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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 我心明月 文 / 安瑾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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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昭言的確是被設計了。

    因為此時我們直率坦蕩,光明磊落的二皇子正悠悠然地坐在他生母端貴妃的昭華殿中。

    宮內的乞巧節並不比民間花樣繁多,歡慶熱鬧。

    不過就是宮中嬪妃登高祭祀,對月穿針,設宴聚會。

    雖是鼓樂絲竹,清商環繞,但對於平日裡勾心鬥角的嬪妃們來說,維繫表面的歡快熱鬧委實是一件折磨人的事兒。

    因此,但凡是在這宮中有些地位的妃子都早早借口回去了,譬如宛妃,譬如靜妃,自然還有端貴妃。

    宛妃無疑是真的不喜熱鬧,躲回去求清淨的。

    靜妃嘛,則是去討好皇上了。

    自從皇上那日在大殿上狠狠斥責了三皇子後,也足足冷落了靜妃月餘。

    靜妃素來是個會察言觀色的,也擅長一個「忍」字,出了事後,她硬是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不去向皇上求情,也沒有將三皇子召入宮中詢問,更沒有與建安侯府私下聯絡、商量對策,表現的就是一個循規蹈矩的宮妃最正確的做法。

    也正因為此,很是平息了皇上滔天的怒意,時間長了,還產生了一絲絲的歉疚。

    近日來皇上也沒有再冷著她,召見過她幾回,靜妃見時機成熟,自然抓緊利用,不會放過。

    畢竟三皇子是她親生之子,關乎她今後的前程,哪裡會真的不聞不問。不管不顧?

    至於端貴妃……

    她竟是特意趕回來教訓兒子的。

    「你這些日子到底去了哪裡?朝中發生這麼大的事兒,三皇子一黨受挫。正是你大展宏圖讓你父皇刮目相看的好機會,你竟然給我消失不見了!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麼東西?!」端貴妃猶自穿著宴會時尚未來得及換下的華麗宮裝。紫金色的寬大裙擺逶迤墜地,在漢白玉砌的地面上,如同一朵絢麗盛開的妖嬈罌粟,在風中搖曳,引人沉淪。

    蕭煥很隨意地坐在端貴妃日常休憩的貴妃榻上,一襲白衣皎潔如月,長長的袍擺墜地,隨著腳尖無意識的擺動輕輕摩擦著白玉地面。

    面對生母的盛怒,他的神色如常。手執一杯白玉茶盅靜靜把玩,好似渾不在意。

    「煥兒!」一拳打到棉花上,端貴妃更是怒極。

    偏偏她對這個兒子從小縱容偏愛,養成了他肆無忌憚的性子,一時間很是有些鎮不住。

    果然蕭煥聞言,神色並未有一絲一毫的畏懼,反倒笑吟吟地抬頭,寬慰,「母妃您消消氣。雖然您有兒子可以仰仗了,但在這後|宮之中爭寵,容貌還是必不可缺的籌碼,您這一氣。可是用多少玉露凝脂膏都救不回來的。」

    說著,又朝垂首立在一旁假裝自己不在的賀嬤嬤望去,「賀嬤嬤。您說對吧?」

    賀嬤嬤被點名,心「咯登」一跳。抬頭恰好對上二皇子看似笑意吟吟實則冷厲嚴肅的眸子,更是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二皇子一早就說過不准再給端貴妃用那勞什子的玉露凝脂膏。可是她拗不過貴妃娘娘的堅持,就偷偷地讓娘娘用了,誰想到……

    「你在母妃宮中安插了眼線?」端貴妃神色一凜,心中更怒,不過到底被蕭煥的話說動了,將這怒意生生地收斂,只餘下一片冰冷。

    蕭煥笑了笑,手指翻飛,將手中的茶盅擺正,又伸手摸過一旁雕花茶几上的茶壺,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茶,而後站起身,雙手奉給端貴妃,「母妃還是喝一杯茶消消氣吧!」

    面對他漫不經心的態度,端貴妃已然盛怒,豁然伸手將茶杯拂下,伴隨著瓷器落地的,便是她拔高的語調,「讓你對付蕭恪你不去,讓你多多在你父皇面前露臉你不去,你倒好,監視起你母妃來了!蕭煥,你到底是誰的兒子!」

    「自然是您的兒子。」蕭煥淡淡接話,「否則這在親人身邊安插眼線的習慣是怎麼遺傳過來的呢?」

    端貴妃的怒氣一滯。

    蕭煥靜靜地望著她,聲音就如同一潭死水般沒有絲毫起伏,「若不是發生了三弟的事兒,我還不知道,原來我的日常起居,每日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乃至是說了什麼話,都會分毫不差地傳入母妃的耳裡。」

    端貴妃的臉色又變得極為難看。

    她知道自己這個兒子素來無拘無束,瀟灑自在慣了,最不喜的就是被人監視看管,更何況她還是偷偷為之,利用的是他對身邊人全心全意的信任。

    這顯然觸了他的逆鱗,既被他發現她也自知理虧,但他這是什麼態度,這是一個兒子對母親該有的態度嗎?

    看來是她一直太過縱容他了,讓他不曉得什麼是長幼尊卑,什麼是孝道!

    端貴妃訓斥的話尚未說得出口,便又聽蕭煥淡淡道:「誠然,母妃所做的一切都是關心兒臣,兒臣自也不能說些什麼,更沒有立場和資格指責母妃的不是。所以,為了報答母妃對兒臣的一片舐犢之情,兒臣自然也當啣草相報,莫要叫母妃認為兒臣涼薄寡意,忤逆不孝。」

    端貴妃一怔。

    蕭煥則勾了勾唇角,揚起聲音,對著殿外淡淡道:「進來吧!」

    須臾,從殿外走進來一個梳著雙髻,鵝黃襦裙的清秀宮娥。

    「月心!」端貴妃心中驚愕,面

    面色頓時陰冷了下來。

    一旁的賀嬤嬤則是滿面的驚惶失措。

    這位名叫月心的女子,是端貴妃最倚重的心腹,賀嬤嬤的乾女兒!

    心腹被人收買,便就算那人是自己一心一意對待的兒子,那也是犯了滔天的忌諱!

    察覺到端貴妃震怒的神色。蕭煥輕飄飄地解釋,「月心從未向兒臣匯報過母妃的日常起居、一言一行。兒臣也對母妃的**沒有絲毫興趣,不過是一次機緣巧合救過這丫頭。她對我心懷感恩,對我吐出幾句實話而已,母妃大可放心。」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端貴妃的怒氣便被生生地壓了下去。

    蕭煥便朝立在殿下怕得瑟瑟發抖的月心示意,「你說吧,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出來,屆時如果貴妃娘娘還要責罰於你,我便做主將你討了去,總不會虧待了你。」

    一番話說得月心頓時是惡向膽邊生。當即「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伏在地上朗聲說道:「三皇子被皇上問責那日,也就是娘娘發現月槐勾引皇上並育有龍子的那一日,您讓奴婢賜一碗藥偷偷解決了月槐,奴婢依言照辦,甚至為撇去娘娘的嫌疑,特意將月槐的屍體拋到靜妃娘娘宮殿外的那片荷花池內,當時夜深人靜,荷花池旁又有樹木遮擋。沒有人發現奴婢,奴婢就恰好聽到了靜妃娘娘宮殿內的兩個宮婢的抱怨,大約是三皇子一事令靜妃娘娘氣急攻心,將怨氣撒在了這兩個宮婢身上。兩個宮婢受了委屈,話便多了起來,奴婢聽見一個說『這一次三皇子被皇上責罰。端貴妃那頭一定幸災樂禍,難怪娘娘會如此生氣』另一個就接話『可娘娘也不該如今對待咱們。咱們這些年來盡心盡力服侍娘娘,從未有過一絲差錯。又替娘娘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就拿端貴妃用玉露凝脂膏駐顏一事,不還是咱們獻的計嗎,到頭來卻成了出氣筒,真是令人寒心』奴婢當時一聽就覺得不對,原來玉露凝脂膏是靜妃的主意嗎,那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奴婢心中震驚,不小心踩到了荷花池畔的枯木枝,被那兩個宮婢聽到,當下就要來尋奴婢,奴婢心中清楚,倘若被發現了定然必死無疑,正驚惶之際,腰間一緊,整個人便迅速被帶離了原地,等奴婢回過神來,才發現是二皇子……」

    蕭煥淡淡解釋,「昭華殿與靜妃的蕪華殿呈對立之勢,兒臣那一日因在朝堂幫三弟說了幾句話被母妃您喊到宮中訓斥,等您說完出來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躲在對面荷花池畔的月心,雖不曉得她是在做什麼,但想著是母妃的人,便出手救下了,誰曾想問了兩句,會知道這麼多齷齪不堪之事……」

    蕭煥說著,閉了閉眼,心裡生出一股濃重的悲哀。

    這就是皇宮裡的女人,誰的手上不是沾滿了鮮血,便是母妃也不例外,從前他雖然心知肚明,但至少從未去探究過,也就可以讓自己置身事外,假裝一切都很美好。

    可當剝開了光鮮亮麗的畫皮,真相以其本來面目呈現在他眼前時,他才發現,他怎麼也無法接受。

    胸口像是堵著一塊巨石,催得他陣陣反胃,讓他感到異常噁心。

    在這皇權逐利中,再單純的人只怕也會迷失了自我,變成令自己也覺得可怕的人。

    他不想變成那種人。

    更不想午夜夢迴時,發現枕邊的女人也是這種人。

    當時他想,如果無法接受無法拒絕,那就逃避吧!

    所以,才有了後來去建安侯府找林昭言一事。

    聽到這裡,端貴妃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有因為被自己兒子知道她謀害人命的,有因為那玉露凝脂膏竟然是靜妃陰謀的,總之,紛紜複雜,好看極了!

    蕭煥卻沒有心思「觀賞」,收斂下從心底深處生起了寒意,繼續漫不經心地開口,「有些事情不知道也便罷了,知道了自然要查個清楚,我得知那兩個宮婢是慶王叔送給靜妃的,慶王叔是雲南藩王,雲南又擅巫蠱用藥,心裡便清楚那所謂的駐顏藥不會如此簡單,這陣子便是偷偷去了趟雲南查訪,結果您猜,這玉露凝脂膏是幹什麼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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