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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0 訴情 文 / 刺微

    直到三小姐木青嵐的身影消失,白英才不滿的嘀咕,「三小姐實在是太過分了!」

    雙喜也跟著點點頭,「小姐不該那麼輕飄飄的放過她!」連素日穩重的雙喜都忍不住嘀咕了幾句。

    木青悠沒有說話,慢慢低下頭去。

    她不可能以為這樣的小事情大怒責罰木青嵐,被有心人看去,指不定說自己心腸狠毒或者恃寵而驕;但是若是沒有反應,也會被人說成性子軟綿,以後更不能服眾。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高高抬起,輕輕落下。

    況且,木青嵐這點兒小伎倆,她還沒放在眼裡。

    她最擔心的是,木青嵐隱藏這麼深,到底想要做什麼?

    除了這個,眼前的賜婚,更讓她有種摸不到頭腦,那個羽錫統領是什麼人?

    即已經賜婚,她肯定是逃脫不了的,之前打算假死逃離木府更不可能進行,被人抓住了把柄,整個木府都脫離不了干係,還有趙心漁十槿他們,連性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她不能為了一己私利去冒這個險,所以,她只能嫁。

    思及此,木青悠心中更是沉重,好一會兒才讓雙喜白英出去,放下簾子,躺在榻上歇息。可是她整個人都很精神,根本睡不著,滿腦子都是賜婚還有近些時間發生的事情。

    突然,窗戶傳來嘎達一聲響。

    木青悠猛地一驚,坐了起來,靜靜聽了一會兒,果然又傳來一聲響。

    她頓了頓,拿起匕首,朝窗戶走去。

    輕輕的拉開一條縫隙,登時一股寒氣襲來,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腦子瞬間就清醒過來。

    自己還真是膽子大。竟然不喊人直接自己來看,若是碰到一個壞人怎麼辦?

    木青悠嗤笑自己的糊塗,內心深處卻有個聲音在細細的反駁她。

    她只不過是有那麼一絲的期盼罷了。

    窗戶發出一聲鈍響,緊接著露出外面漆黑的夜空來。院子中樹木影影綽綽,在星空下投下一片陰影。

    積雪還未完全融化,堆積在樹下或者牆角,使得黑夜也沒有那麼黑暗起來。

    木青悠一眼就看到樹下的祁墨,他一身黑色暗花雲錦上裳,袖口領口處用金線繡了雲紋在上面,腰上繫了一塊羊脂玉做成的圓形玉珮,另一邊掛著一個同樣繡著精緻福字的香囊,腳下蹬著厚底的皂靴。

    一頭黑髮被鑲碧鎏的金冠束起,露出了眉眼分明的臉龐。他微微抬起頭,皮膚白皙,五官分明眼神深邃。望向這邊的時候,嘴角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意,就如那冬日的紅梅一般動人心弦。

    他負手而立。如同天地間的一株青松,挺拔俊秀。

    木青悠默不作聲,他亦未開口說話,兩人一人在外一人在內,相視無言,直到不遠處傳來梆子聲,木青悠才回過神來。

    「你……」

    她想開口邀請他進來。又覺得自己是有婚約的人,再這樣隨便讓一個男子進入閨房實在不妥。但是眼見著他在外面站立了許久,木青悠心中又是有些心疼。

    也不知道他來多久了,看著他穿的也不多,時值寒冬臘月,在外面待一會兒能把人凍壞了。

    糾結了一會兒。心中的擔憂還是壓倒了思想的道德,話在嘴邊繞了一圈,最後問道,「外面不冷嗎?」

    祁墨聞言,嘴角的笑意更濃。

    「所以你要請我進去嗎?」清澈的聲音傳來。明明很輕,但木青悠卻發現自己聽得清清楚楚。

    側了側身,木青悠轉身朝裡走去,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她沒有看到,在她轉過身的那一霎,祁墨無聲的大笑。

    木青悠轉身進了裡間,臉上的熱度好容易才退了下去,她覺得自己這個行為很輕浮,但是話已經說出了口,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了。

    結果,木青悠好久才聽到動靜。

    不由疑惑問了一句,「咦?你幹嘛去了?」

    祁墨笑笑,解釋道:「外面太涼了,我在窗戶邊上緩了緩。」

    話不多,木青悠卻聽出了他的心細跟貼心,他在外面站的時間太久了,所以渾身帶著寒氣,生怕猛地進來衝撞了自己,所以才在窗戶那邊緩了緩,去了身上的寒氣,這才進來。

    木青悠只覺得心中一股暖流經過,唇角忍不住的上揚。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眉眼瞬間柔和了許多。

    木青悠覺得自己有很多話要說,結果見了真人,似乎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其實回頭想想,兩人很多時候都是沉默,交流並不多,但是那種氣氛卻讓她內心覺得無比安寧。

    沉默了許久,最後還是祁墨打破了沉默。

    「新年禮物收到了嗎?」

    木青悠頓了頓,莞爾一笑,「收到了,謝謝你。」這句話是滿懷真誠的。

    「嗯。」祁墨輕輕嗯了一聲。

    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木青悠覺得氣氛在慢慢變質,渾身覺得奇怪,不由說了一句,「也祝你新年快樂,只可惜我沒準備禮物,回頭不給你。」

    木青悠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快些,但祁墨的反應卻有些冷淡。

    她不清楚原因,只好默默的低下頭去,盯著桌面上的花紋出神。

    祁墨怎麼了?難不成是因為自己沒有給他準備禮物所以生氣了?不應該啊,他不是那樣的人。那是怎麼了,總覺得今天的他有些奇怪。

    木青悠苦思冥想,也沒想出什麼不對勁來。

    明明剛才進來的時候,他還是笑意盈盈的樣子,怎麼一會兒工夫就沉下了臉?

    正在木青悠糾結要不要開口問他原因的時候,祁墨突然開口,「你對這次的賜婚怎麼看?」

    木青悠驚訝的抬頭,似乎沒想到他會說這個問題。

    難不成他是覺得自己定親後,又把他請進閨房這個行為實在輕浮,所以生氣了?可是,往日的交流也沒看出他是個呆板腐朽的人啊。

    沉默了一會兒,木青悠輕聲答道:「沒有看法。」

    是的,她沒有看法。不悲不喜,因為是皇上賜婚,她不能拒絕,不能太過難過。也不能表現的冷淡,也不能去抱怨,只能表現的很感激。最後,這些統統化作了沒有看法。

    倒是祁墨聽了,臉上浮起一絲驚訝。

    正要開口說話,就被木青悠的話截住,「從我知道有機會重來的時候,我很高興,那時候我就想,這輩子不求大富大貴。不求高人一等,也不求所謂刻骨銘心的愛情或者相伴如一的郎君,我只想跟自己在乎的人,窩在一小片村落,有一間房一畝地。堪堪能夠養活自己。閒暇的時候能有書看,冷的時候有熱茶喝,跟自己在乎的人用雙手種出糧食,親手做飯,一輩子平平安安。」

    說到這裡,木青悠嗤笑了一聲,「果然是做夢啊。這些怎麼可能……」

    木青悠抬頭看向祁墨,臉上浮起一絲怨恨,「其實,說沒有看法是不對的,但我只能沒有看法。」

    祁墨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因為是皇上的賜婚。所以不能有看法。

    但是……

    祁墨想反駁她,但最後還是閉上嘴巴,靜靜的聽她說話。

    「事情本來是朝著我的預想發展,木府雖然危險,但是有老夫人在。一定能夠化險為夷。木青佳死了,雖然我不知道木青嵐要做什麼,但是這一輩子我跟她除了都是木府中的人,再無任何關係,她喜歡的男人我也不喜歡,她想要的東西我不稀罕。」

    「這樣看來,一切都是美好的。我只需要選一個看得過去的夫君成親,或者一把火燒掉這裡,遠走高飛,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聽到這裡,祁墨心中一個咯登。

    他沒想到木青悠竟然有一把火燒掉這裡,然後假死逃脫木府的想法。

    他是又是慶幸又是悲哀,慶幸的是皇上為了給自己一個驚喜,直接下旨賜婚,這個女子終究會嫁給自己;悲哀的是,似乎在她的計劃中,自己從未存在過。

    祁墨不由懷疑,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這個女子心中是否有自己的地位。

    也許自己對於她來說,只是一個救過她性命,又跟她談得來的人罷了。

    木青悠近乎迷茫的在說這些話,從賜婚憋到現在的不滿,在見到祁墨時,就好像堤壩上裂開了一個口子,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是的,她很憋屈,雖然在外人看來,她很淡定。

    她淡定的接受了賜婚,甚至沒有派人去打聽那個所謂的羽錫統領,但是在內心的深處,她深深的厭惡著這個賜婚。那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隨便一張紙就改變了她的命運!她所有的努力都化為虛無,她的目的很簡單,就如她所說的。

    結果事情發生了巨大的偏離,她怎麼可能不憤怒,不厭惡?

    但是面對喜氣洋洋的眾人,她不能說,哪怕是對有過救命之恩的雙喜或者單純護主的白英,她都不能抱怨,因為這是大罪。

    然而,所有的一切在看到祁墨後,全部都爆發了出來。

    在內心深處,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做,不該同一個並不熟悉的人去抱怨這個賜婚,但與此同時又有另外一個聲音在說,除了他,你還能跟誰說?

    亦或者,你重生了這些日子,最後還是要嫁給一個陌生的男子,像上世那樣,戴著面具去應對一群女人?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但是她卻無能為力去改變這些,她明知道自己說出來後,也不會改變什麼,為什麼還要告訴跟前這個人?

    木青悠心底深處,有個聲音在叫囂。

    她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不!不!不是,她不是這樣想的!

    ps:

    麼麼噠,有人看嗎?吱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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