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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王權的爭奪2 文 / 夢x雪飄飛

    在嬴天和嬴清滿歲宴那天,宮中妃子、王子、公主,朝上各臣全都盛裝出席,歌功頌詞不絕於耳,整個晚上嬴政聽得最多的話就是「大王聖明」,而黎姜這晚收到得最多的禮物卻是來自四面八方充滿「厭恨」的視線,這令黎姜覺得自己與嬴政之間的待遇相差太多。

    宴會進行中王子和公主都分坐兩側,表面上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每個人卻都各有心思。

    在眾人喝得正酣時丞相王綰這時舉著酒杯站起來。「大王,大秦不斷對外擴張,連取了他國不少的土地,如今秦國面積龐大,也是該封王,讓眾王子輔助建國的時候了。」

    王綰的話音一落剛剛還很熱鬧的大殿馬上安靜下來,無人再敢說一句話。兩邊的皇子表情也各有不同,有的垂頭不語,有的眼露狂喜,也有幾個面無表情,但攥緊微顫的拳頭則證明著他們此時內心的激動。

    一直注意李斯的王綰見這人要站起反駁自己的話,他馬上繼續對上座的嬴政說道:「近日所得的燕、楚等國土地處偏遠,如不封王鎮守很難統治,所以臣建議立諸王子為王鎮守偏遠之地,這樣可便於日後滅六國呀。」

    天下一統再不分封制,而是在全國範圍內施行郡縣制,這是李斯提出的想法,為此他得罪了不少皇子氏族。但李斯並不後悔,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做的事是對的,聽見王綰這樣說他立刻就要站起身反駁。

    受分封的諸皇子的後代因各自為政長久不見,很有可能時間長了因血緣關係的疏遠而相互發動戰爭,到時又將民不聊生血流成河。而施行郡縣制後縣令、郡守都有皇帝認命,不能世襲。因此不再存在為了土地、權利而相互發動戰爭的可能。

    郡縣制有效地使君王加強了中央集權,有利於政治安定和經濟發展。郡縣制是皇帝制度的政治基礎,嬴政執行郡縣制不只是為了避免分裂,更重要的是為最大行使皇帝的權利。如果實行分封制,皇帝的權利就會受到封君的制約同時也會被削弱王權。然郡縣制則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證只有皇帝一人才能擁有絕對權力——天下只有一個政權,一個天子。

    這個道理嬴政清楚,所以他才支持李斯的主張。不過這一點其他人也知道,但他們更看重的卻是自己的利益,至於大秦將來如何並不是他們在意的。

    朝上的利益關係本就相連相扣,雖未到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但也能分上一杯羹。再加上王綰是老臣,同朝為官者被他提攜的也有不少,相比沒身份沒背景的李斯這些老油條怎會不知此時該向著誰。

    於是當嬴政把這個提議直接拿出廷議後,大殿上得出的結論幾乎是呈一邊倒地支持王綰「分封諸子」的建議,特別是那些也有外孫或外甥是皇子的大臣更加積極。此刻李斯可謂是一人抵抗眾人,孤軍奮戰。

    「大王,從夏、商兩朝開始分封諸子為王就是傳統,此乃聖賢之表率,哪裡有把天下富庶之地交給不相關之人管理,卻把血親置之不理。這些王子是陛下的親生兒子怎是那些外人可以比擬,還望陛下倣傚聖賢。」

    王綰的強詞奪理聽得李斯牙癢癢,正當他要開口反駁回去時竟見有人比他動作更快。

    「丞相你這是說大王不聖賢,比不過那些亡國之君?」一直只顧照顧孩子,整理物件的黎姜突然開口,「如果按丞相這麼說,那一開始你那些讚頌之詞都不是誠心說得而是虛偽的敷衍嘍!這可是欺君大罪,《秦律》上怎麼說來著,輕者貶奴流放,重者……」

    還不等黎姜把話說完王綰連忙白著臉跪在地上磕頭,老淚縱橫道:「大王,臣冤枉,望大王為臣做主,還臣一個公道……嗚嗚嗚……王后怎麼可這樣顛倒是非黑白……」

    看樣哭得好似有多大冤情的王綰,詳裝不悅的嬴政轉過頭對黎姜嚴厲道:「黎兒怎可這樣對王丞相不敬,即便是玩笑話也說不得。」眼中帶笑,嬴政幾句話就把王綰口中的『冤枉』判定為黎姜的『玩笑』。

    我去,真說哭就哭,不去拍瓊瑤的戲都對不起這眼淚收放自如的才能。黎姜在心裡誹謗著。不過接收到了的嬴政的暗示,感歎完的黎姜不緊不慢站起身,朝跪哭的王綰一拜,做誠懇狀道:「本宮只是開個玩笑,哪知丞相居然當真,是晚輩的過錯,這裡陪個不是,先乾為敬。」端起酒杯黎姜一仰而下,陪著笑臉。

    此時被人當眾拂了面子的王綰恨不得宰了黎姜出氣,哪裡會受這沒啥誠意的值歉意。不過礙於嬴政,即便是這樣王綰也只得站起身朝黎姜作揖還禮。「不敢,王后客氣了。」態度說不上好卻挑不出錯,誰都看得出他心裡不順。

    不過官場上的事有時就要裝作看不見,因此眾人都假作不知忙相互敬酒緩解氣氛,哪知有人根本不想就這樣的輕鬆解決問題。

    「看來丞相還是不願原諒本宮。按說丞相是長輩而本宮是晚輩,做錯了事晚輩向長輩磕頭認錯是理所應當的事情,難不成一定要這樣丞相才能原諒本宮?」黎姜一席話說得在場眾人臉色巨變,特別是王綰,紅白黑三色交替。

    按為官的年月他王綰是老臣,按朝中職位他是重臣,按年紀是長輩,可這些加在一起也比不得黎姜一個大秦王后的身份。說好好聽點你是臣,說直白了就是個當差的下人,給人跑腿的。再怎麼了不起也容不得一個下人給主子臉色瞧。

    瞧嬴政黑了臉瞪著自己,王綰慌忙跪下磕頭大叫不敢,又痛哭起來。

    這時一隻坐在座位上的將閭馬上起身,疾步走到大殿中央在王綰身邊跪下,磕頭對嬴政說道:「請父王明鑒,王丞相絕不是這個意思,兒臣代丞相向母后致歉。」

    這將閭比扶蘇只小一歲,人也長得眉清目秀。比起在朝上眾人眼中沒什麼勢力的扶蘇,這將閭到是被人大肆讚揚,風光無限。

    三歲時就已開始熟讀詩書,聘請名師;七歲時已經把自己母妃寢宮裡的宮人制得服服帖帖;十歲時不知杖斃了不少看不順眼侍人;十二歲時則每天早晚給嬴政請安;十五歲時已經開始在民間積攢聲望……

    最近沒什麼動作的黎姜,今日的行為卻讓眾人看不明白,不知是為何。明明可以早把事情解決卻又扯著不放,這只會顯得她小家子氣。

    此刻不但與黎姜沒有多少接觸的普通大臣看不明白,就是李斯、蒙武、蒙恬、蒙毅他們也想不通。他們瞧向上座不說話不表態看不出任何情緒的嬴政,心中更加不解,心道這是不是二人串通好的一齣戲,如果是這樣那他們要做什麼?更有些白癡的大臣以為黎薑是因為不滿自己孩子的滿月宴被攪亂而生氣。

    嬴政一臉平靜的看著得理不饒人的黎姜心中也是大大不解,雖然她說過要在今天做些什麼,可是黎姜到底是要做什麼呢?因此他打算靜觀其變,到底要瞧瞧黎姜要做什麼。

    見下面的人長得眉清目秀仿是一身正氣,黎姜估摸著這就是將閭,但還是裝作不知的問道:「這位是將閭吧?不知你……為何要替丞相向本宮道歉?那麼多的王子都沒出來,你卻出來?」

    不知黎薑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猶豫了一下將閭恭敬道:「母后說笑了,王丞相是兒臣的外翁,所以兒臣敢用項上人頭作保,外翁絕無對母后不敬之事。」

    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黎姜忙跟著笑道:「哪有什麼賠不賠禮的事情,小事而已,將閭這話見外了。」

    聽了這話將閭認為黎姜這是打算不再揪著此事不放,於是趕緊準備客套幾句。只是還沒等他把話說出口就聽黎姜繼續說道:「不過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流些眼淚很正常,但沒想到王丞相也是水做的,說哭就哭,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哈哈哈!王丞相你別在意,別在意!」

    分坐兩旁的人誰聽不出這話的引申意義,不過他們都忍著不敢笑,可就有人敢不給身為丞相的王綰面子,他就是蒙武。

    隨著蒙武爽朗的大笑不少武將也跟著笑起來,誰叫往日他們說不過這些耍嘴皮子的文臣經常被他們奚落。在武將眼裡黎姜可是他們自己人,這次簡直就是給他們長臉,他們恨不得黎姜能把王綰氣死。

    就在王綰被黎姜奚落得一塌糊塗,氣得不知怎不還嘴時,只見黎姜雙手一擊吃驚道:「本宮說丞相為何這麼積極力主分封,原來是有這麼一層關係在。」視線在王綰與將閭的身上飄來飄去,緊接著又看向其他幾個對分封特別積極的人

    「怪不得……」這聲嘟囔黎姜說得很小聲,卻也剛好讓坐在前段的朝臣聽見,頓時無人再敢提這分封之事。

    不過此時眾人也瞧明白,這黎王后此刻是正式和丞相一派翻臉。不過仔細想想這事也無可厚非,王綰力挺自己的親外孫將閭登基,到時即使黎姜不和他爭,他也絕不會放過這個有著嫡子身份的嬴天,長子身份的扶蘇。而且誰都知道,黎姜十分喜歡扶蘇,所以這兩人本就是水火不容,黎姜喜愛的兩個孩子正是王綰要除去的人。

    更何況最近一段時間這王綰的動作也是越來越大,讓人看不過去。因為扶蘇一直對王位表現得不熱衷,而黎姜一直沒有孩子,雖然喜歡扶蘇,但扶蘇的生母鄭姜還在,所以朝上的官員有大半搖擺不定,還不確定要加入哪個陣營。

    今天黎姜一反常態與王綰當眾翻臉,如李斯般沒身份沒靠山由嬴政親自提拔上來,不削與王綰等自命不凡的『老』臣為伍的年輕一代官員終於看到希望,他們很清楚自己跟著什麼人才能更有前途。

    王綰悸怕黎姜,不止是因為她的身份,更因嬴政獨一唯二寵愛和黎姜在軍中的威信,所以他才把主意打在分封上。只要分封一塊富庶地方為王,到時再招兵買馬,儲存實力,另做打算。因此他這才趁嬴政不在宮中時秘密派人走動,讓人在今天支持他迫使嬴政同意封王。不過他沒料到今天黎姜竟然和自己當眾唱起反調,讓他丟光了顏面。

    反正也翻了臉,王綰索性打算把黎姜拉下馬,讓天下人知道這王后在大殿上逼死老臣。

    「丞相,這柱子可是新刷的。」喝了一盅酒蒙武開口道,「有事說事,一把年紀別學女人家家的要死要活。黎王后可什麼都沒說,你不要多想。」意說你別心虛。

    文臣最拿手的三件事,一痛哭、二喊冤、三以死明志。風光了一輩子,王綰在今日算是丟光了老臉,於是氣得發抖。望向朝自己微笑的蒙武,黎姜愣神兒一下然後回笑起來。

    今日她黎姜就拿德高望重的王綰開涮,再不發威還真當她是ketty貓了,有事沒事的來害自己。自己倒還好,就怕自己的孩子出事。

    大殿上的歌舞、雜耍早已撤下,殿門緊關無一人敢亂動。此刻上大殿的氣氛再配上這裡閃動的燈火光令現場眾人都渾身彆扭,感到壓抑。無人再敢多說一句話,特別是那些抱著私心和王綰一起咋呼分封的幾個人。現在他們別說不敢吭聲,一個個都恨不得挖個坑給自己埋了,再怎麼樣也不能讓王后黎姜揪住不放。

    說這王后今日為何敢這麼說,冷嘲熱諷一氣把事情攪得亂了章法。眾人心知肚明卻只得爛在肚子裡的話今日都被她一人都說了,根本不給任何人面子。這只能說明一件事,就是這事不但被默許還有人給她撐腰,也說不定就是人家聯手演這齣戲。

    收權!這是明明白白告訴眾人他大秦大王要再次清理朝堂,很明顯第一個被拿來開刀的就是兩朝元老王綰及他身後代表的外戚。想嬴政怎麼能允許外戚再牽扯進他嬴氏一族的內部問題當中,有多少事不是他們這些外戚挑唆起來的。

    分封、分封!看在眼皮子底下都想折騰出風浪,放到外面指不定會埋下多大隱患。

    黎姜知道嬴政已經動了心思要收了王綰的權,更是知道王綰今晚說的話一定以及肯定的踩到了嬴政的雷點。要知道嬴政什麼事情都可以很大度,卻唯獨在治國根本上最恨人扯後腿,於是黎姜才決定在這件事上抓著不放。

    不過她要做得這些事情都必須建立在一個根本上,這就是嬴政的信任和放任,兩者缺一不可。帝王心思難預料,開始黎姜還不太敢確定嬴政會在大殿之上放任自己。但經過小小的試探之後黎姜這才發現嬴政應該不會扯自己的後腿,還會容自己「肆意」而為。這令黎姜更加確定今天不把心高氣傲的王綰氣得老年中風都對不起嬴政的信任之情和孩子和自己受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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