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8. 068 打狗看主人 文 / 路嚴

    次日清晨，一掃昨夜的狂風暴雨，空氣清新明媚。

    「二小姐！皇上已到正廳，老爺讓您收拾一下，盡快過去！」

    「我知道！你先下去吧！」

    「是！」

    洛悠塵將桌上包裹，遞予一旁穆橙：「拿著！我們過去！」

    「哦！」慕橙抱著包裹，隨洛悠塵出了房門。

    行至正廳外，洛悠塵想起什麼般提醒：「對了！以後記得叫我二小姐！」

    「是！二小姐！」穆橙唇齒含笑，淑女范十足。

    想來即便千影此刻在此，也未必能將他認出。

    洛悠塵笑了笑，收斂心思，邁進正廳。

    「悠塵參見皇上！」

    「平身！」

    「謝皇上！」洛悠塵起身，眸光瞥向一側筆直站立的穆橙，壓低嗓音提醒：「行禮！」

    「啊？」

    「行禮！」

    「哦！」穆橙倏然想起，他還未向墨凌鋒行禮，忙不顛跪下：「奴婢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墨凌鋒未語，深邃眸光在穆橙身上迴旋。

    察覺他的目光，穆橙頓時驚得一身冷汗。

    「皇上！穆橙乃昨日新進府的丫鬟，不慎懂規矩，還請皇上念在他乃是初犯的份上，饒了他這一回！」

    「是啊！皇上！」丞相幫腔：「這個丫鬟也算是心靈手巧，也許是初見大場面，一時慌了神，還請皇上念在他乃無心之失的份上，饒了他這一回！」

    「你們都為他求情，朕還能說什麼……」墨凌鋒收回目光：「……起身吧！」

    「還不快謝皇上不殺之恩！」洛悠塵提醒。

    穆橙急忙叩頭：「奴婢謝皇上不殺之恩！奴婢謝皇上不殺之恩……」

    無視穆橙的連聲謝恩，墨凌鋒眸光轉向洛悠塵：「怎突然換了丫鬟？」

    「千影昨日因急事，回了老家；阿瑪怕悠塵在宮中無人照料，便又臨時買了個丫鬟！」

    「宮中侍女成百上千，又豈會無人照料！」

    「皇上口中照料，與阿瑪口中照料並非同意……」洛悠塵淺笑解釋：「……阿瑪是怕悠塵在宮中寂寞，便想著找個乖巧懂事的丫鬟，陪悠塵說說話，解解悶！」

    「看來丞相比朕想的周到！」

    「可憐天下父母心，這不都是為了兒女嘛！」

    「是啊！可憐天下父母心！」墨凌鋒幽幽呢喃，良久，走至洛悠塵身側：「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啟程了！」

    「好！」

    「微臣恭送皇上！」

    皇宮離丞相府，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快馬加鞭需要近半個時辰，而坐馬車，則需要近一個時辰。

    由於昨夜失眠，洛悠塵剛上馬車不久便困意來襲，不知不覺進入夢鄉。

    再次醒來，已身處富麗堂皇的寢宮。

    洛悠塵從軟榻上坐起，眸光轉向緊閉殿門：「穆橙！」

    「來了！」聲音傳來同時，人已步入殿內：「二小姐！您這一覺睡的還真不短！」

    「是嗎？」洛悠塵下了軟塌，隨口詢問：「現在什麼時辰？」

    「未時！」

    「那還真是睡的夠久的！」洛悠塵呢喃，眸光轉向殿外：「皇上什麼時候離開，可有再回來過？」

    「他將您抱入寢宮，便去了御書房；晌午回來過一次，見您還在睡，吩咐我好生照料，便又回了御書房！」穆橙一五一十稟報：「您應該餓了吧！皇上命人送來的膳食還熱著，要現在吃嗎？」

    「嗯！」穆橙的詢問，才令洛悠塵注意到自己早已饑腹難忍的肚子。

    洛悠塵用半柱香時間，解決午餐。

    「穆橙！時候還早，想不想在宮中轉轉？」

    「想是想，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見穆橙神色有異，洛悠塵狐疑。

    穆橙咬唇，不回反問：「您確定您敢出去？」

    洛悠塵柳眉微擰，眼底狐疑之色漸濃：「何出此言？」

    「您現在可謂是眾矢之的，我這不是怕，您被皇上眾多嬪妃圍攻嘛！」

    「我何時成了眾矢之的？」

    「就是您午睡期間！」穆橙偷偷望了眼洛悠塵，詳加說明：「皇上將您抱入寢宮，前腳離開，後腳便流言四起；說什麼，你乃是狐媚子轉世，剛入宮便將皇上迷得七葷八素，若是長久下去，定當禍國禍民……」

    「夠了！」洛悠塵輕喝，打斷穆橙未說完話語：「既然如此，我就更應該四下走走！」

    「……」見

    見洛悠塵走遠，穆橙豎起大拇指：『勇氣可嘉！』

    洛悠塵與穆橙一前一後行走在碩大的皇宮內，所到之處，無人不頓下手中的活，偷瞄上幾眼。

    洛悠塵一片坦然，彷彿那些目光，與自己無關。

    望著她的淡定，穆橙萬分崇拜：『氣勢果然夠強！』

    在宮內轉了近一個時辰，正當準備打道回府時，好巧不巧與迎面走來的葉飛雪相撞。

    「你就是丞相千金——洛悠塵？」

    「是！」洛悠塵唇畔含笑，望著一襲淺粉衣襟的女子，不用想也知，她定然是皇上嬪妃中的一人。

    女子聞言，神色頓時一冷，好似與洛悠塵有天大的恩怨般。

    洛悠塵神色不變：「娘娘！可是悠塵說什麼、做什麼礙著你了？」

    「你自己心中有數，不是嗎？」

    「娘娘說笑了，悠塵若是心中有數，又豈敢得罪娘娘？」

    「你就裝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女子怒，狠話脫口而出：「我們騎驢看唱本，等皇上新鮮勁一過，看你還如何在這後宮立足？」

    洛悠塵神色微變，櫻唇慢慢抿起：「娘娘！悠塵與你往日無怨今日無仇，你說出此話，讓悠塵情何以堪？」

    「情何以堪？」女子冷哼：「看來我還真是小瞧你了，沒想到你這張嘴還真是伶牙俐齒！」

    「……」洛悠塵。

    「娘娘！如若你對我們家二小姐有何不滿，大可向皇上直接言明，沒必要在這兒冷嘲熱諷！」進宮前，宮離殤對他再三叮囑，一定要將洛悠塵照料好；這會見有人明義欺負她，穆橙立馬不幹了：「還是說，你根本無法動搖皇上之心，所以只能在這兒呈呈口舌之快？」

    「主子說話，哪有你們奴才插嘴的份！來人，給我掌嘴！」女子惱羞成怒，怎容一個小小婢女，欺負到自己頭頂。

    「你們誰敢？」洛悠塵透著冷意的眸光，掃過欲上前的眾丫鬟。

    眾丫鬟同時一驚，不約而同頓下腳步。

    「你們是聽她的，還是聽我的！」女子怒不可遏，一掌打在身側丫鬟臉上。

    丫鬟身子一抖，強忍淚光：「自然是聽娘娘的！」

    「那還不快去！」

    「是！」該丫鬟率先邁步，其餘丫鬟疾步跟上。

    洛悠塵見狀，張開雙臂，將穆橙緊緊護於身後：「你們誰敢碰他一下試試！」

    「將她拉開，給我狠狠地打！」

    眾丫鬟聽令，手腳麻利將洛悠塵拉開，餘下三人，一把抓過無處閃躲的穆橙。

    『啪！』『啪！』……

    一聲比一聲更響亮的耳光，令洛悠塵衣袖中玉手緊緊攥起：『穆橙！你放心！總有一日，我會十倍百倍的幫你討回！』

    「夠了！」自始至終沉默的葉飛雪，適時出聲，制止眾丫鬟繼續打下去。

    眾丫鬟聽令撤回，女子卻還未解心頭之恨：「皇后娘娘！您看她一名小小丫鬟，竟然也敢騎到我的頭上，您可要為我做主啊！皇后娘娘……」

    「本宮看見了，你無需多言！」

    「謝皇后娘娘替我做主！」女子唇畔溢出得意之笑，看著洛悠塵的眼光，彷彿是在看一件垃圾。

    恢復自由的洛悠塵，疾步走至穆橙身側，眼底充滿愧疚之色：「穆橙！你怎麼樣？還好吧？」

    「奴、奴婢沒事！」穆橙痛的直咧嘴，卻又不願失了男子氣概，只得昧著良心回。

    洛悠塵何其聰明，自然看得出他的小心思，卻也未出言揭穿：「沒事就好，悠塵帶你回去敷冰！」

    「嗯！嗯！嗯！」穆橙忙不顛點頭，如今最大的希望，便是有塊大大的冰，來壓制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痛！

    「悠塵妹妹就想這麼走了？」洛悠塵與穆橙剛轉身，葉飛雪嗓音便在身後不急不緩響起。

    洛悠塵吸了口氣，回身：「不知皇后娘娘，還有何事要交代？」

    「交代倒沒有，只是想提醒悠塵妹妹該有的禮數！」

    「禮數？」洛悠塵故作茫然：「不知皇后娘娘口中的禮數，所指具體事宜為何？」

    「悠塵妹妹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自然是真不知！」

    「那好！既然悠塵妹妹真不知，那就由本宮這個做姐姐的來提醒你一下……」葉飛雪緩步上前，勾起洛悠塵下顎：「……身為丞相之女，你應該懂得最基本的參拜之禮吧？」

    「……」

    葉飛雪袖袍一甩，盡顯一國之母的威嚴：「你如今連個昭儀都不算，見到本宮與麗妃竟敢不行禮，你該當何罪？」

    「原來是這事惹得皇后娘娘聖怒……」洛悠塵恍然大悟，輕描淡寫笑道：「……難道皇上沒有告訴過您，悠塵入宮一個月內，所有禮儀皆免，這其中自然包括參拜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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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唐！禮數乃國之根本，豈能說廢就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