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6章 鼴鼠再現 文 / 悠久風

    數百人的離開對於博勒姆領而言，即便是不加上流動人口也不過是百分之一的數量。但是如果這批人都是步入或者即將步入而立之年的各個家庭的頂樑柱的話，對於領地之中整體氛圍的影響還是非常之大的。

    即便是有了上一次的經歷，但是之前出現的傷亡也在某些人的心中留下了一絲的陰影。甚至在領地當中還有人為這樣的死亡算不算得上是為國捐軀發生了嚴重的爭執，乃至最後發展出了酒後鬥毆的情況。

    特別是這後者更是給喬吉敲響了一個警鐘，這種看似與自身毫無關係的對外軍事支援，已經在領地當中的人民心底生出了疑問——我們為什麼要為別人的土地和生死而戰，這無法計算軍功的戰鬥是否是在為國而戰。這場注定無法獲得土地與人口的戰爭有沒有意義？

    可以說博勒姆領之中從喬吉上台開始第一次出現了人心浮動。這一場思潮當中未必沒有陰謀分子的引導與推波助瀾，但是更重要的是普通民眾心中的疑惑與迷茫——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自身必然是已經露出了馬腳的情況之下，也就難免會敵對分子不會乘虛而入了。

    絕大多數的民眾是無知的，是盲目，是短視的。他們究竟是關心自己的日常生活，關心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價格波動，關心街頭巷尾的家長裡短。對於他而言什麼國際政治、什麼貿易環境都是太過於遙遠的事情。同樣的在穿越前的西方世界，甚至有著議員明確的喊出了這樣的口號，公民擁有愚蠢的權力。

    即便是穿越前未經過反智主義洗禮民眾較為理智的天朝，同樣有著相當一部分民眾有缺乏這方面的認知。這才使得「猿騰飛」之流在拿著「買辦階級」的宣傳經費的同時，在國內居然還有著一定的市場。說實話那些『國粉』、『北洋粉』還可以說是立場問題的話，相信那些『公知』、『大v』的人可就完全是智商問題了。

    而領地當中現在流傳而出的這些風言風語也有點類似與穿越前的朝鮮戰爭無用論。當然因為兩邊國情的不同以及世界觀的差異，使得穿越前的懷疑論者認為——朝鮮戰爭就是一場政治陰謀，中國人完全被利用了，成了美蘇爭霸的炮灰！在這場戰爭中損失巨大，卻未得到絲毫好處。而在諾汗這個有著浪漫騎士氛圍的國度當中，很多民眾更關心的不是領導的決策沒有沒有錯誤，而是自己犧牲有沒有意義。

    面對這種情況喬吉也只能夠收買安排了一批游吟詩人將前一段時間之上的一些事跡，改編成各類或喜聞樂見或熱血沸騰的故事。同時也在向市民們灌輸著一種觀念——諾汗公國內部和平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軍隊的實力究竟如果還有待考驗。只有經歷過真正戰火的洗禮，一支鋼鐵般的軍隊才能夠真正成型。

    至於說在露西亞王國背後打悶棍的事情卻是在檯面之下，可以做但是不可以到處去說的。像是這種事情知情人自己悶聲發大財就好了，到處亂講反而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變數。經過一番的思索之後，喬吉決定公佈部分的真相而將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隱藏在這當中——畢竟隱藏魚的最好方法就是將其放入大海之中。

    同時這種端倪也讓喬吉在安排了暫時的應對之策後心生警惕：『這究竟是不是露西亞王國的陰謀？亦或者是陰謀之主教會的詭計？我可不認為平民內心的騷動，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遍及整個領地，恐怕不是口耳相傳就能夠達到的。這個世界可沒有著物聯網這類的信息渠道，一定是有人在散佈挑撥著生命。雖然現在艾恩領導的情報部門正在竭力的追查流言的源頭，但是從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對方真的是非常的小心。想要真正清理掉那隱藏在幕後的黑色，短時間之內是看不到希望了。』

    不過現在最令喬吉擔心的是，這種情形恐怕不僅僅是出現在博勒姆領。在公國之中的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有著類似的暗流在看似平靜的水面之下翻湧，喬吉現在還不得而知。

    面對這種情況喬吉不得不急急忙忙地寫信給卡拉達的博勒姆子爵，希望他能夠及時通知其他領地的領主警惕這種情況的出現。

    三天後從博勒姆子爵傳回的消息來看，目前除了博勒姆領之外似乎也只有都城卡拉達附近才有著這樣的徵兆。不過作為公國的政治中心，那裡的情報網絡遠比博勒姆領來的嚴密。所以那些陰謀分子的行動或許是因為這方面的掣肘，使得事態的發展遠沒有博勒姆領這麼迅速。

    這使得從喬吉這裡得到消息的博勒姆子爵能夠輕易的調動資源將整個事態平息於萌芽的階段。不僅僅是在公爵的面前再次表現出自己精明能幹的一面。同時也通過之後對各個領地當中的提醒讓對方多多少少都承了一份情。

    至於說那些其他領地當中傳遞給博勒姆子爵的，那都是全然無事的回應。這使得喬吉對與他們的回復多多少少有些不敢相信。在喬吉的心中那些陰謀家如果單單是針對博勒姆領，就應該不可能在對卡拉達出手才對。可像現在這樣對兩個城市同時出手，那可就令人感覺到有些奇怪了。

    『會不會是那些地方領主出於面子或者什麼其他原因，在回應父親大人的時候說了謊？』喬吉最先在腦海當中出現的就是這樣的想法。

    這可不要怪喬吉將別人老往壞處想，但是在這個世界當中出了事情捂蓋子的情況並不比穿越前的天朝少多少。如果說穿越前的地方政府是害怕上級問責而隱瞞情況，使得事情最終有可能演變的一發而不可收拾的話。這個世界的情況相對而言則要好得多，領主們為了面子隱瞞不報的同時也往往會為了裡子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將這一類不死十分苦難的事情給解決清楚。

    像是博勒姆子爵之前向他們提醒的問題，完全都是對方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能夠解決的那種。所以他們在這種問題上有所隱瞞在這個世界上也是一種正常的現象。

    抱著這樣的疑問喬吉向自己的那幾位小夥伴們發去了邀請前來博勒姆領遊玩的信件。當然在信件的最某位忘不

    不了加上最近還呆在各自家中的他們，在領地當中有沒有聽聞到什麼民間傳聞。

    反正自從他們被瓦爾騎士狠狠地給****了一次之後，喬吉的每次邀請他們都推三阻四的。就差沒直接明白的說什麼時候瓦爾騎士有事長時間外出公幹了他們再來。再加上這段時間情形這麼緊張，就算是他們想來家裡人也多半是不肯的。

    而喬吉的邀請不僅僅是能夠聯絡一下感情，同時也能夠不動聲色的詢問一下自己想要瞭解的情況。不過根據所處的距離不同，喬吉陸陸續續的受到了那些小夥伴們的回信之後整個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就我們博勒姆領與都城卡拉達出現這種情況，而其他領地當中卻普遍沒有這種現象。』先處理處理領地當中各類事務還有日常訓練的閒暇之餘，喬吉也在思考著這項問題。

    因為在這一段時間當中，在解決了那個來自於特克爾共和國的頭疼問題之後喬吉的工作似乎輕鬆了不少。當然相對喬吉的輕鬆表象，那位來自於特克爾共和國的代表卡特羅爾可是急紅了眼。當那勝利的天平一點一點地在向著喬吉這一方偏斜的時候，對方心靈之上所受到的煎熬可就不足以為外人述說了。

    而每一天領地當中的情報人員，將那卡特羅爾越來越沮喪越來越暴躁的偷聽訊息呈現給喬吉之後。喬吉這時候給人的感覺看起來是那樣的陰線而強勢，就好像是游吟詩人們常常表演的詩歌當中的反派陰謀家。

    事實上他的做法也和真正的幕後大黑手沒有太大的普通，都是通過不斷的利用自己的優勢壓迫對方的情緒，最終使得對方情緒失控不得不妥協。

    如果是以往的話，喬吉或許並不會做的這麼過分。但是和特克爾共和國這樣的商業政權的交往當中，一開始便需要向對方展現一下自己在商業談判方面的能力與技巧。否則的話在接下來的一系列交涉與合作當中，對方很可能會在喬吉面前耍花招耍手段。

    這些得自公正之主教會的消息喬吉認為還是有著相當的可信度的。為了自己一方以後能夠少上一些麻煩，喬吉不得不多狠下心來看某人的自我折磨。

    最終在簽訂合約之後，他也只能夠好像是總歸想要站點便宜一樣回來地說到：「勳爵大人您能不能夠允許我在您的領地之上僱傭一些人手，我發現即便是您領地上的普通勞力，也比普通的冒險者要來的強大。」

    「哦！」喬吉這並不是第一次聽到外來的商人發出這樣的請求了。不過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喬吉明確的就對方的要求予以了拒絕：「如果是平常的時間點上，卡特羅爾先生你的請求我是會給予一定的幫助。但是您應該知道現在我們諾汗公國正在援助友邦抵禦強敵侵略的關鍵時期，為了保證公爵大人的指示不出現意外，在這方面實在是不好意思了。再說你帶來的那一些護衛看起來實力也相當的不錯啊！我想要個沒有那方面的必要了吧！」

    200台金屬弩炮的訂單一個不減，而喬吉所需要付出的不過是幫助卡特羅爾收購寒泉蔓籐這項煉金材料。如果在以往的話，這或許是需要花費上一番的精力。但是前一段時間在這個項目上投機失利的喬吉，剛好趁這個機會將倉庫當中的庫存給清理出去。

    至於說特克爾共和國方面接下來在博勒姆領當中開始辦事處，用以負責這一批弩炮的接受工作以及接下來將要進一步開展的商業活動。不像商站那樣帶有強烈獨立政治色彩的辦事處，完全是博勒姆領與特克爾共和國的一種雙贏的合作。根本就算不上是博勒姆領方面付出的代價。

    可以說在這一次的貿易談判之上，喬吉還是佔到了相當大的便宜的。要不是領地當中現在實在是沒辦法調動人手的話，喬吉未必不會在就方的要求予以幫助。

    「不！不！不！完全由這方面的必要。」卡特羅爾先有些無奈的辯解到，「如果是一百多年前的話你說的也沒什麼錯誤，但是現在我身邊的這些護衛在真正危險的時候，並不能夠讓我這個僱主感到安心啊！」

    聽到這裡喬吉果斷是來了興趣：「這一百年來你們特克爾共和國當中難道是起了什麼變化嗎？」

    「或許是因為政策方面的調整吧！這一百多年來共和國當中的普通市民變得越來越富裕，但是隨之而來的就是他們的拚搏精神在不斷的下降。現在不僅僅是很少有人前往開闢新的商路，就算是那位國內的護衛在戰鬥的時候也遠不如以往的英勇了。」說著卡特羅爾歎了一口氣，「而且這樣我們共和國的法律還規定，所有商隊當中的護衛必須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國人。所以對於優秀的外來護衛我們這些商人就顯得格外的敏感，因為必要的時候這些人往往決定了我們所需要承受的損失啊！」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生活條件好了，人們就自然比較愛惜自己的生命。」喬吉笑了笑表示自己對此比較理解。同樣也正是因為這樣的一番交談使得喬吉原本的疑惑的問題得以解開。

    為什麼除了博勒姆領和都城卡拉達之外，再也沒有其他地方出現這樣的留言。這可能並不是那些陰謀分子沒有行動，而是因為他們的行動並沒有成功。最起碼不像博勒姆領與卡拉達兩地這麼快便出現效果，而後便因為喬吉的預警而不得不停止了手頭上的陰謀。

    因為相對於博勒姆領與卡拉達兩地而言，其他地方的並沒有這些流言生存的肥沃土壤。這種想法以在喬吉腦袋當中出現便像是揮之不去的陰影常駐期間。為了讓自己的心情能夠得到平復喬吉不得不在派人前往其他的領地收集相關訊息。

    最終得到的結果工人是令喬吉大吃一驚：在其他領地的遠征軍家屬們看來，這出國參戰獲得的受益要比在家務農務工要高得多。所以即便是這樣傷亡方面的風險，在他們看來也是一種正常的情況。

    得到情報之後喬吉的不由得發出了這樣的感歎：『這和中

    世紀時期的瑞士僱傭兵是何其類似啊！』

    中世紀瑞士的政治制度，作戰的地形環境使其形成了一套在當時歐洲獨一無二的軍事體制。瑞士的政治制度有點類似希臘的城邦制。瑞士各邦擁有獨立的政府和外交機構，遇到重大問題時舉行聯邦大會討論。在這方面它看起來與封建制的諾汗公國有著截然的不同。但是實際上除了外交這個方面之外，其他的地方無論是地方自治的程度還是圓桌領主會議都是有著一定的相識度的。

    而在聯邦的早期每個公民男性都有作戰的義務，而到了15世紀中期在民兵的基礎上開始出現比較專職軍人。雖然他們仍然是民兵性質，只是比較富裕故有更多時間習武。每年各邦會組織其成員利用農閒時集體訓練，各人的武器都是自備——通常是祖傳的，補給品通常也是自帶。戰爭中一個邦的部隊就是一個軍團。

    在這一點上即便是在不同的世界之中兩國之間還是有著非常明顯的相通之處。諾汗公國當中除了博勒姆領有著官方組織的民兵正規化訓練之外。其他地方的平民往往也有趁著農閒是自發訓練的傳統，再配上尚武的傳統與彪悍的民風。就藏兵於民這一點來說沒有國家能夠比諾汗做得更好了。

    以往是沒有大規謀依靠這項技能獲得利益的機會，而現在有著這方面的機會之後當然表現的比較踴躍。同樣的在大筆金錢的利益驅使之下，輿論的導向也就自然而然的趨向於此了。

    同樣的中世紀的瑞士國土狹小，山多平地少，外加上土地貧瘠。僅僅是依靠國內的產出根本就無法養活這麼多的人口。但是人人都知道海爾維第瘋子打仗不要命，這些光腳的傢伙當然不怕那些穿鞋的了。

    但是在諾汗當中並不是沒有富裕的領地，博勒姆與卡拉達便是其中的代表。在這些富裕的地區的平民們當然看不上那些賣命錢，而諾汗的風氣也使得他們似乎想要獲得更高的精神追求。這種基層土壤的不同，使得那些地老鼠們相同的去取得了不一樣的效果。

    就在喬吉因為解決了兩樁心事而感覺心情不錯的時候，瓦爾騎士卻匆匆忙忙的衝進了喬吉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