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2 借力打力 文 / 露草心
李芸驚訝地站起來問道：「說沒說出了什麼事？」
那下人搖頭道：「這倒沒說。」
李芸非常驚奇，到底是什麼事，讓周斌束手無策，要向她一個小姑娘求救？不管怎樣，先去看看再說。
李芸站起身來，向文夫人告辭。
文夫人卻道：「芸丫頭，我跟你一起去吧，看看有沒有我能幫上忙的。」
文家在平鎮勢力大，文夫人或許真能幫上忙也不一定。
李芸便不客氣地道：「謝謝文夫人。」
文夫人笑道：「你也不用謝我，我如果能幫上周大夫的忙，以後他也能對我盡心盡力。」
文夫人話雖如此，李芸卻知道，文夫人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去幫忙的。李芸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將這份情記在心中。
李芸和文夫人到了門外，周斌的弟子黃文第一時間把目光投向文夫人，臉上露出一絲喜色，朝文夫人點了點頭，隨即把目光轉向李芸，急聲道：「芸兒，德仁堂出事了，快隨我去吧。」
李芸微微皺了皺眉頭，問道：「黃師兄，到底出了什麼事？」
黃文催促道：「我們邊走邊說。」
文府家丁在前面開路，李芸和黃文上了小刀駕駛的馬車，文夫人則上了自家的馬車，後面跟了一眾丫鬟婆子們，浩浩蕩蕩地朝德仁堂出發。
車上黃文告訴李芸，周斌因為收購了她送來的紅花，德仁堂被春暉堂的夥計們團團圍住，逼他將紅花交出來。
李芸詫異地道：「怎麼會有這種事？」
黃文歎氣道：「這件事，看來師父並沒有告訴你。近年來，春暉堂掌控著全國的藥材命脈。凡是採藥人採集的藥材，都要必須賣給春暉堂。春暉堂會留下品質好的藥材自用，再將不好的藥材轉手賣給其他的藥房，從中撈一筆。如果誰私底下從採藥人手中買藥，便會遭到春暉堂的無情打壓，直至從春暉堂的勢力範圍消失。」
李芸怒道：「難道沒有王法了嗎？」
黃文道：「春暉堂如今是藥材皇商，認識許多達官貴人，在朝中也有許多人脈，一般的官吏，誰也不好得罪他們。而那些艱難為生的小藥房，根本沒有任何背景，因此無法與春暉堂抗衡。因為我師父跟春暉堂的關係，以前德仁堂也經常自行收購藥材，也一直與春暉堂相安無事，不知這次李忠為何會突然發難。」
李芸嘴唇抿了抿，道：「難怪，你不去找衙門，反而來找我，因為我跟文府關係好，你們認為文府一定會幫忙？」
黃文驚詫於李芸的敏銳，苦笑道：「芸兒，你別怪師父，師父也是沒有辦法。」
李芸點了點頭：「我理解。」
說話間，馬車到了德仁堂外，只見許多人將德仁堂圍得水洩不通，外圍的人，正踮著腳尖朝裡張望。
只聽李忠的聲音非常的傲慢：「周斌，去勸你把紅花都交出來，不然，不交出紅花，補足銀子也行，總不能壞了我們春暉堂的規矩，否則，你可別怪我們春暉堂沒給你路走！」
「文府的馬車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外面圍觀的群眾嘩的一聲自動讓出一條路來。李芸和文夫人下了馬車，穿過人群，只見前面卻有十幾名男子圍住德仁堂的門口，站著沒動，領頭的正是春暉堂掌櫃李忠。
周斌的幾個弟子護著大門，如臨大敵。而周斌坐在德仁堂門口，閉著眼睛，一副要打要殺隨意的樣子。
翠柳見李忠等人攔住了文夫人的去路，大聲道：「文夫人來看診，是誰這麼不長眼，擋著文夫人的路啊？」
周斌睜開眼睛看向李芸，目光中充滿感激。隨即他站起身來，微微朝文夫人頷首示意。文夫人微側身體，回了一禮。
李忠假裝才看到文夫人，嘻嘻笑道：「喲，文夫人，怎麼到這種不上檔次的小藥房來看病啊？您說句話，我們春暉堂隨時到您府上為您服務，哪用親自勞您大駕？」
文夫人看了一眼站著不動的春暉堂夥計們，淡淡道：「春暉堂服務的都是握有實權的達官貴人，像我們這種土裡刨食的鄉下人，李大掌櫃自是不必看在眼裡的。」
此言不但道出文府與春暉堂關係緊張，還將春暉堂跟平鎮的鄉紳們擺在了對立面。
李忠是個油滑至極的主兒，打著哈哈道：「文夫人您可真會開玩笑。」臉色一變，對手下的夥計們喝道，「不長眼的狗東西，還不讓開！沒看到文夫人來了？」
夥計們連忙讓出一條道路，翠柳扶著文夫人娉婷走過，周斌連忙浮上笑臉，做出邀請的動作：「文夫人，快裡面請！」
文夫人一腳跨入門內，一腳還在門外，轉身道：「你們還圍在這兒做什麼呢？本夫人要看診，難道你們等著打聽本夫人的**，好到處宣揚嗎？」
她目光掃過之處，人人都覺得她是在看自己。在平鎮，沒有誰會願意得罪文府，於是圍觀的人一哄而散。
不過，不包括李忠以及他的夥計們。
文夫人將門內的一隻腳收回，不快地朝李忠看去。
李忠立即呵斥夥計們：「沒聽到夫人的話嗎？後退後退！」
他帶領著夥計們後退到街道另一邊，卻沒有離開，而是陪笑著看著文夫人，指指耳朵，又搖搖頭，示意這個距離，文夫人在藥房內講話，他們聽不見。
之前圍觀的人群雖然散了，他們卻假裝在周圍的店前挑選商品，不時地偷偷地朝這邊觀望。李忠裝瘋賣傻不肯退走，這讓文夫人在眾人面前下不來台，臉色越發難看。
「文夫人別生氣，孩子要緊。」李芸低聲安撫文夫人，嘴角浮上一絲冷笑，「讓我去跟他說句話，他定會乖乖的離開。不過，我要借用一下文府的威風，借力打力。」
文夫人撫了撫胸脯，讓自己平心靜氣下來，點頭道：「好。只要能讓他滾蛋，不在我面前礙眼，怎麼說都行。」
李芸朝李忠走去，大聲喊道：「李掌櫃，文夫人有句話，讓我說給你聽！」
圍觀的眾人支起耳朵，想要聽李芸都說些什麼。李芸卻背著小手慢悠悠的走到李忠面前，勾手示意李忠附耳過來，如此這般地說了一通。說罷，她悠閒地背著手走回德仁堂。
李忠面色變了變，把手一揮，示意眾夥計先行離開。
他匆匆走過來，傲然道：「周斌，告訴你主子，我家大小姐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我再給你們十天的時間，期限一到，若是不能遂了大小姐的心意，你們看著辦。」
說罷，拂袖離開。
李芸皺了皺眉，這事，看來並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啊。
文夫人雖然好奇李忠的話中深意，但她並沒有過問此事，而是好奇地問李芸：「芸丫頭，你剛才對李忠說了些什麼？」
李芸道：「我只是告訴李忠，平鎮有大半的商舖都是文家的，我問他，以後在平鎮還要不要穿衣吃飯？」
文夫人恍然大悟，撫掌笑道：「果然是芸丫頭厲害，我一生氣，竟然沒有想到這個。」
李芸微微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文夫人並不是一個擅長心計的女人，所以才被文有財的小妾暗害了這麼多年而不自知。不過，正因為她不擅心計，李芸才願意跟她來往。
周斌朝文夫人鞠了一躬，感激道：「多謝文夫人仗義相助，否則，今天這事恐怕沒這麼容易解決。」
文夫人擺擺手：「不用客氣，我跟芸丫頭是莫逆之交，你是她伯伯，以後李忠再來找你的麻煩，你隨時去文府找我。行了，問題解決了，我也該回去了。」
李芸道：「來都來了，不如讓周伯伯再給你診下脈如何？」
文夫人笑著搖頭道：「不了，你今天不是已經給我看過了嗎？」轉眸望向周斌，「周大夫，過幾天我再請你過府給我診平安脈吧。」
周斌連忙應了，千恩萬謝地將文夫人送走了。
二人回到藥房坐下，李芸道：「周伯伯，我聽黃師兄說，以前你也經常自己收購藥材，春暉堂也並無打壓過你，不知這次為何突然對你發難？」
周斌忽然神色有些尷尬：「我也不知道。」
李芸抿了抿唇，周斌不願說，她便不再問。不過，她從李忠的話中也能推測一二。
第一，周斌並不是德仁堂的大老闆。聯想到周斌說紅花並不是在這一家店賣，猜測德仁堂在別的地方還有分號。
第二，德仁堂的大老闆跟徐家大小姐之間有糾葛，看周斌的尷尬神色，猜測是感情糾葛。大小姐想要嫁，德仁堂大老闆卻不娶，大小姐便要翻臉，指使下面的人打壓德仁堂。
坐著喝了一會兒茶，李芸見時間不早了，便站起來準備告辭。
一騎快馬卻從街上狂奔過來，到了德仁堂門口，戛然而止。
李芸驚訝轉頭去看，只見明之軒從馬上跳下來，來不及擦滿頭大汗，風一般掠了進來，圍著李芸轉了一圈，緊張道：「芸芸，你沒事吧？」
李芸驚訝道：「我沒事啊！你怎麼來了？」
明之軒鬆了口氣：「你沒事就好。」
周斌眼中閃過驚訝之色，恭恭敬敬站起來，道：「少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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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發燒，流鼻涕，狀態極差，字數少了些，親們將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