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地火明夷 文 / 曲墨封
進化學教授：「你這是什麼狗屁論？重寫！」
風雲刀歡：「what？我寫得很用心啊。」
進化學教授：「由於環境的改變，獅子骨骼和肌肉嚴重退化，只能吃屎為生？什麼東西？」
風雲刀歡：「…怎麼把論壇上罵獅迷的東西當論發了…」
——摘自《謔事錄》
搖搖頭，水悠揚問道：「寧大哥，剛才你的步法…」
寧孤行見水悠揚這麼快發現不同，不由暗自讚賞，點點頭，衣袂在日華下無風自動，散發出莫言的沉著清逸之氣：「不錯，我方纔所使的步法，並非神虛步，而是神虛步發揮到極限後，演化出的天魔八步，傳說為獨孤大神之子天魔改良神虛步而成，號稱八步之內，天下極速，破盡世間萬法。不過，天魔八步適合於橫向攻擊，而我更喜歡縱向攻擊，因此又做了一些改動，在其中融合了武當梯雲縱和唐門衝霄縱的精義，並加入了一點個人心得。」
水悠揚聽得不由敬慕不已，拍手道：「寧大哥當真了得。」
寧孤行淡淡一笑：「了得的是前輩們，我只是於前人留下的只鱗片爪，略作修繕，使其更符合自己的道而已，豈足一提？不過，總有一天，我的金烏九變，也要教這天下知名才是。」
這話說得平淡無比，卻帶著一種強大無比的自信，自然而然透發而出。
水悠揚也決然相信，寧孤行這般資質，定能成就一代宗師。
「至於地火明夷這一招，是群殺的無上神技，在峰群中施展，恐怕破壞太大，不如找一個盆地吧。」說吧，寧孤行遒勁振臂，沖天而起，猶如孤鴻穿雲，鳳翔九天，卓異非凡。
水悠揚隨著寧孤行飛起，只見萬山之中，果然有一個方圓數里的盆地，一道小溪清澄如玉練，自其中潺潺而流。
「退後，別被傷著！」寧孤行見水悠揚飛近來，開言道，話語如嚼生鐵，錚錚震響，令人心膽皆動，此刻，他立刻由溫沉靜化為氣勢逼人，充滿了上位者的氣質。
這是一種自發的氣質，並不存在壓迫，卻使人自然地順從。像寧孤行這樣的強勢人物，以使命語氣說話時，天然地便會生出這樣的氣質，並非存心要震懾於人。
水悠揚頓時感到，身旁的寧孤行彷彿化為了一座沖天蒼峰，高聳八萬丈，直入宇宙虛空之中，覆壓日月，心中頓時滿含敬畏之意，飛速掠開而去，立在一座石峰頂部。
只見寧孤行衣襟揚風迎日，長刀下撩，意態凜然，刀芒破空，玄穹光舞！
「地火明夷，用晦而明！」
字字如崩金碎玉，言動九天，兩間之內，戰氣洶湧，地面頓時化為暗紅之色，隆隆搖顫。
玉帶一般的小溪，頓時被完全蒸乾，盆地中的草木，也盡數枯黃。
須臾間，炎舞刀吞吐赤光，宛若白虹經天，旋折而上，所過之處，金蛇萬道，熾電奔流！
轟！
一聲巨響，萬壑驚雷！被染成殷紅似血的碧落，也在此刻顫慄起來，天日流雲，搖搖欲墜！
無盡土石，被炎舞刀引動地肺心火，化為熔岩，沖天而起，宛若上萬道赤色賁龍，昂首騰空！未熔化的岩石，也盡化為熾紅之色，激盪長空之上。
地火烈風，攪動熔岩之海，拍雲擊日，吞噬一切有形之質，更含著無盡戰氣，化為無形鋒刀縱橫天宇，破五蘊，斬心神！
水悠揚被這炫光入目，頓時心神一顫，幾乎吐出血來，從山峰上倒栽下去，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此時，漫天流火熔岩，已澎湃而落，激起轟鳴陣陣，在一片刺目朱殷中，漸漸冷卻，凝結。
盆地幾乎被整個翻了過來，小溪早已完全被熔岩所填埋，赤蛇一般的熔岩，猶在緩緩流動著，綻放紅日般的光華，吞吐著噬人的熱氣，不時有氣泡在其中炸開來。
就連盆地四周的山峰，也被飛濺的熾石轟得滿目瘡痍，甚有在這無匹天威下塌陷者。
水悠揚此刻已是目瞪口呆，他想不到，寧孤行只是六階強者，竟能發出這樣可怕的攻擊！方纔他若在盆地當中，只怕早已粉身碎骨。
不過，寧孤行此刻臉色也有些蒼白，全力發出地火明夷之後，到底體力略略不支，身形一顫，飄落在水悠揚身旁，淡淡開口：「如何？」
話音依然是猶如金石擲地一般鏗鏘，不過略少了幾分中氣。
水悠揚想起陳逸楓曾經使出的那一招「天行健」，道：「這招地火明夷似乎比原來的三才刀法殺氣重了許多。」
寧孤行道：「不錯，雖然有悖燕壘生創出三才刀法時的仁道，但武以止戈，若無雷霆手段，卻也難以奏效。只是改動之後，地火明夷變得鋒芒太盛，使用出來，倒是極為消耗體力。」
但正在此時，寧孤行驟然話鋒一轉，聲如黃鐘大呂，星辰落天，帶著無可違抗的意志：「用你最強的招式，劈我一劍！」
水悠揚心頭一震，卻是頓時飛身而起，愣愣望著寧孤行。
寧孤行眸中透發出精芒如電，落在水悠揚眼中，他一時內心堅定如鐵，長嘯一聲，板磚化為冰翔劍，雙手並握，藍芒暴起，愛德華開膛劍猛然斬出！
霜舞天穹，鋒芒絕世！
水悠揚貫注了自己的全部精氣神，更是融合了他觀看寧孤行演示午夜落日和地火明夷這兩招所得到的感悟，這一劍，彷彿傾天裂海，
氣勢非凡，教天光雲影也剎那黯淡！
寧孤行卻是傲立蒼山之上，不閃不避，衣袍獵獵隨風，目含飛電，氣質昂藏。
直到冰翔劍凜冽如萬古不化冰雪的劍芒，逼近他的身軀不到半寸之時，他也沒有露出絲毫懼色！
嚓！
長劍披風，轟然斬在寧孤行胸口，劍芒一陣猛顫間，霜華噴薄，將他冰封在了其中。
而水悠揚卻感覺到一股反震之力，如潮水洶湧而來，將他的劍勢化解了一部分。
寧孤行衣裳未破，一抖衣襟，無盡冰屑紛紛而落。他的面色，並不比用完地火明夷後更加蒼白，甚至還恢復了幾絲紅潤。
水悠揚則是心頭發楚不已，在體力消耗如此的情況下，硬接愛德華開膛劍一擊，神色不變，這是何等的實力？
卻聽寧孤行搖頭歎了一聲：「到底還是不行，最後擋了一下…」
水悠揚愕然，望著寧孤行。
「我看似純以**硬接了你的一劍，不過最後我若不以太上妖祖金蛹的絕世神功乾坤大挪移化解你的劍勁，恐怕不骨折，也要吐血。」
聽寧孤行說得雲淡風輕，水悠揚卻是不知該說什麼好，就算以神功化解，以胸膛擋下他全力一劍，也實在太過恐怖…
看來，寧孤行絕對不光是招式強大，其**強度，也絕非常人可比，他說曾機緣巧合得到一些鍛體法門，恐怕也都是地火明夷、淵虹七擊這樣的曠世奇功！
「這一劍的點攻擊，已經比起地火明夷在局部的殺傷力，絲毫不弱，西方武技，當真有特出之處。」
「東方武技修經脈穴竅，但三百六十五個大穴各司其職，都要凝煉，凝煉之後，卻很難將所有穴竅的力量，匯聚在一處，最有效地殺傷敵人，這卻是一個極大的問題。」
「悠揚兄弟，敢問，這一招叫什麼名字？」
「愛德華開膛劍。」水悠揚答道。
「哈哈哈哈…一劍開膛，果然迅猛絕倫，好劍法！不過，西方武技的運氣法門，於我無用，方纔我已感悟到其中幾點精義，此即足矣。但金烏九變的創造，我尚有幾個問題，想和悠揚兄弟探討一二。」
「寧大哥但說，我若能幫上什麼忙，在所不辭。」
「劍聖蓋聶的淵虹七擊，乃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劍法，與刺道中的貫日式相仿，而凌厲精妙，更有過之，只不過消耗體力過劇，更甚地火明夷。七乃是天殺之數，主星辰，故天有凶星七殺，有北斗注死。傳說中，有兩種蓋世奇功，一門叫逆天七魔刀，一門叫太上忘情錄，便分別取七殺凶煞和北斗輪迴之意。」
「而九則是圓滿歸元之數，我想取淵虹七擊的精義，融合驚天訣、金烏一族的玄功和我自己的感悟，創金烏九變之功，便數理相沖，難以施為…」
水悠揚聞言，也是沉吟起來，對於中夏古化，他瞭解不多，並不能說什麼高深見解。
但他依然是有了一個想法，只是覺得不怎麼靠譜，但躊躇了一番，還是說了出來。
「既然七是天殺之數，大概內部也相沖，每一招都會不同，是否可以先一一對應，分別取精義創出金烏九變的前七變，後兩變則以前面的變化為參考，自出機杼？這樣，寧大哥的金烏九變才真正是你自己的功法。」
寧孤行聽得此話，默然一陣，卻是驟然眼前一亮，朗聲道：「不錯，何必以七化九？有道是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卻是被自己的執念所蒙蔽了，當真多謝賢弟開解。」
水悠揚擺手道：「寧大哥何必客氣，你自己都說了，談武論道而已，我也得了不少感悟呢。」
寧孤行哈哈長笑，還刀於鞘，掠身如電而來，懸浮在水悠揚身前，取出一本甚是精美的宣紙簿冊道：「這本驚天訣，內裡有完整的心法，還有驚天神劍、神虛步的法門，悠揚兄弟當能參考一二。不過驚天訣衍生出奇功甚多，乃是我神虛教立派所在，教規所限，故而不能以驚天訣全本相贈，倒是還望原宥。」
水悠揚本想要驚天訣，又不好意思開口相求，寧孤行卻是完全看出他意圖，便將驚天訣主動送了過來。
他本還想客套，但到底覺得顯虛偽，便接過了驚天訣，道：「多謝了。我此次前來，正是希圖得此訣一觀，寧大哥如此慷慨，當真讓人佩服。」
寧孤行大笑道：「悠揚兄弟果然實誠坦蕩。武學乃天下人之武學，若無交流，怎能進步？門閥之別，很多時候的確有些無聊，只是人心難測，門閥到底無法消除，無數奇功，也無法公諸於世，我身為一教之主，卻也不能讓天下人都來瀏覽神虛教的典籍。不過，悠揚兄弟為人中龍鳳，他日必然不凡，我若能在你人生道路上助上一臂，也是平生快事，若你日後能將驚天訣中的精義加以發展開拓，想必更是獨孤大神所樂見。」
「不過，暫時，悠揚兄弟還是慎莫將神功外洩的好。」說完以上那些，寧孤行話鋒一轉，又叮囑了一句。
水悠揚頷首：「這是自然。」
兩人並肩掠空而行，暢談天下之事，流風拂面，指點江山，當真快意非常。
不過，對面，卻是驟然一股殺氣洶湧而來。
但見兩名中年人立身空中，冷冷望著寧孤行和水悠揚，目如鋒刀。武者能夠御空，顯然，二人都是六階無敵高手。
寧孤行搖搖頭，面色淡然：「貝堪斯，支無極，你二人有何事？」
水悠揚聽得這話
，差點笑出來，「貝堪斯」，不就是「被砍死」麼，這是什麼鬼名字？
貝堪斯大約五十歲上下模樣，面相猙獰醜陋，眼含凶光，話中帶刺道：「寧教主，又把派中絕學洩露給外人了？」
支無極生得比貝堪斯好看了許多，方面窄口，五官齊整，不過眼睛就彷彿長到頭頂上一般，一股噁心的狂傲時時透發而出，讓人厭惡：「寧孤行，神虛教，不是你一人的聖地！」
此人母系先祖，是織炎尊者時期的副教主，名震天下的武神戰無極，故而名字也叫無極，一向以高貴血統自詡，囂張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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