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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 蕩寇侯 文 / 褲衩辟邪

    僅僅是看似輕巧的一擊,不但將自己的攻勢擋回,更甚至是將這把即使是號稱無堅不摧的長刀也擊斷了?獨孤斷難以置信地看著那斷刀掉落之地,此時被反震的胳膊還使不上力氣,不過,尚未等他緩過勁來,竟先是急火攻心,只感覺眼前一黑,便就勢昏倒了過去。

    「獨孤斷!」

    意識消失前,他隱約聽到有人這樣喊他,只不過是誰喊他卻並沒有分辨得出來……總之,是自己人便對了。

    花恨柳與楊簡雖然已經盡力趕來,不過卻因為半路在鎮州停留了一日,所以趕到時與之前和獨孤斷約定的日期稍晚了一些,卻不料一來到蕩寇砦,竟然就看到了獨孤斷人傷刀斷的一幕,雖然搞不清楚是什麼情況,不過顯然這時候出手救人比搞清楚情況要緊急一些,當下便飛身縱馬,直接向那攻擊之人奔來。

    不過,他人還未到,便見由自己身旁有一道身影先他而到,而那人正是一言未發直接動手的楊簡!

    雖然兩人出手也不過是一前一後不到一息的工夫,不過僅僅是這一息時間,楊簡便與那人過了一招,之後竟然以比去勢還要快的速度急退回來,這不禁令花恨柳心驚,情急之下忙改攻勢為頓勢,接了退身而回的楊簡,雙雙疾退。

    然而,更令他驚訝的不是楊簡去而又回,而是這回來的力道竟在兩人合力阻擋之下足足推出了近十丈!

    這究竟是多大的力道?

    穩住身形後,兩人微微氣喘,花恨柳忙問道:「如何?傷到沒有?」

    「並沒有傷到我……」楊簡微微一頓,又喘息道:「不過,確實是高手!」

    能讓楊簡也認為是高手的,即便是在這個世上掰著手指頭也是能數的過來的,如果她承認是高手,那麼這人的實力至少應該是和之前的楊武是一個水平才說得過去。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說得通為何獨孤斷會傷在此人手下甚至連刀也被人擊斷了……可是,他又是怎樣惹上這個煞星的呢?

    「這位……前輩……」心中知道此時便是蠻上也無濟於事,花恨柳示意楊簡先暫且歇歇,自己上前看這店老闆的模樣,抱拳道:「前輩,這位……」說著,又指了指昏迷的獨孤斷,繼續道:「他是我的朋友,不知道哪裡得罪您了,我代他向您認個錯……」

    「不用!」話還未說完,對方已經收起了架勢,瞪著花恨柳一步步走了上來:「怎麼,動手以後覺得打不過就過來服軟了?」

    「並不是……只是不知道您二位為何動手,總得有個因由不是?」花恨柳略帶尷尬地笑笑,卻絲毫不躲避這人。

    「不是打架的?」一邊掂量著自己手中的鑿子,店老闆一邊圍著花恨柳仔細打量了一番,這才點頭道:「不錯,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會打架的。」

    看樣子……就能看出來會不會打架?

    花恨柳不禁失笑,卻不料他這聲細不可聞的輕笑卻惹得那人極為敏感地不悅道:「怎麼?你不相信?」

    若是花恨柳知道之前這人與獨孤斷是怎樣打起來的話,他一定會極好地處理此事。但即便是現在他不知道,也並未因此而惹起新的風波,只因這人話音剛落,一旁的楊簡倒是沉著臉上前問了一句:「你看我會不會打架?」

    本以為這人會因為之前楊簡與他動過手,不會回應自己——實際上楊簡也並未期待這人回答,她此時這樣問只不過是想發洩一下自己心中的憋屈,順便找找這人晦氣罷了。

    不過,對方的反應顯然超乎了花恨柳與楊簡兩人的意料,沒想到他聽到之後竟然一本正經地轉向楊簡,也湊上前去繞著楊簡走了一圈,雖然沒有像對待花恨柳那般「放肆」地上下打量,不過楊簡卻能感覺到這人在轉的過程中,自己分明有種被人按在原地不能動彈的感覺。

    「你很會打架!」隨著這人抽身後退,楊簡也覺得身上一鬆,但是這人的回答卻也……

    「我會打架,他不會打架,那你說我們兩個人誰厲害?」聽到這樣說,楊簡反而來了興致,不免將自己與方才花恨柳那裡的結果比較一番。

    「自然是他厲害。」雖然有些遲疑,不過這人還是在楊簡一臉不高興的神色後再次點頭確認。

    「這就奇怪了啊!」花恨柳不禁一愣,笑道:「照你這麼說,怎麼打架的還打不過不會打架的?」

    「我不先與你講,你還沒回答到底相信還是不相信呢!」這人見花恨柳問話,彷彿是又忽然記起來對方似乎還欠著自己一句回答呢,又湊前問道。

    「信信信……」花恨柳點頭,見這人當即一臉高興的神色,心中暗自慶幸,又正色道:「向您求教,為什麼會打架的打不過不會打架的?」

    「這還不簡單!」看到花恨柳一副恭敬的模樣,這人反而更加高興了,大手一揮指著楊簡道:「她是你婆姨,你是他男人,婆姨哪裡有不聽自己男人話的?莫說是你說一她不敢說二,你就是打她,她也不敢還手!」

    他說得高興,卻沒有看見楊簡漲紅的臉和花恨柳苦笑不得的模樣。

    「花恨柳,你倒是說一個『一』來聽聽?」

    正所謂怕什麼來什麼,花恨柳正暗自祈禱千萬別惹急了這位姑奶奶時,卻不料對方已經咬著牙橫眉切齒問起他來。

    「呵……哈哈!」苦笑一聲,花恨柳佯裝沒有聽到,輕咳一聲又向這人道:「您和獨孤斷……哦,獨孤斷

    就是我這位昏迷著的朋友,你和他動手,是因為看他也很會打架麼?」

    「他不算很會打架的人,只能說一般會,比不上她。」似乎對楊簡有所忌憚,他指了指楊簡又很快將手縮了回來。

    不過,好在這句話雖然聲音小,卻仍讓楊簡聽到了。知道自己與獨孤斷比起來還是算「很會打架」的一類人,楊簡心中的怒氣稍稍平息許多。

    「那您……」這就不對了,既然獨孤斷並不算作是很會打架的人,而聽這人的語氣似乎也並不想與獨孤斷動手,這兩人又是如何打起來的呢?

    「主要是他不相信我這碑上刻的字。」說起來這事,這人立即又耷拉下臉來,拿起方才刻好的石碑給楊簡和花恨柳看。

    「這是……這是哪位將軍?」畢竟楊簡對這之前的事情稍有一些瞭解,記憶中似乎並沒有聽說過有此「人」,花恨柳心中也只道是自己不知道的歷史人物,所以也只是在一旁靜等著對方回應。

    「就是它!」一隻手提著石碑,另外一隻手朝著旁邊一指,那只已經退完毛、掏出了內臟的雞又再次進入了旁人的視野。

    「這……這個……」楊簡一愣,正遲疑著對方是不是故意戲耍自己,不過一旁的花恨柳卻已經大概猜出獨孤斷犯的錯誤了——畢竟對方是一個認死理、話說不利落的人,如果遇到這種情況,最後不動手反而才奇怪了。

    「這蕩寇砦便是以它命名的麼?」在對方表示不滿之前,花恨柳忙問道。他這一問也是隨口問道,畢竟當有人指著一隻雞告訴你這是一位將軍的時候,除了說不信,其他什麼反應都是不怎麼正常的。

    「不是!」這人見有人似乎是相信了,不禁大喜過望,放下手中的石碑就拉住花恨柳的手高興道:「怎麼,你想知道這蕩寇砦是怎麼命名的?走!我帶你去看!」

    去看?難道不應該是講給聽麼?心中雖然懷疑,不過花恨柳還是慶幸對方並沒有對楊簡的遲疑表示不滿,臉上堆滿了笑意,沖楊簡朝獨孤斷一使眼色,便隨那人去了。

    楊簡當然知道花恨柳這番舉動是什麼意思,待兩人走得稍遠一些後,當即從馬上取了藥來,給昏迷中的獨孤斷服了下去。

    「這蕩寇砦的名字,便是由它而來!」此時,在所謂的「客棧」裡,花恨柳一邊聽著一旁的這人向他介紹「蕩寇砦」名稱的由來,一邊驚訝地看向眼前。

    也無怪乎對方說「去看」而不是「講給聽」了,這蕩寇砦的名字竟然來自於眼前這一匹沒了尾巴的瘦馬?

    「原……原來,它就叫蕩寇砦!」指了指面前正在專心吃著飼料的瘦馬,花恨柳輕笑道。

    「胡說!」

    話音剛落,耳旁卻響起一聲驚雷,花恨柳扭頭一看,卻見對方正對自己怒目而視。

    「怎麼……我說錯了?」心中暗暗心驚,花恨柳訝然問道。

    「自然是錯的!」對方不悅道:「你見過誰家的馬跟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名一樣的?要叫,也應該跟大一些的地名一樣,比如說燕回關、虎跑寺這些才好!」

    這些我也沒聽說過……花恨柳心中腹誹著,臉上卻是微笑著點頭——我也沒聽說過誰家的雞用「將軍」來命名的……

    「記住了,這個地方之所以叫做蕩寇砦,是因為這裡有一匹叫做蕩寇侯的戰馬!」

    蕩……蕩寇侯?還戰馬?

    花恨柳不知道如果自己這會兒稍稍表示出遲疑的模樣,還有沒有其他人來及時救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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