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立春生宴 文 / 鳶葵

    立春之時，宮中上下都是喜氣洋洋的，只為了黛然的生辰。

    前往暢春閣的路上，便是高高掛著燈籠，連著道路兩旁的盆栽，全是換成了新開了春花的那些。彷彿宣告冬季遠去的，不是早已消融的冰雪，而是黛然到來的生日。

    漣妃已有了四個月的身孕，開始顯懷，皇帝體恤她，也賜了步輦，她跟在皇后身邊，不滿的說道：「她不就是妃子嗎？皇上竟然為了她設宴，還將宮中弄成這副模樣，簡直沒規矩！」

    皇后冷冷瞟了一眼漣妃，雖然心裡也不舒服，但到底有些話說不得：「漣妃放肆，什麼是規矩？皇上就是規矩，皇上要為她設宴，便是對的，還要你一個妃子說三道四？」

    漣妃聽出皇后口中的警告，連忙低頭說：「臣妾也是為娘娘不平，想娘娘生辰之時，也沒這樣奢靡過呀。也不知為何，這次太后竟然沒有阻攔。太后怎麼就這麼喜歡那隻狐狸精？前幾日，她去壽寧宮請安，太后賞賜了她一套玫瑰紅蹙金雙層廣綾長尾鸞袍，說是讓她生辰穿上，才不會失了身份。臣妾可聽說，那是太后入宮後，先帝特意命司衣局製作的，全宮就這麼一套。」漣妃越說越氣，便乾脆閉口不再提。

    皇后微蹙眉頭，不是滋味。她也是奇怪，這太后也不見得喜歡黛然，但是，從前她向太后婉轉說起黛然狐媚惑主，哄得皇上專寵她，後宮難平之事，竟被太后訓斥說作為皇后，沒有容人的氣量。雖然後來太后有叫黛然去壽寧宮詢問此事，可太后擺明了偏袒黛然。皇后一直不解，也猜不透太后的想法。

    當皇后到暢春閣時，人都已經到齊了。見著皇后駕到，眾人都起身問安：「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千歲萬安。」

    皇后一笑，走到上首的右座坐下後，才揮手道：「妹妹們都起來吧。難得皇上為了璵貴妃設宴，我們姐妹也好沾沾璵貴妃的光，好好熱鬧熱鬧才是。」

    「是。」

    尹青默坐下後，看著瑞雪對自己一笑，便知瑞雪也聽出來了。皇后就是皇后，就這麼一句，又加深了後宮眾人對黛然的忌恨，什麼叫做沾光？怕是只有皇后才知道。

    也沒過多久，皇上便攜著黛然走了進來，所有人起身問安，妃子這麼多，又帶著宮女太監的，聲音自是洪亮：「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金安。給璵貴妃娘娘請安，娘娘萬安。」

    待皇上讓平身後，黛然也向著皇后請了安，隨後跟著皇帝，坐在了上首左側。

    樂師奏樂，舞姬起舞，黛然的生日宴，便正式開始了。

    同往常沒有多少分別，黛然也是覺得無聊得很，她不禁想起自己待字閨中之時，上元燈節，在河邊上，澍渢為她補上的生日禮——那漫天的煙火，火樹銀花般綻放在她的心間，便是這麼多年過去，也難以忘懷的。那年之後，她便再也沒有看見過同那天一樣美的光景。每年都只能在禮盒底層，看見他訴說的歉意，卻只是讓她的歉意更加深。

    今日沒在暢春閣見到他，黛然心中無比失落，卻又有些慶幸······沒在也好，沒在，就見不到她坐在別的男子身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