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8章 波動的市場 文 / 悠久風

    世事無常莫過於此，沒有任何事物是能夠被人完全掌握的。所謂優秀的計劃最重要的便是為可能出現的意外或許失敗多預計幾條退路罷了。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老一輩的騎士們陸陸續續地回到了領地。這是他們在出征之前與家人共享天倫的最後一面，下一次的相見那至少也是半年之後的事情了。

    當然這並不是說在半年之內露西亞便能夠從現在的戰爭泥潭之中脫身。或許露西亞王國本身是在竭力想要擺脫現在這被動的局面吧！不過諾汗公國和科魯茲王國卻不會那麼輕易的就讓它的想法如願。

    可以說現在雙線作戰的露西亞王國國內暫已無可用之兵。若不是北方的蠻子們因為之前在勃蘭登堡的重大損失再無南下之力的話。在線的露西亞早就該進行局部性的戰爭動員了。

    而諾汗公國與科魯茲王國兩國在背後動手腳最大的希望，便是使得露西亞王國最好能夠在這個泥潭當中流乾一代人的鮮血。若是露西亞王國沉不住氣向兩國宣戰的話，那麼對於他們而言在這種情況之下更是喜聞樂見——畢竟這樣一來露西亞王國就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兩線作戰了。說不定真的可以畢其功於一役，徹底的解決某些懸而未決的問題。

    可惜的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露西亞王國的統治者還是表現出了應有的理智。整體局面而言比較接近與穿越前的原蘇聯阿富汗戰爭的升級版。只不過兩國組織起來的所謂『僱傭兵』投入戰場之後會形成什麼樣的連鎖反應還不可知。

    不過這些打著『傭兵團』招牌，領著『僱傭兵』薪水的志願軍，他們的組織者可捨不得讓他們像普通的僱傭兵那樣無休止的高負荷運功轉。萬一因此而出現大量減員的話，那之前的做法可就太划不來了——所以每隔半年一次的休整就成了這些戰士們歸家的最好機會。但是戰爭終歸是要死人的，也不知道半年之後第一批回歸的勇士們究竟能有多少。

    抽調往這一批前往遠方的人手之後，博勒姆領那本就已經緊張的人力缺口變得更加的明顯。除了搬運、海航與冶煉等往往需要****著上半身的工種之外。這一說從這一天起，博勒姆領的各行各業都能夠見到女性工作者的身影——可以說是正在逐步做到婦女能頂半邊天。

    不過這麼多人開始從事她們過去並沒有從事過的工作，想要一開始就能夠上手是不可能的。所以即便是有安排專人進行師徒帶教，但是在很長一段時間當中，她們也僅僅是能夠替代些學徒工的工作。整個領地當中的工業效率更是因此下滑了好幾個百分點。

    同樣的露西亞王國的對外戰爭也導致整個西大陸的物價起了相當大的變化。糧食的價格一路走高，貴重金屬與寶石等戰略資源的價錢也發生了大範圍的波動。唯有奢侈品市場好像是迎來了它們的寒冬——亂世黃金盛世古董這句話可沒有騙人。

    至於說先前的北地城邦的內戰，或多或少對此也有些影響。但是和露西亞王國相比卻只不過是螢燭之光相比日月罷了。畢竟整個北地自古以來是有利於整個西大陸的政治格局之外，所以他們那裡的戰爭對於西大陸大多數的居民而言頂多能夠有著模糊的印象就不錯了。而露西亞王國這個區域性的強國，它的一舉一動卻真的是牽動非常多周邊公家統治者的神經。又點風吹草動的影響往往會比前者大得多。

    對於整個諾汗公國而言，這些商品市場上的變化似乎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就以糧食而言諾汗公國基本上是做到了自給自足的同時還能夠略有盈餘。雖然做不到穿越前天朝宣傳的那樣——即便是連續三年糧食絕收，也可以靠儲備過活。但是挺過一次大面積的自然災害，不至於鬧出大面積饑荒倒是可以的。

    當然對於穿越前這種宣傳，穿越前的喬吉是寧可信其無不可信其有啊！這些年來在中x糧的那幾把大伙之下，還有人相信那裡沒問題那就是真的傻子了。

    而面對即將到來的可能戰事，全國上下都在做著準備的諾汗公國沒有向外求購糧食就算好了，自己家裡的那點餘糧那是萬萬沒有朝外賣的道理。

    雖然大多數領地的市民們多多少少會抱怨一下有些有些上漲的糧價，但是卻不至於造成真正意義上的糧荒。畢竟所謂的投機倒把囤積期貨的把戲，在這個世界很難真正獲利。萬一領主一氣之下將其全部徵用了，想要討回損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那些打造神兵利器的貴重金屬與法師們常用的寶石本就價格昂貴且對平民沒什麼影響。除了少數幾位想要打造武器的騎士對此有所抱怨之外，即便是試驗費用因此大漲的魔法師們都看得比較開——畢竟魔法師們的錢去得快來得也快，所以他們的金錢觀成接近穿越前的金融業者。至於那些苦逼的低階法師與更加苦逼的學徒——連火球術都放不出來的法師怎麼能夠稱得上魔法師。

    至於說藝術品與奢侈品市場，本來在整個諾汗公國當中就沒有多少的簇擁。除了那些宮廷貴族們會關起門來偷偷哀嚎之外，其他人都對此表示淡定。這當中可有不少所謂的「真正貴族」不得不暫時拋棄體面，好減少自己家庭的開銷。最起碼每一周的舞會，茶話會恐怕是小減少一大批了。

    不過對於博勒姆領一地而言光光在糧食問題上就遇到了天大的麻煩。這兩年來不斷湧進的移民以及商業節點必然帶來的外來人口，使得原因就面前保持在平衡線上的糧食供應一下子就出現了大額的缺口。

    便攜口糧的銷售到不是什麼問題，畢竟原料價格上漲銷售價格也跟著上漲唄。這就像是穿越前的通貨膨脹一樣，對於商人而言只要不是短時間內的惡性膨脹其實影響不大。10塊錢和10塊錢的交易變成了100塊錢與100塊錢的交易對他們而言其實差不多。真正剛到痛苦的是那些拿著死工資的人員。

    博勒姆領地當中的市民階層對這物價上的反應最為敏感。同理的就是穿越前的那場陸港貴富聯手撈錢，兩地窮鬼

    鬼見撩對罵的鬧劇。因為窮人沒有享受到發展帶來的紅利，卻不得不為發展過程當中出現的總總問題買單。也難怪有些人會說活得很痛苦，並且對於外來的陸客產生敵視。當然在穿越前的香港因為自身競爭力不斷減弱的關係，如果不靠這些他們看不順眼的陸客的話，他們才會真正的生活地獄之中——就算出現餓死人的情況也不會令人奇怪，這種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的行為的卻是令人火大。

    不過雖然這個世界的市民階級也相對比較活躍，但是比起穿越前者時不時無理取鬧的傢伙而言，他們老實的就像是魔術師手中的小白兔。所以至今還沒有爆發什麼大規模的請願活動，但是私底下的暗流卻已經開始了翻湧。

    作為一名合格的領主喬吉必須對這一類事情未雨綢繆。雖然在領主的強權之下那些傢伙實際上鬧不出什麼大的風浪，但是耽誤上幾年貨運方面的日常運轉之類的事情卻是可以辦到了。而在這個節骨眼上喬吉卻不希望有任何的事情對整個領地的發展建設產生任何的不利影響。

    不過直接從糧價這一根源上下手將會牽扯的麻煩可以說是千頭萬緒。喬吉一時之間還真的是拿不出什麼像樣的辦法來。不過既然不能減價那麼能幹做的也之後調薪了，所有直屬於喬吉名下產業與控股產業的工匠們在這段時間當中全都能夠獲得一筆糧食補貼。

    這批人口雖然僅僅是佔到博勒姆領當中全部人口的一小半，但是他們卻是整個領地的執政基石。只要他們不跟著起哄，單單是憑借剩下的那些人的話，喬吉真的是可以就此松上一口氣了。

    但是這筆補貼可以說完全屬於額外的開銷，每一個月將近1000金幣的非計劃性支出，使得喬吉在接下來的幾天裡真的是忙的個四腳朝天。畢竟原本的預算資金就那麼多，這裡多了額外的費用總歸是要從其他地方挪過來的。

    有能力開源是一回事，但是在節流這件事情上卻是一刻都馬虎不得。沒有規劃的話即便是有再多的盈餘也會在一轉眼之間被揮霍一空，前人的教訓無時無刻不在驚醒著喬吉，在這上面的自我驚醒與防微杜漸不可放鬆。

    「城衛隊與糾察隊的資金投入放鬆不得，我可沒辦法確定露西亞王國吃了這麼大的虧之後，究竟會不會想辦法在諾汗國內找回場子。這方面可以說是博勒姆領明面上最大的警戒力量了，絕不容有半點的疏忽。」喬吉在自己的計劃列表上花掉了其中一個選擇。

    博勒姆領在過去的五年裡，將城防大隊的兵力由最早的50人擴編為最高時候的200多人。而在糾察隊建立之後，又從中分離了50人到了那個部門。

    就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筆投入換取的回報還算是不錯。過去時不時發生的盜竊搶劫事件以及，冒險者之間的打攪鬥毆至少在城中多有好轉。而且最近這幾年偷逃漏稅的情況也在這些明面上監督機構的審視之下越發困難。

    而對於那些潛藏在暗中可能的破壞分子，雖然領地那秘密的情報網絡才是他們最主要的對手。但是這些擺在檯面上的執法機關與守備人員卻能夠相當程度的增加他們的行動難度與運作成本。可以說這些守戶之犬與暗中的蜘蛛網一同為領地的安全提供了相當有利的保障。如果不是這裡的社會情況不允許的話，喬吉甚至想要學習穿越前的天朝建立居委會。這些基層群眾性自治組織當中的大媽大嬸們的戰鬥力真可以說已經突破天際了。

    喬吉撓了撓自己的腦袋說到：「呃！城牆的修日常修繕費用這方面也是不能夠節省的。要知道戰爭不知道什麼時候將會開始，到時候可就是考驗這些日常投入的時候了。」

    這些個城牆、堡壘以及碉樓並不是修建完成之後便可以高枕無憂的。無論是自然的侵蝕風化作用，雨水鹽霧的侵蝕，氣溫變化導致的熱脹冷縮還是飛揚著的草籽在石縫之中的落地生根。僅僅是這些來自於大自然的影響，就無時無刻不在破壞者這些防禦建築的架構強度，更不用說其他的意外以及人為損壞了。

    這樣一來在長期使用過程中，由於以上的各種因素，建築本身便會發生損壞，不斷降低其使用壽命與功能，最終乃至危及人們的安全。

    而為了使這些工事能夠在長期使用中，維持其原有功能和完好程度，就要對其進行維護和修繕。這裡的需要注意的地基基礎、承重構件、主體設施等等哪一個不需要大筆的資金投入才能夠保障不出問題。

    不然的話就會發生穿越前天朝那令人吃驚的低建築壽命狀況。那時候西方發達國家的建築設計年限與天朝相近，但是由於西方國家比較注重對建築物的維護和保養，才使其建築壽命不斷延長。而國內長時間忽略了這方面的投入，先後造成了好幾次吧悲劇的發生。

    或許有人會說當時天朝也有很多建築壽命悠久的古建築，如趙州橋、長城、故宮等。可這些古建築物壽命長的原因，其實也主要是天朝歷朝歷代不惜花重金對其進行修繕維護的結果。絕不是它們能夠依靠自己原先的結構歷經風雨保持不變的。

    吸取了教訓的喬吉對於這方面絕不會放鬆警惕，寧可自己勒緊褲腰帶也絕不會在這種問題上鬆口。一時的鬆懈往往需要以後付出數倍的代價才能夠彌補。

    「哦！居然是挖掘新水井還修建蓄水塔的申請。」喬吉好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這方面倒是一個不錯的突破口，城中的蓄水塔方面完全沒有建設的緊急需求。這裡又不是海港，沒有那麼多準備出港的商船需要快速補充淡水。而且我們博勒姆領也沒有那麼多養尊處優的貴族老爺需要這方面的服務設施。不過水井的話，恐怕是要考慮考慮了……』

    事實上順著領地當中特別是普瓦圖城內的人口不斷增長，城內每年都需要新增水井與大水缸以保障居民的用水需求。不過按照現在的發展模式來看，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再過上幾十年的時間。僅僅是依靠水井將會無法滿足日益增長的人口需求，到時候就必須修建起連同城

    內與城外河流的運水渠。不過目前來看，先將水井的問題緩上一緩還是可以的。

    「這樣加起來的話，大概在接下來三個月時間裡能夠從中節省出1500金幣左右的花費。如果平攤到每個月上倒是有足足500金幣了。剩下的我想在做下個季度預算的時候應該能夠統籌安排的過來才對。不過還剩500金幣的缺口究竟從哪來呢？」找到突破口的喬吉再接再厲，開始對計劃內預算剩下的部分開始了逐一審查。

    可惜直到原本**點鐘的太陽變成了高高掛在眾人頭頂上的熾熱火球。喬吉仍舊沒有從接下來幾個月的支出當中再找出可以刪減的部分。

    到了這時候喬吉似乎是有了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沒想到領地裡這幫傢伙居然已經能夠將預算做的如此精確有效了。雖然我在這方面的能力比不上穿越前那些專業人數，但是在這個世界也算的上是不錯了……」

    要知道領地當中最開始建立預算制度的時候那可是漏洞百出洋相十足啊！不是編進去一些並不急需的預案，就是在花費的估計上與現實預先重大的差距。這當中究竟有沒有官商勾結方面的問題先不考慮，但是和喬吉現在手上拿到的這份相比，那差距真的可以說是不可同日而語。

    「唉！看樣子似乎是只能夠從我自己的小金庫當中拿錢出來了。」雖然話語之中是相當的無奈，但是從喬吉那欣慰的表情當中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其實不錯。這有點像是農民們在一年的辛勤勞作之後，看見了那纍纍碩果的表情。又有點像是家中子女長大成人之後的父母。

    「算了就先這樣吧！只不過是撐上三個月而已。」說著喬吉開始整理起自己之前翻閱過的件，並開始在之前的計劃書上修修補補。

    事實證明民眾很多時候是非常容易被小恩小惠給收買的。平均每人手上不過是相當於20-30磅穀物的補貼，卻一下子讓那些工匠們對喬吉這位領主感恩戴德。

    而沒能夠加入領主名下工坊的那些市民們除了羨慕嫉妒恨之外，更多的就是打聽那裡的用工還缺不缺人手。同時也使得更多的外來流動人口有了正式定居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