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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4. 044木棉與橡樹 文 / 爾朱曉曉

    「放開我!你放開我!」

    遠遠就聽到若姝的叫嚷聲,在院中晾衣服的梨花連忙驚訝地回過頭來,發現若姝被司馬昱攔腰扛在肩上,司馬昱一臉深沉陰鬱,若姝則頻頻揮舞著粉拳……氣氛自然硝煙瀰漫。

    走時還好好的,看了一場白鷺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貌似,李姑娘的衣服也濕透了吧……梨花好奇地跟進屋來。

    只見司馬昱將肩頭的若姝狠狠拋到床上,揉著被若姝捶了一路的胸口,氣憤地瞪了她一眼,「臭丫頭,知不知道冒犯王爺是什麼下場?!」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這樣忤逆他。

    「司馬昱,你在威脅我嗎?!」若姝氣得杏目圓睜,跳下床不服氣地站在司馬昱的面前。她最受不了的就是他把王爺的權威凌駕到她的自尊之上。

    司馬昱的臉色驟然陰冷,平靜了片刻,然後轉過頭用平緩的口吻吩咐愣在一旁的梨花,「梨花,去給李姑娘找身干衣服來。」

    梨花立刻會意,點點頭飛也似地跑掉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若姝,你到底要本王怎麼樣?!」只剩他二人後,司馬昱寒冰般的面孔強忍著盛怒,冷冷的口吻如同冰窖一般問道。

    「我要你怎麼樣?」若姝冷冷一笑重複道,也斂了斂心頭的怒火,換做淡淡的神情,「我能要你怎麼樣?司馬昱,我,只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小女子,幹不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來,所以也不求過得轟轟烈烈、精彩刺激。所以,我想我還是離開這吧……」默默說罷,黯然神傷。

    她嚮往的是木棉與橡樹的愛情,彷彿永遠分離,卻又終身相依……而不是籐纏樹,因為她永遠成不了籐……

    司馬昱,「美則美矣」,然,非己良人……何必苦苦經營一場不該屬於自己的秋花雪月……到頭來只能彼此傷害、彼此怨恨……倒不如趁現在還來得及,趕緊抽身……

    「你說什麼?」司馬昱聽了雙眸一怔,彷彿沒有回過神來,一臉危險的表情,慢慢湊近若姝的臉龐,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再說一遍給本王聽聽。」

    望著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略微惶恐後振作了精神,甩開司馬昱握住自己下巴的手,然後正色說道,「司馬昱,我本來就不屬於這裡的,所以很不適應這的生活,你還是讓我走吧。」說著,心裡突然好痛,好痛……

    心裡彷彿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司馬昱垂下眸子,欲言又止咬了咬薄唇,搖搖頭扯起一絲冷笑,然後抬頭死死盯住若姝,「是因為桓倩嗎?」

    淡然地搖搖頭,輕歎口氣,或許最初的氣惱確實是因桓倩而起,可經過剛才那番思索與掙扎,突然發現其實桓倩只不過是個導火索罷了,真正的問題還是出在自己身上……

    有時明白太多道理,心裡反倒更加痛苦,如果她是一個只懂得三從四德的古代子女,或許她和他之間反倒能和平相處……

    想到此,若姝淡然一笑,「司馬昱,我一直堅信,四海八荒之內,總有一個人在等著我。他會許我一生一世的溫柔,會一輩子只牽我一人的手,他的目光將只為我停留,他的笑容也只為我守候,我不開心,他逗我笑;我開心,他陪著我笑……司馬昱,你不是這個人,所以請你放我離開……」說罷默默垂下雙眸,心裡痛得要窒息,口吻卻要裝作雲淡風輕……

    「若姝,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司馬昱搖搖頭,眉心緊擰,心中從來沒有像現在

    這樣痛楚過。是,他承認,她的話自己確實很難做到,可是她怎能這樣輕易地就說離開?是不在乎嗎?還是壓根就不曾愛過……

    嘴角浮現一絲冷笑,臉上換上一副霸氣凌人的神色,司馬昱口吻變得異常冷峻,「你以為會稽王府是什麼地方?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麼?」

    「你……。我有我的自由!」若姝氣憤地嚷道,自己是個大活人,不是個說歸誰就歸誰的物件。

    自由,她居然跟他談自由!自己真是寵得她無法無天了……

    面色一稟,無限寒光,「好啊,你要自由。那本王一紙休書休了你,你就自由了。你想讓本王休了你嗎?」司馬昱輕鬆揶揄的口吻說罷,俊眉一揚反問道。

    「你……」若姝頓時被噎得無從開口,吃癟地咬著櫻唇不知該說什麼。

    「若姝,記住不要再跟本王提自由二字……」司馬昱冷冷說罷,翩然轉身而去,冷酷的外表下難掩內心的傷痛……

    靜謐的院中,陽光從層層玉蘭間撒落。

    「今天感覺好些了嗎?」王琬走到李奕面前略微打量了他一眼,發現他的氣色明顯有了好轉。

    「好多了,幸有王小姐這兩天對在下照顧有加,在下真不知該如何感謝才是。」李奕點點頭,神情溫和,臉上浮現一絲不捨,「等會在下也該告辭了。」

    「你要走?好,那多多保重。」王琬點點頭略一沉思,「你也不必感到過意不去,萍水相逢舉手之勞而已,還有,叫我王姑娘就行。」

    「好,在下多謝王姑娘。」李奕點點頭,感到心裡亂亂的……

    「琬兒,琬兒,你在裡邊嗎?」院子裡突然傳來王羲之的呼喚聲,屋中的兩人不禁驚訝地對視一眼,王琬瞥見了李奕眼神中的慌亂不安,於是連忙高聲回應了一聲,將李奕推入內室的床上,然後放下帷帳。

    「琬兒?你在嗎?」王羲之的聲音越來越近,「琬兒,琬——。」剛邁進廂房的王羲之被王琬推出屋子,「喊什麼,我正煉丹呢,裡面全是藥味,有事就在院子裡說罷。」

    「藥味?我怎麼沒聞到?」王羲之抽了抽鼻子,問道。

    「閒話少說,到底有什麼事?」王琬一臉不耐煩地說道。

    「有件事想請琬兒幫個忙。」王羲之也不好再多問,於是沖王琬討好地一笑。

    「什麼事?讓表哥這番為難?」王琬好奇地眨眨雙眸,信自觀察著王羲之的神色。

    「那個……跟郗家的親事定下來了。所以表哥得送郗小姐一件禮物當做定情信物。我哪會選什麼禮物呀,所以,琬兒,拜託你幫我隨便選個女孩子喜歡的,我好讓人給郗家送去。」王羲之一臉無奈地歎口氣,為難地搔搔頭。

    「什麼叫隨便選個?這可是你跟郗小姐的定情信物啊!」王琬沒好氣地撇撇嘴,「如果這麼無所謂,還送什麼送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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