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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又見銅錢 文 / 褲衩辟邪

    下午溫明賢繼續到宮裡去與其他人商量與熙州的談判一事。

    說來也奇怪,分明此次談判最主要的兩人都在他府上蹭吃蹭喝,即便是私下裡閒聊兩句也便不用他每天都要往外跑了吧?可是溫明賢卻不同意,回到府裡以後宮裡商量的事情隻字不提,自己也不來問花恨柳熙州的底線在哪裡,兩個人就這樣乾耗著。

    見他出門,花恨柳實在過意不去,本想自己也陪他走一遭來著,不過楊簡卻出奇地自覺表示要去和溫明賢到宮裡去談談,順便也將佘慶喊了去。

    見他二人出門,花語遲也覺得此刻在家裡獨守著也不好,招呼了天不怕、燈籠也閒的無事四處去逛了。

    偌大的銅螺王府便只剩下了幾個僕人和花恨柳、雨晴公主。

    按照花恨柳本來的意思,既然眾人有心成全,自己想來也不必推辭,不過還未待他約出雨晴公主,溫便跑來道:「花先生,銀瓶王及世子來訪。」

    他們來做什麼?花恨柳臉上一愣,不由得有些懊惱:這壞人好事果然也是需要些天分的!

    「請……」正要請二人進府來,花恨柳眼珠一轉,忽然笑問:「你看他二人神色可有緊張焦急?」

    「沒有……」想了想,溫又道:「聽溫故說兩人是從宮裡的方向返回來路過府門時才要來拜訪的。」

    「哦?」花恨柳微微一笑,道:「那便晾一會兒再讓他們進來罷!」

    等白勝與白羽厄見到花恨柳的時候,已經是盞茶工夫以後了,見二人遠遠地出現在視線裡,他不慌不忙地朝著正對著門外的方向打了個呵欠,高聲笑道:「不好意思,剛剛睡醒才知道二位登門一事,若有怠慢多多見諒啊!」

    當然了,他的這套說辭白勝是不會相信的,一言不發地走進屋裡逕自找了個位置坐下。反倒是白羽厄,雖然知道花恨柳肯定在說謊,卻也找不出什麼紕漏,在屋子裡張望了兩眼最終也是不甘心地站於白勝身後了。

    「不讓雨晴公主出來麼?」心知自家兒子所念,白勝輕歎一句開口問向花恨柳道。

    「雨晴公主?什麼意思?」花恨柳一聽,立即做出一副驚訝的模樣,焦急地反問白勝道:「難道您知道她的下落麼?」

    這番裝瘋賣傻在白勝看來實在是無趣,不過顯然白羽厄卻是極為在乎的,聽花恨柳如此說話,眉頭擰成疙瘩般形狀,正要開口說話,卻先被白勝打斷。

    「既然花先生這樣說,我們不問便是。」說著擺擺手制止身後的白羽厄道:「相反的,我們今日來是要等著花先生問的。」

    「我問?」花恨柳一聽先是一納悶,不過隨後便釋然了:正如白勝所說,自己現在想要知道的情況實在有限,雖說也有佘慶幫助,不過卻往往危險性高、花費巨大,正是應該通過問白勝的方式來瞭解一下情況。

    「除了不能問的,都可以問。」點點頭,白勝一本正經地說道。

    除了不能問的?花恨柳聽到這裡不禁有些氣堵:我怎麼知道什麼是能問的,什麼是不能問的?

    「比如說什麼能問什麼不能問?」心中不滿,但他還是決定先讓對方圈出來個範圍,免得自己問的正盡興時便被打斷了。

    沉默一會兒,想來白勝也覺得似乎圈範圍有些無從下手,當即道:「那你便開口問,遇見不能回答的,我拒絕回答便是。」

    這還差不多!花恨柳輕笑一聲,暗道:我先從禁區開始問起,試試他的反應也好。「你知道銀瓶一族之前險些滅族的原因了是不是?」

    話剛出口,花恨柳突然覺得一窒,巨大的壓力由白勝身上傾瀉而發,壓得他險些透不過氣來。虧得站在一旁的白羽厄慌忙喊一聲「父親!」否則花恨柳肯定是要當面出醜的。

    「花先生,你不要故意挑戰我的底線。」白勝冷冷地說道,而後才將這股懾人的壓力撤回。

    「呵……呵呵……」花恨柳乾笑一聲,悄悄將手心中的冷汗抹去方才道:「將軍大概是誤會了,我並無挑釁之意……」

    「好了,繼續問吧。不過,我不保證下一次問到這種問題時會不會一時失去理智……」有意無意地,白勝瞥了一眼花恨柳,看在花恨柳眼裡,他就像看了一具死物一般。

    「嗯,正是……」嘴上應著,花恨柳也忙收起了玩耍之意,細細一思索,開口道:「如今已是白瑪德格開壇講道的第三天了,依你看今天下午結束以後他會有什麼安排?我們若是就這樣一直等的話,何時又是動手的良機呢?」

    「你以為這三日我也如你一樣躲在安逸窩裡麼?」白勝冷哼一聲,見花恨柳臉色略有尷尬,白羽厄當即解釋說:「我父親這幾日秘密在念青城與唐剌山之間走了一個來回,也安排了一些事情,你放心便是。」

    「哦?」聽白羽厄如此說,看來這白勝想要扳倒白瑪德格也是早就在計劃之中的事情了,三天工夫一個來回,也只有他們這等高人能夠做得到。只不過花恨柳更好奇的是白勝去唐剌山究竟做了哪些安排。

    「無可奉告。」似乎從花恨柳的面色便已猜到了他的心思,白勝冷冷回應道。

    「那我這邊呢?你有沒有什麼需要配合的?」既然對方不肯告訴自己,那作為自己三天都「躲在安逸窩」裡的一點誠意,自己總得做些什麼才對得起眼前的這位「盟友」啊。

    「有一件事。」聽聞白勝直接了斷地承認,花

    恨柳不禁一愣,隨後好奇地笑問道:「還有你辦不成的事情麼?」

    「我不是神。」白勝一字一頓地回應,一邊說著一邊自懷中拿出一張紙道:「幫我找一樣東西,這是圖紙。」說著便遞給花恨柳。

    「什麼東西啊這麼神秘,我還能沒見過不……」接過畫紙,花恨柳邊打開邊好奇問道,只不過他這話只問到一半便再也說不下去。

    那畫紙是一張普普通通的紙,上面的圖既不是傾城美人,也絕非名家墨跡,然而花恨柳從第一眼看到它時便深深被它吸引住了——或許被「吸引住」只是在外人看來是這副樣子罷了,而在花恨柳看來或許以「震撼」「恐懼」來形容他此時的心情更為恰當。

    那圖紙上所畫不過是兩三筆勾勒出的一個銅錢模樣。這世上的銅錢數也數不盡,雖然各朝各代都有不同,但若是遇到那些愛好收藏古幣之人,只怕搭一眼便能看出一枚銅錢是何時誰在位時鑄的,倘若有實物即便是立即辨出真偽想來也不是什麼難題。

    然而看到圖紙上的這枚,或許他便要犯難了。倒不是字有多難認,「熙和永壽」四字但凡是讀了些書的認起來都輕而易舉……難就難在,這銅錢上的幾個字,似乎沒有哪個前朝如此刻過啊。

    「怎麼,你見過?」見花恨柳攤開圖後一直沉悶不語,白勝忽然一改冷峻的臉色激動地問道。

    「沒……沒見過……」花恨柳聽此,乾笑一聲慌忙否認道:「這是枚銅錢麼?似乎沒有聽說過哪個朝代有刻這幾個字在上面啊……」臉上笑著,在心裡他卻已經開罵了:他媽的什麼「熙和永壽」啊!這分明就是大熙朝建國之後才開始出現的銅錢啊!之前楊九關曾說過有人願意為找出這枚銅錢的人做任何一件事,現在白勝也拿出這樣一張圖來……死瞎子給自己的這枚銅錢到底有什麼深意在?怎麼反而會成了詛咒之物一般,誰和他沾上關係都沒有好果子吃啊!

    「不知道您是從……」裝作鎮定地他向難掩失望神色是白勝問道。

    「這是當日我家滅族後,我在家母的手裡發現的。」說著,白勝深吸一口氣,「正如你所說,這銅錢絕不是前朝之物,所以才顯得尤其蹊蹺……而且看當時的模樣,應該是有人故意塞到家母手裡的……當然了,你拿的是我臨摹的,原來的不方面給你看。」

    「原來是這樣……」花恨柳點點頭,心道好在自己剛來這邊只有幾個月,否則一個不小心要是牽涉進銀瓶王一族的滅族大事裡就不妙了。

    「我原以為上有『熙和永壽』四字,放眼天下也只有熙州佔這一個『熙』字,拿來問你也正是考慮到這一點,依照剛才你的說法來看,想來熙州也不存在這種銅錢了。」

    厲害!心中讚歎一聲,花恨柳對白勝的認識又提升了一個台階:僅憑一個字就將銅錢與熙州的關係猜得差不多了,若是知道以後會有這「熙朝」,說不定即使是死絕、死透了,他也會從棺材裡蹦出來掐死自己才是……

    小心翼翼地將圖紙疊好收入懷裡,他不著痕跡地輕按了一下胸口位置,感受到那一絲輕微的涼意,心中終於鬆一口氣:幸好還在脖子裡……

    「雖然找到這東西的機會不大,不過我相信以你的實力即使是同樣不可能,也是距可能最近的一個,所以……」說到這裡,白勝故意一停鄭重地看著花恨柳說道:「你若幫我找到這東西或者告訴我有關這東西的有價值的消息,我可以在能力之內酌情答應你一個條件。」

    答應一個條件?花恨柳眼前一亮:難道說,自己非要通過告訴白勝「銅錢在我身上」才能幫到雨晴不再擔心金正陽麼?

    腦海中浮現出佳人惹人憐愛的模樣,他輕歎一聲:罷了,也算是個參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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