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0.第七十五章 五年 文 / 芳寒

    一晃五年過去了。

    16歲的我與11歲的我幾乎沒有什麼大的改變，依舊是瘦瘦小小的一個，身材也不見發育，這點我自己不在意，倒是把安輕捷急得夠嗆，每日裡總會與藍芽燉些補品來調養我的身子，卻總也不見效果。

    夜雪自那日從丞相府失蹤之後，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蘇琺琅和菩冥派出的人就差把墨城翻過來，也沒有見到夜雪的身影。

    北雪夜闌離開皇宮趕赴戰場已經五年了，西遼軍隊節節敗退，被他逼退到景陌鎮之外。

    五年的時間讓天下知道了這個世上戰神秣陵霜，還有個軍神北雪夜闌，據說北雪夜闌手腕鐵血，卻也愛民如此，常與軍中的士兵打成一片，在軍中格外受軍士的愛戴，而每每一場勝仗下來，天明帝賞賜給北雪夜闌的金銀珠寶他也總是毫不吝嗇地分給手下的軍士，那些軍士因為有這樣一個主子，在戰場上就格外的拚命，時間一久他便有了軍神的稱號。

    可惜，勝利的捷報一封封地傳回來，卻總是不見他回來，聽藍芽說，雖說西遼軍隊已被逐出北暘，但依舊盤踞在兩國邊境伺機而動。北雪夜闌現在已經接掌了二皇子北雪夜零的帥印，駐守在邊境，以防外敵入侵。

    綠裳宮裡的北雪夜陽已經10歲了，他不再像剛來時那樣沉默寡言，但也不再像小時候那樣活潑開朗。

    五年了，我幾乎沒有見到過他的笑容，在外人面前他不再像小的時候那樣鋒芒畢露，時間一久，宮裡的人再也記不得當年的十二皇子是怎樣的聰慧過人。只有我，知道在北雪夜陽刻意表現出的愚鈍之下有著一顆多麼玲瓏剔透、智計絕倫的心。

    對於北雪夜陽，我心裡是滿滿的歉疚，他的母親被殺，弟弟夜雪失蹤，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我。

    他的母親被殺死，弟弟失蹤，對他還算好些的北雪夜闌又帶兵在外，其他的兄弟姐妹與他更是疏離，在宮裡唯一親近的人便只剩下了我，所以他變得比小時候粘我。

    而我因為心裡愧疚，便想加倍的對他好，默許了他與我的親近，想要將夜雪的那份也一起加注在他的身上，於是除去每日白天北雪夜陽去宮裡的御書房與眾位皇子去御書房學習，隨教習師父練習功夫外，我與安輕捷也會在深夜裡輪流教授夜陽的功夫和現代知識。

    又是三月，今年的三月似乎格外寒冷，往年天暖的時候，院子裡的那棵梨花樹就已經開始有星星點點的白色梨花綻放，今年卻連個花苞都沒有瞧見。

    今晚的月色格外清亮，皎潔的月色灑在樹下那個認真揮舞著木劍的小小身影上，淡淡的銀色光輝將少年行雲流水般的動作襯得格外飄逸灑脫。

    我窩在梨樹下的竹製躺椅上，一邊吃著鮮艷欲滴的草莓，一邊賞心悅目地看著北雪夜陽舞劍，心情分外愜意。

    五年前，我給了菩冥五年時間建立自己的情報組織，沒想到菩冥只用了短短三年就將組織建起來，並將其發展到了其他兩個國家。

    另外，一年前在安輕捷的幫助下，我已將綠裳宮新進的奴才全部換成了自己人，除了藍芽這丫頭，雖說她的身份不明，但她留在我身邊，卻還是有大用的，最起碼她的超強八卦功，就讓我很輕易地就能瞭解到宮內外最新發生的事件。

    只不過每晚都要安輕捷點她的睡穴，也不知道時間長了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小姑姑，我的劍舞的怎麼樣？」

    夜陽安安靜靜地走到我身邊，比起小時候來越見精緻俊美的臉上帶著些討賞的意味。

    「我家夜陽的劍舞得真好。不過，姑姑知道你刻苦努力，但是也不要累壞了身體，否則姑姑會心疼的。」

    我將夜陽拉到自己身邊，從懷裡掏出一塊素白色的手帕輕輕拭去夜陽額角的汗水，看著精緻如玉的臉龐，漆黑如墨的眼睛和薄如粉櫻的紅唇，我的神思一下子恍惚起來，失蹤的夜雪今年也10歲了，他是不是也變得如夜陽精緻俊美了呢？

    每次看著北雪夜陽這張精緻的臉，我總會想起那個不知在何處的孩子，他還好嗎？

    「姑姑，你又想起弟弟了！」

    夜陽不滿地嘟囔聲打斷了我的沉思。

    「夜陽，你說要是夜雪站在這裡，我還能輕易地將你們兩個分出來嗎？」

    「姑姑，弟弟他不會回來了！」

    「夜陽，你為什麼會這樣說？」

    我有些疑惑地看著一臉平靜的北雪夜陽，似乎從那日冷宮失火，端木語柔慘死之後，夜陽對自己的弟弟就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關注，甚至就算是知道夜雪失蹤的消息，他的情緒都沒有一絲波動，就像一點也不關心夜雪的死活一樣，讓我覺的有些奇怪。

    「沒什麼，小姑姑，我繼續練劍給你看吧！」

    夜陽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拎著劍回到院子中央，繼續揮舞起手中的木劍，那一招一式格外瀟灑自如，完全不像個10歲的孩子揮舞出來的劍招，絢麗中帶著凌厲，全是殺招。