有的卻還是原來的模樣,不過現在一切都好辦了,墨玉示意護衛將所有人的下巴都接上,緊接著便有好幾個人開始指認大將軍。
百姓們由一開始的震驚變得氣憤,紛紛向台階上湧來,有的則將手中的拿著的東西向大將軍砸過來,成豐揚知道此事他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閉了閉眼一睜開便迅速繞過鳳墨曦進了府,府門隨後立馬被關上。鳳墨曦也懶得再攔他,反正事情已經成功了不是?將軍府的小廝們則留在外面使勁兒的攔著暴怒的百姓,可根本就攔不住,將軍府的門被拍得乒乓作響。
鳳墨曦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就看到墨玉和那男子正說著什麼,他心中「咦」了聲,走過去問道:「你怎麼會從冷一他們手中逃出來?為何會幫助我們?」
男子一聽愣了下,轉而「噗嗤」一聲便笑了出來,「景王殿下,我是沈悠啊。」此時她的嗓音已恢復成了平時的樣子。
鳳墨曦一下子瞪大了眼,「你…你是沈悠?你怎麼會在這?還有你的個子怎麼可能一下子竄到這麼高?」
沈悠鄙視的看了他一眼,「笨,我不會在腳下墊東西啊,我難道沒有告訴過你們,我最拿手的就是易容和偽裝。」
鳳墨曦誠實的搖了搖頭,隨後一臉哀怨的看著她。
「墨玉就知道是我,總結起來還是你比墨玉笨。」沈悠雙手叉腰,毫不客氣的評價道。
鳳墨曦接著哀怨的看著墨玉,墨玉直接無視他,開口問道:「沈悠,你怎麼會在這?」
沈悠抓了抓頭,「我原本是打算去賣綢緞衣服之類的店舖看看的,可後來看到很多老百姓往一個方向跑,我猜應該是你們,我想還是先過來看看吧,結果就看到你們兩隻小狐狸鬥不過一隻老狐狸,所以我就想了這個辦法出來幫你們嘍。」
鳳墨曦嘿嘿一笑,「這個法子確實好,哈哈,看那老東西這次還怎麼翻身,不過那老東西一點也不介意七哥進宮面聖,好像拿準了七哥拿他沒辦法,七哥會不會遇上了什麼事?」
墨玉道:「應該不會,七哥身邊有人保護著,我們先回端王府等七哥從宮中回來再說。」
沈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她要不要先變回原來的樣子再回府還是就這樣回去?!還是先這樣回府吧!
當沈悠看著自己面前的這匹馬時,腦袋有點轉不過彎來,過了許久才問道:「就沒有馬車之類的?」
鳳墨曦挑了挑眉,「沒有,原來你不會騎馬,要不你和我共乘一騎。」還沒等沈悠拒絕,鳳墨曦就自顧自的往下說道:「不行不行,要是被七哥知道了非扒了我一層皮不可,哎,你怎麼就不會騎馬呢?」
沈悠:「……」她好想給他一個暴栗!
總之最後還是護衛弄了頂轎子過來,沈悠坐在轎子裡晃了一路終於晃到了端王府,剛下轎子她就想吐,果然她還是想念原來時代的交通工具啊!
——
鳳墨儴走到端王府的馬車邊時,少九已經靠在另一輛馬車的車壁上等著了,他看了眼鳳墨儴好像要開口說什麼,可最終還是身子一轉掀開馬簾坐了進去。
鳳墨儴蹙了蹙眉,少九的那種表情讓他覺得有點奇怪,不過他也沒多想,躬身便上了馬車。
冷一是不可能與風墨儴共乘一車的,可他也不想和少九那聒噪的孩子坐一輛,不過最後他還是認命的無可奈何的坐進了後面那輛馬車,他打定主意,如果少九再囉嗦或者動手,他就坐到馬車頂上去。
冷一上了馬車之後,依舊閉著眼睛靠在車壁上,少九從禁地回來後就有些心不在焉,他懷中還揣著從那裡帶出來的金鎖,金鎖不可怕,關鍵是金鎖上刻的字實在是太可怕,太讓人震驚。
他瞄了瞄坐在另一邊的冷一,突然開口問道:「你跟著你家主子多長時間了?」
他等了半響也不見他回答,就在他打算靠著車壁睡上一覺的時候突然聽到對面的人說,「有十年了。」
少九砸了咂嘴,這時間可真夠長的,他在心裡盤算著,端王今年應該有十九,那就是說這人在他九歲的時候就跟在他身邊了。
少九接著問道:「我再問一個問題,當今太后也就你家主子的母妃,在先帝還在時住在哪個宮?」
他又等了半響才聽冷一道:「長樂宮。」
少九聽了冷一的回答,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他總覺得他這一趟進宮好像走錯了地方,還知道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要知道有時候秘密知道太多了,可是極容易將自己的小命丟掉的。
——
鳳墨儴回到端王府不久,鳳墨曦他們也回來了。
少九也沒有再回地牢,因為他已經答應保護那名叫做沈悠的小廝。一則,京城這地兒不錯他決定留下來玩玩。二則他現在身上一個銅板也沒有,做沈悠的護衛還有銀子賺,端王開出的價格可不低,何樂而不為!最關鍵的是,他可不想再在地牢裡睡覺,石板床,睡得他極不舒服!而且還沒人說話!
沈悠跟著鳳墨曦和墨玉進府的時候,鳳墨儴愣了下緊接著便抬手對沈悠招了招。
沈悠皺了皺鼻子,她怎麼覺得這動作這麼像喚小狗呢,不過她還是屁顛屁顛的走了過去。
鳳墨儴笑著誇讚道:「易容易得不錯,手真巧。」
少九一開始見到沈悠進來的時候還愣了下,因為那人這時候不應該在這裡啊,然後他便看到了鳳墨儴對著她溫柔的笑,聽到了他所說的話,他心中吃驚不已,沒想到男子竟是沈悠易容成的,他也算是個易容高手,可他竟然完全看不出男子是被人易容成的,可見她的技術比自己更好,在這一點上,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不如她。
「七哥,成豐揚那個老東西這次終於栽了,哈哈,不過這次我們能成功完全是靠沈悠,這小傢伙看不出來還挺厲害。」鳳墨曦坐下來喝了口茶,喝完有些興奮的說道。
鳳墨儴勾了勾唇,「呵呵,這就好,成豐揚不知何時竟然和凰權國有了牽扯,昨日凰權國來了封書信,竟然說他國的三皇子想要迎娶將軍府的大小姐,皇上竟然因為凰權國不敢動將軍府,還要我和他言歸於好,真是可笑,我鳳墨儴難道就這麼好讓人欺負。」
鳳墨曦吐了口氣,笑道:「嘿嘿,皇上肯定沒想到我們會來這一手,現在不光是將軍府亂成一團,恐怕皇宮裡也是如此。」
鳳墨儴話題一轉,突然道:「九弟,待會兒你到我書房裡來一趟,我有事要和你說。」
鳳墨曦整個人歪在椅子上,隨口應道:「好啊!」
墨玉這時突然來了句,「七哥,今日墨曦與那領頭的對了一掌,估計受了點內傷。」
鳳墨儴點了點頭,鳳墨曦有些不明白為何墨玉會突然說這話,他張嘴便道:「沒事,就那麼點小…」傷字他沒說出口,他好像知道七哥找他會有什麼事了,該不會是那兩本書的事吧,他下意識的看向墨玉,就見墨玉一臉同情的看著他。
他吞了吞口水,突然摀住胸口道:「我突然覺得我的心好疼,胸好悶,我這內傷肯定不輕,七哥,我得回府找個大夫看看,今天就先回去了。」說完他便站起身,然後一溜煙的跑了,瞬間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內,哪裡有一點受了很重的內傷的影子。
墨玉:「……」要裝也得裝得像點啊!
鳳墨儴心想既然九弟受了內傷就讓他養一陣子吧,等養好了再好好修理下,有時候不修理真的太不像話,昨晚他回房剛躺下就覺得枕頭下面好像有東西擱著,他起身拿開枕頭一看當即黑了臉,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誰做的,膽子真是越來越肥了!
「沈悠,…你還是先將臉恢復成原來的模樣吧,我有些事想與你說。」對著這張臉,鳳墨儴有些話實在是講不出來。
沈悠點了點頭,「那你等我一會兒。」說完便出了前廳。
過了片刻,沈悠已恢復了平時的模樣走了進來,鳳墨儴覺得順眼多了,「沈悠,你以後呆在我身邊說不准什麼時候就會遇到危險,所以我打算讓少九保護你,他的武功極高,有他在身邊除非遇到頂級高手,否則你是不會遇到危險的。」
沈悠聽罷有些詫異的看著鳳墨儴,隨後看向少九,「你竟然願意保護我?」
少九抬了抬下巴,「小爺改行了不行啊,又不是免費做你護衛,哼!」
沈悠覺得有個人保護她也好,畢竟這個時代和原來的時代不一樣,而且她一點也不會武功,她轉向少九,隨即露齒一笑,「那以後就多多關照嘍。」
少九點了點頭,突然道:「我之前的那把匕首呢?」
沈悠道:「在我房裡呢,我待會兒把它拿給你。」要是他知道自己已經把匕首的外殼換掉了會有什麼反應,想到這,沈悠禁不住捂嘴偷偷笑了兩聲。
她能主動將匕首還給他再好不過,少九此時的心情也相當的不錯,只有鳳墨儴知道沈悠到底在笑什麼,他有些好笑的想,這小傢伙真是一肚子壞水兒,而且還是個財迷,偏偏自己還就是喜歡她,真是奇妙!
「七哥,你今晚有空嗎?我想去個地方,你能不能和我一同去?」沈悠突然想起她晚上還有正事要做,連忙問道。
鳳墨儴挑了挑眉,「有空,你要去哪裡?」
沈悠道:「我想去煙柳巷看看。」
鳳墨儴懷疑自己聽錯了,同樣懷疑的還有墨玉和少九兩人,他們兩人的想法和鳳墨儴不一樣,他們想的是你就算想女人要到那邊找一個也不該當著喜歡你的人說啊,這不是找死嘛,可以自己偷偷去嘛!
沈悠見鳳墨儴黑著臉,就知道他想錯地方了,她攤了攤手,解釋道:「我之所以要去那邊看看是因為我在那邊買下了一個店舖,那間店舖原本做的是賣衣服的生意,現在店舖的老闆生意做不下去了,我便將它買了下來,煙柳巷那邊還有另外兩家店舖,一家藥店和一家胭脂水粉鋪,我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買下來的這間店舖還是用來賣衣服,這賣衣服自然是從那裡邊的姑娘身上賺錢,所以我才想去看看那邊的姑娘都喜歡什麼樣式的,也好對症下藥,你今晚和我一起去吧。」
鳳墨儴的臉色漸漸緩和下來,小傢伙能想到在那裡做生意倒是有點經商頭腦,只不過那種地方他也沒去過,雖然沈悠是因為店舖的緣故才想著去那種地方,可他還是不怎麼贊同,「沈悠,你忘記了我不能接近女子,女子必須離我三尺之距嗎?我們就不去了行不行?你如果想知道的話直接問九弟就是,他對於這方面再熟悉不過了。」
沈悠倒真是忘記了鳳墨儴不能接近女子這茬,不過倒是可以帶他去那邊試試,她想了想還是決定放棄,慢慢來吧,這一下子來這麼多女的恐怕不行,七哥不提她一時間倒將鳳墨曦是個風流王爺也忘了,也罷,找個時間先問問他吧。
沈悠突然壞心眼的說道:「其實,你不允許我去那種地方,是不是怕我被那裡的漂亮姑娘把魂兒給勾了啊。」
鳳墨儴搖了搖頭,突然對著她勾唇一笑,「你覺得那些姑娘有我好看嗎?嗯?」
沈悠下意識的嚥了咽口試,小心肝砰砰直跳,這廝不笑的時候還好,這一笑絕對是傾國傾城,她不由得小聲嘀咕了句,幸好不是個女的,不然準是個禍害,哦,不,現在也是個禍害,他的桃花實在太多!
少九不忍再看下去,他站起身拍了拍錦袍上的褶皺,足尖一點便上了屋簷。
墨玉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他就該和墨曦一起走的,為何這兩人每次打情罵俏的時候都不注意下場合呢,好歹他們身邊還有人呢!墨玉站起身,默默的離開了,還是回府睡一覺吧,昨晚折騰到大半夜,今天又早早的起了,得好好補個眠。
——
在將軍府旁邊的一座酒樓名為「一品香」,聽這名字就知道其酒樓是以酒而聞名,此時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正單手托著下巴看著將軍府,他是今兒才來到鳳元國的京城,沒想到竟然還有幸看了場不錯的表演,真是有趣!這端王可是鼎鼎有名的人物,沒想到景王和尚書府的二公子也同樣有趣得很,真是一群妙人兒!等回國的時候給老頭子好好講講,不過老頭子這時候該是暴跳如雷,滿世界的派人找他吧。
「客官,您點的飯菜和酒水。」門「嘎吱」一聲開了,店小二端著飯菜走了進來。
「嗯。」少年頭也不回的「嗯」了聲,其實吧,他從家裡逃出來的時候什麼都記得帶了,就是忘記帶銀子了,嘿嘿,還是等他吃飽喝足後再想對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