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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一章 拔刀 文 / 褲衩辟邪

    獨孤斷沒有想到,自己趕是趕上了,卻正正聽得溫故「出賣」自己等人!

    若是這件事落到楊簡耳中,恐怕總避免不了再讓溫故來一次「歷練」了……不過,好在獨孤斷本人更加實在,他猜測之所以溫故說出這樣的話來是因為自己來得晚了——或許這也是一條不錯的誘敵之計也說不定,若是溫故存著「將這些人騙到楊簡跟前去對付」的心思呢——而自己來得晚的理由,卻是因為在於楊簡的溝通上出現了問題。(.

    這世界上大多數的矛盾都是因為誤會造成的,而誤會……也大都是因為溝通不暢造成的。

    若是花恨柳此刻知道獨孤斷在想什麼,恐怕一定會原路折返拉著牛望秋來聽:不錯,就是這個道理!之所以有這麼多人追,完全是因為一場誤會!

    當然了,獨孤斷此時之所以這樣想只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電光火石之間,他心中已有了計較,將正猶自哭訴的溫故向身後一攬,一言不發地站到了這群陌生人的跟前。

    「這誰啊?怎麼又蹦出來一個?」對於這多出來的「十罈子酒」,脫斡汗部的漢子們並沒有感覺有何慶幸,因為他們清楚,多出來一人也便意味著多一份麻煩——更何況,聽他們其中一人所說,恐怕麻煩還不止一份。

    最為關鍵的是,眼前的這名面沉似水的男子似乎並不如一個小孩容易對付。

    不過,這新冒出的男子卻和似乎沒有興趣與這些人過多交談,在將小孩護到身後後,直接便將背上背著的長刀握在手中,緩緩拔刀。

    「住手啊!」

    獨孤斷正將刀拔開了一條縫隙,卻聽得遠處有人正對著自己高聲招呼。雖然不明白什麼原因,不過既然那人這樣說了,他仍沒有絲毫遲疑地又將刀鞘推回,垂手而立。

    所來不是別人,正是誤以為這受圍困之人是「雨晴公主」的花恨柳。

    跑到一半的時候花恨柳便隱約看到這被人圍困的人看起來不過是一個光頭小子了——光頭的小子,如今能夠出現在此地的不過天不怕與溫故兩人,只是稍微遲疑了一下,花恨柳便篤定:那人必是溫故無疑!

    為何如此篤定?自然不是因為離得近了能看得清楚這人的模樣,只是因為花恨柳堅信,若被圍困之人是天不怕,他早早地就應該聽到呼喊了:「花恨柳,救命!」

    先生在求救的時候,是從來都和自己走得親一些的。

    不過,不是天不怕也並不代表他就不能來救了——溫故也得救!一方面,他是溫明賢托付給自己照顧的,雖然勉為其難地答應收下做學生;另一方面,他還是楊九關的乾兒子!不給自己面子,總得給朋友們面子吧?

    心中這樣想著,他即便是已經意識到雨晴公主並不在這裡,仍還是馬不停蹄地跟了上來。按照原本的速度是根本撐不到自己趕到溫故跟前,恐怕溫故就得落到人家手裡了,好在獨孤斷跳出來得及時!

    有他這樣在中間一拖延,緊趕慢趕花恨柳是趕得上了。

    正如之前獨孤斷聽到的那般,他再來到溫故跟前的時候,與開始的目的,與在趕來時半途中的目的,又變得不一樣了。

    原因無他,若獨孤斷這一刀砍下去,天知道會出多少人命!到那時候這中間的誤會便真的是解釋不清了。

    人絕對不能殺!

    花恨柳是這樣想的,也是在第一時間趕到獨孤斷跟前後這樣解釋的。

    隨著他言簡意賅的解釋,獨孤斷眼前一亮,明白道:「哦……」

    眼前一亮的並非他一人,明白了道理的也不止他一個,有不明所以捲進紛爭來的溫故,也有從剛才就被人無視的那一撥「流火」……此刻,「流火」們知道,原來對方是不能殺自己的!雖然聽來人的話好像是與自家首領之前有過什麼誤會,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是一次不必豁出去性命就能表忠心贏獎勵的難得機會!若是能夠借此機會「練練手」,怎麼著也是賺到了!

    不過,他們也有考慮更加深遠的一點:咱就是來練練手,既然對方不傷咱們性命,咱也不能傷了人家的性命!活捉好了,是對是錯,是誤會還是矛盾,全部到首領跟前再去說。

    正當花恨柳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可能暫時不適合當前的氛圍時,一旁數十名漢子已經個個在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

    「且慢!」

    獨孤斷感覺今天實在是晦氣極了。先不說自己會錯了楊簡話的意思,單就剛才來說,剛想拔刀便被花恨柳制止了,此刻有人就要欺上身來,他正想再次握刀的時候,又聽那人制止了起來。

    這刀,今天還能拔得出麼?

    說話之人正是牛望秋。他自花恨柳身後趕來,與花恨柳相差也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此刻見這三人正被人包圍起來,出於好心才開口叫道。

    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這一聲喊,順帶著也將獨孤斷的刀喊停了。

    這只是第一重晦氣,第二重晦氣是原本面臨的情況是獨孤斷、溫故、花恨柳三人需要對付這小股的數十人,眼下牛望秋趕到,原來分開的兩撥「流火」再次匯合,他們四人要對付的是上百人……壓力徒增!

    「你們都住手,咱們都是朋友,大家有話好好說!」一停下,尚來不及多喘幾口氣,牛望秋對著身前與身後的兩撥人馬解釋道。

    後一撥人馬並不知道剛才花恨柳說過「人絕對不能殺」,所以剛聽到這句話時還有一些莫名其妙,不過當他們看到先前的同伴們一個個面露譏諷,摩拳擦掌準備下一刻就大幹一場時

    ,他們便自以為是地明白了這樣一個道理:想來這群人必定是軟包無疑!嘴上只會說漂亮話,實際上是不經揍的。

    如此一想,他們的表情也變得和先前的同伴一般,譏諷且耐人尋味。

    「我與葛爾隆是朋友,他在哪裡,讓他來見我!」牛望秋並未察覺此刻場中氛圍的微妙變化,只是自顧自地說道。說到這裡,他又彷彿是解釋一般向花恨柳道:「我方纔之所以不說,一是因為覺得你辦事太唐突了,先吃一下苦頭正好漲漲記性,二是你跑得太快,我還沒來得及說……哦,雨晴公主的事情也沒來得及和你說,不過這兩個人都應該知道,此刻是安全無虞便是了!」

    花恨柳聽他前半句話只覺得鬱悶至極,不過好在聽到最後終於有好消息了。向獨孤斷、溫故望去,二人皆點頭附和,花恨柳這才大舒一口氣。

    「麻煩你們去跟葛爾隆說一聲,就說老朋友到了,讓他來一下,如何?」雖然眼下的形勢微妙,不過牛望秋仍舊是一副商量的語氣,脾氣好得不得了。

    「你誰啊?憑什麼直呼我家首領的大名?」

    「就是!你和我家首領很熟麼?我們怎麼沒聽說過首領有中原來的朋友?」

    「肯定是你們隨口編的借口!中原人都沒有好人,這幾人來咱們脫斡汗部,是想對咱們草原圖謀不軌!」

    「有道理,先抓起來再去問怎麼發落……」

    ……

    預期中的效果並沒有達到,這不禁令牛望秋老臉掛不住,他面色微窘,輕咳一聲道:「我的身份暫時不能告訴你們,不過你們只需要對葛爾隆……哦,也就是你家首領,你們只需要對他說王庭來的老朋友又來看他了,他便知道我是誰……勞駕去通報一聲怎麼樣?」

    「肯定是胡說的,都看出你是中原人了,還讓我們去跟首領說是王庭來的,你欺負兄弟們傻也就是了,怎麼還罵我們瞎呢?」

    「我去你的科澤!什麼叫做兄弟們傻?你到底是幫誰啊?」

    牛望秋歎了一口氣,聽著這周圍的上百人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他不禁搖頭苦笑,向花恨柳等人鄭重道:「向這麼多人講道理,果然是行不通的……」

    「少囉嗦了,咱們先將這幾人綁了,帶到首領跟前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彷彿周圍的人也與牛望秋一樣,漸漸失去了耐心,有人提議立即就有不少人隨聲應和。

    「事到如今,也唯有先將他們制服了再去找葛爾隆了……」牛望秋歎口氣,一副對不住老朋友的模樣,又不忘叮囑花恨柳、獨孤斷兩人:「待會兒動手,千萬不要殺人,讓他們知道痛就是了,畢竟都是朋友……」

    之所以這樣說,並非不相信他二人的心性,只不過對於花恨柳,牛望秋知道的清楚,這一位動起手來很難說知道什麼輕重——而對於獨孤斷,牛望秋也聽楊簡提到過,是出手必見血的狠角色,如果不提醒難免循著老路子來個「一劍封喉」就太晚了。

    見二人點頭,牛望秋長舒一口氣。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獨孤斷心中也是暗鬆一口氣:這刀,最終還是能夠順利拔得出來了!

    不過,正當他靜氣凝神正欲第三次將刀提起拔出時,又聽得遠處一聲人喊,他將哭的心都有了。

    只聽遠處那人這次喊話更是霸道,既不是單獨喊給獨孤斷聽,也不是喊給對面的「流火」聽,而是衝著全場的人道:「都不要動,誰動我就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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