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4 我相信 文 / 露草心

    車速減慢，李芸便知道小刀的心意了，惱羞之餘，狠狠在某人唇上一咬，趁他低聲痛呼之時，逃離他的鉗制，怒視著他：「你有完沒完？」

    她不討厭與他親密接觸，可是，並不代表他可以不經過她同意，動不動就親她。『

    明之軒撫了撫被咬痛的下唇，眼神深深地凝視著她，只是笑，並不答話。

    大半年的時間，得益於她經常調製藥膳進補，她比他剛來**村的時候長高了不少，皮膚也更加水嫩白皙，眉眼之間，已經脫離了孩童的稚嫩，而有了少女的靈秀，那模樣，越發的可口……呃不，可人。

    李芸被那熱情而直白的眼神看得有些坐立難安，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以後沒我的允許，不准……」

    說到此處，她的面皮又漲紅了，竟是羞得說不下去。

    明之軒看著對面人兒那又羞又惱的神情，裝作不知她說的是什麼，眨了眨眼睛，笑吟吟地道：「不准什麼？」

    李芸心知這傢伙向來會得寸進尺，如果不把話說明白，他還不得把她吃得死死的？努力平復自己的呼吸，李芸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生硬地道：「沒我的允許，不准碰我！」

    明之軒低笑一聲，道：「遵命！」

    隨即，他的身子往她靠了過去，一雙眼睛閃著祈求的光，道：「現在我想靠你近些，可以嗎？」

    李芸根本來不及回答，那傢伙已經貼了過來，一副「我已經問過你了你沒有反對」的得瑟模樣。

    李芸差點兒被自己口水嗆到，想到這傢伙以後動不動就問「我想要親你可以嗎」、「我想要抱你可以嗎」，然後不給她反對的時間，堂而皇之地對她上下其手，她怎麼覺得有種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呢？

    暗地裡磨了磨牙，李芸推開明之軒，道：「熱！」

    「不怕。」明之軒又附了過來，動作麻利地從懷中掏出一把折扇，慇勤地給李芸扇風，笑瞇瞇道，「這樣就不熱了。」

    李芸扭頭望著窗外，乾脆不理他了。

    「芸芸，我知道你的顧慮是什麼。」明之軒收起了笑顏，在她的耳邊，輕聲而鄭重地道，「你問過我的問題，我從來都沒有忘記。如今，我可以很肯定的回答你，我願意分擔你肩上的重任，你的娘親，我會當作自己娘親來贍養，你的弟妹，我會當作自己弟妹來撫養。至於你說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我明之軒以性命發誓，我這一生只有你一人，絕不另娶他人。」

    李芸動容地回頭，對上他的漆黑眼眸，從他的眸中，她清楚地看到了他的決心和真誠。

    她的眼中不由自主氤氳出霧氣，她真的能夠得到這麼一個人，願意分擔她的重任，願意心中只有她一個人，終生不悔？

    明之軒的手指輕輕擦去她的淚水，道：「傻瓜，哭什麼呢？」

    李芸連忙將淚水眨了回去，言不由衷道：「你看錯了，我哪有哭。我最討厭哭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明之軒寵溺地道：「是，你沒哭，是我看錯了，好了吧？」

    那口氣，似乎李芸說太陽從西邊升起，他也毫不猶豫地附和她。

    李芸被他弄得不好意思起來，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又把頭轉開了。

    她平時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此時露出小女兒般的羞澀姿態，讓她更有了幾分女人味，明之軒眼睛一亮，伸手撫上她的臉，把她的頭扳過來，看著她的臉越發的紅，他低笑道：「對了，就是這個表情，很美。」

    李芸轉頭，張口就朝他的手咬去。美，美你個頭！

    「哎喲！」明之軒假裝痛呼，輕笑道，「芸芸，你是屬狗的嗎？」

    李芸淡淡道：「我屬蛇，謝謝。」

    明之軒一本正經道：「我看你就是屬狗的，不然為什麼動不動就咬人呢？」

    「誰讓你亂碰我的？」李芸小眼神有些陰陰的，威脅道，「今天的事，不准跟任何人說，不然，哼！」

    明之軒裝傻：「今天的事？今天什麼事？」

    李芸把頭轉向窗外，懶得再理他。想起剛才的那個吻，她還是忍不住會臉紅心跳，而她還不習慣這樣的情緒，她需要時間來理清自己的思緒。

    明之軒心情很好地靠著椅背，含笑看著李芸彆扭的背影，回味著剛才的甜美滋味，忍不住撫了撫唇，什麼時候又能品嚐她呢？嗯，希望不會等太久。

    兩人都不再說話，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

    過了一陣子，明之軒忽然打破沉默道，像是自言自語般道：「如今，我還面臨著許多困難。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春暉堂被徐家吞併，也不可能看著德仁堂被徐家摧毀。但是，我絕對不會用自己的終身幸福來換，我會通過我的努力，把屬於明家的一切拿回來。芸芸，你相信我，等我成功的那一天，我會十里紅妝迎娶你，讓你當上最幸福的新娘。」

    李芸回頭，忍不住要反駁「誰答應嫁給你」，但看到他那純淨而真誠的眼眸，她反駁的話突然就說不出口了。

    她不由得暗暗生氣，眉頭輕皺。這才剛剛開始，就談婚論嫁，是不是太快了？呃，好吧，好像古人談婚論嫁的速度是比較快，可是，他都沒有求婚，就篤定她會嫁給他？

    明之軒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忍不住輕笑道：「放心，在此之前，我會三媒六聘，求你嫁給我。」

    李芸的臉忍不住又紅了起來，想到自己一個熟女，竟然這麼撐不住場面，她竭力裝作淡定的樣子，淡淡點了點頭，淡淡道：「再說。」

    明之軒忍不住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兩根手指夾住她的一縷秀髮，從髮根滑落至髮梢，然後將手指放到鼻間嗅了嗅，讚道：「真香！」

    李芸：「……」

    她忍不住懷疑他閱人無數，否則，怎麼調起情來，一套一套的？

    似乎撲捉到了她的念頭，他笑得更歡快，道：「放心，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也是我最後一個喜歡的人。」

    李芸囧，她剛才居然在吃乾醋，而且被他識破了？好丟臉！

    她覺得自己以前的二十八年都是白活了，今天竟然栽在一個乳臭未乾的少年手裡，被他牽著鼻子走，這讓她情何以堪啊啊啊！

    明之軒伸手攬過她的肩，另一隻手在她的額間彈了一個響指，輕笑道：「芸芸，男女兩情相悅是天地之間最美好的事，不要抗拒。我會盡我所能，帶給你這世間最美好，相信我。」

    他的聲音低沉而魅惑，似有魔法一般，讓她沉醉。

    她沒有回答，而是閉上眼睛，靠著他的肩膀，沉浸在他許給她的美麗中，久久不想睜眼。

    她閉著眼睛，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明之軒笑著搖了搖頭，輕輕把她放下來躺在座椅上，把她的頭擱在他的腿上，讓她睡得舒服些。

    趁她熟睡，他的手指在她的臉上輕輕摩挲，來回描繪，細細勾勒著她的線條，將她的眉她的鼻她的眼她的唇，全部都深深印入他的腦海。

    朦朧中，李芸做了兩個夢。

    第一個夢，她夢見那個轉身離開她的男人，得償所願地當了有錢人家的女婿，在人前風光得意，光芒無限。可是在人後，男人卻過得並不好。女人對他呼來喝去，想打就打想罵就罵。在一次苦悶的酒醉之後，男人哭著喊了李芸的名字，悔不當初。

    夢境變幻，時間回到了男人離開她之前。她苦苦哀求，男人終於回心轉意，和她生活在了一起。但是，她的負擔實在太重，上有游手好閒的父母，下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妹，男人被生活所累，漸漸養成了酗酒的習慣。每次酒醉，他就會打她，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要留下來，而沒有跟那個有錢的女人走。

    李芸從夢中驚醒，發現自己躺在明之軒的懷中，而明之軒正擔憂地低頭看她，替她擦掉掛在眼角的淚水，柔聲問：「芸芸，做什麼噩夢了？」

    「沒什麼。」李芸坐起來，搖了搖頭，把目光投向車窗外。

    車窗外，太陽已經西斜，避暑的人們紛紛扛著鋤頭來到自家地裡，一邊唱著歌兒，一邊幹著農活，生活雖然清苦，他們卻很快樂。

    李芸忍不住嘴角彎了彎，長長吐出一口氣。

    第一個夢，也許是她潛意識的投射，她惡意的不希望那男人得到幸福，以慰藉她受傷的心靈。第二個夢，則讓她從被背叛的傷痛中走出，提醒她，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雖然這只是夢，她卻覺得，這是上天再通過夢境告訴她，她不應該再活在過去的陰影中，她的目光，應該看到眼前的人，應該放眼未來。

    一直以來，她活在過去的魔障之中，尤其是對感情，瞻前怕後，總擔心會重蹈覆轍，怕自己無法再一次承受被背叛的傷痛。

    她卻忽略了，那個男人只是一個個例，他不能代表所有人。如果她一直不肯交出自己的真心，怎麼能夠得到真正的幸福呢？

    終於想通，終於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她覺得無比的輕鬆。

    李芸回過頭，認真的看著明之軒，認真的道：「明之軒，剛才你說的話，我相信。」

    －－－－－－題外話－－－－－－

    頭痛了兩天，今天稍微好了些。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