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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勸誡 文 / 夢x雪飄飛

    「蓋先生。」見嬴天在一旁休息,黎姜便走了進去。

    「王后。」蓋聶做了一輯。

    「我是來看看天兒學得如何的。」

    「小公子天資聰穎,學得很是好。」蓋聶據實說了出來,便見嬴天是一臉的驕傲。

    在一旁的傾櫻不滿了:「母后,還有我呢!」

    「母后知道,可你不是才學不到一個月嗎?」

    「我以後可定可以學得很好的!」傾櫻信誓旦旦地說道。

    黎姜摸著傾櫻的頭:「母后相信,櫻兒可要努力呦!」

    「嗯。」

    「你們把這些東西收拾一下吧。」黎姜把兩個孩子支開了。

    蓋聶見今日的功課完成了,便先行告退了。這時黎姜走進蓋聶身邊:「你是要出宮見人嗎?」

    蓋聶一愣,隨即道:「是。」

    「是去見……荊軻嗎……」

    「……嗯。」

    「他這次來秦的目的子政早就知道了……你去勸勸他……別枉送性命……而且她……」黎姜黯然的說道:你這樣不是在自取滅亡嗎?你為什麼……從懷中取出了令牌,「你去吧。」

    蓋聶接過令牌拱了拱手離開了。

    當黎姜母子三人在通往御書房的甬道內嬉鬧時,小贏天突然間倒退著跑著就撞到了一個圓滾滾的朝臣身上。

    「哎呀!」小贏天捂著後腦勺就痛得大叫起來。

    那個朝臣立即跪下給贏天致歉,口中連連稱罪,黎姜一手拉過了贏天,只是蹙眉對著那面生的朝臣道:「你且下去罷,是公子撞到你身上的。」

    看著那人從甬道裡消失了,黎姜這才對贏天道:「天兒,方纔之事,你認為母后該對那人治罪嗎?」

    小贏天搖搖頭:「母后,是天兒自己沒看清前方倒著跑,理當不罪那人。」

    黎姜點點頭:「是啊,天兒雖然是這大秦國的公子,可凡是都講個理字,不可因自己的地位尊貴而妄自尊大,欺壓他人。」

    「天兒明白,天兒謹記母后的教誨,絕不會因自己是公子而傲慢無禮,扶蘇王兄平日亦是如此同天兒說的。」贏天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說的頭頭是道。

    想到了方才贏天撞到的那人該是從嬴政的御書房出來的,黎姜覺得好奇怪,就說道:「天兒,櫻兒,母后要去御書房見你父王,你們先回去吧。」

    見兩人穩穩地向宮殿走去,黎姜這才放心的向著御書房走去。

    靜靜的走到了嬴政的身旁,看嬴政正在入神的注視著燕國的地圖,黎姜只是繞到了他的身後,動手為他進行按摩,並且淡淡的說道:「方纔在門外,天兒無意間撞到了一人,可我從未見過。」

    嬴政愜意的閉上眼眸,渾身放鬆的讓黎姜給自己揉按肩膀,仰頭道:「此乃寡人的近臣中庶子蒙嘉。」

    一聽這名字,黎姜覺得有些耳熟,突然想了起來:他不就是那個力主子政見荊軻的人嗎?看來此事過後他的命也不保了。

    風雅頌

    風雅頌酒樓上,二人對坐飲酒,窗外,細雨如煙,遠山如黛。一番觥籌交錯之後,其中一人醉眼朦朧的看向對面正坐著的白袍冷俊青年,含含糊糊道:「蓋兄,你可知道我此來所為何事?」

    「知道。」看一眼好像已經喝醉了的荊軻,蓋聶隨口回答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即使是在與友人喝酒,他的動作依然不急不徐,和諧簡潔,讓人看了有賞心悅目之感。

    「知道?那你就說說看,讓我看看猜得準不准。」荊軻稍微正了正身子,大著舌頭嚷嚷。

    蓋聶不緊不慢的倒了杯酒,看著荊軻的眼睛,輕聲吐出兩個字:「刺秦。」

    啪!

    瞳孔一縮,荊軻手中的酒杯滑落,摔成幾瓣,酒液潑散,浸濕了一大片地板。頓時,整個樓層寂靜了下來,落針可聞。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回過神,坐直了身子,眼神閃爍,心懷僥倖的道:「那人知道嗎?」

    看了看臉上再無一絲醉意,眼含期待的好友,蓋聶眼中泛起一絲波瀾,說出了荊軻最不想聽到的那個答案:「已經知道。這天下並不缺少知禮善辯之人,太子丹為何非要請一個與秦王有仇的劍客做使者?更何況,燕國太子的府上怎麼會沒有秦國的人?」

    「怎麼會……」好像所有的力氣被瞬間抽乾,荊軻身子一垮,搖搖欲墜,臉色蒼白,眼神呆滯。不過片刻之後,他又突然直起身,面色一變,容光煥發起來:「沒關係,知道又如何,我很瞭解他。那人極端自負,恐怕不但不會事先阻止,反而會給我大開方便之門,最後,才會在麗姬面前堂堂正正的把我踩在腳下,看我拚命掙扎卻又無濟於事的樣子取樂。」

    「我沒有在進入咸陽城門的那一刻被抓,現在還能在此喝酒便是明證。」說到這裡,他抓起酒壺猛地往嘴裡灌了一口,雙目炯炯有神,斬釘截鐵的道:「看著吧,蓋聶,不管是為了天下蒼生還是為了自己,我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把嬴政斬殺,還天下一個太平。」

    「我會阻止你。」蓋聶一臉平靜的道。

    「為什麼?為什麼要阻止我?……哦,對了,我差點忘記,如今的你是大秦帝國的第一劍士,是秦王的御前侍衛,深得嬴政信任,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榮華富貴唾手可得,權勢名利雙雙在手,怎麼能讓別人殺掉自己的衣食父母。或許,跟我這個心懷不軌的流浪劍客喝酒,對你來說已是屈尊降貴和看在故人臉面上的施捨了吧。」荊軻的臉色突變,冷笑著站起身,居高臨下,對蓋聶肆意嘲諷。

    兩人交情深厚,他當然知道蓋聶絕不是為了名利折腰的人,然而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不得不再次戴上面具,親手傷害自己的摯友。

    「……」蓋聶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辯解,站起身,拿起擱在一旁的長劍,緩步向樓梯口走去,「四分五裂的戰國時代該結束了,天下蒼生是無辜的。」下樓之前,他最後留下這麼一句話,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這話……還是她說的,或許她是對的……

    咚……咚……咚……咚……

    「原諒我,我已經不能回頭了。」下樓聲在空間中迴盪,荊軻看著窗外的煙雨江山,眼角潮濕,卻沒有眼淚流下,而思緒早已飄回了一個月前……

    燕國就傳來消息,說攝於秦王的威力,今日燕國使臣帶來了樊於期的項上人頭,還帶來了暨督亢一帶地圖望大王接見。知曉內情的嬴政立即應允了。

    姬丹得知這一消息後,荊軻便去見樊於期。樊於期聞報,將荊軻迎入宅中。

    樊於期所居房舍十分簡陋,只有一女僕一男僕侍侯其生活起居,室內裝潢也十分簡陋,倒也是清苦之人。

    兩人坐定,相貌粗豪的樊於期問道:「今日荊兄前來見我,有何見教!」

    荊軻也不多說,單刀直入道:「將軍可恨秦王否?」

    樊於期面現恨色道:「嬴政殺我全家,此仇不共戴天,秦侵略各國,造成天下兵連禍結,焉能不恨!」

    「那將軍是想以燕國兵力來殺秦國故舊以洩心頭之恨了?」

    樊於期聞言虎目含淚道:「我也不知道。若不報仇,我心難平,我若報仇,又是殺戮昔年同胞。真是左右為難啊!」

    荊軻正色道:「我等現在入秦,一切都已準備完畢,只缺一物。若有此物,必可接近秦王,一擊即中!」

    樊於期愣了愣道:「何物如此重要?」

    荊軻淡淡地道:「就是將軍的項上人頭。將軍敗軍而走,害死了秦王之弟,又辱罵過秦王,秦王早欲得將軍首級而後快。若有將軍之首,我等必可接近秦王,屆時一擊殺手,不僅將軍滅門之仇可報,便是燕國的威脅也可解除!」

    樊於期聞言大笑道:「原本是想要我的人頭!」

    「那不知將軍肯或不肯?」

    樊於期面現決然之色道:「既荊軻賢弟願意捨身為樊某報仇,那樊某又如何捨不得這一個臭皮囊!」

    說著,樊於期站起身來,解開上衣,裸露出肌肉虯張的上身和毛茸茸的脖頸。隨即抽出佩劍,橫在頸間,微笑著對荊軻道:「我先去了,刺秦之事就拜託二位了!」說罷,樊於期雙手用力,劍鋒立時切入咽喉,血水立時激濺而出。

    看著樊於期緩緩倒下的悲壯,荊軻起身,抽出腰下佩劍,只一劍便將樊於期的首級乾淨利落的斬下。然後,荊軻將樊於期之首輕輕地放在几案上,用手絹擦拭乾淨。

    忽地荊軻俯地,向樊於期之首拜了三拜,平靜地道:「將軍先走,待荊軻完成使命,再來陪將軍於九泉之下!」

    就在此時,忽然房門開處,一人跌跌撞撞闖入室內,一見樊於期之首便禁不住號淘大哭,撫頭哀傷不已。荊軻一看,卻是姬丹。

    「樊卿歸來,樊卿歸來!」太子丹哽咽著,面露悔意……

    兩日後,易水岸邊,十里長亭。

    太子丹以荊軻老成持重為正使,秦舞陽則為副使出使秦國,在長亭旁設宴於道送行。參加送行的賓客並不多,只有數十人。

    荊軻身著一襲白色儒袍,顯得瀟灑而倜儻,而秦舞陽則身穿一身白色武服,顯得英俊而威武。

    太子丹親斟水酒三杯,先遞於荊軻,一臉期冀道:「祝卿成功!」荊軻也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面露悲壯之色,連飲三杯,俱都擲杯於地。

    然後太子丹又以酒敬秦舞陽,鄭重地道:「燕國就托付趙卿了!」

    秦舞陽平靜地道:「知道!」也連飲三杯。

    這時荊軻對身邊的高漸離道:「漸離兄,為我們擊築一首以壯行色如何?」

    高漸離也知二人所去為何,不由得傷感地點了點頭,便盤膝而坐,將築器平放在身前。白衣飄飄中,高漸離美妙的築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在高亢激昂的築聲中,荊軻放聲長歌:

    風蕭蕭兮易水寒,

    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生死聚散兮彈指間,

    壯志不酬兮誓不返!

    風蕭蕭兮易水寒,

    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荊軻領唱,眾聲相和,就在築聲、歌聲、易水浪濤聲中,荊軻、秦舞陽上了騎馬高車。荊軻向太子一拱手,車隊緩緩走動,沿著易水邊向南而去。

    高漸離仍然專心彈著築,送行賓客依然在唱和。一直到荊軻和秦舞陽二人的身影消失不見。

    聚荷宮

    「麗姬……」一聲低低的呼喚瞬間讓麗姬心中蕩起了一圈圈的漣漪,麗姬環顧四周便看見了荊軻:「荊大哥!你怎麼回來?!」

    荊軻柔情似水的看著麗姬:「你宮裡的侍衛頭領幫忙的。」

    「韓侍衛?」麗姬很疑惑,突然明白了,「難道他的全名是……韓申!!」

    「是他。」

    「原來是他,我幾乎不見任何人,難怪……」麗姬喃喃道。

    「沒辦法的事,誰讓你老是不出宮。」韓申也走了進來。

    這時樊籬在門口說道:「麗夫人,王后來看你了。」眾人聽聞皆是一驚,麗姬忙到:「你們快進去!到那後面躲著!」

    兩人剛進去黎姜便走了進來,揮揮手讓眾人都退了下去:「麗姬妹妹,有段時間沒來看你了。你宮裡倒是熱鬧不少啊~」

    「王后這話是什麼意思?」麗姬裝傻道。

    麗姬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你心裡明白。後面的兩位,既然來了,何不出來一見?韓侍衛?荊軻先生?」

    黎姜準確無誤的喊出了兩人的身份,兩人所幸不再藏,大大方方的走了出來。荊軻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那你認為蓋聶是怎麼去見你的?」黎姜笑著反問道。

    「……是你!」荊軻很快反應了過來。

    「他若是沒出宮令牌,怎麼可以這麼大方的坐在你身邊?不過看來他沒勸動你。」黎姜說得有些黯然。

    「你既然知道我是來刺秦的,那你不怕我拿你來要挾嬴政?」

    「那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黎姜很是淡然地說道。荊軻迅速拔出了劍,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瞬間瞳孔微縮:「怎麼……可能!你……」

    黎姜緩緩放下了杯子,似笑非笑的看著荊軻:「與你一直警惕的人這麼近距離的說話還沒有絲毫防備,這是你最大的敗筆。所以說,那沒那個本事抓住我。」

    「王后,你……」麗姬想上前阻止,卻被制止:「麗姬妹妹,你若是在上前一步,我可不敢保證他還能不能安然無恙。」聽聞麗姬便不敢再動。

    黎姜轉頭看向荊軻:「你的劍術的確很厲害,但是你除了劍術一無所長。但單憑那只能發出一劍後人就虛脫的劍術去刺殺,你實在太魯莽了。我要蓋聶阻止你是不想你白白送命!你若是死了,麗姬要怎麼辦!?」

    荊軻聞言很是震驚,就連麗姬也很疑惑:「這麼多月來我不難看出,麗姬她一直是靠想見到你的信念撐到現在的。所以我才會把韓申安排進聚荷宮,你難道真的以為我不知道韓申的身份嗎?」頓了頓黎姜接著說道,「其實子政根本沒碰過麗姬,若不信,你自己去問問麗姬。嬴政只是想要這個孩子留在宮中,若是你真的想見麗姬,你隨時可以來,就算子政知道也不會說什麼的,可你……為什麼偏偏要學這條不歸路?」

    荊軻愣了半天,他從來沒想過見麗姬可以這樣簡單,也從沒想過嬴政要的根本不是……

    「荊大哥,她說得沒錯,嬴政從沒碰過我,就連聚荷宮他也才來過寥寥的幾次,還都是有王后陪同的,而且根本不是來見我,只是確認這孩子有沒有什麼事……」麗姬低聲道。

    荊軻苦笑了一聲:「竟是這樣……可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說著搖了搖頭,突然他驚訝的發現自己可以動了。

    黎姜轉過了身:「你們都太小看子政了,他絕對比你們想的要厲害的多。」歎了口氣看向荊軻:「我知道你的劍術一旦發出自己的體力就會瞬間消耗光,所以這個給你。」

    荊軻下意識的握住了射向自己的東西,展開手掌一看,是枚藥丸:「這藥是用來刺激人體,再生體力的秘藥。一經咬破,一股辛辣刺激的藥液立時淌出,自喉管流入腹中,所過之處,恍如火線灼燒。這秘藥見效極快,頃刻間,一股股滾燙的熱意便自四肢百骸升起。」

    「你不怕,我真的會成功?」荊軻疑惑的問道。

    「殺他?你不會有任何勝算。」黎姜毫不在意的搖了搖頭,「我只是想你可以多一線生機,好好活下來!別讓她……」黎姜低低的說了一聲,向外走去:「我希望你好好想想,這場刺秦,你只有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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