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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娘親 文 / 幽冥娃娃

    不論沈一誠的下場是如何,瑤姬與緣塵也並沒有多管。

    緣塵雖想管,但卻有心無力,最後只好無奈離去。

    第二日瑤姬醒來的時候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威壓,那是黑緣的氣息。

    天氣陰沉沉的彷彿隨時都能夠下雨一般,空中飄下細細的雨滴,朦朧間帶著神秘的掩飾了城市的陰暗,風雨欲來。

    瑤姬一大早就睜開眼睛,撐著剛買來的油紙傘,穿著一襲雪白的羅裳,輕風吹來,撩起長髮如夢如幻。

    昨日的黑緣出現並非偶然,她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邪魅的微笑,一瞬間連帶著白色的衣裳都變成如此鮮明。

    這時清純與邪魅的結合,令人越發不可自拔。

    黑緣從暗處走出,緩緩走到瑤姬身邊,道:「幾日不見,你越發、漂亮了。」

    黑緣一襲黑衣如墨,黑色的瞳孔靜靜的望著瑤姬,眼中帶著淡淡的溫柔與柔和,將他的壓迫氣息柔和不少。

    「我沒想到你居然會來到人間。」瑤姬伸出手將她的長髮撩到腦後,道:「是為了什麼?」

    女媧石?亦或者……

    「為了你。」黑緣想伸出手觸摸她的臉蛋,卻被她不著痕跡的躲開,目中略帶苦澀:「這麼久了,你還是不能接受我嗎?」

    「昨夜你早知道我在那對不對?」瑤姬左顧而言他,面色難得柔和。

    知道瑤姬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黑緣苦笑一聲,道:「是啊,我知道,但是並不打算拆穿你,不管你是因為什麼才留到那個凡人身邊,我都會默默支持你。」

    「黑緣。」瑤姬面色冰冷,如同看向一個死人一般,那樣的眼神令黑緣心中一寒,明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好,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心痛。

    「你要知道,我現在的身份是妖王的王妃。」

    「但你是受他要挾不是嗎?」黑緣勾起唇角,溫柔的眉眼瞬間犀利無比:「他逼迫你,為了得到你,他什麼都做得出!」而他……也可以。

    「沒錯。」瑤姬深吸口氣,道:「你說的不錯,正是因為他為了得到我,所以他什麼都可以做得出,你知道我為何在三百年前差點殺了你嗎?」

    「……」三百年前的那一刻,是他心目中永遠的痛,如今被瑤姬提起,他忍不住皺眉:「三百年前,我還記得你冷酷的眼神,雖然知道你不是自願的,可是我知道,你只是為了救我,那個時候我太弱小,弱小到他隨時都能讓我魂飛魄散!」

    「正是因為你知道,所以我給你三百年的時間,讓你強大。」瑤姬卻面帶失望,「可惜一切都遲了,三百年間,他的實力越發強大,縱然你擁有千萬妖界兵馬,也無法消滅他,你可知?」

    黑緣震驚:「這不可能!他的實力怎麼……」

    「他……」瑤姬抿唇歎了口氣,聲音隨風飄遠,她目中帶著憂愁,那一瞬間,彷彿柔弱的風一吹便走,如仙般的氣質,讓他心中悸動。

    瑤姬淡漠的望著遠處的河水,站在這座橋上,伸出手感受空氣中的雨水,道:「我是他的王妃,所以他不敢對我做些什麼,除非他想要我死。」

    「而你。」瑤姬回眸間流轉流光,帶著深深地冷意:「不管我是否會接受你,結局都只有一個,那就是你死。」

    黑緣沉默。

    「如果你還是當年我撿到的小狼孩。」瑤姬柔和了面容,溫柔如春風拂面:「那你就該知道我的想法,放手是對你最好的選擇。」

    「放手?」黑緣忍不住笑了,從低聲冷笑到大聲狂笑,他覺得他的心被面前的女子毫不猶豫的踐踏,他的尊嚴他的一切,都在她說的話面前不堪一擊。

    沒錯,他愛她,但是正是因為愛她,所以心痛。

    他恨自己無能無用,連自己最愛的女人都無法保護,但他更恨妖王白羽,是他,將瑤姬從他手中搶走,逼迫她威脅她。

    他好恨,恨妖王白羽,恨他恨不得他去死!

    他緊緊抓住瑤姬的手臂,黝黑的瞳孔猶如深不見底的潭水,卻被石子打的泛出了漣漪,強烈的愛慾讓他整個人看上去越發的瘋狂:「你明知道我愛你,我放不了手!瑤姬,你的心為何如此狠?只要你與我在一起,我們不去管什麼妖王白羽,也不去管什麼要挾,只要我們好好的,在一起就好,只要在一起……就好……」

    說到最後,他卻哭了。

    連他都無法相信自己的謊言,那樣的蒼白無力。

    「為什麼……為什麼妖王會愛上你,為什麼!?明明是我先遇見你的……明明是我……嗚嗚……」黑緣的淚滑落,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他的頭髮被雨水打濕,狼狽的樣子讓她心疼。

    對他,她終究是不同的,

    黑緣是她親手帶大的,她還記得,與今日一樣的昏暗,雨滴墜落,點點微風拂面,她一襲火紅色衣裳,在一片竹林間撿到的他。

    那時的他不過是一隻小小的狼孩,半人半狼的卻不知道自己的模樣令人類恐慌,他被人類打傷,奄奄一息的躲在竹林中獨自舔傷,她看見他的雙眼,一雙明亮而又黝黑的雙眸。

    她救下他,許久之後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叫她娘親。

    她為他取名為黑緣,黑是因為他的眼睛如同黑夜般璀璨,緣是因為撿到他是她與他之間的緣分。

    她想,也許對著自己親手帶大的孩子終究是寬容的,千年來,因為有了黑緣的陪伴,她也不至於寂寞。

    可是一切都在遇見妖王白羽之後化為烏有……瑤姬深吸口氣,道:「緣兒,你這般,讓娘親很心疼……」摸著他的長髮,他趴在她身上,抽泣著,淚水打濕了她的衣裳,留下點點水漬。

    許久後,他通紅著雙眼靜靜的看著瑤姬,道:「娘親,我愛你,勝過生命,所以我不會讓你為難。」

    「好孩子。」瑤姬順著他的長髮摸著他,給他順毛。

    黑緣勾起唇角,眼中卻帶著絲絲狠戾:「但我絕對不會放過妖王,妖王……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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