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0 赤劍仙 2 文 / 夜詠星

    老者喊了一聲，沒有反應。他反而笑了起來，再次說道：「晨天心的學生，出來！老夫知道你在這兒。」

    過了一會，李譜才小心翼翼的從另一個方向走出來，但謹慎地與持劍老者保持了一定距離。

    這名華發老者，絕對是他見過最危險的人之一。如果勇次郎的實力算做滿分100分，這名老者至少也有90分以上。李譜自信本身的運動能力可以甩開龍太陽的追殺，卻完全沒信心相隔不到百米的距離內，逃得過這位「赤劍仙」迅捷靈動又凌厲無匹的御空飛劍。

    但李譜倒不太奇怪老者可以用出這種近乎仙法的戰鬥技巧——不過是類靈能的一種運用方式罷了。當然，目前的他，單對單基本上找不到什麼有效手段與其對抗。

    好在老者應該不是敵人，反而是助力。李譜問道：「老先生認識我的老師麼？」

    「當然，晨小囡在五、六歲的時候，我就認識她了。」姬昊陽的白眉一聳，頗懷念地說道。

    眼前的華發老者看上去輩分就很大，又是這個圈子裡的頂尖人物，見過蘿莉時的晨天心也不奇怪。倒是李譜聽姬昊陽一副老年人回憶前程往事的表情，說認識五、六歲時的蘿莉心姨。腦內不由得描繪起晨心阿姨才一點點大時的呆萌模樣。

    哇……好難想像。大概與剛與他認識時的晨嫻差不多吧？

    要是有照片就好了……但在心姨家裡住的那段時間，從來都沒有找到過心姨在少女時代的照片，絕大部分都是與女兒的合影，後來又加上了他自己。

    「老先生，你是張家請來的援手麼？」李譜問道。這老頭的殺傷力太強。他還是要確認了對方的立場才敢接近。

    「張家算是有點勢力，卻也請不起我。」姬昊陽一派悠然地撫鬚道：「放心罷。我不會殺你。說起來，前些時，老夫還收看過你表演的節目。」

    「呃……你是說全球偶像？」

    「正是。別的老夫也聽不懂，倒是幾首武俠金曲還算順耳，嫩歸嫩，氣勢勉強撐起來了。怎麼，小子你以後是想當明星？這豈不是太浪費你這身功夫？」

    「這倒不是，我不是退賽了嘛。」李譜一聽老人的語氣，心裡基本上也推算出這位老者是什麼來頭了——除了「潛龍部隊」的那幾位，哪還有想他別做光鮮的偶像明星，去給祖國打工的！

    「赤劍仙」姬昊陽的確不是第一次認識李譜。自從小馮（馮苦禪）某次推薦後，他就記住了這名少年——能在暗勁時期正面打贏已臻化勁的張噬。這種罕見的好苗子，在十三億中國人裡都找不到第二個。

    要知道，連潛龍部隊年輕一代裡最出色的新人王，也是整個中國年輕一代的最強者，他親手精心培養的第三代「獠牙」，親孫兒姬望月，在徒手戰上遇見小拳聖，都只能飲恨敗北。

    這種本土的好苗子，當然值得吸收到組織內好好培養。奈何對方只是一名高中生，就算要參軍，那也得畢業了再說。哪知道對方半截上跑去參加唱歌比賽，名次還相當出挑，還好中途就退賽了——大半生都在鐵與血中打滾的老紅軍，向來鄙視工團的那些個演藝將校，如此厲害的少年高手，跑去當什麼偶像歌星也太浪費了！

    不過此刻不是閒聊之時。在表面自己沒有敵意後。姬昊陽瞧了眼昏迷的虎清蘭，並未立刻補刀，對李譜道：「追殺你的兩個美國鬼子，我順手解決了一個。你將這女特務也解決了罷。」

    龍太陽與虎清蘭一人是美籍華裔、一人是美籍日裔。不過在參加過朝鮮戰爭的鐵血老紅軍眼裡，統統是美國鬼子。殺起來毫不手軟。說是把虎清蘭這只「女特務」讓給李譜解決，實際上武器折斷，又明顯被「革天劍意」透體震傷、陷入昏迷的虎清蘭，根本不具備任何反抗的能力。

    誰要你順手解決了，老頭你這是搶我經驗！不過李譜不敢真說出來。他走到虎清蘭面前。瞧了一眼這雲鬃散亂、蒼白的玉容上瓊鼻與櫻唇都滲出鮮血、昏迷不醒的女劍客。

    「這裡是戰場。是你們先想暗殺我，被幹掉也是合情合理罷。」李譜握拳，以他此刻的力量，別說現在昏厥後任人欺凌的虎清蘭，就是在全盛期也不可能接得住。

    但這一拳，少年就是找不到平時那種心情，能讓他乾脆利落的轟下去。

    如果她還醒著，只要凶巴巴的對他罵上一句，自己都可以找到將其天靈蓋直接打碎的理由罷。可是面對這副模樣的「敵人」，李譜實在缺乏動力。畢竟虎清蘭不像武元火之類死有餘辜的極惡悍匪，與他敵對只是因為職業。

    他只考慮了幾秒，就收回拳頭。

    「算了，她暫時也算不得什麼戰力。我只是來幫吞星兄打架而已，不是來做冷血殺手。」李譜呲了呲牙，「要殺你殺，打不會動的人連戰鬥經驗都不加。又有什麼意思。」

    說罷，李譜不管「赤劍仙」，自顧自的朝旅館飛奔——在獵人模式的掃瞄裡，那邊的戰鬥已經到了最激烈的情況。

    「毛頭小子，還是有婦人之仁。」瞧著少年離開的背影，姬昊陽不以為然道。不過面龐上，卻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

    若李譜是正兒八經的特種軍人，對沒有反抗能力的敵人就下不去手，毫無疑問是訓練不合格。但李譜只是一名實力很強的高三學生。若是天性就殺心太盛，冷血無情。就代表此人本性上過於危險，人格有點問題。要不要吸收到組織裡反而要慎重的考慮。

    「……很不錯的小伙子。」姬昊陽微微點頭。自家的孫子

    子姬望月是天生的軍人，只是太過傲氣；張家的公子張噬性格沉穩，就是太過武癡；這名叫李譜的少年人，卻有那兩人不具備的脫跳靈氣，若是此三人都能成為第三代「潛龍的獠牙」。他這個老邁的初代隊長便毫無遺憾了。

    奈何這小子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多少想參軍的跡象，小馮（馮苦禪）的動員工作真是怠懈。看來還是得自己來想辦法。

    一邊琢磨，姬昊陽也不理昏迷的虎清蘭，單手持劍，以堪比超級跑車的速度，疾馳向張家所在的旅館。

    原本張家的叔侄與管家等幫手，與「最後防線」的突襲小隊打成拉鋸戰。三名管家與所有死士槍手、男塾保安盡數戰死，「俠膽雄獅」奎恩同樣失去了近半數的部下，只剩他與副官「布魯克林疤犬」巴頓；刀鋒組的「角鬥士」克雷斯與「白幽靈」丹尼爾；以及支援組的「猛毒」安傑洛五人。

    但張噬自己也中了好幾槍，儘管穿著凱夫拉材質與插上了強化陶瓷片的防彈衣，加上本身修行金剛神力強化後的體魄。仍是被崩斷了好幾根肋骨。他精通的暗器「金剛彈珠」在將兩名美軍的超一流好手一人眉心打爆、一人震碎整塊胸骨後宣告罄盡。被手持雙槍的「角鬥士」克雷斯與「布魯克林疤犬」巴頓追得滿樓滿院裡到處閃躲。

    「拳聖」張謝宗自己卻是一個人頭也沒拿到，因為是對方的核心攻勢都在全力壓制他的原因。

    雙方都有一種「對方怎會如此難纏？」的焦頭爛額感。但奎恩能感覺到，他們逐漸佔據到了優勢。若不是「地獄小隊」的那三人到現在還沒有過來支援，他們肯定早就一鼓作氣的解決掉張家叔侄了。

    但通訊頻道傳來的噩耗，表面外圍的狙擊手已經全部mia。地獄小隊的三人組已經很久沒有反饋消息，八成也完蛋了。

    奎恩判斷外圍一定發生了劇烈的變故。最讓他無法相信的，還屬三名全美國最頂尖的超級狙擊手，最後防線的精英軍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被一個個全部拔掉的現實。

    若是「寒冰」等人還在，就算強如張拳聖，都不敢隨便冒頭，甚至每一次晃過窗戶旁邊都要有付出生命代價的覺悟。

    在外圍解決了狙擊手與地獄小隊的未知敵人隨時會出現。奎恩明白，現在只有撤退或請求支援二個選項。本來他滿是信心可以迅速解決張家，然後去支援「自由之鷹」。現在卻要考慮呼叫「自由之鷹」的支援。這種挫折感令他心情相當惡劣。

    「……撤退！」奎恩咬了咬牙，自由之鷹那邊的目標「神國復興會總部」遠比一個張家強大得多。壓力肯定不小，若是能分出人手，早也就分出人手了。

    可惜他們還是走晚了一步。

    當李譜與「赤劍仙」雙雙駕到，局勢徹底反轉。宛若豹貓撲鼠的李譜一陣凌厲攻勢，最後一記殺手鑭直接崩碎突襲小隊中身手僅次於隊長奎恩的「刀鋒組」成員克雷斯的天靈。巴頓則被張噬一掌拍得胸膛塌陷，奄奄一息。

    李譜與吞星兄對望一眼，也不廢話，立刻去支援在院子內激戰奎恩等人的叔叔。但老紅軍「赤劍仙」駕到後，等李譜與張噬二人趕過去時，只剩「俠膽雄獅」一人還在渾身浴血地負隅頑抗。

    奎恩本身的實力只比莫比-迪克稍弱一線。用上了全套先進的軍事裝備，張謝宗與他交手也只是五五之數。奈何「赤劍仙」凌厲到骨子裡的殺傷力，甚至比兩人加一起都更凶幾分。院子內赤芒宛若電光急閃，隨著一連串好像雄獅陌路的淒厲狂吼，革天劍裂錦一般突破堅韌的凱夫拉防彈衣，刺入奎恩厚實的胸膛。

    被穿透胸膛的奎恩不甘心地死死抓著劍身，奈何姬昊陽運勁一絞，五指齊斷。這名強悍軍人方才倒地氣絕。

    張謝宗週身破破爛爛、連鞋子都露出了腳趾，顯然是因為在激烈的戰鬥中不斷運轉外罡的導致。他見到持劍老者，連忙上前尊長之禮道：「姬老師，多謝援手。」

    「哼。小宗，若非老夫幫忙，我瞧你這次就要玩完。」姬昊陽收劍歸鞘，轉向張謝宗，心情似乎很不錯滴銀眉一抖，「不過矮獅子也除了，只剩那頭脫毛鷹。老夫還真沒白來一趟。」

    「計劃趕不上變化。」張謝宗苦笑道：「本來還想借「神國復興會」的刀，不過他們好像也是自顧不暇。」

    「神國復興會？」老紅軍聽到這個名字，不以為然道：「一群作帝國主義夢的小鬼子，若他們與美軍的精英們同歸於盡，老夫回去就燒他三大碗紅燒肉樂呵樂呵。」

    「應該不會，「神國復興會」這次是與「智慧之蛇」聯手。」張謝宗沉吟道：「就算壓力很大，也不至於被消滅……除非真的發動全面戰爭。不過一旦啟動全面戰爭，大豪院家的目的也就得逞了。」

    兩位處於人類頂尖的強者正在交流，與吞星兄一道趕來的李譜本來聽八卦聽得挺開心。沒一會忽然間面色一變，轉頭朝著遠處「神國復興會」總部的方向望去。

    「張叔叔，還有劍仙老頭，你們最好準備下。」李譜皺眉，「那邊有幾個感覺很危險的人……正在高速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