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15章 後悔嗎？ 文 / 悠久風
這次使得令希倫驚出一身冷汗的刺殺，雖然對他個人來說是有著不小的影響，但是就整個行軍的旅程當中卻也只不過是一個小小地插曲。就像是老瓦爾所說的那樣，這樣的遭遇將有可能成為希倫日後生活當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在西大陸沒有經歷暗殺的上位者生活是不完整的。
雖然前線的情況已經十分的緊急，但是希倫所在的這一次三家聯軍的情況也同樣是不容樂觀啊！如果博勒姆一家的情況最嚴重的還僅僅是是疲勞的話，可剩下兩家那數量龐大的傷員群體卻真的是一大難題啊！
這些馬車之上忍著疼痛不敢大聲的軍人，頂多只能夠壓低平率的輕聲呻吟著。因為他們清楚自己現在的一舉一動將會對身邊還苦苦堅持的戰友們長生什麼樣的影響。
過去的他們往往沒有所謂純潔且高尚的品質——看看那位平板車中左肩上被白布裹得嚴嚴實實的少年嗎？出聲克蘭斯頓領一個鐵匠世家的他，並沒有正正經經繼承家業的打算。反而是召集了一般狐朋狗黨游手好閒的在村中攆雞趕狗。
當然在他家老頭子大鐵錘的威脅之下，這個年輕人並沒有徹底墮入邪道。不過也是一個令治安官頭疼的角色。大錯不犯小錯不斷，偏偏還要給那位鐵匠大叔留點面子。最終那位手藝不錯的老鐵匠依靠著自己當天的關係，將自己家的這個二流子給送進了領地當中的預備隊。
他絕對沒有想到僅僅是在這之後的第二個月，這一預備隊就因為國際間形式的變化被拉上了戰場。如果說軍隊是一個大熔爐的話，那麼戰爭就是最好的燃料和催化劑。在三天前的那一場遭遇戰當中，這位手持長槍的年輕人被敵人橫衝直撞的戰馬給掀出去足足30碼。
戰鬥後被人從屍體堆裡挖出來的他，三處的骨折已經決定了他在接下來的日子當中的床榻生涯。在繃帶與夾板之下忍受著疼痛的他，沒有什麼止痛片更沒有什麼麻醉劑，苦苦支撐的唯有鐵與血的交匯給予了現在的他堅韌和剛強的意志。
長時間的戰鬥讓活著的人身心力竭，大量的傷亡更是嚴重的打擊了隊伍的士氣。在這時候所有的傷員都經受了一場嚴峻的考驗，那一根根佈滿了牙印的枯枝便是他們這段時間最好的心路見證。現在的他們不想因為自己的某些舉動，而使得原本已經低落的士氣變得更加趨於崩潰。可以說唯一沒有變化的便是那與生俱來的淳樸和謙遜的鄉土氣息。
老瓦爾看著這板車上或依、或靠、或躺著的傷病，從自己的心裡生出了一絲的愧疚。因為原本這些傷員當中有一些是能夠在治療之下恢復戰力的。
不過博勒姆領費盡心血好不容易配齊的醫療用品為什麼要用在外人身上？萬一等到我們的士兵受傷後藥品不夠使用了怎麼辦？在這兩個問題的困擾之下老瓦爾在這間事情上稍稍藏了一手。
這樣的處理不能夠單純以對錯一人有遠近親疏之別，這樣的想法可以說無論是誰都會有的。也就是因為這樣原本有些可以快速恢復的傷員拖到了現在這種情況。
但是沒有人會因為這種事情公開責備老瓦爾什麼，因為對方的高層也清楚，如果換做是自己站在他的立場之上同樣是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但是即便是再怎麼理解，在他們的心中同樣是會留下一道非常嚴重的隔閡。這或許就是封建制軍隊所必然存在的一種弊病吧！
等到灰濛濛的天空已經被太陽的灼熱徹底燒穿之時，無論是在路上行軍的士兵還是在車上等待的傷員們的肚子裡傳出了一陣陣咕嚕嚕的響聲。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士兵們正在用自己的生理反應告訴指揮者們，是時候該生火做飯了。
如果是在平時老瓦爾和其他領地的那些最高指揮們或許會為了節省一點時間而讓大家啃乾糧——實際上博勒姆領的乾糧也能夠保證一天的所需消耗！但是現在不行，在低落的時候一些都需要小心翼翼的維持著。
不一會兒那些廚子們便已經吆喝著將接二連三的大鐵鍋給抬了出來，裡面是一些滾熱的糊糊——那些冒著氣泡的麵糊之上還漂浮著碎洋蔥以及一些碎肉末。這是用博勒姆領所開發出的便攜口糧為素材進行煮制的。在便攜口糧越來越為諾汗公**方所接收的這一天，它已經成為了士兵們戰鬥生活當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行軍途中生火做飯什麼的都不是很便利，即便是在這隆冬時節，乾枯的樹枝在沒有雨水的天氣裡，可以說都是優質的柴火。但是收集這些東西都是需要時間的。至於所隨車攜帶？算得上是輕裝簡從的這支隊伍哪還有多餘的運送空間留給它們，單單是那些傷員都快要把馬車給佔滿了。
因此這中麵糊裝的東西居然就成了絕佳的食品，提前一天讓火頭軍將便攜口糧磨成粉末，緊接著燒一鍋開水兌進去煮滾就行了。軍營裡面的到頭兵都連日轉戰體力透支的厲害，自然也變得口重了起來。所以在沖的時候還會多放鹽和奶酪甚至牛油，當然並不可的會加入切成細末的洋蔥以及可直接食用的碎肉乾，整個過程算得上是方便快捷了。
此時的老瓦爾已經下馬依靠在馬車邊上慢慢地呷著一碗這樣的熱麵糊，周圍的士兵們也全都在淅瀝呼嚕的猛喝。在這隆冬的荒郊野外有著這麼一碗東西，喝下去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是滾燙的，回味起來更是能夠覺得滿口留香。在加上這當中的油脂與蛋白質也算得上是不少，吃完之後還是非常耐餓的。
事實上就拿後勤補給來說，在博勒姆領的已經產業化生產模式的高速運轉之下，雖然供給整個諾汗公國還是難以完成的任務，但是完成公爵領還有兩個處在同一戰區的領地卻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他甚至還在未來公爵大人的暗示下，出售了不少給現在的同盟科魯茲王國呢！
但就是這看起來遠比西大陸的後勤體系來的都要完整全面的食品供給方式。實際上卻仍舊存在著非常嚴重的缺陷，這種缺陷喬吉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或者因為在西大陸生活
的時間久了使得他早已經忘記了某些方面應該注意到的細節。
在穿越前的世界當中軍用食品的陣地供給被分為5類食品：第一、澱粉供應物（也就是主食類）——大米、麵粉、玉米、土豆、紅；當然在西大陸喬吉現在能夠提供的只剩下了各種麥子的麵粉，不過全大陸的情況都是這樣誰也不會因此而感覺到什麼。
第二、身體機能保障物（保障類食品）——蔬菜或乾菜、鹽；博勒姆領本就是重要的食鹽產地，別人加最為頭疼的「自然財富」在他的眼裡根本就不成問題；而在蔬菜方面既有便攜口糧當中的脫水蔬菜，也有洋蔥這種極易攜帶保存的『新鮮』貨色；在這個世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得上是豐盛了。
第三、食用動物（營養品）——肉牛、豬、羊、雞、魚，或者更為廉價的替代方案比如：蛋白質供應物（營養品）——豆類、乳製品、雞蛋。這兩者可以說是喬吉最為頭痛的部分，動物本身的產出就是一個大問題，而且西大陸豆類的種植與食用上也受到了一定的抵制。所以魚類與奶酪為了這部分的主打力量，一點點的風乾熟肉僅僅是成為一種點綴，沒錯不是營養的攜帶者，僅僅是口味上的點綴。不過為了能做到這一點喬吉也已經是挖空心思了。
第四、嗜好物（特殊品或者說是心理穩定劑）——糖、茶葉、煙絲、咖啡這一類的物品，喬吉卻是全然都沒有準備。好吧！這些可以影響到軍隊士氣的細節工作，在某種程度上已經被喬吉給忽略了。應該來說這個世界的軍隊可以說全都忽略了這些「非必需品」，但是實際上這對於士兵的影響卻是不容估量的。可以說這是喬吉目前為止的一大敗筆之一。
老瓦爾一邊吞嚥著自己今天的午餐，一邊注意著身邊士兵們的一舉一動。他既是在觀察士兵們的心裡，同時也是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一道美食再怎麼可口，一旦一日三餐連續給你來上一兩個月毫無變化，恐怕也沒多少人能夠受得了。
沒過多久便解決完自己這份午餐的老瓦爾，將自己的目光轉向了一位一邊吞嚥一邊流淚的年親人身上。他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問到：「開始不合胃口嗎？」
被詢問到的那名士兵先是一愣，他立刻放下自己手中的碗，伸手在自己的臉上胡亂一抹。緊接著不敢與老瓦爾直視的解釋到：「沒有！這裡的伙食已經比在家裡好太多了。只不過，只不過我有些想念家裡人了。」
「還說沒有!你這小小伙是我們隊伍當中最年輕的吧！一看就知道不是走正規渠道進來的。而且你的想法就直接寫在臉上了。想要瞞著也瞞不住任何人的。」老瓦爾說著露出了調笑的表情，順便還拍了拍對方的腦袋。
小伙子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我的確是想媽媽的做的飯菜了。雖然在家的時候難得吃上幾次肉食，但是我還是懷念那種每天都出現變化的驚喜。」
「那麼現在你後悔來這裡嗎？」老瓦爾有些無奈的問到。
小伙子低下了自己的腦袋，好一會兒之後才說到：「如果所心裡沒什麼不高興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並不後悔來這裡。」
老瓦爾對他眨了眨眼睛：「真的不後悔？現在後悔的話還來得及，我可是有辦法送你回去的。你真的要放棄這次機會嗎？」
「真的不後悔，就拿這段時間的日夜行軍來說。我在這裡沒日沒夜的趕路，就是為了領地當中的母親還有弟妹們不要像我一樣……他們在這寒冷的冬天裡可以坐在屋子裡，守住個小火爐子，想吃點什麼就做點什麼。不用在冷風之中徒步前行……而且這些國家的平民生活的怎麼樣難道我就看不到嗎？我不希望這一切發生在自己親人……」並沒有接受過什麼教育小伙子，就這樣斷斷續續地組織這語言。
老瓦爾歎了口氣：「你真是好小伙啊！如果您能夠活著回去的話，記得到瓦爾家的莊園來找我。」
有人曾經說過有信念的人，是不會掉隊的。只要他們堅持，又怎麼會退縮？雖然現實並非十全十美。但是正是因為這樣有些人才會被稱之為英雄。
這就在此時黑棘城通往索爾特城大道邊一個很低的光光的小山崗，在這裡聚集著加菲爾德聯公國的一支精銳部隊。他們的任務就是減緩露西亞向前推進的速度，可以說一場壯烈的搏鬥就開始了。露西亞為了節約時間，動用了3個千人隊的兵力，以及十多隻雙足飛龍和向這個阻擊陣地洶湧捲來。
這些雙足飛龍與蠻族的那些數量稀少的斥候不同，財大氣粗的露西亞王國往往將他們作為一隻瓦解敵人士氣的空中打擊部隊來使用。
這些傢伙能夠依靠速度優勢從一百米左右的空中。以圓弧形軌跡向地面急掠，然後在飛躍目標上空時，利用健壯的後足與鋒利的爪子去攻擊敵人。
此外，雙足飛龍騎手也可以利用投射武器——諸如弓弩、標槍、手斧、甚至熾火膠等等，來攻擊地面上的敵人。而今天他們使用了在北部城邦內大放光彩的熾火膠於猛火油的組合。
在這樣猛烈的攻勢之下整個山頂都被打翻了。那灼熱的火焰把這個陣地燒紅了。但加菲爾德聯公國的士兵們在這煙與火的山崗上，高喊著口號，一次又一次把露西亞阻擋在陣地前面。露西亞士兵的死屍像秋天的落葉般在山前堆滿了，血也把這山崗流紅了。可是他們還是要拚死爭奪，為的是能夠在對方的援軍到來之前攻下下一座城市。
這激戰整整持續了兩個小時，最後，士兵們的箭矢射光了，手中的長劍折斷了。蜂擁上來的露西亞士兵，佔領了山頭，把他們壓到山腳。雙足飛龍頭擲下的燃燒彈，把他們的身上燒著了火。可這時候，這時候這些士兵們卻仍然沒有後退，他們拿起身邊一切可用的物品撲向了自己的敵人。即便殺不死對方，單單是靠著身上燃燒的火焰也要與敵人同歸於盡。
戰後，這片陣地上，到
到處都是各式各樣的碎片。士兵們的屍體，同時也保持著臨死前各種各樣的姿勢。其中有一件鎧甲上從左到右，有著十分驚人的一道刀痕，單單從外表看起來就觸目驚心——連帶著這件鎧甲，那名勇士的半邊身體都沒有保留下來。而最後肉搏的表現遺跡更是令人驚歎，很多加菲爾德聯公國的士兵動用了人類最堅硬的部位作為自己最後的武器。他們很多人到死嘴裡還留著露西亞人的血肉。
相對與前線這時刻都充滿了緊張氣氛的戰場，回到領地的喬吉雖然顯得安寧許多，但是同樣也是一刻都不得閒。他正苦惱的看著自己眼前的這一份新遞上來的報告：「該死的！煤轉焦的技術雖然有突破了，但是卻還是沒辦法大規模的使用嗎？明明戰爭已經這麼近了，萬一以後在海運上出現問題，難道讓我們的士兵用劣等的武器去和敵人拚命？諾汗國內的森林情況，在沒有外來貨源的情況下是支撐不了多久的。」
喬吉擔心的理由非常的充分。實際上，各個國家的工業製造業、重化工業都是立足於自身現有資源供應基礎上的，特別是可大規模供應資源，然後基於其不同的原料供應基礎，來分別建立其軍事和民用工業材料清單。
例如，二戰時德美進行原子彈開發，德國佔領挪威重水工廠（全世界產量的80%）後以重水作為減速劑，而美國則通過高純度石墨作為減速劑；日軍佔領東南亞後，壟斷了奎寧（95%的金雞霜納樹在東南亞），而美國則通過化學合成了氯奎寧，保障了熱帶作戰的抗瘧藥品的供應；所以說，建立什麼樣的工業是取決於需要什麼和有什麼（能大規模供應）。
喬吉對於燃料供應的擔心由來已久，只不過想要真正找到合適的解決辦法並沒有想像當中那麼容易。他的努力並不是沒有換來回報，但是這樣的回報卻趕不上威脅的臨近。
「既然時間上來不及了，那麼就向外大量收購木炭吧！先提價個百分之五看一看市場的反應如何？如果不夠的話那麼百分之十也不是不能夠考慮的。先存夠一段時間內足夠使用的貨源，剩下的也只能夠看那方面的改進進度了。希望他們不要讓我失望吧！不，希望我不要為自己當初的決定後悔吧！」喬吉在下定決心的同時也暗暗在向蒼天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