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5 耳邊蒼蠅(求收) 文 / 露草心
路上,三妹仰著頭,擔憂的道:「大姐,你痛不痛?三妹給你吹吹,就不痛了。」
李芸忍不住捏了三妹細嫩的臉蛋一把,神色輕鬆的道:「一點兒都不痛。對了,剛才二哥為什麼打架?」
三妹的淚珠兒跌落下來,委屈道:「王小石說他娘說的,說我娘勾引王大叔,說我們家吃的用的都是王大叔送的,二哥這才跟他打架。大姐,王小石說的是不是真的?」
當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
不過李芸並不關心別人的閒言碎語,因為她深深的懂得,活在別人的目光下到底有多累。伸手理了理三妹柔順的頭髮,道:「三妹,你要相信,娘不是那樣的人。這些日子王大叔送來的東西,娘都是給了錢的。」
三妹疑惑道:「那為什麼王小石他娘要說娘的壞話?」
李芸語重心長道:「三妹,你還小,不懂得人心。人因為自私,因為嫉妒,就會做出違背良心的事來。不過,別人怎麼說,我們管不了,也不用去管。我們只要管住自己,活得坦蕩,活得有良心,有尊嚴,問心無愧就好。」
三妹似懂非懂,不過確實眼睛晶亮地點了點頭,重重地嗯了一聲,奶聲奶氣道:「三妹也要有良心,有尊嚴。」
李芸目光柔和地替三妹擦乾眼淚,道:「對了,二哥打架、還有我手傷的事,就別告訴娘了,免得娘擔心。」
三妹點點頭:「大姐不讓說,三妹就不說。」
李芸和三妹回到家,徐氏正在煮飯,聽到動靜,出來一看,立即問道:「怎麼只有你們姐妹?二弟呢?」
李芸眉頭皺了皺:「他先走,沒回來嗎?」
「沒有呢。」徐氏不以為意,「可能是玩瘋了,等他肚子餓了就會回來。」
李芸心中隱隱有些擔憂,二弟頭先肯定對她心存怨恨,這會兒,可能跑到什麼地方躲起來哭了。雖然出了太陽,畢竟是秋天,風大,氣溫低,萬一在外面呆久了染了風寒,就麻煩了。
「我再出去找找二弟吧。」
李芸丟下話,就匆匆出了門。在村子裡小跑著找了一圈,一邊跑一邊喊,將平日裡二弟常玩的地方都找遍了,卻沒有發現二弟的身影。
她不禁有些緊張起來,也暗自責怪自己剛才為什麼沒有拉住二弟。
李芸正不知道該往哪裡找的時候,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我知道他去哪兒了。」
李芸回頭,只見之前的藍衣少年,正微笑著看著她,一臉「求我我就告訴你」的樣子,收回目光,自顧自地往前走。
藍衣少年伸手攔住李芸,奇道:「你不想找到你二弟了?」
李芸站住,冷冷道:「我憑什麼相信你?你一個外地人,怎麼可能知道我二弟去哪裡?」
藍衣少年摸摸鼻子:「我長得很像騙子嗎?再說了,我騙你有什麼好處?我剛才在樹上,站得高自然看得遠,看到他往哪裡去了。」
李芸眸色黯了黯,她真不想和他說話,可是又怕找不到二弟,只得妥協,口氣有些生硬的道:「他去哪兒了?」
那少年眼中笑意更深,眼睛瞇成兩道彎月,道:「咦,這位小妹妹,剛才不是說你不和陌生人說話嗎?現在你和我說話了,這麼說來,我跟你算是熟人咯?不過,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這樣算不算熟人?」
李芸只覺得耳邊有無數只蒼蠅嗡嗡飛過,不耐煩道:「我叫李芸,不是你什麼小妹妹。這下你可以告訴我,我二弟去哪兒了吧?」
那少年卻沒有回答,而是搖頭晃腦道:「流動的時間長河裡,芸芸眾生之中,唯獨我們在這裡相遇。這就是緣分。嗯,以後我就喊你芸芸吧。」
李芸身上一陣雞皮疙瘩,見他油嘴滑舌的就是不說她想要的答案,心中的怒火忍不住就要噴湧而出。想到自己一個快奔三的女人,不能和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一般見識,便生生將那怒氣吞了下去,扭頭就走,打算自己去找。
那少年立即小跑幾步追上李芸,並肩走在她的左側,自來熟地拉住她的手,熱情道:「芸芸,既然我們這麼熟了,我就受累帶你過去好了。對了,我叫明之軒,你可以叫我軒哥哥。」
李芸惡狠狠將明之軒的手甩開,鄙視的道:「男女授受不親,你爹娘沒教你麼?」
作為新時代女性,李芸對男女授受不親什麼的向來嗤之以鼻。不過,她可不習慣跟一個陌生人這麼親密。這孩子腦子有問題吧?
明之軒眸色黯了黯,隨即笑道:「小小年紀的,思想就挺複雜。如果你將來因為這事嫁不出去,我就吃點虧,娶了你好了,你擔心什麼?」
卻沒有再去拉李芸的手,而是稍稍加快腳步,走到李芸前面,為她帶路。
熊孩子!李芸心中暗暗罵了一聲,卻沒有再拒絕明之軒,默默的跟著他身後。
明之軒一路東張西望,似乎對這裡的一切都感到新鮮,不時問東問西。李芸卻只把他當作耳邊蒼蠅,並不理會。明之軒似乎感覺不到自己不受待見,依然保持高漲的情緒,不時和李芸說話。
「咦,那個是什麼東西?」
李芸嘴巴緊閉。
「我知道我知道,我在五里村見過,那東西叫石磨,可以磨麵粉磨豆腐什麼的。」
李芸:「……」
沉默。
過了一會兒。
「啊,這個又是什麼東西?」
李芸嘴巴閉得更緊。
「我曉得我曉得,我在桐鄉見過,這東西叫石臼,舂米用的。」
李芸:「……」
沉默。
又過了一會兒。
「誒,那個東西很有趣,叫什麼來著?」
李芸忍無可忍,大喊一聲道:「你安靜一會兒行不行!」
明之軒側頭看她,嘖嘖搖頭道:「我看你小小年紀就這麼嚴肅,不過想要活躍一下氣氛嘛。你看你,整天板著一張臉,多不好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我有多苦大仇深呢。」
李芸嘴角抿了抿。她原本也有過愛笑愛鬧天真無邪的歲月,只是後來,生活的沉重令她笑得越來越少。日子久了,便似乎失去了笑的能力。
李芸不回答,做面癱狀。
李芸以為明之軒會繼續呱噪,明之軒卻閉了嘴,目光帶著深意地看了看李芸的右手。她手上裹的布還是之前那一塊,浸染的鮮血此刻有些發黑,顯然這傷口並未處理過。
明之軒突然心中浮起一絲淡淡的憐惜,自然而然地伸手,在李芸的頭髮上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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