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宿 文 / 某胖
大雪紛飛,原本輕柔無聲的雪花,飄揚在遼闊雪原上空的每個角落,宏大而緩慢地混合成連綿不絕的「簌簌」雪響。
查克拉聚集在腳下,在雪上留下幾乎微不可查的正圓形痕跡,然後轉眼間又被大雪所覆蓋。誠沉默地疾馳著,蚊子大小的雪片劈頭蓋臉地迎面打來,懷中的妻子早就將冰涼的臉頰貼在了他的胸膛上,身體卻還是不免微微顫抖。
小腹熱流湧動,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內力注入到懷中人體內,遊走幾周,幫助她驅除寒意。
這辦法很有效果,不過片刻,光就覺得自己暖和了起來,她抬起頭,透過厚實圍巾和兜帽的縫隙,瞟了一眼誠的眼睛,又在雪花的逼迫下趕緊低下去。
誠自然微笑以對。
時間是擺脫巖忍之後的當天晚上,儘管失去了感知忍者,又是這種能將行動痕跡完全掩蓋的暴雪天氣,宇智波小隊卻還是謹慎地連續行軍了一天。
敏銳地捕捉到身後隊友有些急促的呼吸聲,誠打了個手勢,以他為隊形尖鋒的整個小隊就停了下來。
忍者也不是鐵打的,這樣惡劣的環境裡,不僅身為中忍的光已經覺得有些受不了,查克拉量偏少的修人和辱也快要到達極限。
前方是一個安靜的小村落,大雪此時已經幾乎將它完全掩埋進雪原那坦然微弱的起伏曲線中。
「辱。」誠回頭喊了一聲。
宇智波辱會意上前道:「沒有異常情況,這個村子裡的都是普通人。」
誠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在這裡休息吧,我們這麼跑了一天,應該足夠甩脫巖忍們,不過還是小心一些,不要留下什麼痕跡,辱,你帶路,找一家比較寬敞些的。」
宇智波辱微微行禮,順著自己的感知,當先向那村子行去。
一家看起來家境富裕一些的人家,誠和光拂去了制服風衣上的落雪,開門進入玄關。富岳下意識地要留在外面警戒,不過誠對他招了招手,他也沒有堅持,跟誠一起進入屋子裡。屋內的壁爐卻燃燒得正旺,辟啪不絕的聲響中,熏悶的熱浪將身上被雪水浸濕的衣物蒸出濕氣,即使自身有著內力這種能極大提升續航能力的秘法,在冰天雪地之中奔馳一天之後,誠仍感覺到一股如釋重負的舒適感向全身擴散開來,更不要說其他幾人了。
富岳捶了捶自己的腰際,找了個壁爐旁邊的位置靠坐下來,而他對面的桌子上,辱已經脫下了身上的白色外罩,懶懶地向火光伸直了雙腿。
在幻術的影響下,一對年青夫婦——房屋的真正主人對宇智波們視若無睹,坐在旁邊小聲地說著情話,再過一會,他們就會感覺到在這樣大雪紛飛的天氣中實在無聊,早早地湧上睏意,然後在沙發上就不知不覺地睡著。
誠對富岳指了指一旁的那個名字叫阪俊四野的巖忍,說道:「今天晚上,就留他值夜就可以了,富岳和辱你們兩個就好好休息,補充好精力,明天我們就能到達田、湯兩國的邊界。」
富岳點點頭,感知型忍者值夜當然是最好的事情,只不過對於珍貴的感知型而言,忍者部隊很少會分配給他們這樣的累活,畢竟,整個白天的集中感知下來,他們往往會變得十分疲憊,不光是精力的消耗,一直在消耗的查克拉也承受不起。
然而如果是敵人的話,那就一點都不心疼了,誠打了個響指,阪俊四野默默盤坐在地,從忍具包裡掏出兵糧丸吃下。
包括兵糧丸也是,這種興奮劑一樣的東西其實並不適合恢復用,但是還是同一個原因,誰也不會在意這會給巖忍造成什麼損傷。
「誠大人,」修人從木質樓梯上下來,看到誠和光兩人,連忙行禮:「剛剛屬下在二樓略作檢查過了,臥室等地方還算乾淨整潔,您和光大人就早些休息吧。」
「辛苦了。」光微笑著道,修人是族內最早跟隨誠的族人,雖然經過在貓忍將近一年的發展後,現在誠系也有了十幾個人的規模,修人的地位也水漲船高,算是僅次於誠這個宗脈首領的高層,但是這青年面對誠時的態度,卻是始終如一的恭謹守禮。
「大家,把風衣交給我吧。」
光接過誠脫下的外套,轉頭對三人說道。
修人搖頭走過來,看了另外兩人一眼,側身就要接過光手中的兩件外套,說著:「光大人不必客氣,您快休息吧,這些事情交給我們就好。」
「麻煩了。」光還想再說些什麼,誠直接開口說道,示意她把外套給修人,向修人點了點頭,他帶著光走上樓梯,把一樓留給了三個下屬。
雙層小樓,當然跟宇智波這樣的豪門家族沒法比較,不過在這樣偏僻的小村子,卻已經算是相當不錯的了,特別是二樓有一間小小的浴室,讓誠十分滿意。
「光,你要不要洗澡?」
「不要。」
出乎意料的,光搖頭拒絕了這個提議,誠站在浴室門口向裡看去,小小的浴室裡,浴盆、淋浴嘴、地上和牆上的瓷磚已經有些陳舊了,角落裡積著陳年的灰塵,他微微皺眉,明白了妻子的顧忌。
「那就算了,早點睡覺,反正最遲明天晚上,我們就能到達湯澤市,忍一忍就過去了。」
「哼。」光從鼻子裡答應了一聲,聽著倒像是撒嬌般的抱怨,她走過去取出卷軸,重新將臥室裡的鋪蓋換成自己從家裡帶來的那些。
誠無奈的笑了笑,走上前,外面雪夜萬籟俱靜,窗上映著不曾停歇的雪花的影子,紛亂卻有一種厚重的安寧,妻子在身後忙碌著,誠看著一片漆
黑的窗外,思維卻發散到了別處。
最遲四天,就能夠回到木葉……雖然互有通信,但是終究信不過這個時代的紙質傳書,有些機密的事情還是不方便,而為了不引起懷疑,密碼暗語所傳遞的信息又有限,所以誠雖然知道水門等人在村子裡的發展一應順利,但具體情況如何,還必須等回到協會之後才能知曉。
水門留在村子主持協會,發展協會在村子高層的話語權,而誠利用家族佔據貓忍之便,發展商用技術獲取資金,最終的目的還是為了用龐大的資金作為外力促進協會的強大,不到一年的時間裡,雖然貓忍的商業形勢頗有錦上繁花、烈火烹油的架勢,但是由於儘管協會為他提供了不少像是丹羽高拓這樣的技術型人才,然而忍革協畢竟還是一個非常年輕的組織,並未發展出真正的獨屬於自身的技術,為了能夠迅速地將這些技術轉化成經濟利益,在跟貓忍的那些大商人扯皮的時候,誠不得不做出了相當多的讓步,從中所獲得的利潤,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豐厚。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現階段一些能夠賺錢的技術,比如煉鐵爐、改良織布機等等,最多只是佔了一個思路精巧,任何一個水準以上的傀儡師,只要看過一眼,就能完美仿製出來,在這種情況下,還想靠把持技術壟斷來攫取高額利潤,不說以傀儡立國的砂忍,就算是木葉、甚至就連宇智波族內,眼紅這利益所能造成的不良競爭,就能迅速把賣方市場變成買方市場。
說到底,誠現在就是利用忍界內外,忍者與普通商人之間的技術壁壘而牟利而已,更何況,這個技術壁壘,很快就將不復存在。
土之國已經傳來了巖隱獨自鋪設鐵路的消息,這次大野木向他下手,除了趁木葉霧隱不和,撩撥一下宇智波敏感的神經之外,把誠這個競爭對手順手除去,也未必不是其中一個原因。
軍事行動身後必定有著政治目的,而政治目的中,卻往往包含著深刻的經濟原因,誠看著窗上自己的倒影,出神想著,貓忍作為翹板,已經毫無疑問地開始悄悄撬動整個忍界的局勢,水門,不知道你是不是早有準備?
「誠……還要修煉嗎?今天還是早點休息吧。」
光在背後呼喚著,誠晃晃頭,從難得的走神中回過神來,回身坐在床上,拿起光脫下來的外衣,手掌伸平,查克拉隨意聚集、振動。
「我幫你把衣服烘乾,明天還要趕一天的路呢。」
「誠不要節省些體力嗎?」
「這點消耗,很快就恢復了,如果不是在外面,像平時在家裡那樣也沒問題呢。」
「什麼像平時……呀!你在看哪!」
開了個玩笑,看妻子臉紅紅地縮進在被子裡,誠邊抑制不住的笑起來,邊小心地控制掌上的查克拉在一個合適的溫度,女式的家族制服肉眼可見的逐漸變得乾燥。
光只露出眼睛在被子外面,認真而沉默地看著。
房間裡就安靜了下來。
#####
富岳已經睡下,修人細心的幫所有人烤乾了外套後,呼吸也逐漸平穩起來,辱獨自靠坐在火光旁,手持一把小刀,一絲不苟地修剪著指甲。
當然不是在這個時候還有閒情逸致,而是白天一路疾馳一路感知,大腦興奮過度,此時正一蹦一蹦地發著疼,雖然疲憊,但一時之間還是睡不著。
鋒利單薄的小刀,稍不注意就會割傷手指,辱目光注視著,一心兩用,盡力平復著寂靜中響起的尖銳耳鳴。
查克拉感知,除了像白眼這樣的特殊血繼,都並非是通過五官來感知的,而是腦中一塊叫做「松果腺」的特殊器官對查克拉的獨特使用方式,查克拉感知的範圍,更要遠超五官感知百倍。
而大腦在這個過程中,所要處理的信息,也要成千上百倍於五官所收集的信息。
每個感知忍者,都有一套自己的調整方法,讓自己的大腦不至於因長期處於在這樣的信息流中而產生損傷。
辱的方法,就是將查克拉感知的注意力,集中到五感上來,削指甲,只是其中一個最方便的技巧罷了。
掃一眼閉目靜坐的巖忍,想必,這個同為感知型的傢伙,也有一套這樣的方法吧?
忽然打了個哈欠,一陣困意上湧,辱悄悄地收起了小刀,鑽進了地鋪上的鋪蓋,在大雪之中奔馳一天所帶來的疲憊,讓他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
一陣靜默之中,盤坐於地,面孔被壁爐中的跳躍火光映襯得一明一暗的巖忍,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目光僵硬的一雙眸子中,分別有三枚勾玉隱隱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