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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2章 風雲〔二) 文 / 一個小瓶蓋

    皇宮之內,暗濤洶湧。

    延禧宮麗妃處。

    五皇子朱聰有些不安的依偎在母親懷中,時不時的會抬起腦袋看著宮門外。

    「娘娘……」麗妃的貼身侍女急匆匆地走過來。

    「怎麼樣可是聯繫到了我娘家?」

    那侍女搖了搖頭,小聲稟道:「宮裡面已經戒嚴了,消息傳不出去。」

    麗妃聽到這裡,臉上露出了巨大的失望之情,她死死咬了下嘴唇,顯然此時也是六神無主的。

    「皇上那邊怎麼樣?」半晌後,她問道:「可有醒過來?」

    「依然昏迷著。」那侍女小心翼翼地說道:「聽說是不好了呢。」

    麗妃的臉上霎時一白,抱著兒子的手臂是一緊再緊。

    「娘娘,你要早作打算啊!」

    這道理麗妃何嘗不明白,然而事情發生的速度實在太快,誰都沒有想到皇上會突然病危。所以有些事情根本就來不及準備。要是皇上就這麼去了……麗妃看了眼懷中的兒子,眼中閃過抹怨憤不服之色。聰兒是陛下幼子,天資聰慧,本就極受他父皇喜愛,若是皇上再能多活幾年,讓聰兒再長大些,未嘗沒有機會掙一掙的,可是現在——不行,她絕不甘心就這樣坐以待斃。

    「給本宮換衣。」麗妃站起身,死死地拽住兒子的手掌,一字一字地說道:「本宮要親自為皇上侍疾。」

    就在麗妃有所行動時,延禧宮的一處偏殿內,許久未曾出現的呂氏正雙手合十的跪在佛像面前她的表情非常虔誠,然而,卻在眉宇間,有著一絲絲不自然地狂熱。許久後,她停下敲打木魚的雙手張開雙眼。「你怎麼來了?」她淡淡地問道。

    站在她後面的不是淮安王朱平又是何人。

    面對著母親冷漠的態度,朱平的臉上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他躊躇地叫了聲:「孩兒不放心娘親,所以——」

    「回去!」不待他把話說完,呂氏便開口打斷道:「回自己殿裡,好生呆著去。」

    在生母這裡,朱平得到的永遠都是這樣不鹹不淡地冷漠,於是,他躬了□,神色黯然地退下了沿著青玉的走廊緩緩行著,卻在拐彎處撞見一人。

    「見過淮安王殿下。」

    朱平抬頭一看,先是吃驚了一下,而後露出幾絲真心的笑容叫了聲:「燕大人。」

    玄衣銀甲,面若桃花,卻別有一番凜然威勢,不是那燕弘真又是何人。

    「殿下這是要去哪?」

    朱平面上黯然之色一掃而過,答道:「回慶毓殿……燕大人,父皇他,可還好?」他本性雖醇厚善良。但畢竟不傻,這幾日宮裡面的波濤洶湧如何察覺不到,然而,皇太孫朱厚文卻以皇帝需要靜養不宜打擾為名,阻止了所有欲要探視之人。

    「皇上定會龍體康復,殿下放心便是。」燕弘真對著他微微笑了笑,一派長輩的和煦模樣:「不過在此之前,殿下還是在自己宮中靜待才是。以防有那宵小之人趁機作亂。」

    朱平聽到此話後,心中一凜。對著燕弘真揖了下手,以示感謝。

    看著朱平快步消失掉的背影,燕弘真嘴角邊的笑容慢慢消失下去,臉色閃過莫測的陰影。

    養心殿,皇太孫處。

    東宮太子府一干心腹俱都在此,其中一人格外引人注意,只見他年約五十幾許,鬍鬚花白,然而卻精神翟爍,此時說起話來,週身之人俱都露出認真傾聽之色,可見其地位不凡。此老便是文淵閣大學士,太子太傅的黃老。他不但是已去世的太子老師,且生的女兒又嫁給了皇太孫朱厚文做了世子妃是最堅定的「太孫」派一員。

    「殿下,可打聽出來,皇上是否立下了遺詔?」

    朱厚文搖了搖頭:「皇祖父並未立下過任何詔書。」

    黃太傅聞言,眉頭微微一皺,自古以來先皇賓天後,接替皇位的都是皇子,歷史上還沒有一個是皇孫直接繼承大寶的。朱厚文雖是太子之子,但畢竟不是太子,在沒有傳位聖旨的前提下,便不是那麼名正言順了。

    這般情況,朱厚文心裡面也是一清二楚的,然而,儘管如此,他的內心卻還是如同大火中的野草瘋狂燃燒著名為「野心」的欲……火。他等的已經太久太久了,從青蔥的少年,到如今三十而立的中年。他一直一直在等待著,等待他皇祖父駕崩,他登臨帝位的這一天。

    可一年年過去了,皇祖父卻依然身體硬朗,後宮中的小皇子小公主一個個的往外蹦,他就像是能永遠活下去那樣,讓朱厚文有些絕望。

    但是——

    現在卻不同了,這可謂是天賜良機啊,最強的競爭對手晉王此時還遠在封地。成王被廢,幾乎被驅出皇族,底下的兩個小的,年齡幼小,根本不足為懼。而自己卻在朝堂上經營多年,身後又有大部分文官支持,就這麼順利登機,應是不成問題的。

    「殿下……」看著神情隱有狂熱的朱厚文,黃太傅提醒似的說道:「皇上可是還沒去呢。」

    這便是個時間差的問題了,若朱重國就這麼死了,那他就閃電般的登上王位,到時候木已成舟,誰能奈何的了他,可現在的問題是,他還沒嚥下最後一口氣,可越是拖著對朱厚文就越不利,探子來報說,晉王已經接到消息,正快馬加鞭的往京城趕著。那可是不是個好對付的男人,與他對上,朱厚文的勝數,起碼要減少一半。突然地,一道想法無可避免的從朱厚文的內心中升起,要是皇祖父能快點嚥下最後一口氣,那就好了!

    「殿下,不能妄動啊!」黃太傅似乎看出朱厚文內心的想法,提醒似的說了句。

    「太傅此言差矣。」顯然,有人很不同意他的想法。

    只見一位年輕文士走上前來,他面無白鬚,一身青衫看起來極有精神:「太孫殿下,乃是太子之子,是當之無愧的皇位繼承人,而且國不可一日無君,說句大不敬的話,陛下現在已是彌留之際怕是沒有多長時間的活頭了,咱們現在就應該籌謀日後擁護太孫殿下登基之事才對。」

    「不錯!」此言一出,立刻贏的了許多人的贊同:「黃大學士,以及內閣的於、秦兩位閣老,都是殿下的支持者,若此時行事,勝算極大啊!」擁護從龍之功已經讓這些人開始漸漸失去理智,變得狂熱起來。

    「若是立身不正,便是坐上了那個位置,又能如何?」黃太傅態度強硬地說道:「太孫殿下,您現在就應該放下所有事情,一心一意為皇上侍疾才是正理。」

    「黃太傅……」

    「此言,某不敢苟同……」

    便在週身謀士開始七嘴八舌議論不休時,朱厚文雙目中卻快速的閃過一抹寒光,此時此刻他離那個至高無上的位子幾乎是觸手可及了,他甘心就這樣什麼都不做的,乾等著嗎?

    不!

    他不甘心。

    上京城,燕府,蘇慧娘處。

    一連幾天的秋雨,讓氣溫急劇下降起來,蘇慧娘推開窗子,霎時,一股陰冷的氣流便迎面吹來。她皺著眉頭,神色間卻充滿憂慮,女兒不在身邊,燕弘真又從出事那天起就沒有回過家,這怎麼不讓她心中惴惴?

    「夫人,您快關了窗戶吧!」芳兒端著茶盤走進來,見蘇慧娘站在窗前,忙緊張的勸說道:「您現在是最要緊的時候,萬不能受涼的。」

    蘇慧娘聞言撫了下已經七個多月的肚子,輕輕地歎了口氣:「真是個多事之秋啊!」

    如此,又是兩天過去。紙這種東西終是包不住火的,一些關於皇上病危的傳言開始在上京城內流傳,幾乎就在剎那間,整個京城中的氣氛開始變得暗濤洶湧起來,許多皇親國戚,權貴士族,要麼選擇閉門不出,要麼是選擇活動頻繁。

    燕府自然是屬於前者,蘇慧娘早就下了命令,緊閉府門不出,並且一直在五城兵馬司當差的小順子也帶著人回來了,整整六十人的校衛隊,在加上府內原有的護衛,一眾百十人,一天二十四小時,於明處暗處,守護在燕府四周。

    便是嫁出府許多年的木香也帶著孩子隨夫君過來了。蘇慧娘靠在軟枕上與許久未見的她說著閒話。

    見主子說話時,總是時不時的走神,木香便道:「夫人,要不您睡一下吧,也好養養神。」

    蘇慧娘昨兒晚上被肚子裡的孩子折騰了許久,根本沒睡多少覺,此時難免有些犯困。於是木香便端來一杯安神的暖茶,又在熏爐中燃了塊香片,方才退了下去。

    出乎意料的,這一覺,她睡的非常沉,若不是半夜時,門外面響起的躁動聲,她恐怕會一覺到天亮。

    「木香」蘇慧娘坐起身,喊了一聲。

    「夫人……」

    「外面怎麼了?」她抿著嘴唇,神色緊張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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